第8章 丢钱闹“黑店”

走了2分钟,很快来到了安家旅馆,每人交了10块钱押金,一分钟就办好了入住手续。

那个胖女人“当啷”扔下一把钥匙说,“204,上楼左拐。”

那会不用身份证,住宿很简单。说清楚价钱,登记个假名就能随意住,没人管。

我两看着昏黄的小灯,“咚咚咚”踩着发黑的楼梯说笑着上去了。

到那开锁推门,屋里乌漆八黑。

花千城到门后摸索了一会,墙上没开关,掏出火机“啪”打火一看,立马骂了句:他娘的,上面这半截胶丝绳我够不着啊!

我看了一眼垂下来的半截灯绳(会不会有古怪?朋友你可劲猜),不爽地说:“找她换一间吧,开灯不方便。”花千城说,“行,我去换。”

说完冲楼下大喊:“来人,换屋,这里灯绳断了!”当时我们还不习惯叫人家“老板”,那会也不流行喊“美女”。

楼下胖女不满地嚷嚷:“别叫了!踩住凳子拉灯就行。”

我和花千城没多想,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多不方便呐!”

胖娘们说,别的屋不如204干净,就这吧。

说完态度很吊地不再搭理我两。

我们当时毕竟年龄还小,基本没啥外住经验,只好惺惺地回屋。

他踩着凳子拉开了灯,大概25瓦的小灯发出昏黄的光芒,比我们工地宿舍里60瓦的大灯泡可差远了。

开了灯一看,除了床、被和两把破木头椅子,几乎啥都没有。暖瓶、水杯,吊蛋精光。(为啥不给准备呢?)

因为天色已晚黑了天了,肚子咕咕叫,就打算吃点东西,一问旅馆不管饭。

不像现在很多宾馆吃住一体,多便捷。

那个年代真不行,啥啥都不发达,更不要说小县城了。

没暖壶没水喝,旅馆也不提供饭,我两只好踢踏着鞋,出旅馆不远就找到个烟熏火燎的小面馆,吃了两碗炝锅葱花面,感觉不饱,一人又吃了2芝麻火烧(有的地叫芝麻饼,我们当地叫火烧),各自又要了2鸡蛋。

我吃饱了,就问花千城“饱了没?”他说,马马虎虎,勉强吃饱。

我都怀疑他也就100斤的人,这都吃哪去了?我当时不到120斤。

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那会普遍家穷,谁家有半大男孩子多的,吃饭就是问题。

因为十六七岁的小子,几乎个顶个能吃。

饭钱5元,是我付的。我本打算AA制,花千城对我翻个大白眼:“坏乐,别忘了老子给你的那盒‘金大鸡’!”想到昨天省了3块5的那盒烟,顿时觉得平衡了。

走回旅馆,就问那娘们要热水壶、水杯。谁知那胖娘们态度很差劲地说:“没有!老娘找人去买,回屋等!”

细心的朋友可能会问:哪有旅馆没有这些基本物件的?

其实,旅馆当时有,因为胖娘们是故意不给的。

为啥?因为她半夜借故到我们屋送东西,实则偷钱!

这都是我事后想明白了告诉给花千城的,听了我的推理,他很佩服我。

回来费劲开了灯,我指着蛇皮袋子说,“狗城,我的包被谁动了!”

“你咋知道的呢?”花千城不解。

我说,“当然知道啊,出门时蛇皮袋子没拉紧,现在拉锁到头了。你看到我刚才拉拉锁没?”

“那会饿的不行,只看你拉包了,哪里看清你拉锁紧没紧?

“狗城,看我包里上衣,不是我叠的原样,我运动裤也被人翻过了!”

花千城挠挠头,赶紧来开自己包一看,笑了,指着他的蛇皮口袋骂出脏话:“奶比!看我破衣服一堆,谁几把也看不出动没动?动也没吊用,没钱!”

说完,得意地一拍上衣说,老子钱都在这呢!

我撇撇嘴,我的钱也都放裤子里了,破袋里没搁钱。

看着被翻的行李,没太在意。事后想一想真大意了!

出门在外,粗心大意不得,这是教训!待会就知。

结果就这一失误,导致次日我们口袋里的钱全没了!

因为灯绳断半截就是一个明确信号!可惜当时粗心,加上经验不足,小阴沟里翻船了。

或许吃太多,加上我两叽里呱啦兴奋地不停说话,我一看手腕里的电子表快10点了。

就是装纽扣电池那种,表还是我二姐夫刀金贵跑南方做买卖时买了送我的,以后单独说他,他也是搞笑有故事的牛逼人。

“狗城,我渴了。”“我也是,坏乐,刚才吃太多了,面条齁咸!”

花千城说话最喜欢的脏话口病就是“我X”,我相比他文明些,我的脏话一般是“草”、“老子”之类,他说的坏话太荤,我不喜欢。

于是,我两朝楼下胖娘们要,她说等会,谁知睡着后才给送。

于是,我两用刷牙杯子接了点凉扎牙的自来水胡乱喝几口,插门睡觉了。(插门划重点,考试用,哈哈。)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嗵嗵”砸门声。我一惊问:“谁?”

“送水的!”我听出是那胖娘们,很不情愿地起身哆嗦着开了门。

胖娘们打开手电照了下室内,花千城正呼呼睡着。我看到她放下2水杯,没拿暖水壶,却一屁股坐到了花千城床上,床“嘎吱嘎吱”叫起来,声音很难听。

我正口渴,忙问水呢,她说正在烧,先给送水杯。我问她为啥还不走,耽误我两睡觉。

谁知那娘们突然关了手电,屋里一片黑。花千城那样声音地“呜哇”了一声。

我光想喝了水睡觉,就催那娘们赶紧去烧开水,没多想别的。娘们压得床“嘎吱嘎吱”叫,嘴里说好,烧开就送,说着,一会就走了。

我跳下床借着电子表的微光摸黑插了门,回来倒头又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嗵嗵”又有砸门声,急忙问:“是谁?”

“送开水!”不用问,那娘们给送开水来了。

“狗城!去开门,狗城。”叫他不醒,那小子睡得死狗一般,无奈,我只得趿拉着“3520”极为不满地开了门。

胖女人开着手电进来,我看到她手里提着暖瓶。一反常态态度很平和地说:“小伙,我替你倒水冷上吧。”

我说不用,自己来。女的说行,放下暖瓶但没走。

我很奇怪地问:“还不走?看啥呢。”女的吃吃一笑,指了指我裤衩说:“哈哈!”

谁知那女的突然拍了我一下屁股,说:“哈哈,腼腆了!小家伙,大姐我30多的人,啥没见过!”

气得我回头恶狠狠瞪她,她反而哈哈笑得更放肆了。

我用水倒杯子里简单晃了下,当她面泼水泥地上,她也没反对,我才心情平复了些。

因为实在太渴,小口吸溜了一下,不烫啊。我怀疑她给我们下“迷药”:“怎么水不烫?不说是刚烧开的吗,你喝一口。”

那会小说我看得多,书中江湖好汉被“蒙汗药”迷住的故事比比皆是。比如《水浒传》里“青面兽”杨志就是被吴军师下了药,导致生辰纲被劫持。

所以,一摸水不热,我突然心里一动,觉得她与路上挨揍的那些偷钱贼人似曾一路货色。

我的第六感有时看事很准确,但我没证据。谁知第二天应验了!

那女的楞了一下“啊”了一声,端起我倒的水喝了一口,没啥事,不像书上写得那样。

我还是不放心,又催她喝了一口,她“咕咚”喝了一大口,怒斥我“你小子人不大,事不少!”

看她脸不红人不倒,确实像没事,我“咕咚咕咚”几口把水喝光了,真没事,不由得对她讪笑一下,算是示好。

谁知花千城突然没征兆地来了一句:“啥好吃的?我也要。”吓了我两一惊。

我忙说:“刚喝水呢,没吃啥。”

“我也喝。”“不管,自个倒!”我赶紧躺下。

花千城只好起身倒水,“哗”,水没了,花千城不满地看我一眼,撇了撇那女的,“咕咚”一口喝完。

急眼对女的嚷嚷着发牢骚:“就这猫尿似的一小点,哪够喝?我还要开水。”

女的这次倒没生气,平静地说,“我家水壶不大,住店客人多,分着喝。”

一听这话,感觉似乎挺合理,我两顿时都没脾气了,不再冲她发牢骚。

事后想一想,还是不对劲:明知水壶小,为啥不提前准备好?

说到底,还是人小好糊弄!

女的提着空水瓶走了,我让花千城去插门。

他嘿嘿一笑说:“插个屁门,一会起来冷飕飕再开门,麻烦!”

我想想这话也对,反正他待会得喝水。插门开门是他的事,懒得管他。

刚想睡觉,花千城小声神秘地说:“坏乐,我刚才梦到我与静静的好事了,嘿嘿,梦里我差一点点把她办了!”

我一听,顿时不困了,因为没这方面经验,就让他说细节,谁知这小子问我要卫生纸。

我说要纸干啥,去拉屎?他说不是。他兴奋地讲:“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俺静静一下子坐我身旁!”花千城很得意朝我炫耀。

“你真牛逼!”我有点羡慕,同时也有点揶揄,还有点不服地说,“我没做过这样的美梦。”

因为我与花千城无话不谈,彼此说话也不避讳,他更是说话口无遮拦。

于是,摸索着拉开蛇皮包,给他扯了手纸。

还不忘嘱咐他,记得插门。他答应了,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一阵公鸡打鸣,把我吵醒,原来是我电子表定的时,不用问8点了,伸手一看手腕,果真8点,赶紧麻溜穿衣服,催促花千城也穿衣下床洗漱。

他怕误事,急忙穿好衣服收拾一番,然后一起出去吃早点。那会不像现在,饭后付钱,我们小县城是先交钱后给餐。

去了附近一家包子铺准备吃包子,我朝花千城一努嘴,他自觉说“我请,我请。”因为昨晚吃面条我付钱的。

我看他摸完口袋没见掏出一分钱,就打趣他,是不是想赖账要我请吃,他把上衣、裤子口袋翻出来,然后脸色有点难看地说:“坏乐,你看,没有!吃几个包子能花几个钱?”

我说再仔细找找,结果翻遍全身都没有钱,只有香烟和火机。他有些懊悔地说:“草,是不是掉床上了?这顿你请吧。”

我无奈只得掏口袋,一模口袋没钱,只掏出来火机和“金大鸡”,顿时感觉不妙,心里一凉,完犊子了!对他说:“看,我也没钱,希望掉床上了。走!”

我两撒腿就跑,引得几个食客笑起来。

“狗日的,是不是笑话我们是穷鬼!”花千城骂起来,他那会很敏感,就怕别人说他穷,所以对谁都爱装逼。

我顾不上这个,担心我那200多块钱,一会到了就“咚咚”跑上楼,看到胖娘们鸟都鸟她一句。

开了门,我们两各自掀开被子,没有;拿开枕头,也没有;翻开床垫子,还是没有;又把蛇皮口袋里衣服、鞋、日用品啥的一股脑倒在床上,仔细扒拉了好几遍,依旧没有。

床底下、拖鞋里、卫生间,甚至暖水瓶都倒了倒,一滴水都没控出来,更不用说钱了。

这下我两都慌神了!

“扑通”一下子,先后坐在自个床上,压得破床“嘎吱嘎吱””叫,听着这“嘎吱”声,分明在嘲笑我们是一分没有的穷鬼!

我立马大汗满头,后背冰凉,200多血汗钱去哪了呢?我点上一根烟,花千城也点上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两开始了如下对话。

“城,你半夜几点插的门?”

“什么几点插的门,啥意思,赖我拿了啊?”他对我的发问有些生气。

“你误会我了!我说是那娘们不说后给你送水喝吗?她走了你几点插门的。”

“我们一起睡觉的,躺下睡了我就没再起!”

“不对!那娘们说后来送水,睡觉前最后一句话,是我特意叮嘱你插门的!”

“啊?对,乐哥,是我没起床,也没去插门。”花千城像做错事的孩子,声音越来越低地解释。

“坏事就坏在没插门!”我声音突然提高了8度,吓得花千城一激灵。

我这会反倒冷静下来,开始跟他分析推理:“城,你想,没插门就代表着谁都可以自由进出,对不?”

“是。”他不住点头。

我接着进一步说:“我们不能直接说她偷了钱,但是丢了钱肯定与她有关系!”

“对,她没保护好旅客。”那会花千城还不会说“安全管理不善”这个词,就用了“她没保护好旅客”,倒也贴合实际。

我停了停,继续给他推理:“你看,灯绳半截的,拉灯不方便,黑漆漆的房间便于那娘们进出。再者,哪有旅馆没有暖壶、水杯的,还分几次送来。对不?”

“嗯,你就说啥意思?我一时没听懂!”花千城有些尴尬。

我想着小说里的情节开始给他一点一点推理:“城,你看啊。开头你说半截灯绳换个房间,她原话说‘别叫了!踩住凳子一拉就行。’后来我们找她要暖瓶,水杯,她原话说‘没有!老娘找人去买,回屋等’,对不?”

“是!差不多。反正我记不住这些细节。”(他那会光想叶晓静的事,心不在蔫。其实这小子记性也很好,以后再说。)

“其一,晚饭回屋发现我们蛇皮袋被人动了,这是信号,我们没重视。其二,那熊娘们第一次来给送了2水杯,送完不走,还直接坐你床上‘嘎吱’响,你后来说是‘跑马’了,我怀疑她当时翻你口袋偷钱呢。”

“我想一想,是,你说对了!昨晚我梦到静静坐我身边摸我,其实是那娘们坐我床上,我潜意识里误以为是静静。”

我两这一对话,前后细节基本都对上号了。

“其三,这娘们一次就给送一点水。为啥?因为她偷你钱得手后走了,为了来偷我钱,所以打着送水幌子再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偷我的钱。我怕她水里下迷糊药,让她先喝了水,她还说了我‘你小子人不大,事不少’。”

于是我就把这些关于喝水前后的所有细节对花千城捋了一遍。

花千城点了点头,说“嗯,后来我就问你‘啥好吃的?我也要。’其实,那娘们说你那句话,我听清楚了。因为,因为……”

“墨迹啥,说!”“因为‘跑马’之后,我就醒了,过了一会,听那娘们才说你‘小子人不大,吊事不少’,她说这话被我听到了!我才接着说的‘啥好吃的我也要’。”

“我草!我们丢钱就是赖那娘们偷的!这么滴……”

我对着花千城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他一时有些犹豫。我说,“肯定行!这就下楼去要钱,看我颜色行事,必须把钱要回来!”

我拍了拍花千城肩膀鼓励他,他斩钉截铁地说:“好,下去要钱,我去拿钢筋!”

“带那玩意干啥?咱可不能打架!”

“嘿嘿,不打架,我壮胆!”

背后藏着钢筋棍,花千城跟我“噔噔”几步下了楼,我们看到那娘们正斜眼瞥着我们。

“狗日的,弄你。”我心说。

但是表面不动声色过去问她:“大姐,昨晚有人进来吗?”“没有,你两最后一批客人!”可能她怕我说外面进来贼啥的,她又补充一句:“我11点前锁了大门在值班室那睡觉的!”

“这么说没外人进来!”我突然提高声音重复说了两句:“我们钱在旅馆屋里被人偷了!我们钱在旅馆屋里被人偷了!”

花千城这时突然用钢筋狠狠砸了一下木头柜台,“啪”一大声,吓得那娘们“嗷嗷”大叫!

“你想干啥?”那娘们显然没料到这农村孩子敢这样。

花千城又“咚咚”砸了十几下柜台,这么大声音,加上嗷嗷叫声,引来很多人围观。

有旅客,还有周围开店的过来看热闹。

不大会,呼啦过来十几个人,旅店前台一下就围满了人,变得拥挤不堪。

人们吱哇乱叫,议论纷纷。

我见人多了,对花千城使个眼色,他不再用钢筋砸柜台,而是故意看着带血的钢筋,相信所有人都看到那十厘米左右的污血痕迹了!

我扫了一眼人群,大声高喊:“这家旅馆偷我们钱了!这家旅馆偷我们钱了!”

我一说偷钱的事,那娘们明显有点慌,这是她不曾预料到的。急忙辩解:“谁昨天见你那300块钱来!”

这人嘛,忙乱就爱出错,出错就说实话。

影视作品中经常看到坏人把好人揍一顿,好人挨了打就会说实话,再一吓唬,基本就会直接坦白。

我立马听出了问题,大声说:“你说谁昨天见你那300块钱来!这可是你刚说的,想赖都赖不掉!”

各位朋友听出来没?那娘们说漏嘴啦!但她没意识到。

我立马揪住不放:“我啥时说丢了300块钱,也没说是哪天丢的?你怎么知道是昨天,还这么具体!”

下面一听,很多人当场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夹克衫旅客突然大喊:“糟糕,我那200也没了!肯定是旅馆人干的!”

说着咬牙切齿走了过来,仇恨地看着胖娘们。

“哗啦”一下炸了毛,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家旅馆是‘黑店’,可能真有问题!”

“不可能3人同时掉了钱,肯定是被旅馆某些人偷了!”

“告官吧!派出所来了一审问,准能抓住小偷!”

那个娘们一看事情有些闹大了,吓的脸色开始变了,软绵绵地小声说“我没拿钱!”

花千城“哐当”一脚踢翻了一个椅子,一个椅子腿立马“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将钢筋使劲砸地“咚咚”响着,恶狠狠地说“我钢筋能扎人!看看昨天的血迹还在呢!”

看看这个瘦个子“豆芽菜”,大家顿时觉得他是个狠人,尤其看到钢筋真是血,吓得纷纷乱挤。

有的说:“我草,挤我干啥?”

有的说“这孩子神经病,钢筋扎身上就是血窟窿!”

“这是要干架啊,都来看吧!”有人一喊,外面的想往里挤,里面靠我们近的就往外挤,男男女女,吱吱哇哇很热闹。

“赔钱,赔钱!”花千城闹腾够了不忘钱的事,单凭关键时刻抓根本这一点,他就很不简单,我也佩服他这点。毕竟我们那会才是16、17岁的小青年。

那女的哭丧着脸说:“我没钱,我不赔!”

“就是你偷了,你偷了!你得赔钱!”那个夹克衫旅客气得浑身发抖。假如看热闹有人突然问你一句:“你说人偷钱有证据吗?”立马歇菜!

没监控,没抓现行,谁有证据?

这种策略叫“炸胡”!打麻将、炸金花、斗地主时经常用的手段,大家都懂滴。

正在嚷嚷着,局面很混乱,我也不知怎么弄了,因为这与我们预想的要钱走人的剧情完全不同,这超出了一个17岁大孩子的认知范畴。

谁知花千城说了一句关键话,局面立刻扭转。他说了啥话呢?

他突然对着女的大喊一句:“我让我哥来治你赔钱,我哥是县长花千树!”

呵!他这一嗓子,声音又尖又大。

场面当即开锅!

“啊?这是县长弟弟?”

“你懂个屁,咱们县长姓候!”

“看着瘦了吧唧,拿个钢棍像个猴!”

“哈哈,看着他真像孙悟空!可就是钢筋太细了!”

人们嬉笑起来,花千城气得想骂人,被我努嘴劝住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咱们副县长花千树?”他一问这话,人们纷纷向他看去。

此人约莫有40来岁,不高的个子,穿着中山装很得体,很像个干部派头。

花千城得意地说:“我哥是县长花千树!你说得不对,村里人都一口一个‘花县长’叫着。我是他3弟花千城!”

怕别人不信他,又补充一句:“我小名叫花三!”

“中山装”说,“好,我是百货大楼副经理李志国,花副县长主管经济和城乡建设,我去打电话问一下,你们别走啊!我很快回来。”

本来就没钱,想走也走不成啊!没钱打车票,咋走?

“中山装”几乎一溜小跑走了,也不知他跑啥。

人群中有人说“我认出来了,那个‘中山装’是百货的‘二把手’老李,我儿跟他卖点心,百货大楼点心是真好吃啊!”

有人跟着顺杆爬“点心是好吃,你孙子没少往家里拿吧!”

气得那人立马回到“你孙子才往家拿呢!我说的是我儿!”

“哦,你儿,你儿,我孙子!”“哈哈,哈哈哈……”

本来很紧张的局面一下子成为了笑点,变得瞬间轻松起来,我和花千城也跟着咧嘴笑起来,似乎忘了丢钱的正事。

这时,那个“中山装”又一溜烟“呼哧呼哧”跑回来了,也不知他哪来的这大劲。

额头一片汗水。

过来挤开人群,他笑嘻嘻地说:“小花同志”,感觉这样称呼不妥,停了一会又喊“花小伙,刚才确定了,你是花副县长的3弟,放心吧,县上马上来人。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派出所打电话,副所长是我表弟!你们的钱,一分不会少!”说着,他提高了声音,眯缝着眼睛,看着开店的那娘们变得得意起来。

她的话吓得那女的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对视他。

事后我做了总结:只要当官够威力,有人准给拍马屁!

只要当官大,有人把你怕;只要当大官,有人给敬烟。各位朋友信不?

一会功夫,一辆04标志的“桑塔纳”停在了“安家旅馆”门口,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本县“4把手”花千树副县长的专车。

下来一个20多岁穿着旧军装的帅气小伙,敦实的身板挺得直直的,小分头一丝不苟,小皮鞋铮亮。

看到他,人们不用谁介绍,自动闪开一条道。

咱们老百姓好啊,在面对官府、官人时,任何时候都能分得清自己的斤两。

自动闪道就是咱老百姓潜意识里的“官民”等级规制使然,不用介绍,也无须提醒。

狗怕老虎羊怕狼,基因压制血脉藏。记得看过一个电影,老米拍的,叫《丛林之王》,为了追求真实效果,先后找来3头大狮子与老虎打斗,无论老虎个头大小,结果都是狮子被老虎KO!

好比人类看到蛇、老鼠、看到多腿小生物,也会瑟瑟发抖,这是刻进人类基因里的恐惧。

民人见官人,觉得脑袋沉。为啥沉?吓得呗!这几乎是相通的道理。

话糙理不糙,不用耍大彪。人们都没看清“旧军装”说了啥,那个胖娘们像死了爹妈一样,哭丧着胖脸,绝不情愿地掏出了300块,谁知“旧军装”麻利地“唰”一下,又从掏出的那叠钞票中拽出一张“4老人”的百元大钞。

就听那个丢钱的“夹克衫”着急地说:“副县长,副县长,还有我那200块钱,你也替我一起要出来!”

众人看他一口一个“副县长”叫着的滑稽样,都大笑起来。

“旧军装”没多说,随口朝那娘们甩出一句:“安大姐,把钱给他!”

女的连忙又哭丧着脸急忙应答:“是,是!马上给,马上给!”

看热闹的人顿时有的鼓掌,有的吹口哨,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旧军装”向车走去,我和花千城高兴地收拾了东西下了楼,胖娘们看到我两,低三下四地说:“2位小哥,先别走。”

“找事吗?”花千城挥舞着钢筋,女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地很轻声说:“你误会了!退给你们押金20元。”

真是皆大欢喜!花千城接过钱,递给我10块。

那女的看着周围散去的人群,低眉顺眼地说:“请转告花副县长,我不想惊官!千万别来抓我,我上有80岁老娘,下有3岁孩子!呜呜。”说着话竟然哭起来了。

我两都笑了,心想,这女的电视剧肯定看多受了影响,电视剧里常有小贼打劫不成,跪下给好汉认错的说辞桥段,像那女的说的,真是好笑,心情大爽!

说笑着,我两离开了旅馆,花千城对我说,这他大爷的“安家旅馆”可是真不安啊!

我们大闹“黑店”的事估计会被当地人添油加醋吹牛逼。我知道我们村有些人就爱这样。

后来再路过这里时,安家旅馆不见了。

是自个开黄了?还是被官府监管了,不得而知。

我后来看到这里,成为了专卖鸭蛋、糟鱼的湖产品经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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