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的波尔觉得疲惫，竟很快就觉得自己需要一些休息。
【波尔：丽，我可以睡一会吗，很抱歉，突然很困。】
【丽：睡吧，没事。】
得到准许，波尔又跟卡卡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趴了下来。
梦境里。
先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仿佛是存在于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中。一只巨大的黑鸟穿梭而过，迅速地飞向一个悬在空中的桌面。黑鸟的嘴里叼着一簇人类的毛发，带着臭味的血味从它上面散发出来。
桌面的下面突然生出一个平台，一个女人的身影显现，但是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脸，黑袍在昏暗中是自然的保护色。
黑鸟变成一个怪异的男人，脖子长长弯弯，还覆盖着厚厚的的一层黑色鸟羽。他松开嘴，一嘴尖尖的牙粘满了腐败的血，毛发落在地上。
“是我没有告诉过你么？”男人发出阴沉的声音，裸露的身体带着一对漆黑的翅膀。
女人轻轻挥手，给他生出一件黑色的袍子。“不用急，他只是一个人。”
“上次出事起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什么一个人？
“够了，你可以回去了。”
女人的脸突然对着自己转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吗，波尔？”
画面一转。
脑袋里出现了两个相互搀扶的女人。一个叫明子，一个叫秋畅。不知为何，在波尔的心里，两个人年轻的面容上都有细微的皱纹。
突然画面又一转。
眼前是绿色的山林，晴朗的天空。天气刚开始转暖，仍然时不时有寒意。
黑鸟，似乎就是刚才那只巨大的黑鸟，它在天空中盘旋。又有一只年轻雌鸟落入这片山林，精确地寻找到自己的窝。脚步声传来，它躲在窝里不吭声。
“明子，你真的要去吗？”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请假不上课呢。”
年轻的女学生明子挽着好朋友秋畅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山林，走向红色的门。她们穿着校服，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破旧。她们来到红色的门边，门梁上挂着一块匾，写着“幸福神社”。
“真没想到你会知道这样的地方。”秋畅说。
“都是为了老师啊。”
明子口中的老师，是负责教明子班的英语老师。波尔不知为什么，就是知道，明子暗中喜欢他很久，但是明子自己也深知这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但是爱不断怂恿她去表白，明子又不希望表白被拒，于是就想到了传说中的神社。波尔在一个奇怪的角度，和她们一起看着这个神社，只觉得熟悉，但没来由地觉得害怕。
波尔想起，自己曾见过一张三十年前的旧报纸。记忆浮现，骤然清晰，纸上的字简直是亮了起来，波尔都能看见油墨印刷的纹理。纸上这样说这个地方：“满足你的愿望，了却你的遗憾。”
听上去就很幸福。
明子和秋畅已经来到神社的红色大门口，跨过了门槛。门槛似乎有些年纪，但是却没有任何损坏或是斑驳，真是令人惊叹。
映入眼帘的是鲜花，一块小小的指示牌上写着“万花园”。各色的花朵在一起，品种很杂，但看上去却是相互簇拥的，非常美观。一两只孔雀穿梭在花丛中，明明是雄孔雀——有着美丽的羽毛——但是形态却像是女子。明子晃了晃脑袋，把这种想法晃出脑袋。
“那里就是神之堂了吧。”明子指向右前方。“那里，是降神台。”她又指向左前方。
“我们要去哪里呢？”秋畅问。
“先去神之堂吧，表达一下敬意，网上是这么说的。”
她们穿过花丛，来到神之堂的门口。像是寺庙一样的建筑，并不高，整个都是棕色的木质框架。神之堂的中央有一张石桌，上面有一盆似乎是盆栽一样的东西，但是仔细去看却发现没有盆，那些绿色的植物仿佛是直接从石桌上长出来的一样。石桌后是一个石像，石像正上方的牌子告知了它的身份——神婆像。
神社的人并不少，此时也有人在参拜神婆，把水果或是鲜花放在石像的前边。神婆的眼中含着笑意，和蔼亲切，仿佛当真看到了这些供品，非常高兴。不知为何，波尔觉得神婆的面容并不陌生，好像……在哪见过。
秋畅看向明子，只见明子正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贝壳手链，走向前，放在神婆像的前边，认认真真鞠了个躬。
“这都行？”
“我问了来过这里的网友。”明子说，“他们说只要表达敬意，送什么或是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敲锣打鼓，只要表达敬意，就不会有有问题。”
“不表达敬意会怎么样？”秋畅好奇地问。
“不会怎么样，大概就是过会儿去降神台祈福的时候，会被拒绝吧。”
秋畅沉默了，跟着明子走出神之堂，走向降神台。
降神台前纷纷攘攘的都是人，但是大家都在好好排队。降神台是一片湖水中的一个石头的平台，仿佛是浮在水上，真是神奇。秋畅踮起脚看，看见一个老人捏着一张纸，走进了湖水。
“天呐，待会儿你也要走进湖水里面吗？”秋畅望向明子，打量着她的衣服。
“这就是仪式啊。据说，如果是诚心的，就不会沉下去，而是会浮在水上。”
“听起来真像是愚人节的玩笑。”
“嘘。”
秋畅又看向湖水，老人被湖水淹没了。他走了出来，叹着气，手上的纸湿透了。秋畅看着老人一步步离开，走向红色大门，却发现他的衣服似乎是干的。
一定是错觉，秋畅想。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已经从早晨来到了中午，几乎没有人能在水上浮起来，而也终于排到了明子。明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我想和白老师在一起”。
“加油。”秋畅说。
明子点点头，波尔看见她走进了湖水，丝毫没有犹豫。秋畅捏紧了拳头。
明子走进湖水。
令人惊叹的是，她似乎真的浮起来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的声音，秋畅也惊呆了。她仔细盯着明子的鞋，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可是她当真浮在了水上。
很快，明子就来到了降神台前，她把纸放在了降神台上。
为什么我会知道明子和秋畅都在想什么？波尔的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个问题。
自己到底是站在哪里看的这件事？
随着脑袋一阵突然的剧痛，眼前的画面又骤然消失。
“我是谁？”波尔在黑色一片的梦境里大喊。
“你不是波尔吗？”一个声音反问他。
“我以前是谁？”
“你怎么不问问明子？”
心里充满恐惧，波尔冷汗直冒，突然就惊醒，眼前是一脸担忧的卡卡。
“你还好吗？”卡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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