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之恩

天启41年1月

锦城

“花朝节将至,子行,你带着一队侍卫看守好花神树附近,最近有些不太平。”大理寺卿秦怀吩咐着,说完之后也没再如往常一样交代什么,“你,唉,下去吧。”说完摆摆手示意尚珩。

尚珩领会,低头行礼,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门外,大理寺的侍卫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对着尚珩说:

“大人,秦大人还在生你的气啊?”

“大人,男子汉大丈夫,你就跟秦大人道个歉嘛,你这么固执干嘛,秦大人也是担心你嘛。”

“就是就是,大人。”

尚珩心虚地咳了一声,而后假装严厉的说:

“大人的事你们少管,看来活不够多?”

“啊,多,很多,这就走。”

一群人又散开,各做各的去了。

尚珩见众人散开,无奈的看了眼门,又伸出手慢慢抚上了胸腔,感受着他看不见但一直陪伴了他十年之久的鱼灵珠。

其实他们师徒关系如此紧张是因为两个月个月前师傅曾提出要将他体内的鱼灵珠拿出来,他没有答应。于是,师傅明里暗里就跟他赌起气来了。

他知道师傅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但是鱼灵珠是曾经有人为他付出的一片真心,更是重要之人遗物。

况且,事实并不如师傅所说,那颗珠子从来没有伤害过他,相反,他能平安活到现在,很多时候都亏了在他身体里的这颗鱼灵珠。

只不过,碍于无法证明这颗珠子的作用,他现在根本无法和师傅讲明白,罢了,等把花朝节忙过去,他就去和师傅把一切说明白。

于是,他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对内的师傅说:

“师傅,我知道你是为子行着想,待花朝节过去,子行自会将一切说清楚,师傅见谅。”

理清楚之后,尚珩重新进入大理寺少卿的状态,作为少卿,他为了帮助师傅轻松一点,自觉揽了许多公务,如今也该一点点好好清理了。

一旦决定投入到公务当中去,尚珩不由得严肃起来,开始处理公务了。

大理寺里的人曾也说过,他每次一办事,整个人气场全开,公正严肃又冷酷,完全看不出私底下是个做的一手好菜的居家温柔小贤夫。

十日后,刘家酒楼

“尚大人,只是小小的偷窃而已,怎么劳烦你过来了?”

“无妨,刘老爷,大人正巧附碰见就过来看看了。这是?”

尚珩没有说话,身边的侍卫六一替他解释着,顺便询问了眼前被五花大绑,头发散乱看不清样子的人。

“就是一个叫花子,听小二说在我家酒楼前混了好些日子。本来看着他年纪小,腿脚又不方便,老爷我打算叫他来酒楼给他谋个生计。”

“谁曾想呀,我今天过来待了一会,就发现身上的值钱东西叫他偷了去,幸好抓住了,人赃俱获,这不正要报官嘛。”

刘老爷痛心疾首的解释着,谁料那地上的人却突然挣脱束缚,朝着刘老爷呸了一口,大骂道:

"我呸!满口胡话!倩儿怎么会摊上你这个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无耻!”

“胡说,别提我的倩儿!还不快把他拉下去,送官!”下人迅速把人带了下去,刘老爷又转身赔笑:

“大人见笑了。”

六一和尚珩对视一眼,查案的直觉,他们都觉得此事并不如刘老爷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一旦扯上家事就不是他们可以管得了的,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这毕竟是刘老爷的地盘,刘老爷虽然不至于跟皇家相比,但也算得上是地头蛇一个,不是不能查,只是很麻烦。

“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刘老爷还是尽早送官处理吧。大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是是。六一侍卫说的是,刘某送大人。”

“刘老爷留步,送到这里。”

“尚大人慢走。”

走出酒楼,刚要离开,却酒楼不远处的桥上突然涌现许多人,看上去十分热闹。尚珩只是停下来看了一眼,正要离开,却听见有人惊呼一声:

“啊啊!她跳下去了!谁会水啊?快救人!”

尚珩抬眼正巧看见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直直坠入水中,激起水浪。毫无思考,他一个轻功,几下跳到桥边,在众人没来得及反应时跳入水中,直奔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挣扎一会后,竟然慢慢沉了下去。尚珩迅速憋气沉下去,朝着那抹身影游去。

沉入水中,半梦半醒之间,江鲤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年幼的男声:

“阿鲤,你骗我,爹娘不会回来了。”

“阿鲤,你拉住我,不要松手!”

“阿鲤,我不要。”

“阿鲤,不!”

随着那声痛苦的“不”,江鲤惊醒,然后看见了正努力救她的,她的天定之人,尚珩。

“姑娘,有意识吗?抓紧我。”江鲤没缓过来,模模糊糊点头,之后尚珩带着她浮上了水面。

“姑娘!醒醒!”

看江鲤一言不发,尚珩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咳咳!”江鲤咳出几口水来,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被迫下水了,本想着下来她就顺手救一救那个落水的姑娘,没成想,人是被她救上岸了,她这个没有多少妖力的身体却突然抽筋。

虽然她是个鱼妖,但现在她是人类身体啊,一个慌乱,她竟然忘了使用没剩多少的妖力了。

“没事吧,我带你去岸边。”尚珩如此说,便用手托着她,将她往岸边带。一上岸,尚珩便用内力烘干了他的外衣,笼罩在江鲤身上,

“冒犯了。姑娘先将就一下。”

“大人,你怎么一言不合就下去了?您不是从不近水吗?”侍卫六一赶过来,担心道。

“人命要紧,别废话。去找件女子衣裳过来。”

“是。”

这边在找衣裳,那边救上案的那个姑娘已经被救醒,也是这时,刘家老爷带着一干人等,赶了过来,原来跳水的那个姑娘正是他的女儿,刘倩倩。

“倩倩!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那个姑娘却皱起眉头,咬紧嘴巴,低下头去,也不看刘老爷,也不发一眼!

“今日是你命好,人家姑娘救了你!来日你再赌气,命就一条!我看谁还能再救你!罢了,来人,把小姐扶下去,请医师过来。”

刘老爷恨铁不成钢,但又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只得让人先去医治。待人被扶走后,刘老爷才来到江鲤这边。

“尚大人,都是我,惯坏了小女,惹了麻烦。”,随后又冲着江鲤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姑娘救下小女,姑娘不妨跟我去刘府换身衣裳,歇上一歇,顺便让刘某浅报救命之恩。”

江鲤正要开口拒绝,六一已经拿来了衣裳,尚珩将衣裳递给她,江鲤麻溜的披上,换下的外衣却没立刻还给尚珩,只是抱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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