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日,鞠子余靠着怀越买来的小药包活了过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两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怀越一脸兴奋的撩开帘子探出头去看这看那,此处已到经洲,马车走在繁华镇上热闹得很。
经洲与予洲中间就隔了一条大河,说起来两地都地处北面,气候很相似,习俗、穿着、口音也像。只是经洲比予洲大多了,他们还要再走好几日才能到白鹤,鞠子余叮嘱怀越找车夫说好了一路带他们到白鹤山脚下,但是天已黑,于是三人找了个镇上的客栈就歇下来,第二天再赶路。
一路马车奔波,虽然是坐在车里,但是怀越自小身体不好,下车忍不住咳了几声,帮她搬箱子的鞠子余看到怀越咳着咳着身子就弯了下去,感觉她不太舒服,“先住下吧,明日我们晚些出发,不必要早起,时间也还够。”
怀越咳得小脸通红,摆摆手,“咳……咳……一会儿就好了……”她感觉一路马车灰尘太大,都进了肺里了,怎么咳都咳不出去。
鞠子余扶着怀越在客栈里坐下,自己去前台要了两间房,吩咐了几句安顿好其余事宜便和怀越坐在一起。
怀越仍是咳个不停,鞠子余倒了水给她才好些,长吸了一口顺畅的气。
鞠子余坐了一路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平日总和长老们待在一处,和姑娘基本没什么接触,现在看到怀越如此难受,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端着易碎的白瓷一样。
“是不是比予洲气候干一点?”鞠子余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怀越缓了几口气,点点头,“一路北上,经洲确实比予洲干一些,诶师父,你家在经洲吗?”
“不是呀,我从南方来,不过自小在白鹤住,经洲也算半个家。”鞠子余自己倒了一杯水,见怀越好多了便叫小二把点菜的板子拿给怀越看。
怀越接过一扫,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又递给了师父。鞠子余看到怀越脸上的一点疲惫,“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怀越“嗯……”了一句,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客栈外,他们到的时候是傍晚,人们早各回各家吃饭了,路上除了收拾自己小摊的人便没什么了。她自离家,路上七八日都是在客栈吃的,客栈的饭粗糙、油水大,难为她这胃了,实在没什么食欲。
鞠子余点了几个清淡的菜便让小二走了,和出神的怀越说着,“七八日都在路上,无聊吧?”
怀越回过神儿来,确实有点,要不就是在船上、马车上,要不就是晚上找客栈休息,每晚都要找落脚地,真是折腾的够呛,要是和师父一样会御剑就好了,不用这七八日劳累。
“师父在白鹤呆了这么多年,你知道这儿有没有卖什么糕点的?”怀越有点馋精致的甜甜的糕点,眼里都是星星地盯着鞠子余。
鞠子余蛮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其实……我都没怎么逛过。”
“你在白鹤十几年了,都不知道附近的好吃的?”怀越震惊了。
鞠子余挠了挠头,这可真是问住他了,“我又不爱吃甜的?”
“好吧……”怀越承认见到鞠子余的时候感觉他气质出众,话又少,书读得多武功好,可是相处了几日,怀越发现鞠子余简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他从不看修炼之外的闲书,每天雷打不动早睡早起,吃饭没忌口,不吃甜食,不爱听戏不听曲儿,衣服永远一身青或者白,说话从来不说废话。
“南面是什么样的呀师父?”怀越好奇,师父竟然来自南方,她未曾去过,在书里看到江南水乡甚美,好奇的很。
“嗯……很多水,船也很多,树常年都是绿的,不怎么下雪。”鞠子余七岁就到了经洲,离家很久了,尽自己记忆给怀越描述着,其实他自七岁被父亲送到白鹤,就没怎么回去过,记忆很模糊。
怀越迷惑地看着鞠子余,“师父你从南方水乡来,怎么在河上能晕成那个样子?”
鞠子余想到自己头晕眼花嘴唇煞白只能躺在船上的样子被怀越看到,觉得甚是丢脸,正好菜上来了,赶紧搪塞过去,“离家都好多年了,正常正常,快吃菜……”
怀越“喔……”歪着头夹了半筷子菜慢悠悠吃着,她可真是不想再吃客栈的菜了。
一顿饭下来鞠子余说着“尽量吃几口,不能饿着。”。
可是怀越也只吃了七八口就吃不下,撑着头看窗外的景色,天色渐暗,每天赶路的时间都在白天,她也没有逛一逛经洲的时间,甚是无趣。
吃过饭后两人坐着聊了聊就上楼休息,鞠子余的房间就在怀越旁边。怀越身边也没连翘,这几日真是快要无趣死了,没过一会儿她起身敲了敲鞠子余的房门,
“师父,师父……你有书没有?”
鞠子余本来也累的躺在了床上,听到怀越的声音翻身下了床,想着大概是没什么事做吧想问他要书看。
打开门的时候怀越正低着头在他门前无聊地点着脚在地上画圈圈,怀越一抬头鞠子余站在她面前,头都快和门框一样高了,整个人瘦长笔直,直接挡住怀越整个视线。
“我的书你都看完了呀。”鞠子余说道,也看出来怀越的无聊了。
怀越“喔”了一声,从鞠子余的身边探头看向他屋内,“师父你刚才在干点啥有意思的呀?”
鞠子余看着个子小小的怀越探头,侧身让她看他的房间,“刚才在躺着呀,我也好累,我们再坚持几天到了白鹤就好啦。”鞠子余没忍住伸手拍拍腰边无聊的小脑袋,真有意思,像在摸白鹤的那只猫一样。
怀越“喔……那你躺着吧,我也回去躺着了,好累好饿坚持住。”小小的人儿背着手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鞠子余瘦长的身子倚在门框上笑,这小老头儿的走路姿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啊,倚了半天,鞠子余转身准备回房间,想到什么似的又下了楼。
“掌柜的请问附近哪家糕点铺还开着?”
掌柜的眯着个小眼,指向远处“高记……应该有,他家好吃,就是……”鞠子余谢过就走了,掌柜的话还没说完,“有点贵。”
鞠子余小跑了几步,到糕点铺门口时,店是没关,但是摆在鞠子余眼前就几十来种糕点,迷茫的鞠子余看了一会儿,“甜的有哪些?”,于是乎机智的鞠子余打包了十来种甜点心走了回去,上楼敲门,
怀越开门后,发现师父悠悠地站着,手里提着一大包点心给她,眼睛里瞬间亮光,“好吃的?!”
鞠子余点着头,递给她又不放心的碎碎念,“大晚上别吃太多……”还没说完怀越久开心的大声说着:
“谢谢师父!”
嗯……好吧,虽然也不知道甜食哪里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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