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过去,在白鹤的怀越每天按部就班早起上课,下课背书逗橘子,还有等师父回来,白鹤山内像平常一样。山外,尤其是鞠家发生了好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月,首先是鞠子余在父母亲指导下交上去的文书材料在宫中专人进行审阅,大理寺调查的人也纷纷出了结果,禀告皇上鞠家并无罪,当即在宫中困了数月的鞠老爷和大公子被放出了宫,出宫首先就是拜访了怀家老爷,在数月的案件调查中,怀老爷力保鞠家二位朝臣,两人亲自登门拜访,怀老爷奉为上宾接待。
再之后构陷鞠家二位朝臣的官员陆陆续续被查出,不仅如此,鞠子余动用了鞠家和母亲母家的力量查出了这些官员背后的贪污腐败的证据,齐数交给了朝廷。
鞠家二位拜访完怀府就回了鞠家,整家上下大设宴席接老爷和大公子回府,热闹的很。是夜,鞠老爷叫鞠子余过去,
“你这几月一直留下管理家中,为我们收集证据,辛苦了。”
“孩儿应该的,父亲和大哥平安回来就好。”鞠子余微微行礼,这几月付出的辛劳与家族的繁荣昌盛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他只是做了自己应做的。
“你母亲说你各方面都做的极好,帮了她许多,今后呢,想怎么办?”
鞠子余沉默了一会儿,父亲这还是想自己留下来,“只是临危受命罢了,是孩儿应做的,既父亲和大哥回来了,待一切事情回复正常,我还是回白鹤。”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固执,过几日你便回去吧。”
“是,父亲。”鞠子余心里淡淡地松了口气,父亲妥协了。
两人回来之后,鞠子余和父亲、大哥交接事情,没想到一天竟然等来了宫里的人。
高昂尖锐的声音响起,“念歹毒之人有意构陷鞠家,朕心怀愧疚,升鞠家二位朝臣官品,再者对于鞠家二子鞠子余,念举证有功,特封齐风王,从今日起协助大理寺彻查官员贪污一案,钦此。”
三人带着鞠府上下接旨,鞠子余皱了皱眉,弯腰接旨,随后就是跟在父亲、大哥身后和宫中人说话。
他此番确实闹的有点大,为了保鞠家,将四五个朝臣贪污的事情查了个遍,皇上有意嘉奖,他却无意封王,封王意味着要和一众权势结交,烦心的很。而且他意欲过几日马上回白鹤,这圣旨来的简直是……
待宫中人走之后,大哥拍着鞠子余的肩膀,“齐风王呀,听着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子余这么一个不喜功名的人却成了皇上封的王爷,想来他以为你有意入朝,特此嘉奖。”
“齐乐王,这可不是我本意。”鞠子余拍掉大哥的手,叹了口气。
“莫叹气呀,许多人想要都没有呢,这下你可是鞠家第二个王爷,咱家更光宗耀祖了。”
接下来一月鞠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恭喜鞠家二位没事的,贺喜新封王爷的,整个南方有名家族都来道贺,鞠子余收到无数邀请喝酒喝茶吃饭,都以自己还要协助大理寺查案子推掉了。
不过他确实忙,当初搜集的证据只是呈了上去,官员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有了鞠老爷和大哥的指点,他才算稳步地查起了案子。
事情繁杂,数月过去。
鞠子余每日都想着回白鹤,奈何只能忙完手头的贪污案。
饶是白鹤与世隔绝,消息也传到山上,弟子们纷纷说着,鞠师兄已经下山半年了,得皇上赏识,还封了齐风王,看来在山下也颇有建树,都以为大师兄不回来了,叹息师兄低调,都不告诉他们他辞别白鹤,时间长了,大家纷纷心里默认鞠师兄已经辞别白鹤出师了。
甚至巫怡也在问,只是她知道怀越心里不舒服,从没有多说话,每天拉着她一起吃饭,有时还去空荡荡的竹林里陪她说话。
怀越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从不在意流言蜚语,她一直记得那日晚上鞠子余对她说的“我一定尽快回去。”
只是,时间长了,每日每日看到竹林里另一件黑着的房间,她总垂下眼眸,秋风乍起,已至八月,再过几日就是当初她上山的日子,“什么事需要你在家待了半年?师父处理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吗?”虽是喃喃自语,但是自从上次同师父讲话,她就一直听他话耐心修习,乖乖等他,没有再通过法术找他。
白鹤山上,黄叶已落,山上那一片竹林依旧是绿色,只是不复青葱的气息,像是进了冬眠。
怀越手绞在一起,静静地坐在桌前,思量半天,看着烛火跳动半天,她心里有所触动,双手结印,法力开始流转,倏忽,她感觉到了师父的气息,他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越儿是你吗。”
还能有谁,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法术。怀越听到这个新称呼,心下存疑,听到鞠子余的声音不对,有点慵懒有点醉意,感觉,像是喝酒了。
“师父是我。”她语气有些生硬,鞠子余从不碰这些东西,她在这里日夜盼自己师父回来,他,竟是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封王享乐?听语气还挺舒适的。
鞠子余很反常的哼唧,在怀越耳边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她皱了皱眉,“师父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他昏昏欲睡的声音,“喝酒……忙来忙去啊……”怀越心里烧了一把火,这就是她白白净净整天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师父吗?下山之后他连酗酒都会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她散了手里的灵力,心里有些气,她仍清晰记得鞠子余说的话,那时,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回来的承诺。
日夜积攒的委屈铺天盖地压来,她倒在桌子上,攥紧了手,为什么,要骗她等了半年?从来家里教她待人真诚,做不到的承诺一定不要做,每时她允诺他人做什么,她总是快快地做了。
此时,小女孩儿家的委屈袭来,怀越心里难受的紧,胸口呼吸不过来,这些日支撑她规规矩矩一个人生活、修习等待师父的力量没有了,竹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另一边,鞠子余身边是早已醉死过去的哥哥,今日他费了好多嘴皮子才把日夜查案子的弟弟拉出来放松,本着“喝酒不喝醉有什么意思”的理念,他成功醉倒,还连带着坑了一把自己的弟弟,鞠子余下山唯一一次被人哄骗去喝酒的时候,就这么被怀越撞上。
鞠子余本来被哥哥灌了十几杯酒,早已昏昏沉沉,被人点一下就能倒过去。此时眼见着手上的灵力消散,他伸手在空气里抓了一大把,喃喃一句,“越儿,你又把我扔了……”随后和醉鬼哥哥一起醉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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