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剿匪1
天才蒙蒙亮，王威就收拾起行囊出发了。
蒙蒙的雾气笼罩大地，仅凭肉眼跟本看不了多远，王威也不敢托大，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别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还是老老实实步行，用雪橇实在是风险太大。
回头看了看小村子在雾气中已经渐行渐远，只能看到模糊的一个轮廓。仿佛杨老伯就站在村口对他挥手，看那口型好像在说“加油”。
王威心中充满斗志，走在充满希望的旅程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心中回顾这十年军校以来学到的知识。
很快就到了县城。
之前来过一次，这巴掌大的地方转一圈也就几十分钟。轻车熟路的走到县衙。
今天门口的衙役换了两个人，手拿水火棍目不斜视的站在门口。
王威跨上三级台阶，嘿嘿笑道：“官差大哥，我想参军入伍，应该去哪里办理户籍手续？”
一个皮肤黝黑，留着虬髯胡子的衙役转头看了看王威，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问道：“看你这样子年纪似乎不够，可有年满十四岁？”
王威赶紧答道:“有了有了，再有几个月就十五了，身体健康，身世清白。”
其实后面的话完全是多余的，当下朝廷内忧外患，边关战事不断，大力推行募兵制，别说身世清白，根本不论什么社会身份，奴隶、罪犯皆可应征入伍，唯一的标准就是应征者的军事素质。
因此衙役也没过多问其他问题。
虬髯胡子将水火棍斜靠在门上，点点头说：“那你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向里面走去，王威赶紧跟上。
穿过一条长约十来米的走廊，就到了县衙的主厅。
走廊两侧是青石板，再往外去是一排厢房，这里面就是一个天井似的空间。
再看向眼前的大厅，门外有几根朱红的石柱，石柱后面的门里最靠里有一个略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张类似办公桌的桌子，桌上有文房四宝和一个印章。
回想看过的电视剧，王威心中仿佛有了一个“升堂”的画面。
大厅两侧空空荡荡，除了朱红石柱再无他物。
穿过大厅，绕过办公桌后的屏风，就来到里间。
屋内一张四方桌子，几把椅子，墙边摆了几个半人高的书柜，这似乎是个办公场所。桌上堆着很高的文案，一个留着八字胡，带着一顶书生帽，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发黄的书籍正专心致志的看着。
王威一瞧，书面上写有“大龙律”三个字。
虬髯胡子衙役走到桌边轻敲了两下说道：“周师爷，这有一个来参军的。”
周师爷“嗯”了一声，将书放在桌上，先拿两根手指捻了一下胡须，又拿起手边的茶盏呡了一口，用盖子拨拉飘在水面的茶叶。
王威心里直翻白眼，这典型的官府做派，真是流传千古。
周师爷用虬髯胡子衙役同样的目光扫视了王威一遍，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姓名，从何处来？”
王威答道：“陈天，从远望村来。”
不等师爷问话，又赶紧接道：“已年满十四。”
周师爷又“嗯”了一声。
转身在三层书架上翻找起来。不多时，从中抽出一个册子，放到桌上，抬头又问道：“户籍文书可有带来？”
王威赶紧从怀里拿出户籍文书递过去，周师爷也不伸手接，就这么让王威悬空拿着眯眼瞧了一遍。
又从旁边拿起毛笔蘸蘸，在刚拿出来的册子上填上陈天的名字，递给虬髯胡子衙役，说道：“去外头盖个章就好了。”
王威心想这古人还是挺聪明的嘛，有现成的模板，只需要填上名字，盖上印章就成了。
是谁说古人的办事效率低？特别是官府特别低？这明明效率就很高嘛。
虬髯胡子衙役带着王威走回大厅，拿起桌案上的印章改在左下角，递给王威说道：“好了，拿着这个去百户所报道。”
王威苦着脸说道：“衙役大哥，我这从小就在远望村待着，也没怎么出过门，百户所怎么走？还请大哥给指个方向。”
衙役抬头瞄了王威一眼，估计是有些不耐烦，但看到王威脸上嬉皮笑脸，只好答道：“沿着北大街向北方一直走，出城约摸三四里路就到了。”
王威道了声谢，转头走了。
沿着东大街一直走，王威一路都在左顾右盼，顺便观察这县城的居民生活状态。
很快出了城门，走了约半小时，就看到他们口中的百户所。
一片空地用木栅栏围着，约摸有一个足球场大。四面看了四个口，每个口上一边一个士兵，身上并没有着盔甲，胸口写有一个龙字，手中握着长枪，底杵在地上立在身前一臂距离的位子。
一杆大旗在营区正中央猎猎作响。
王威走近靠路边的开口，对着望向他的两个哨兵说道：“两位大哥，我是来参军的，刚从县衙那边过来，已经转成了军户户籍，麻烦通报一声。”
其中一个哨兵接过王威递过来的户籍文书，确认无误后带着王威来到营区正中间最大的帐篷。
帐篷正中间摆有一幅地图，两人站在地图前正在谈话。
其中一个身着银色盔甲，身高六尺，三十出头的男人抬手指向地图的东北角说道：“老李，自年初以来，我们奉千户军令已进山剿匪数次，为何一直余孽不断？”
另一个军师打扮的人应该就是老李了，他低头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良久才开口道：“赵百户，今年夏季恰逢旱灾，农物死的七七八八，加上朝廷的救济一直迟迟未落实到位，许多百姓连养家糊口都难以维持，出于无奈，只好落草为寇，进山当土匪了。”
赵百户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几日千户又递来军令，令我们在年关之前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围剿，好让这个年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我派出斥候探查一番，东连山上的土匪怕是仅凭我们已是难以剿灭，这才过去不足两个月，他们的人数已经扩大到几百人了。”
虽说北边战事不断，但靠近内陆的城市还没有被战火波及。边关自有边关守军，像昌县这样的县城驻军几乎很少直接参与战争，再加上军饷时常拖欠，战斗力可想而知。对付人少的土匪还能应付，碰上大规模的土匪根本没有任何优势。也难怪这两人在这愁眉苦脸。
赵百户虽说愁，但军令如山，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又开口道：“老李，这股土匪加上亲属家眷足足三百来人，又占据东连山唯一的进出要道，一路上明岗暗哨不断，真可谓是易守难攻，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军师也是眉头紧皱，看来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先莫要说地形对我们不利，他们在山上有吃有喝，困也困不死。人数又有绝对的优势，凭我们这百来号人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我有办法！”
随着哨兵刚进到大帐篷里，就听到了这番对话，哨兵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威就抢着喊道。
两人转头看来，瞧着王威年纪也不大，打扮也是普通百姓模样，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哨兵，开口问道：“这位是？...”
哨兵瞪了王威一样，有些恼火他的行为。这里可是军营，这样没规矩的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于是对着赵百户拱手一礼说道：“这是刚转军户的新兵。”
赵百户别看长得规规矩矩，其实是个大老粗，虽说入伍十来年，对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甚在意。听到王威自信满满的喊话，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天，远望村人氏。”
“你真有办法？要知道军营中无戏言，满口大话可是有惩罚的。”
王威心想，要从一个新兵蛋子开始做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这种好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但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于是又说道：“能让我先去看看实地情况吗？那样我能想出更详细的办法。”
赵百户觉得有趣，这个新兵无知无畏，和自己刚参军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或许他真的有办法呢？不如试上一试。他看向军师，问道：“李小白，你怎么看？”
王威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军师和唐代大诗人就一字之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胸又大才。
李小白见赵百户询问自己，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依照往常的惯例，赵百户是不会这样犹豫不决反问自己的，看来他已经有了想法，只是想借我口说出来罢了，至于是出于什么原因，一时半会还捉摸不透。
于是对王威说道：“那不妨试试。”
赵百户接道：“好，今日已经有些迟了，明日一早你跟斥候上山去打探打探。”
王威满心欢喜回道：“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赵百户思索几息，又叮嘱道：“丑话先说在前头，想不出法子来，自己甘愿受罚，要是立了大功，我赵立也绝不藏私，亲自向上级为你表功。
上了山，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哪怕打探不到消息，也不要惊动土匪，这伙土匪可是心狠手辣，到时被抓去白白丢了性命。”
说完手一挥：“去吧，带他去斥候旗报道。”
王威跟着哨兵出去了。
赵立望着两人出去的背影，呵呵一笑：“这小子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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