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亦在曾府门外跪的从容,反观曾歉此时听到了下人的通报之后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宽大的衣袖将案上的茶盏全都扫落在地上,只见他眼色惊慌但仍然面带愠气道:“老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胆子多大的贱民胆敢冒犯汝亦的名讳。”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汝亦跪得就愈发从容起来,她可就等着曾歉自己出门来请她这位“不孝女”入府了。
曾歉从书房出来,身后跟了一众的侍从和女眷。所有人几乎都是认定了在曾府门前自称“周汝亦”的女子一定是冒名顶替,企图鱼目混珠从而一朝翻身的刁民。
当曾府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周汝亦看准了时机猛地抬头就与当头的来人四目相对。
见曾府里能出了如此的场面,围观的人也不敢惹这位当朝颇得皇帝宠信的光禄大夫,纷纷向后退了几尺,人群里嘈杂的议论声也少了许多。
“你是什么人?胆敢冒犯老夫爱女的名讳。”曾歉看着眼前不施粉黛的少女,只觉得此女子的容貌似曾相识,言语也不曾过于激烈。
周汝亦先是打量了一番眼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身藏青色的长衫,看这样子确实像极了外界传言中那个能断是非,敢谏良言的好官。周汝亦目光坚定地答道:“父亲在上,请听女儿言明始末。”
“十二年前我与母亲一同在乡间避祸,却不料遭遇匪徒屠村,母亲用尽全力护女儿出逃,并告知女儿,未能自保之前莫要回京认父,恐怕会有贼人惦记。女儿逃难途中被一位高人所救,并跟随高人去往关外修行多年,眼见到了出师之日,女儿无处可去,才只好回京寻找父亲。”
周汝亦说谎了,但说的并不都是假话,母亲临死前确实叮嘱她不要轻易回京,但是母亲说的却不是“莫要轻易回京认父”,她确实被高人所救,但并不是去了关外修行,而是同自己的师父习了十二年的武,此次回京也并非是出师无去处,而是向师父请求回京调查母亲死去的真相。
曾歉听完周汝亦的话,再看向周汝亦时,他才突然发现,原来周汝亦长得确实同长公主颇为相似。
“你说,你是长公主的女儿,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自证身份。”曾歉说的不慌不忙,他自认为当初面前的女子再如何也应当是拿不出让众人信服的证据的。
周汝亦抬头看了曾歉一眼,继而从自己腰间扯下一块腰牌。
“这是先帝钦赐于长公主的玉牌,上面的长安二字是先帝亲题的,曾大人可以自行鉴定。”此言一出,身后的人群呼啦啦一片都跪拜了下来,先不要说先帝亲笔题的字,就是先帝钦赐的玉牌这一条,即使是当今的皇帝来了也是要恭恭敬敬的。
曾歉闻言丝毫不敢耽搁,迅速地走下台阶,弯着腰双手接过周汝亦手上的玉牌,此刻他哪里敢再说”怀疑周汝亦身份“的事情,连忙将玉牌还于周汝亦后扶起她:“十二年了,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眼见着周汝亦被曾府的众人拥着进了府里,聚起来的人群自然而然就四散了去。
到了曾府的主厅,曾歉甚是和蔼,一副慈父的模样将周汝亦引至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汝亦,为父这些年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却回来了,为父是真的高兴啊,这些年在外面苦了你了,都怪为父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
“女儿不苦,父亲不需自责,女儿如今是平安归来了,父亲应当高兴的。”周汝亦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十几年在荒芜人烟的地带生存,她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曾歉原本是想做个慈父,但是周汝亦面无颜色地说出来的话活像在讽刺曾歉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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