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次日沈桦予穿了条蓝白拼接一字肩连衣裙,搭了一双比较适合走路的白色单鞋,一头长卷发安静地搭在肩上,温婉又不失俏皮。

尽管叶末冬已经见过沈桦予那么多次,但每次见到沈桦予的时候,依然抑制不住地心砰砰跳。他回头见到沈桦予的时候,她站在树荫下,樟树的叶子铺着宿舍楼下的小道,叶末冬禁不住举起手中的相机为她拍了一张照片,沈桦予看见叶末冬煞有介事拍照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映在叶末冬的眼里,她像森林里的精灵。

“诶,你这样拍我照片,可没经过我同意啊。”沈桦予故作责怪。

“我可没拍你,我在拍‘美景’。”叶末冬狡辩,“上车吧。”沈桦予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辆黑色越野。沈桦予看着叶末冬,有些犹豫。叶末冬见她迟迟未上车,走到车身前拍了张照片,发给沈桦予。

“你把这张照片发给你室友吧,然后跟你室友说,今天是和我一起出去的。”

沈桦予的戒备之心被叶末冬看破,自己反而有些尴尬,笑了笑便上车了。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儿?”叶末冬一边开车一边问。

“跟着你,不用问。”沈桦予这算是弥补自己之前对叶末冬的疑心。

叶末冬笑了笑,“并不算近,大概要四十分钟车程,你可以睡一会儿。”

沈桦予点点头,望向窗外,但并没有睡觉。她虽然信任叶末冬,但人类本能的警戒之心却依然活跃在沈桦予的潜意识里。

好在叶末冬的车技很稳,沈桦予并不觉得难受。沈桦予摇下车窗,感受着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昨夜下了雨,此刻风里还有湿意。

“你的车一直放在学校里吗?”

“嗯,爸妈希望我周末多回家看看,就给我买了辆车,说是方便。”

“但我记得上次咱们去找白衣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坐的校车。”

“嗯……我想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能完全信任我,白衣家又远,怕你坐车害怕。”

沈桦予笑出声,“嗯……确实有可能会害怕,万一你是什么采花大盗呢。”

叶末冬自己也笑了笑,“确实,有佳人在侧,很难不心动。”

沈桦予沉默一会儿,“这段时间幸好有你。” 沈桦予说得很轻,一会儿就消散在风里。

“什么?”

沈桦予没再说话,这次,她很安心地睡了。

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怎么没叫醒我?”沈桦予醒来的时候,发现叶末冬坐在一侧看着自己。

“我怕你起得早,太困了。”叶末冬顺手帮沈桦予理了理刘海。

“……”沈桦予感受着叶末冬手指的温度,心跳加了速,“那个……我没事,走吧。”

“嗯。”叶末冬自然地接过沈桦予的背包,“这里是夕阳小镇。你可以给你室友发个定位。”

“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发了。”沈桦予看着道路两边的欧式建筑,在不远处道路的中间有一座大钟。

“饿了吧?咱们先去吃早饭?”

“好。”

这里的餐饮店也是全是西式的,沈桦予和叶末冬随便找了一家店坐下,要了两杯黑咖啡和早餐包。

叶末冬见沈桦予吃得不多,“不喜欢吗?”

“唔……比起西式早餐,我还是更习惯中餐。”

叶末冬点点头,“你等我一下哦。”

过了十几分钟,叶末冬才回来,手里拎了两杯豆浆和两袋煎饼果子。

沈桦予见叶末冬气喘吁吁还拎着两袋煎饼和这西餐厅格格不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上哪儿去了,还拎着两袋煎饼果子。”

“你说更习惯中餐,我就想在附近看看有没有,我用手机搜了下附近的店,才发现小镇外面有一家,你快吃吧,热的比较好吃。”

沈桦予看见叶末冬气都没喘匀的样子,想必是急忙跑回来的。沈桦予接过煎饼果子和豆浆,那团热气直喷沈桦予的心里。

“谢谢。”

“你看你又说谢谢,上次不是不让你说嘛,而且也是我考虑不周全,应该先问问你喜欢吃什么。”

“唔,很好吃。”沈桦予吃了一口煎饼果子答道,“不过咱们在西餐厅吃煎饼果子,画面是不是有点违和。”

“不必在意。吃个早餐而已,随意就好。”

二人吃完以后,便去逛夕阳小镇的小街。

这里虽然有些偏远,不过商业化程度很好,游客不算少,两边商店更是鳞次栉比,售卖着外国的一些小商品。沈桦予进了一家饰品店,果然女孩子对这种blingbling的东西还是没有抵抗力。沈桦予逛了一圈看了看便出来了,叶末冬却比沈桦予还要慢一些出来。

“你买东西了?”沈桦予好奇。

“嗯,这个送给你。”叶末冬打开饰品袋,里面是一个水晶山茶花发夹。“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沈桦予接过发夹,别在自己的耳鬓,“好看吗?”

“嗯,很好看。”

沈桦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带你们男生逛饰品店,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怎样都不会无聊。但后面这句话,叶末冬没说。

两人逛了一会儿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这里有不少白鸽,它们并不怕人,哪怕沈桦予走到鸽群中间,喂它们吃自己买的玉米粒。

有几只白鸽鼓着圆鼓鼓的肚子到沈桦予面前示好,一看就是平时被游客喂得不少,沈桦予尝试用食指摸摸它们的头,跟鸽子玩儿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叶末冬不见了。

环顾四周才看见叶末冬正不远处,和一个街头艺人聊天。沈桦予向他们走去。

“你们聊什么呢?”

叶末冬笑而不语,沈桦予这才发现,叶末冬正在让这个街头画家为自己画画。画中的自己站在鸽群中,头发垂在一旁,岁月静好。

“画好了,小姐,你很漂亮。”画家并不避讳夸赞,把画递给了沈桦予。

“谢谢。”

“你怎么想到让他画画?你自己拍得照片不就很好看。”两人走远了一些,沈桦予才问道。

叶末冬笑了笑,“事实证明,不论在谁的眼里,你都很美。”

沈桦予瞬间红了脸,似乎鬓边的山茶,也微微染了些红晕,不知所措的沈桦予忙用手理了理自己的一边的头发以掩饰自己的害羞,一举一动落在叶末冬的眼里,都像是西方的油画,明艳动人。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眼见着到午饭时间,叶末冬从车后备箱里取了帐篷,还有两个小折叠沙发,又从车载冰箱里取了些已经洗好的水果,又叫了一份披萨。

沈桦予看着叶末冬居然备了这么多东西,“可以啊,你这是小叮当吧?”

叶末冬笑笑,“简陋了些,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些来。”

“不用了,不太饿。”叶末冬点点头。

叶末冬带的帐篷是四周无遮蔽的那种,视野很好。大草坪下面有一个人工湖,湖中间还有一个给天鹅住的小屋,可以看见几只正在湖中怡然自得的黑天鹅。

有帐篷遮挡,又临近湖边,即使是晴天,也并不太晒。沈桦予吃了些水果,拿出自己刚在逛小镇时买的书看了起来。叶末冬并未打扰沈桦予,轻声从沙发上起身离开。

过了约莫两个个小时,叶末冬才回来,看见沈桦予把书盖在自己的脸上,想来是睡着了,叶末冬从车里拿出一张小毯,盖在沈桦予身上。沈桦予睡得很安心,并未察觉。叶末冬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躺下,小憩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叶末冬看见沈桦予正看着自己。

看到叶末冬醒了,沈桦予笑出声来,“我还刚想看看你醒没醒,你就睁开眼睛了,吓我一跳。”

叶末冬笑笑,“睡醒了吗?”

“嗯,现在很精神。”沈桦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让人觉得很放松,我睡得很好。”

叶末冬点点头,两人把帐篷餐布等收回车里,找了家餐厅吃晚饭。

叶末冬选了一家法式料理的餐厅,沈桦予看了看上面的价格,“吃完饭的话,我要在这儿刷盘子吗?”

叶末冬被沈桦予逗笑了,“哈哈,不用,我请客,作为我拜托你帮忙的报酬。”

“对哦,你说你有事找我,今天玩儿了一天,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

“没关系,事儿已经办完了。”

“办完了?”

“嗯。”说着叶末冬拿出一本相册,递给沈桦予。

沈桦予疑惑地接过相册,打开一看,全是自己的照片,从在宿舍楼下开始,在餐厅,在商店,在广场,在湖边,沈桦予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末冬,“感谢你今天担任了我的模特。”叶末冬温柔地笑了笑。

“你喊我出来,就为了给我拍照?”

“我问了柳琦,你的生日。”叶末冬顿了顿,“祝你生日快乐。”

沈桦予惊讶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谢谢。”

“其实应该是我要说谢谢。”

沈桦予的有些疑惑,叶末冬补充道,“你可能不记得了,辩论赛第一年的新生杯,那是我第一场比赛,特别紧张,我站在楼道里反复练稿,但并不理想。”

“你过来问我礼堂怎么走,还补充了一句,‘你的稿子写得真好,有机会我要去看你打辩论,一定很厉害。’”

“因为你的那句话,我放松了许多,那场比赛,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场。”

听叶末冬说完,沈桦予模糊的记忆里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她也在等待辩论赛开始。

男生不时低头,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她便假装问路,帮男生转移一下注意力。

沈桦予笑了笑,“我确实不太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叶末冬举起杯子,“终于有机会,和你成为朋友。”

沈桦予也举起杯子和叶末冬碰了一下,是朋友……吗?“嗯,我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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