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冯局出院,又回到工作岗位上。
从新年到三四月份,整个江城都处于群防严控状态,还好,江城属于疫情不是很严重的城市,四月底五月初,江城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状态,整个城市又有了活力。
一天所长兴冲冲地回所里,对副所长说,“下午组织全所警员开个会,有个好消息传达下。”
还没等到下午开会,所长就把这个好消息说了,几年前北京一家科技公司,开发出了大数据人脸识别检索技术,江城警方当时就引进了这项技术。
但由于大数据捕捉到人脸数据库数据量不够庞大,对儿童失踪案没有起到多大效果,但是今年因这场疫情,进入各场所都要扫脸测温,识别。
全国各地人民几乎都被摄像机抓拍过,在数据库留有影像。
“刚才去市局开会,局长布置利用这个数据量,再做一次筛查,各所里把手头上的儿童失踪案,都抓一抓,争取通过这次机会,能多破几个孩童丢失案,能多让几个孩子回家。”
说完所长对我说道,“未来,你好好把你们辖区辉叔的资料准备准备,辉叔儿子大海丢失时的照片,你还有吧。”
我连忙点点头,“有。”
所长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也很激动。
下午一开完会,我就跟所长,小吕我们一起泡在三楼技侦办公室里,利用科技公司开发的人脸识别技术,把所里积压这么些年的丢失儿童,整个在数据库里扫一遍。
直到凌晨一点,我们三一人泡一碗方便面才稍微休息会儿,所长说道,“盯了一晚上的电脑,这会儿眼睛快不行了。”
吕强说道,“一会儿所长和未来先去眯一会儿,我先盯着,咱们三换着班,不然都这样盯着,都吃不消。”
我接过话道,“所长先去休息吧,我和吕强接着弄。”
所长看着我们说道,“怎么,是不是都想尽快帮辉叔找到他的儿子。”
看我不说话,所长接着说道,“是啊,20年了,一个人能有几个20年,辉叔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啊。”
吃完泡面,所长也没去休息,而是把空调温度打得高点,然后找来一件警服披在身上,准备就在我们旁边眯一会,“未来,一有消息赶紧叫醒我。”
我点点头,然后和吕强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电脑先是对失踪儿童照片进行扫描,然后识别出脸部特殊部位,形成参数值代码然后在大数据库里一张张检阅,自动匹配。
电脑上一张张照片就像流水线,快速翻阅,识别,然后下一张。
我们就这样盯着,直到凌晨四点钟,系统突然发出警告,然后又自动转换方位,从不同角度再次对锁定到的照片跟索、识别。
看到电脑发出警告,我和吕强相视一眼,都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
电脑转换头部好几个角度后,最后发出指示,匹配指数高达87%。
我和吕强击掌欢呼,把所长惊醒了,从椅子一跳站起来,“怎么了?”
我兴奋地说道,“辉叔家儿子大海这次有可能找到,刚才电脑提示,锁定匹配照片,像似度高达87%。”
“真的?”所长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赶忙来到电脑前盯着电脑屏幕,“匹配数值这么高,这下好了,可以安排家属去认认。”
我指着电脑上刚刚和辉叔儿子大海照片匹对成功的男孩资料,“项男,男,21岁,独生子女,高中毕业,毕业后在工地做建筑工人,”电脑上男孩脸庞骏黑。
所长点点头,“都回去休息,等天亮上班后,未来你通知辉叔,我们去趟四川。”所长命令道。
“是!我订完飞机票就去休息。”我又困又兴奋,在电脑自助系统定三张去四川凉县的飞机票。
我把我和所长的身份证号输进电脑,然后在吕强电脑里找到辉叔身份证复印件把他身份证号也输进去。
自助系统很快显示,订票已完成。
都忙好后,我们准备出技侦办公室,所长突然说道,“小吕恐怕你还不能去休息,你把这些年辉叔来所里找他儿子视频都调出来,然后剪辑下,我们恐怕要用的上,早八点之前给我,怎么样,能完成吗?”
“保证完成,”吕强回复道,所长拍拍吕强肩膀,“辛苦了,”然后和我退了出来。
我们都各自回去准备简单的行李。
八点整,等我来到所里时,辉叔早已等在所里了,辉叔今天穿的特别整齐干净,头发来不及理,但胡子明显是刚刮过的。
辉叔是我回去准备行李时通知的,我通知八点前到所里就可以了。
值班室徐姐告诉我,“六点多辉叔就来了,还没等我告诉他,所里还没有上班。辉叔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在这等他们。”
徐姐知道有辉叔儿子大海的消息,也替他高兴,安排辉叔在大厅里坐下等。
一见到我,辉叔赶忙站起来,搓搓手,憨憨说道,“未来,能让我看看大海现在模样吗!”
我点点头,拿卡刷门禁,准备领着辉叔去三楼,这时所长也匆匆大厅大门进来。
一只手的塑料袋里提溜着几个包子,一只手拿着包子往嘴里面塞,看来没来得及吃早饭,从所食堂随便拿点吃的应付下。
一看到辉叔,举举手中塑料袋,“辉叔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辉叔回头见到所长,刚才的憨憨样笑,就笑得老泪纵横了,给所长深深弯下腰鞠躬。
这么些年,辉叔和所里尤其是所长已经处的跟亲人样了。
遇到有可能找到大海这样大的喜事,也只有在所里,在所长面前能哭得痛快淋漓。
所长赶忙把嘴里半个包子一下咽下去,“辉叔,您别,别……”
见这情况,徐姐也揉着通红眼睛过来和我一起扶起辉叔。
“辉叔我们去三楼吧!”我说道。
辉叔点点头。
三楼技侦室里,吕强已经把所长要的视频都剪辑好了,正准备关电脑,给我们送下去。
见我们进来,还没容我跟他说,吕强已经把项男那张晒得俊黑的照片打开,放大到桌面。
然后从座椅上站起来,退开,辉叔走上前去,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久久看着。
看着看着,眼泪就又流下来,辉叔抹了把眼泪,就又盯着那照片看,像是要把照片上人儿眼睛,鼻子、嘴巴都看见心里。
八点整,小李开车送我们叁去机场。
三个小时候后,飞机到达四川成都,再由成都坐车去凉县,上机前所长就和四川那边的兄弟单位联系好了,一下车,就看到穿着警服的同志举着迎接我们的牌子。
和兄弟单位来接的同志简单寒暄后,车就朝凉县快速开去,车上,四川同事准备很多吃的喝的。
所长看到,问道,“怎么准备这么多。”
四川同志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从蓉遵高速到成宜高速到宜宾绕城高速,再到银昆高速后,并不再有国道,车开始进入山区,路也变得不好走,都是沿山体而建的石子路,路可能也是这几年刚刚建好,一面靠着山体,另一面就紧临悬崖。给人一种稍微没有把握好方向盘就可能掉下去的感觉。
车在彝村属辖的派出所又接上一位当地民警。
幸亏有四川当地的警察兄弟陪着,要不然在城市开惯了平坦道路的车技,一下来到这里还真不适应。
从机场出来后车已经开有五个多小时了,导航里显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我和所长从那堆食物里捡几个吃食,相视一笑。
所长给辉叔也拿了几个吃的,辉叔接过但一直没有吃。
随着离凉县彝村越来越近,辉叔越来越紧张,看到远处近处越来越荒凉的山脊,一路上有晒的骏黑徒步下学的孩子们,辉叔由能见到儿子的喜悦变得开始担心。
一个多小时候后车终于开到凉县的彝村,村庄很偏僻,从村里大多数人的着装看出来,这是一个少数民族,他们还大多数穿着彝族服装,车进村后,问一个坐在门口的抽烟大爷,“请问项男家在哪?”
大爷向村后面指指,“最后一排。”
车在项男家门前停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已经渐渐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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