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落座后,宴席就开始了。
陆丞相还在担心凤九卿座位的问题,没想到柔嘉郡主并没有放凤九卿回去,而是安排奴才在自己桌子前加了一个座位,两人同坐一桌。
凤九卿无品级,与郡主坐在一处实为不妥,可想到之前太后娘娘都为其做主,也没人去触霉头。
宫中宴席大致都是一个流程,由圣上、皇后娘娘说几句吉祥话,下面的官员拍拍马屁,接着就是老套的歌舞。
歌舞完毕,便是各家公子、小姐想表演才艺的可以上台献艺。
柔嘉郡主与凤九卿坐在一处,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因着第一次参加宫宴,柔嘉以为凤九卿好些人不认得,所以一边吃酒一边同凤九卿讲解。
除了太后、圣上、皇后娘娘以外,后宫中以三皇子之母,高贵妃位分最高,且协理六宫。
当今皇后娘娘是继后,无子。太子殿下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先皇后与圣上是结发夫妻,病逝多年圣上都郁郁寡欢,故而太子殿下的地位一直无人撼动。
太子殿下是嫡子,三皇子则是长子,凤九卿记得前世三皇子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若没了嫡子,本皇子就是长子,立嫡立长,何不争上一争!”
野心可见一斑。
“郡主,今日宫中设宴,怎么不见太子殿下?”凤九卿看到所有皇子、公主、嫔妃都在座,就是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盛宠的太子。
“太子哥哥很多年都不参加宫中宴席了,偷偷告诉你啊,听我父亲母亲说,如今很多人盯着太子的位置呢...”
“太子哥哥真是可怜,自小没了母亲,又身居高位,听说就连在东宫刺杀、下毒、偷袭都数不胜数。”
这边凤九卿与柔嘉郡主聊的正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原来是有贵女点名让凤九卿上去表演才艺呢。
凤九卿还没出声,就听陆锦瑶说道“九卿妹妹第一次入宫,好些姐妹们都不认识呢,妹妹身份贵重,不如上台展示一下,好让各位开开眼。”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激将了。却也是知道凤九卿应该没什么才艺,等着看笑话呢。
接着又听有人议论“听说凤小姐刚从庄子上回来没多久,不知都会些什么才艺呢?”
“若是砍柴、挑水之类的,就莫要展示了吧,没得失了体面。”
“不会吧,能得太后、公主的青眼,总不会是个无才无德之辈吧。”
下头窃窃私语,凤九卿只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啊,酒过三巡就忘了之前太后、公主撑腰的事了。
只怕是心中嫉妒的不行,故意为难吧。
陆锦瑶见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又柔柔弱弱的多凤九卿说“妹妹不必紧张,能入宫赴宴的都是高门显贵,大家只是娱乐而已,表演的不好也无妨...”
贵女之间互相攀比之事屡有发生,也是小事,太后与兰庭公主根本不在意,也相信这种小事凤九卿能搞得定。
凤九卿站起来,对着那些贵女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小姐知道我刚从庄子上回来吗?”
“自是知道的,那又如何?”
凤九卿又问陆锦瑶“姐姐也知道妹妹刚回来是吗?”
“是啊,妹妹,怎么?”
“各位都是名门贵女,即是知道小女刚从庄子上回来,又何必强人所难,多加为难。”
“旁人倒也罢了,姐姐是自家人,这些人家中有没有让人去庄子上教妹妹才艺,姐姐难道不知吗?”说着竟煞有其事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九卿这厢给各位赔罪了,家中从未着人去庄子上教导小女什么劳什子才艺,故而无从表演。”
说着也不理会在风中凌乱的众人,就真的安稳的坐了回去。满脸写着“我就不会,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柔嘉郡主憋笑憋的肚子都快抽筋了,太后、皇后和兰庭公主也用帕子捂着嘴低低的笑。
圣上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不明所以的看了陆丞相一眼。
陆关远立刻起身跪倒在地“陛下容禀,小女是去庄子上祈福的,需得清心静气,歌舞才艺不适合...”
还没说完,就被兰庭公主打断“陆丞相说的是,即是祈福,便需诚心诚意,本宫听闻庄子上清苦,比不得你府中安逸,家中女眷穿金戴银,吟诗弄对儿。”
“听说你府中还有个才华横溢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兰庭公主故意提起陆锦瑶。
“回公主,小女闺名陆锦瑶。”陆锦瑶急忙起身请安。
“哦,那你就给大家伙儿表演个才艺,助助兴吧。”
兰庭公主这话说的随意,像是对待歌姬舞姬一般,极其羞辱。陆锦瑶满脸涨的通红,站在那手足无措。
陆秀芝看着女儿受辱,也坐不住了,起身对兰庭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小女愚钝,怕是污了您的双眼...”
柔嘉郡主很不满的怼了回去“方才不是你女儿说的,在座的都是高门贵女,只是娱乐,自是不会计较。”
“怎的,你的女儿如此金贵,别的贵女能表演,你女儿就不能表演了?”
柔嘉郡主年纪小,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陆秀芝母女一个一双均满脸通红。
其实陆锦瑶还真是才艺俱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她一向心高气傲,不屑被当做玩物一样当众表演。
自以为搭上了三皇子这条船,自己就真的能高高在上了。
陆锦瑶远远的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高贵妃,见他们二位都没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咬咬牙起身弹奏了一曲。
许是心中不忿,一首曲子弹得七零八落,毫无章法,众人都纷纷摇头。
最后一个音竟弹断了一根弦。陆锦瑶慌忙跪下请罪,冷汗直流,完了,全完了,这么多年塑造的形象全毁了,也不知三皇子有没有恼了自己。
陆锦瑶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回到自己座位上,宴席结束出宫也不知怎么回到府中的。
这一场乞巧节,就着丞相府的闹剧落幕,但凤九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拜别了太后,搭了兰庭公主、柔嘉郡主回府的马车回了丞相府。
刚进去就被丫鬟请到了老夫人院中,还没进屋,就听到陆锦瑶凄凄惨惨的哭声。
“祖母,父亲赎罪,今日锦瑶给府里丢人了,不知九卿妹妹对我有什么误会,竟在太后、公主眼前抹黑我。”
凤九卿也未经通传,直接迈步走进去,冷冷的说道“陆小姐还请慎言,在背后编排太后、公主,真是好教养。”
陆老夫人不明所以,只听陆秀芝和陆锦瑶吹风,认为是凤九卿给陆锦瑶难堪,让她在宫中丢了人。
一杯热茶扔了过来,被蝉衣打到了一边,门框上瞬间挂满了茶叶,茶盏溅到陆锦瑶身旁,吓得她一时忘了哭。
陆老夫人一惯欺软怕硬,没想到小丫鬟能出手,见状也忘了降罪。
倒是陆关远一拍桌子,大声训斥“好没规矩的奴才,敢跟老夫人动手,来人啊,拖下去打***板。”
门外小厮奴才冲进来就想抓住蝉衣,可丞相府的下人怎么会是蝉衣的对手,一会的功夫就都被扔了出去。
凤九卿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看着。陆老夫人和陆关远气的直哆嗦,手指着蝉衣,你你你的也说不出别的话。
陆秀芝和陆锦瑶原本是来请老夫人做主的,没想到不仅没做主,还连累陆关远身边的奴才挨打。
一时也缩在一边,不敢出声。
等蝉衣打完了,退回自己身后,凤九卿轻轻的问道“不知道陆老夫人和陆丞相还有什么要问的么?若是没有,今日也累了,我可就回去歇着了。”
“还有...”又看了看陆秀芝母女“没得还是不要编排太后和公主,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去太后眼前说道,也不怕脏了她老人家的耳朵。”
说完,就带着蝉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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