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辉带领全家回树远县家乡做清明。 祭祀好祖上离去的亲人。 他们来到一座半新的坟前， 那里埋葬着他和太太的五岁女儿，去年生白血病去世。 太太白静怡伤心的半跪在坟前呢喃道：
“ 凡儿， 我们来祭吊你， 带了你所喜爱的吃得和你生前玩具。 凡儿你若有灵就入到我梦中吧， 你投胎在谁家也在梦中告诉我好不好。 凡儿， 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此时的艳阳高照突然青云遮蔽， 一阵阴风大作树叶翻飞。 静怡忽然全身一阵惊颤。 她赶紧站起身四下张望。 只见一轮灿日照耀片刻便云散风停。白晃晃的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
晚间梁景辉对太太静怡说：
“ 明早我要回上海， 左明、 天昊还在等着我谈生意上的事。 你想念着归去的凡儿。 留在这里几日也好， 你身体也疲乏精神也不好， 乡下风光也许对你有好处。 照曙跟着你让他放几天假， 现在战事紧学校也不安全， 还是暂时让他在家请老师教。 等等看再到学校去。”
静怡说：
“ 照曙跟着我再说我也离不开他。 过三四天我就回上海， 一大家子吃喝我也离不开。 ”
梁景辉担心地说：
“ 我把祥叔留下照顾你们， 阿超、 李勇、 奶妈也留下。 这样差不多吧？”
静怡回道：
“ 可以太多的人反而有负担， 这几人就够了路上大家可以照顾就行。 人多反而招眼。”
三四天很快便过去静怡一群人回上海， 搭上去省城的车子。 走在半路上忽然头顶上几架日军敌机呼啸着而过。 他们抛下的炸弹发出剧烈的响声。 车子停下人们四处逃散。 飞机呼啸而过留下的是悲惨和可怕。
祥叔大声呼喊着太太， 大家一看所幸都还齐全。 只见梁照曙站在那看着前面不动。 静怡走过来顺着儿子的视线， 看到一个五六岁女孩的侧影， 她大哭着边上有两具烧焦冒着热气的死尸， 一具内脏已流出来。 静怡赶紧捂住儿子照曙的眼睛， 把他揽在怀里。
她环着儿子正准备离开时， 眼睛望着的那个女孩， 哭着转了个身脸对着静怡。 白静怡一下子惊住了， 那女孩一双纯洁充满灵气的眼睛明明是凡儿。 她仔细看去女孩的伤感神韵和无助害怕的情绪。 那就是她思念的凡儿一摸一样。
白静怡无知觉地垂下了捂住儿子眼睛的手臂。 她盯盯地看着这女孩， 片刻她大声喊：
“ 祥叔快过来。”
祥叔被太太激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过来。 静怡看着面前的惨状和四散匆匆急走的
人们说 ：
“ 祥叔， 快把女孩抱走让她和我们在一起。”
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抚好孩子恐惧的情绪奶妈问：
“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几岁啦别怕告诉奶妈。”
孩子抽泣着答道：
” 我叫花香满今年六岁。”
她说完眼神无助的游离四周， 又望着这群陌生人撇嘴又想哭起来。照曙赶紧拉着她的手说：
“ 别怕香满我们都是好人。”
香满感到一股暖流从面前男孩的手心里传给了自己。 她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停止了要哭
的情绪。 胆子大了点安静了点。 祥叔这时问了重要问题：
“ 孩子， 你跟谁一起出来的？你身边还有人吗？”
香满流泪了咽唔着说：
“ 爸爸、 妈妈他们死了被炸死了。”
奶妈怜惜道：
“ 哦、 天啦就是在你身边的两人？”
女孩又哭了她点点头。 大家又哄她白静怡也满身伤心。 香满说：
“ 妈妈护住我在她怀里， 爸爸护住我和妈妈两人。 我在妈妈怀里钻出来时他们死了，
他们被炸死了。”
说完又大哭起来。 众人回忆着那冒着烟和热气的惨痛场面， 不觉都流下泪来。 片刻缓过
神的照曙拿着糖哄着女孩说：
“ 香满别怕、 香满坚强。”
香满惊吓过多众人无法问出更多的信息。 她只能说出爸爸、 妈妈和她三人竟说不出
任何别人了。 静怡做了个决定带着香满一起走。 她太像自己日夜思念的凡儿了。 照曙也
高兴异常。
梁景辉对带回来的香满没有太多的言语。 虽然他对香满和凡儿之间的相似程度感到惊
讶。 但他却拒绝领养香满成为自己的女儿他对静怡说：
“ 香满暂时跟着奶妈吧， 家里也不缺她吃一口。 但不许认她做干女儿之内的话题。
梁景辉的子女一定要自己嫡亲的。 我不相信和我无血缘的孩子承欢我膝下。”
白静怡说：
“ 我也没想过认她做干女儿。 这孩子的惨状正好被我遇见， 她又长得那么像凡儿。
或许这孩子跟我有缘， 凡儿要是天上有灵不知会怎么想。 景辉我跟你一样亲生的总是我身
上掉下的肉。但香满暂时让她在咱们家跟着奶妈吧， 慢慢的打听她家乡的事。 看还有没有
亲戚抚养她。”
香满虽然跟着奶妈但大部分时间和照曙一起玩。 照曙听老师讲课时她有时也跟着静怡
说：
“ 这样也好两个人有个伴， 省得他一人听先生讲课坐不住。”
梁景辉却不许他怕让照曙分心。 所以老爷不在家香满大半时间陪着少爷学习。 老爷在家时
只允许香满下午陪着照曙小少爷进书房。
夏天两人在草丛中捉蛐蛐， 照曙看着满是汗水的香满，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他
伸手拂去香满的发。 把它拂在她的脸边耳际。 手上的泥也抹花了香满的脸。 照曙看着香
满大笑。 两人来到水边洗好手和香满脸上的泥。
照曙从口袋拿来一块奶糖剥开纸放进香满嘴里。 两人奔跑着来到树下坐在草地上。 拿
着竹筒聆听着蛐蛐得鸣叫声。
晚风吹拂， 香满和照曙看着落在花枝上栖息的蜻蜓。 他们悄悄地走上去。 用手捉那
美丽的蜻蜓。 一捉一个准。 香满喜欢看那蜻蜓如纱的薄翼。 她觉得是那么的美美得不可
思议。
时间在两人身边悄悄地滑过。 他们彼此吸引着对方， 这浪漫无邪的童年在两人心中种
下了美好的种子。 他们不在意身份、 家世。 他们有的是不离的喜欢、 亲亲的甜蜜感情。
这年的春天老爷梁景辉带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说是家里的二姨太。 二姨太第
二年也生了个男孩取名照光。 太太白静怡失落之际老爷又娶了第三房姨太太， 并为老爷生
下一女孩。 大太太除了儿子梁照曙再无养育了。 她渐渐的疼爱上了香满。 甚至让香满一
起上桌吃饭。
老爷第一次看香满坐在桌上他一惊， 并没说什么看了眼静怡， 又望着香满。 香满看
到老爷在桌上心里怕的发抖。 又感到老爷总是看着自己， 看得自己心里直发怵。 走也不
是不走也不是她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伸筷只夹自己面前的一盘菜。 她吃了半盘菜也不知吃
的是什么？
大家吃完饭老爷拿湿巾擦好嘴手问：
“ 香满你怎么只夹一样菜？”
香满颤抖的声音说：
“ 老爷在桌上我、 我害怕。 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一样菜。”
老爷大笑说：
“ 你害怕只管夹全聚德烤鸭， 连老爷我也不好意思伸筷夹了。 老爷我倒想看你不怕时
怎样吃饭。”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梁景辉又看了太太白静怡一眼， 转头对香满说：
“ 老爷我在桌上不用怕吃什么只管夹， 老爷我还养的起你。”
说完笑着伸手接过佣人的茶。 一大家子又说起话来。
转眼香满十四岁照曙也十八岁。 两人从童年时就形影不离。 香满不仅跟着照曙念私塾，
在照曙跟母亲的要求下， 静怡让香满在外念女中。 静怡偶尔内心会想这是记忆中的凡儿转
世。 让我照顾她抚育她。 自己虽没领养她成为自己的女儿， 但也不能亏待她。
外面有个小混混启航喜欢香满。 他有一日在梁府门前的街道上拦住香满伸头问：
“ 使女？”
香满一害怕声音就响她大声道：
“ 谁说的！”
赶紧掉头就往回跑与正出门的照曙撞个满怀。 香满哎吆一声接着往里跑去。 照曙看着她的
背影说：
“ 还知道怕了就往回跑。”
他摇摇头向外走去。 启航看着穿西装的梁家大少爷照曙离去的背影。 他又等候在弄堂的一
角， 等着出来的香满。
一天老爷对照曙说：
“ 曙儿， 你觉得唐府二小姐人品怎么样？ 让她做你妻子你喜欢吗？”
照曙一惊说：
“ 不爸爸， 我不喜欢唐二小姐。 爸让香满嫁给我吧！”
梁景辉生气的怒道：
“ 不行， 香满身份还不够做梁府大少奶奶。 唐家二小姐你非取不可， 那是爸爸都要
低半头的人家。 实话跟你说吧唐府老爷看中了你， 跟我谈了这件事， 虽为明说但意思十
分明了。 我是赞同这门亲事的。”
“ 爸， 现在是新时代了， 婚姻自主我反对包办。 我爱香满你们不也是喜欢她吗！”
梁景辉大怒正要发作静怡赶忙说道：
“ 曙儿你先出去， 我来跟你爸谈。”
照曙出去片刻静怡说：
“ 老爷你消消气， 曙儿香满自小一起长大， 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他现在又是大学生
新青年、 新思想。 他和唐家二小姐的事， 咱们慢慢从长计议。 你父子两别拧着干。”
梁景辉说：
“ 好， 你只要别跟他一边站就好。 要不把香满给照曙做个妾吧！”
静怡说：
“ 这样好是好， 但、、、”
他心里想着那两人孩子都心高气傲又有知识， 一个怕不肯做妾， 一个不肯同时拥有妻和妾
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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