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间香满在灯下看书。 忽然灯一闪一闪的好像接触不良。 她放下手中的书， 伸手拧那灯泡。 手刚碰到灯泡上方。 一股强劲的冲激力把香满的手震得往后一推。 并伴随着一阵厉害酥麻的感觉传遍整只手。
香满吓得大叫一声， 跌坐在椅子上。房间的静怡和奶妈， 听到香满恐吓变调的叫声。 两人也害怕从房间同时冲出来叫道：
“ 香满、 香满。”
她们推开香满的房门， 看着忽明忽暗闪着的灯光， 和跌坐在椅子里的香满。两人感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掠过。
奶妈惊慌地说：
“ 灯泡好像接触不良。”
缓过神的香满说：
“ 大家别动我去关电闸。”
她走过门边正要穿过奶妈和太太身边时。 忽听砰的一声灯泡炸掉了。 听到电闸那里滋滋直响。 片刻整座屋子一片黑暗。
三个人吓得大叫紧紧的搂在一起。 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几处黑暗、 几处淡明。 天井的桂花树沐浴在月辉下， 发出淡淡的幽香。 那香竟比白日的纯净， 弥漫着整个屋子。 静静地飘向她们三人。 半晌香满说：
“ 太太， 我们大家都不要去碰电闸。”
说到这又听隔壁的电闸又滋滋的响着。 伴随着火花，忽闪火花的光也透过玻璃窗户， 映入三人的眼帘。
香满带点哭音说：
“ 奶妈， 不用慌我们去求邻居， 最好找一位先生。”
奶妈这时想起一件事说：
“ 太太， 我们隔壁新搬来一位先生人很好， 还问我煤球够不够用， 他可以帮我们般。”
静怡说：
“ 好我们三人都别呆在屋里一起出去。”
三人来到屋外， 奶妈指着左边第二家说：
“ 太太就是这家。 那先生老好了。”
太太伸手敲起门来。 片刻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
“ 谁啊？ 这么晚了什么事？”
静怡说：
“ 先生我们是你邻居， 家里出了点事。”
那人说：
“ 哦， 晓得啦， 你等待些我立即就来。”
稍许漆黑的大门打开， 一个男人在门口问：
“哪位邻居什么事啊？”
奶妈就着月色仔细瞧着那人说：
“ 太太就是他， 人蛮好。”
静怡说：
“ 先生帮帮忙。 我家里电闸好像坏了滋滋的有时闪着火花， 家里一片漆黑。我儿子在外地暂时没回， 求你帮帮忙。 ”
那人认出面前的人时， 心里阵阵喜悦。 他内心涌动眼里闪着高兴的神彩望着香满。
只是他这欢喜的神态被夜色所掩盖。 再加上香满三人心绪不定。 竟然没有一人觉察到那男人的欢愉。 这男人就是从前的小混混启航。 他对香满的不能忘怀。 所以他费尽心思搬来， 成为香满的邻居。
启航说：
“不用急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小事我来帮你们弄。 要是我也不懂， 我就叫电工小宇来。 我先跟你们去看看。我怀疑是保险丝出了问题， 闸没拉下来。”
四人一起进了屋子。 启航看着一会滋响并冒着火花， 一会又一片漆黑安静的电闸。 他对香满说：
“ 你拿手电筒照着电闸， 我等不冒火的时候把它拉下来。”
启航拉下电闸时，再也没有滋滋的声音。 他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看了一下说：
“ 保险丝坏了。 我来换你们把保险丝拿来。”
奶妈说：
“ 保险丝我们哪有那东西。”
启航伸手摸摸头说：
“ 我家有我去拿。”
启航换好保险丝。 连香满房间灯泡也换好。 他拉上电闸屋子里一下子亮起来。 三个女人不禁欢呼起来。 她们都好感激这位邻居好心先生。 香满这时在灯光下看到启航， 觉得十分面熟就仔细看他。 不觉一惊叫道：
“ 你、你是、、、。”
启航一笑说：
“ 我就是从前经常拦你路的那个小混混。”
奶妈笑着说：
“ 第一次碰到他难怪我也觉得眼熟。 原来是之前时常在我们府上门前街道， 拦香满使劲的欺负她。 害的香满半夜有时在梦中吓醒。”
启航一愣说：
“再也不会了， 那是小不懂事。 哦， 你们有事尽管开口。 我们是邻居了。”
在静怡和奶妈的感谢声中， 启航就着月色回去了。
梅雨季节来临， 天闭了眼的下雨。 香满撑把油伞回家。 老远就闻到一股茶叶蛋的香味，飘过整个弄堂。 香满笑了笑那是奶妈的拿手艺。 只是好久奶妈都不曾烧了。 今日为何奶妈兴致这么好。 又重操旧艺了。 香满想着等会喷香四溢的茶叶蛋， 满口的馋涎欲滴。 她想着、 想着不觉溢出口水来。
她回到家放下油伞， 直奔厨房嚷道：
“ 奶妈我饿了。 我要吃茶叶蛋。”
奶妈踮着小脚走过门边说：
“ 等一会， 让茶叶蛋在卤水里浸一会。 等启航弄好雨棚一起吃.”
接着又传来砰砰敲东西的声音。 香满说：
“ 那下雨往里流水的窗户， 启航不是修好了吗， 怎么又搭雨棚?”
奶妈说：
“ 启航说搭个雨棚就好， 这样雨就不会被风吹进来， 雨天时人可以站在窗户前看远处的黄浦江了。”
香满一楞她回忆前日自己站在窗前眺望远处。 进来的启航问：|
“ 看什么这么专注？”
香满答道：
“ 看雨天的江面。”
启航说:
“ 是吗？ 我也看看.”
他走到窗前。一阵猛风夹着雨打进来， 打湿了香满的衣服。 启航看了一眼说：
“ 明天给你窗户搭个雨棚。”
“ 奶妈我修好了。”
启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香满的回忆。 她看了墙边排满的煤球， 那也是启航搬回来的。 他说梅雨季节来了。多搬些煤球回来预备着。 奶妈看着衣服湿了的启航。 不知说些什么好她迎着启航说：
“ 我烧了茶叶蛋你吃哦。 先换套干净的衣服再过来， 晚饭就在这里吃了。”
启航想着今天礼拜六下午没课香满在家。 于是说：|
“ 好的， 我回去打个浴，换好衣服就过来。 奶妈等着我哦。”
奶妈说：
“ 好的， 好的。 茶叶蛋也等你来再吃。”
启航说完来到堂屋撑把伞出去了。 走在雨中的启航心思潮涌。 香满的一颦一笑都让自己心动。 这是个让自己心想神驰的女孩。 她现在不想对香满表白， 怕吓跑了她。 自己一定要改变在香满心中是个恶霸的形象。 自己要改， 在她心目中成为一个最好的男人。
自己也要找个机会表白。 我一定要争取到香满。 礼拜天奶妈和静怡去逛 南京路。 香满一人在家看屋子。 她坐在窗前眺望远处的黄浦江。 黄黄的江水如静止般汪在那里。 江面不时传来鸣叫着的船只。
天晴的如此之好。 香满合上放在腿上的书。在窗内看着马路上的人和车。 江面和上面的船。 她常想自己是舒服的。 能闲闲得享受这样的惬意。 这时的她非常的感恩和满足。
前天收到照曙的第一封来信。 虽然短短几行报平安的字。 但是全家兴奋不已。 所以不出门的静怡， 今天也好心情的去逗南京路。 照曙哥哥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在外遇到可以取做老婆的女性。 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回来时他会不会带个他喜欢的女孩回家。
是什么原因让照曙哥哥抛弃我跟他的感情。 难道他对老爷的内疚， 也包含着他跟我的两情相悦。 香满在沉思中、 想象中收回了远视的目光。 透过窗户的日光， 如旧的洒在地板上， 那光辉中依然是飘浮的尘埃。
香满环视着屋内， 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把房间打扫的多么干净。 想着自己在这洁净安静的， 环境中可以心宁。 但是那亮光中的尘埃告诉自己。 世间不是那么洁净。 香满会想飘舞的尘埃是从哪里来的。
它们一直就在自己的周围， 在人们的呼吸中。 香满的思绪在漂浮。 这是传来一阵敲门声。 跟着传来启航的声音：
“ 开门， 我是启航。”
站在屋内的启航对香满说：
“ 我来还书， 这小说真好看。”
然后他看了眼香满， 有种担心香满会拒绝的神情， 从书本下拿出两双长筒丝袜。 他迟疑但欢喜地说：
“ 香满送你两双丝袜。 很难买到的。”
香满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 启航我不要， 丝袜你送别人吧。”
启航脸激烈的有点红。 他略显尴尬地说：
“ 香满你收下。 这丝袜除了你我没有别的女人可以送。”
“ 不， 启航我不要你的丝袜， 也不要你用钱给我买任何东西。 这样吧， 你把丝袜带回去留着。 等你遇到你有送的人时。 我真不要。” 启航微微的有点怒。 他想到自己掩瞒身份来到此地。 只为博得她的欢心。 可是香满对自己的态度， 让启航知道， 她不会像恋人一样接纳自己。
这让启航懊恼。 但他没有要退却的打算。 香满不是不害怕自己了吗？ 而且跟自己说话交往。 也许有一天香满会接受自己。 自己毫不比照曙逊色。 启航认为自己跟香满比起照曙来更般配。
启航没有再多说什么， 拿起丝袜转身走了。 他回到家腾出一只大箱子。 他把丝袜放进去。 他看着静静搁在箱子底部的丝袜说到：
“ 香满我不会放弃你， 也不会不买礼物给你。 我以后会把买给香满的礼物都放进这只箱子。 等到香满归我时。 再让她看这箱子的东西。”
启航洗好澡换好睡衣， 斜靠在床头翻看着公司里的文件。 启航在繁华区几家商场都有自己的股份。 他在码头也有自己的搬运公司。 他有自己的别墅和车子。 为了追求香满他搬来这里。 并且掩瞒了自己的产业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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