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长同意这种两厢情愿。 他把学校给香满的口粮, 拨到了这位女生沈梅家。 香满也每次都给钱给学生的母亲。 但也遭到她的强烈拒绝。 香满就在礼拜天和三个学生一起赶集时, 买东西补贴这个家用。 她也在上海带回东西来。
校长和主任他们的老婆就好喜欢香满送的红纱围巾。 她给学生和家长也买了纱巾和手套之类的东西。 大家都欢喜异常。 香满劝这里的人把女孩也送到学校念书。 让她们认得字, 可以看懂书上的故事, 报纸上的文字。
很多女孩都想像着长大后。 能成为她们漂亮的老师香满这样的人。 这是她们的梦想和美好的憧憬。
香满和照曙有着互通的信。 一次香满在信中写道:
照曙哥哥我的爱。 但在我的身心处, 我们爱的光辉下有一丝阴暗。 是我们纯洁的爱情沾上了瑕疵。 我想问你是什么原因让你出走时, 要抛弃我们的爱我不懂。
照曙看到这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伤到了香满。 香满对自己离家时。 她担当的家庭负担, 照顾家人生活的难处。 她没有怨言对自己的离家也不抱怨。 她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能有裂痕。
照曙在沉思中, 几天后他写了封信给香满。
香满你好, 收到你的信我回忆了过去。 对父亲的离世我已不再多语。 但我跟父亲唯一的冲突就是因为和你的爱。 直到父亲死时这种两人对抗的心理并没消除。 他到死时也要叮嘱我取唐二小姐。我拒之了, 父亲第三天就去世了。
我很痛很后悔, 但不后悔跟父亲拒绝唐二小姐。 我只是后悔自己不孝。 没有给父亲带来欢喜。 虽然那要用不愿意来换取。 如果事情可以重新来一遍, 我还是拒绝。 但也放弃和你的感情。 我将终身不娶。 这些都是感想。 父亲去世后我软弱、 后悔我想逃避。 逃避一切, 母亲、 你甚至奶妈。 也逃避我自己。 逃避所有。 让我在空白处独活。
但当我流落异地。 看到一女孩和生病的母亲。 一个十二三岁的赤脚女孩。 她没有鞋穿, 但却用肩扛起了家。 和家中唯一的妈妈。 我很感触、 更激动。 我还逃避什么。 母亲、 奶妈年岁已大了。 还有女孩的你。 我回家、 回家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面对自己的生活。
回程的路上我想了父亲的事。 父亲不一定什么都是对的。 联姻、 不幸的联姻, 在以后的岁月里并不能给家族带来好处。 而且会掩埋掉自己的亲人。 谈何兴家孝敬父母。 所以香满这时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错。没有那么不可饶恕。
我带着父亲的遗体回家。 我的心是空白。 我放弃了自己的所有, 包括亲人和感情, 这里也指我的身体和灵魂思想一切的一切。 哦香满我那时是软弱的。 我只是在逃避、 逃避。 我没有任何的时间不爱你。 只是已不知道自己的爱了。
香满写到这我情绪激动,似有千言万语, 却心中一时涌塞无从下笔。 望下次再聊。
永远爱你的照曙
照曙决定准备好去一趟香满的学校。 奶妈准备好了香肠好多吃的。 静怡也买了巧克力糖果, 还给了照曙三百元带给香满。 照曙在一个平沙镇的小站下了车,天已婚暗。 他想着入乡还有一大截山路要走, 那里没有旅馆。
所以索性在小镇上休息一夜。 第二天有充裕的时间去学校。 这样也免去了走黑路的危险。 火车站边不算拥挤的人群。 有几家做着生意、 卖花生的吆喝着招呼来往的客人。 路边有大锅蒸满熟透的菱角。 黑色的外皮包裹着白糯清香的肉仁。
照曙用游览的心闲走着。 不觉走到一条稍微繁华的街道。 两边的商业楼房亮着霓虹灯。 在一个心悦客栈门前, 照曙停住了脚。 立即门口招揽生意的人上来迎道:
“ 先生住店。这里有吃的、 洗澡的。 住一夜吃两顿一个大洋都用不到。”
照曙进了这家客栈。 吃晚饭时他问了去张家屯车在哪里。 一切都打听明白后。 照曙差不多吃完了他的晚饭。 第二天早晨照曙要了一碗豆浆、 二个包子一个鸡蛋。 吃完他就出客栈向长途汽车站走去。
到了张家屯他向人们打听沈家村、 沈家村学校的路径。 镇上一位年纪四十几岁的人说:
“ 先生我认得沈家村学校, 离这里有二三十里路, 我有牛车可以送你去, 你只需付五个铜板, 我保证送你到校门口。”
照曙答应了, 他上了这人的牛车。 牛车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中午时分照曙到了学校门前的操场。 那男人说:
“ 到了, 你看那门匾上写着沈家村小学。”
照曙笑了笑拿出二十个铜钱给了这个男人。 那男人千谢万谢地上路回去了。 校长到三年级教室里叫香满:
“ 花老师, 上海有人找你。”
香满一惊, 在办公室他看到了照曙。
“照曙哥哥你来啦。”
香满很是欢喜说:
“ 你怎么不在信中说, 我好去镇上接你。”
照曙看到香满非常开心他说:
“ 写信的时候太激动了, 没在信中说我来。 我也是写信后才肯定自己一定要来一次看你, 不想再拖延了。”
校长家接待了照曙。校长老婆杀了一只家里舍不得吃的公鸡。校长叫来了主任和接待香满住宿的女学生沈梅的父亲沈天翔。 主任带来了自制的杨梅酒。 沈天翔带来了炒花生米和豆腐干。 蒸着奶妈带来的香肠。 一桌的菜大家开心的谈着话。 畅怀地喝着酒, 迎接着花老师家里的来人。
香满领着照曙欣赏着田园的风光。 半坡绿油油的麦苗。 山下一望无际的田野伴着座座村庄。 两人坐在山坡边看那太阳、看那空旷。照曙说:
“ 香满我知道了你有结, 我们感情的结。”
香满微微垂下眼眸, 想回避这个话题。 这是插在她心底的一根刺。 照曙看到香满的神态。 心里有点怕, 怕失去香满他说:
“ 香满听我说, 我从第一次见你时, 你就牵动了我的心。 你是走进我心灵的唯一女孩。 香满我爱你。”
他看着香满拉住她的手。
“ 香满那时我对你说的话。 当时我连自己都不要了。 我不能面对自己的所有。 也包括和你的感情。 那时我软弱、 我逃避。 但我从没有不爱你, 也不会和其她任何人发生爱情。 你是我唯一爱的女孩, 是我生命中唯一爱情的燃起人。 我爱你超出爱所有人。我那时软弱到不敢面对这段感情。 当我坚强自信时。 我又面对了自己。 面对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要你香满, 我们的感情是我全身的拥有。 我全身的争取。 香满让我们共同保护我们的爱情, 好不好香满。 香满原谅我的退却好不好?”
“ 好, 照曙哥哥我爱你, 我想永远拥有和照曙哥哥之间纯洁美丽的爱情。 我不想它有任何的不美好。 我这样有错吗? 我有逼你吗? 照曙哥哥。”
“ 没有香满, 没有香满。”
照曙冲动的拥紧香满。 两人的泪充斥着眼眸, 那是喜悦的泪。 释然后的喜悦。
照曙和香满来到一户人家。 女孩沈绿今年十二岁了, 开学瞒着家人到学校报了名。 被安排新生一年级班。 她告诉家人自己只要到校几天, 哪怕是看一眼教室, 享受下老师讲课时, 自己专心听得那种感觉。
第三天母亲便不让她去上学说:
“ 上学有什么好, 整天坐在那读书认字也伤脑筋。 不如在家烧烧饭、 扫扫地割割牛草, 多自由念书又没用不能当饭吃。
沈绿说:
“ 念书不伤脑筋。 老师说吃饭前要洗手。 大小便后也要洗手、 要打肥皂。 还说吃饭碗里扒干净, 不要留米粒浪费可耻。 妈妈念书一点不伤脑筋, 你没念过书你不知道。”
可是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沈绿念书。 也不给她书籍费, 沈绿到了学校二天, 虽然没有正式感受到学校的知识播种。
但她心中已沾上学校教育种子。 她心心念念想着上学。 可是她冲破不了家庭的阻拦。 香满知道这事后领着照曙进了沈绿的家。 沈绿的母亲王菊花热情地接待着香满。 香满和照曙坐在长凳上。 王菊花沏了两杯香气四溢的绿茶。
两人站起身接过茶重新又坐下。 香满说:
“ 阿姨, 沈绿这么向往上学, 你们就让她到学校念书, 不是挺好吗。”
王菊花无所谓的说:
“ 念书又不能吃不能喝, 念它干什么又费钱又伤脑筋。 还不如让她在家看家, 帮我打打下手。”
香满听到菊花的话一愣, 照曙笑了笑。 香满说:
“ 王姨, 念书有念书的好。 女孩需认字现在和你小时不一样了。现在新青年、 新思想外面日新月异的变化。 都需要知识。 简单说一点沈绿现在小, 生活环境就和你小时有天壤之别, 再过几年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要是出个远门连字也不认得, 可怎么适应她周围的生活。
她是你的孩子。 你应该让她生存的更好点。 而且她本人也强烈的要求念书。 认字读书是对女孩生活的最好改善。 她如果不念书以后也许会被社会淘汰掉。”
王菊花听了香满的话脸微红她说:
“ 花老师是个文化人, 说话真好听。 只是有得我听懂,有的不懂。 被社会淘汰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听懂了现在生活需要认字, 因为现在外面有汽车、 火车大家可以到很远的地方去赚钱。 不认得字也许去不了, 也不认得回来。 我想是认字好, 但我们是农村人女孩不需认字, 守在家就好。”
沈绿插嘴说:
“ 守在家也不好。 家里烧菜的瓶子上有字就不认得。 你老把醋和酱油就放错。 墙上贴的年画下面字说的是什么故事也不知道。 只晓得看那上面的美人图、 和花草虫鸟。 妈你让我念书吧。 我认得字时把年画上的故事讲给你听。 也教你认识油和醋字。 妈只念书认字就好。 妈你就让我读二年书吧。”
照曙说:
“ 是啊, 你女儿这么强烈要求读书, 你就让她先去读几年再说, 她又小又做不了什么农活。 她现在读一年级都有点、 有点偏大了要是再拖一二年。 她想读书也没机会了。 趁现在她还正好挤进去可以读。 让她先读个一二年, 那也是对她的好。 不要让自己的女儿长大后为不认字而后悔, 或许她大了会抱怨你今天对她的拒绝。”
王菊花听到这有点心动她说:
“ 念二年倒是还有点行, 不知她爸爸同意吗? 等晚上我和她爸商量一下吧。”
机警聪明的沈绿说:
“ 妈不用等, 我去叫爸爸。 花老师请你们多等一下拜托, 我去叫爸爸马上就回来。”
她立即奔了出去。又转身把头伸进屋子急声恳求道:、
“ 花老师千万别走, 我马上就回来, 等我回来。”
她看了眼照曙飞奔着出去了。 沈绿来到田间看着劳作的父亲叫道:
“ 爸, 妈叫你回去, 家里来客人呢上海来的。”
沈天国说:
“ 我家哪有上海亲戚, 我活还没做完等会再回去。 你告诉你妈一声等会我就到。”
沈绿眼珠转了转说:
“ 妈说叫你现在就回去。 他们都等着你呢。”
沈天国有点不好意思自语道:
“ 等我, 哦、 我上来啦。”
他在田沟里用水洗好腿、手上的烂泥, 走上了大路他问:
“ 你妈没说什么事吗?”
沈绿沉吟着, 父亲已经走上了大路。 急匆匆地走到沈绿的前头。 她在后面说:
“ 知道。”
“ 什么事?
沈天国停了下脚头也不回地问。 沈绿说:
“ 花老师和上海来的她家人。 为我念书的事, 特地到我家, 劝说你们让我去念书。”
沈天国说:
“ 我以为什么大事。 这事早跟你说过不念。 在家做家务帮帮你妈。”
他边说边不停止他走动的脚步。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