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娃,是当初顾复唐与南宫闲结识的时候,临时给自己取的一个名字。
顾复唐回过头对玉娘说到:“掌柜的,方便给闲兄与我安排个安静的房间吗?最好再整两个菜,可否?”
玉娘虽然从不喜欢被人使唤,但南宫闲这个公子哥她不愿得罪,毕竟这是个摇钱树,嘴角抿笑:
“没问题。福安,带三公子和这位......公子一起去天字房雅间。”
玉娘觉着顾复唐在掩饰身份,山娃这个名字和他的气质实在不配。
......
“闲兄,我是特意来寻你的。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顾复唐开门见山。
南宫闲眉毛挑动了一下,有些伪装的客气:
“喔,山娃兄弟请讲。”
“我知道南宫大公子准备让南宫老爷收回水云间,我想闲兄定不会甘心吧?”
这只是顾复唐的猜想,随口一说。
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旭是嫡长子,素来与南宫闲不和。顾复唐前些日子进城,听茶摊上有人议论,南宫瑾痴迷于炼丹,南宫旭代南宫瑾总领南宫家族大小事务。
“这不可能!”南宫闲自然是听进去了,“你听谁说的?”
顾复唐喝了口茶,显得不慌不忙,道:
“闲兄,你们兄弟俩和睦吗?如今大公子总领家中事务,加上水云间的生意......你觉得大公子不会这么做吗?”
南宫闲明了,叹了口气,显得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他还是把希望放在了自己亲娘的身上,道:
“即使如此,南宫青雄也要不回水云间,我爹那边还有我娘呐。”
顾复唐没有想到南宫闲竟是如此幼稚,决定直接抛出诱饵:
“这只怕长远不了,水云间是南宫家族共有的财产,就算大公子不说,这生意差了,减了收入,别的人就不会说吗?要改变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办法......”
云水间的收入确实是要入南宫家库的,这段时间酒楼没有上交多少钱,确实家中长辈已有不满之声。只是南宫瑾有意袒护:“年轻人要挑大梁,自然还需磨练许些时日。”这才让南宫闲继续做着云水间的掌柜。
顾复唐说的很在理,南宫闲想听听顾复唐的“办法”,哪怕南宫闲知道顾复唐明显是带着目的的。
两个丫鬟端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入了房来,顾复唐暂停了说话。
南宫闲道:“你们放下酒食出去吧,这里不用陪侍。”
两个丫鬟屈膝一礼,离去。
“兄弟但说无妨。”南宫闲客气地给顾复唐斟了一杯酒。
“只要这水云间的生意,能比以往更好,那么谁还能动闲兄的蛋糕?”
“蛋糕?什么蛋糕?”南宫闲自然听不懂。
顾复唐端起酒杯,向南宫闲回敬了一杯,解释道:
“蛋糕,就是利益。”
“喔,隐语。”南宫闲端起酒杯,笑着附和:“但山娃兄弟,你说的轻巧,做生意实在太难了,我只坚持了三天,实在没有这***里小蛮腰有趣。”
“哈哈哈,小蛮腰好呀,小蛮腰好呀。”顾复唐也哈哈大笑,“那些君王都爱美人儿,更何况我们这些朝堂之外的普通人。”
“闲兄,你若是相信我,你把水云间交给我一个月,我让水云间生意恢复如常,收入且翻一番,我定让闲兄的家人对你刮目相看。”
南宫闲自然是不太信的:“此话当真?”
“当然!”
南宫闲怎么舍得坐堂的赵三掌柜,自己就是为了花钱,赵三掌柜不用点化便知道让账房给他支钱,多么识趣的人。
“可是你来主事酒楼,那坐堂的赵掌柜咋办,那可是和我父亲一起打江山的,如今对我也很不错,要钱花他都给我。”
“既然如此,闲兄就等着看赵掌柜暴露出真面目吧!”
顾复唐说罢,夹着菜,品着酒。
“你什么意思?”
“若是对你好,难道赵掌柜不知道打理好水云间酒楼吗?而现在水云间如何?赵掌柜难道打理酒楼多年,生意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差?”
“兄弟你的意思是……”
“闲兄,喝酒。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个外人,有些话我只能点到为止。”
南宫闲若有所思,觉着顾复唐这话太有道理了。就算自己不会做生意,赵掌柜提点一下自己,也应该不会那么吃力。
“妈的……喔,兄弟,我敬你,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
“山娃兄弟,你真的能让水云间生意再红火起来,还能更好?”
顾复唐在心里嘀咕道:你瞧不起谁呢?我上辈子可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大学生。再说这是什么时代,但凡你自己用点心,酒楼生意也不至于惨淡如此。说白了,那些人就是不想陪你玩儿。
顾复唐知道,是该提条件了。
“当然,兄弟我也不能白做,还需闲兄答应我一个条件。”
提出条件,才能让南宫闲彻底放心。
“什么条件,说来看看。”
“我帮你坐稳这水云间掌柜,事成之后,我要一千两白银做为酬劳。”
“一千两白银?你是在说笑话呢?”
“这一千两白银算个啥,难道比闲兄掌握这云水间还重要吗?难不成在洪州,你一个堂堂南宫家三公子,还我骗了你不成?”
“这倒不是。”
而且看着顾复唐如此自信,南宫闲猜想着顾复唐可能真有两把刷子吧,那就死马当活马医。
南宫闲桌子一拍,端起酒杯:
“好,成交!”
......
把酒一壶尽,两人相约次日水云间见。
入楼还是黄昏时,出楼却是月西山。
也无所谓,这洪州没有宵禁。虽然顾复唐没有见过大唐长安的繁华之夜,但着洪州的不眠之夜着实也有一番趣味。
顾复唐漫步在洪州的东湖湖畔,感受着夜风的阵阵清凉,想着自己的事业是不是就该起步了。
也不知沿着东湖走了多远,索性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那垂柳戏月。
在自己越发出神之时,看到水中飘着一个人。
因为上辈子落入下水道被呛死,加之酒后的晕眩,望着黑沉的湖水,他不敢涉足。左顾右盼,看到一根竹竿,顾复唐可谓喜出望外。
他将水中之人拨弄至岸边,连忙跪地将水中的人拉上了岸。
正如他期待的那样,正是那跳湖的少女。他连忙去查看她的气息和心跳,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看来是老天,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顾复唐给少女做着人工呼吸,又抱拳快速冲击着少女胸廓以下、肚脐以上的腹部,少女呛了两口水出来,又昏迷了过去……
洪州城西南角,是一片民房,住着的都是寻常百姓。
一处三室小院,是顾复唐两年前,用这些年结余的钱买下来的,这连他的老道姑都不知道。
院子的篱笆很低,屋顶盖的是褐色的土瓦。
进了房子,中间是客房,大概可容纳十个人,正中摆着一张小八仙桌,两边各置一把掉了漆的圈椅;左边是卧室,里面靠墙一张简易的木床,床头还有一个圆凳,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右边是厨房,厨房里有个侧门,出去一丈远有个简易的茅房。
顾复唐想,如果没有压迫,日子就算过的如此简单,只要一家人平安,也应该其乐融融。
顾复唐将少女放置在了床上,开始把脉。除了研读医书时拿阿婆实验过,这完全是第一次实践把脉了。
顾复唐反复回忆,医书上的脉象诊断理论,最终确定是伤心有余加之寒气入体,身体虚弱只需调理数日即可。
顾复唐把完脉之后,有些洋洋得意:这些年的医术没有白学呀。
就在顾复唐复返把脉确认之时,少女已经清醒了过来,偷偷睁开眼,瞟了瞟顾复唐,只见顾复唐闭着眼嘟囔着一些话,嘴角还时不时咧出一些笑。
这笑,让少女看着有些不自然,甚至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笑里有几分猥琐。
少女的小脉搏,突然就咚咚咚极快的跳了起来。
顾复唐心想:脉搏急促混乱,这是紧张,嗯,已经醒了?
顾复唐又看看少女,果然,少女虽闭着眼,眉毛却在上下波动,同时还轻咬嘴唇。
看来,她是不敢醒过来呀。
顾复唐故意清了清嗓子,道:
“嗯嗯,这位女子,你的衣服湿透了,这样穿着可不行,我得给你把衣裳脱去,如有冒犯,还请赎罪。”
说罢,顾复唐假装眯着眼,要去解少女的衣裳。
少女睁开眼,看见顾复唐已然接触到自己胸前第一颗扣子了,“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少女猛地坐了起来,蜷缩到床角,一脸委屈,带着几丝害怕。
虽说头发散落零乱,但那美丽依旧掩不住。
顾复唐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解释道:“那个,我开玩笑的。我把着脉,发现你已经醒了,但看着你装睡,所以出此下策……”
“无耻!”
少女嘴里咧出两个字,同时白了顾复唐一眼,就像看色狼一般。
顾复唐却是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有点开心,少女这是彻底的活过来了。
也许是少女骂人时太用力,咳喘得前俯后仰,顾复唐连忙上去帮着拍着背顺气。
咳嗽停止,少女又挪了一下身子,避开了顾复唐。
顾复唐退了一步,温和地嘱咐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害怕。床角有个包裹,是我的衣服,你快换上吧。”
说罢,转身离去,还是那样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少女低声问着自己:“是他救了我吗?”
然后又看看四下,一张床,一个凳子,地上还放着一盏油灯;泥巴墙发黑,还有一些脱落的墙皮;一扇半掩的窗,一侧一个斑驳的木门;空间很小,所以屋内有点很闷。
这陈设让少女感到安全,这绝不是***。
少女舒了口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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