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不能释怀的痴心妄想

室内盘旋着氤氲低回的韵味,原始神秘的飘渺声音从音响中流淌出来,轻柔且空灵。午后慵懒的丝丝阳光,猫般优雅的姿态透过明亮的窗户射进来。

盘坐在瑜伽垫上的女人,左脚脚心紧贴在右脚大腿内侧,右脚反方向亦然。直立腰背,微收下颚,尽量向上拉伸着颈部。双手手心向上成莲花指状,手臂自然松垂于双腿之上。放慢呼吸的速度,逐渐转换到腹式呼吸方式,上身尽力向后仰,思想开始进入冥想状态……灵魂超脱肉体,像羽毛般柔软飘忽起来……与微风一起漫步云端,在幽谷上空盘旋……

嘭——防盗门被推开,接着又是嘭的一声,脑袋接触地面的声音。喵喵的,是谁这么关键的时候打扰她。苏亦雪抱着脑袋哀嚎一声,仰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亦寒?……你怎么回来了?” 依旧年轻干净的轮廓,疲倦淡然的神色。四年了,这个小他一岁的弟弟终于回来了,对了,他今年该毕业了。

“在干嘛?”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女人,苏亦寒脸上露出微微的疑惑。

“练瑜伽。”

“瑜伽还有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哼!”也不知道是谁害她成这样的,苏亦雪瞪了这个男人一眼从地上爬起来。

原本一身宽松的卫衣,因被汗水浸透裹出一身优美的玲珑。长发随意盘于头顶,轻盈欲坠的发髻用根别致的老银簪子固定,几缕叛逆的发丝垂在一侧。

因为刚刚头磕在地上,苏亦雪两只手抱着脑袋用力的揉着,随着她的动作卫衣敞口间的胸部若隐若现。

苏亦寒不自然的将脸扭向一边,她变了,胸口突然有种炸开的疼痛,第二根肋骨。左侧胸膛34°。所有的疼痛全在这里着陆。压着肺,不能呼吸。像用针刺。频率越来越高。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来唯一不能释怀的还是心中那点永远的痴心妄想……

隔了四年,最后竟又绕回了原点,应该觉得可悲,还是该觉得可笑?

“你还站着干嘛?把包放下啊。”

避开她的目光,苏亦寒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旅行箱,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回衣柜。

苏亦雪跟过来,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这小子变得越来越深沉了,像个小老头似的。“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做点吃的。”

“你会做饭?”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会。”苏亦雪嬉皮笑脸的走进房间,大大咧咧的盘坐在床上。“老妈说不会做饭没事,至少要会假装关心体贴一下,不然等嫁人了会被婆家嫌弃。”

嫁人?要结婚了吗?苏亦寒手上的动作变慢了,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原来距离真的已经随着时间不知不觉拉远了。有些爱如果不开口,便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妄想,太多的伤心,太多的遗憾,再多添一笔又有何妨?他配不上苏亦雪,既是不配就别再妄想。走到尽头。原路返回。一路迷茫。一路疼痛。所有希冀。轰然倒塌。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万万不会让自己再有爱上她的机会。那对她不公平,对自己也太残忍,这个中的滋味他再了解不过。所以只能祝福她,由不得自己不切实际的奢想。继续隐忍下去,浑浑噩噩的度过又并非他一人,只是这般预期的空洞,让他疼得心酸……

“哎,发什么呆呢?”见他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苏亦雪有些不满,几年不见这人就傻了?

“妈是这么教你的?”苏亦寒收回思绪,继续收拾起手中衣服。

“嘿嘿!”苏亦雪傻笑捂脸:“这次回来就不再回学校了吧?”

“恩。”

“那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找工作。”

“纳尼?”苏亦雪把整张脸凑到他的眼前,不敢相信的复读:“找工作?”

苏亦寒推开她的脑袋,看了一眼还穿着一身卫衣的女人:“你不去换下衣服?”

苏亦雪低头望到有些暴露的卫衣敞口,扔了几枚白眼,伸出手指虚点一下,:“学坏了你,我要告诉老妈。”

轻轻扯出一笑,没到嘴角便已收敛,挂上了难掩的落寞和黯然……

平日在外人眼中端庄优雅的夏婷,不顾形象的大力推开防盗门,三步并成两步冲进儿子的房间,看到几年未见的身影,直接扑了上去,状似抹泪:“儿子,真的回来了,你可想死妈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

“妈,咱能不能不这么苦情。”苏亦寒苦笑着把苏太太推开一点,“换个方式呗。”

“好吧。”夏婷立马换了一个表情,端起优雅的神态:“亦寒,一路辛苦了。”抬手揉揉儿子的头:“饿了吗?妈妈去做饭,给你接风洗尘。”

“噗~哈哈哈……”苏亦雪刚笑出声来,见夏婷调转枪头,立马扑到随后进来的老爸的身后:“爸,你看我妈!儿子一回来,就要凶我,赶紧休了她。”

苏源满面笑容,摇了摇头,望向门里的苏亦寒:“臭小子,还以为你都找不到家门在哪边开了。”

一家人嬉笑怒骂,温馨盎然……

饭后,一家人围在客厅看电视,苏太太指着一栋老洋房说:“寒寒,这房子真漂亮。”

苏亦寒点头:“嗯,欧式风格,样式新颖。”

苏源附和:“地板样式也不错,好像是桐油的吧。”

苏亦雪:“是啊,是啊,桐油的烧起来比较快。”

众人:“……”

嗯……苏亦雪承认自己很会冷场。“咳……”为了找回场子,又来了一句:“那个……你们的儿子应该有女朋友了,二老不关心关心?”

“真的?寒寒,多久啦?姑娘哪的人啊?跟你一起回来了?是留学认识的吗?”

“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

“就是就是,过了年带回来看看吧。”

苏亦寒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瞄了眼旁边幸灾乐祸,正准备开溜的肇事者道:“据我所知,我姐交了一个很帅很聪明的学长。她的智商,会不会被人骗了啊?嗯,还被人占了不少便宜……”

“什么?”

“苏亦雪,怎么回事?”

苏亦寒挑衅般看着被炮火轰炸的某人。苏亦雪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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