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宋昭辞被困在床上养伤,李缘婴为着军务与调查刺客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只偶尔会在清晨来匆匆看她一眼,但宋昭辞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两人也就没说上话。
宋昭辞呢,伤处疼得很,也懒得的花心思应对他。
夜晚,整片军营陷入黑暗,只有零星几点光亮。
宋昭辞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摸进食帐。
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打开,两碟时蔬小炒和一盘红烧肉。许是哪位将军的晚饭,没吃就拿回来了。
虽已凉透,但宋昭辞还是喜出望外,找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得正兴,手臂忽然被人猛地一拽,宋昭辞被带得转过身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要掐住她的脖颈,却又在快触到她时急急刹住。
“女使大人?”
清越的声线带着惊异响起,接着手臂上的桎梏没了,宋昭辞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就看见阿季伏在地上行着礼。
“女使大人赎......”阿季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昭辞急急忙忙捂住了嘴。
“嘘,我是偷偷来的,别叫人听见。”
阿季看着宋昭辞近在咫尺的脸,后知后觉地点头。
两人一下安静下来,宋昭辞这才意识到气氛有些暧昧,阿季单膝跪地仰着头看她,耳尖通红,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动,眸底都是她的倒影,而她的手心捂着阿季的唇,手与唇接触的地方一片滚烫。
【反派好感度加3,当前好感33】
宋昭辞猛地收手,退开一步,着急忙慌摸着后颈装作无事发生道:“这几日因着我受了伤,春桃只许我吃清粥素菜,荤腥一概不许碰,我求了又求,她还是不肯,我实在憋不住了,才想着来食帐看看的。”
这几日军营为了里追查刺客线索,叫了许多人问话,宋昭辞为救太子殿下受伤的消息也就传开了。阿季自是知晓了。
阿季闻言,又低头看了眼宋昭辞还攥在手里筷子,在心里无声轻笑,又压下微微弯起的唇角。
宋昭辞注意到他的目光,飞速把拿着筷子的手背到身后。
“女使大人,您不必向奴解释的,您身份尊贵,整个军营自是哪里都能去。”
阿季温顺地答着,头垂得很低,以至于明明身形高出宋昭辞许多,却还是叫宋昭辞看见了发顶。
对啊,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我可是圣女欸
“咳咳,我当然知晓,我问你,现在食帐里可还有别的什么吃食?”
“如今这么晚了,怕是除了这食盒里的,也没有别的了,若是女使大人想吃,奴这就为您做。只是军营里的鸡鸭鱼肉都在粮仓,粮仓如今早已落锁,没有炊事长的命令,无人能进。”
“啊?这么麻烦?”宋昭辞瘪瘪嘴,“那算了吧,今日能吃到几块肉我已经很满足了。”
阿季偷偷抬眼瞄一眼满脸失望的宋昭辞,细声细气道:“食帐里还有些食材,若女使大人不嫌弃,奴可以做芋头饼。”
“芋头饼?”
“是种用芋头,糯米和面粉做的点心。”
柴火在灶底发出轻微哔啵声,蒸笼上不断冒出热气。
“女使大人,做好了。”
宋昭辞闻言抬头,把手里用来在柴堆旁的地上作画的小木棍随手一丢,拍拍手,就接过阿季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
芋头饼手指厚,掌心大,看上去只是一块纯白的面饼。
吹一吹热气,轻咬一口,薄薄的面皮里是加了蜜的糯米和芋泥。粘糯的糯米和软烂的芋泥伴着清甜的蜂蜜在齿间舞蹈。
宋昭辞感觉嘴里开了个烟花大会。
“嗯,好次,好次。”
阿季轻轻抬眸看一眼宋昭辞忙于咀嚼的样子,又规矩地敛眸看着脚尖前的地面,只是嘴角多了一些满足的弧度。
【好感度加3,当前好感36】
宋昭辞一口气吃了五个,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她掏出手帕,一边打包剩下的芋头饼,一边对阿季说“今日多谢你啦,下次我还来找你,你再给我做?”
阿季低垂的脑袋闻言微抬,却始终没敢看宋昭辞的脸,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雀跃,“奴遵命。”
“只是,过几日我就要去梓泽镇降雨,降完雨后,战事便真的要开始了,我也要回都城了。怕是,以后没机会再吃了。”宋昭辞略有些遗憾。
阿季微张了张嘴,终是哑然。
宋昭辞抬步离开,阿季这才无言地抬起头来站在原地目送她。
看着宋昭辞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阿季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失落。
他们之间地每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是最后一次。
宋昭辞走至帐口,突然又停下脚步,折回,“你可愿随我去梓泽镇?”
阿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没头没脑地问题,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宋昭辞。
“缘婴哥哥与我说,那刺客是早就潜伏在梓泽镇,假扮成征召的奴隶混进了军营。现在难保梓泽镇里没有别的东旭奸细在等我去梓泽降雨,取我性命。我来得匆忙,只带了春桃一人随行,她是会些拳脚功夫,但梓泽毕竟不比军营安全,敌暗我明,总有疏忽的地方。所以你随我一起去梓泽吧,一来可以保护我,二来也可以......”
宋昭辞低头看一眼怀里手帕包裹的芋头饼,“给我做点心吃。”
宋昭辞狡黠地笑着,抬头去看阿季,“怎么样,你可愿意?”
【好感加7,好感值43,黑化值减3,当前黑化值47】
阿季不说话,只是目光莹莹地低头盯着她。
宋昭辞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我离开了梓泽,我会帮你赎身,另外再给你许多报酬的。嗯......而且,我也不是全靠你一人保护,缘婴哥哥给我配了几名亲兵,他们会护我周全,平日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候着,给我做做点心就好。”
阿季还是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看她。
“额......而且你在军营待着还要受人欺负,若你做了我的随从我保证谁都不敢再来找你麻烦,如果有谁不长眼来惹你不快,我一定为你出气。”
宋昭辞怕他不愿,一股脑将自己能想到的理由,威逼又利诱地说出来。
“这样,你可愿意?”
阿季眼眶红了一圈,却安安静静地弯了嘴角,嘶哑着声音说:“奴,愿意。”
宋昭辞笑着松了口气。
“阿季,只是个奴隶,女使大人其实不用如此......不用过问阿季的,阿季全听女士大人安排。”
宋昭辞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是了,没有主子会去在意奴隶的意愿,只要主子发话,不管奴隶是喜是恶都得去做。
阿季又弓着背,把脑袋低低埋下,去看自己足前的那一小块自己的影子。一副温顺怯懦的样子。
宋昭辞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抬手摸了摸阿季的头,一下一下给他顺毛。
阿季身子僵了下,耳尖瞬间变红。
【好感加2,当前好感值45】
收了手,宋昭辞凑近去找阿季正盯着地面的眼睛,与他对视,“那,我们就约好了,阿季,我明日来寻你。”
阿季埋着脑袋与她对视,红着脸弯了嘴角,怯懦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真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
宋昭辞拉开距离偷笑一下。
“我回去啦~。”
带上斗篷的大帽子,宋昭辞冲阿季挥挥手,离开了食帐。
而阿季摸了摸头上宋昭辞摸过的地方,盯着帐门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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