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刘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济京修炼者界的一位算不上有名、也不能说无名的人物，就这样死了。
“不过死了几个该死之人，有什么好叹气的？这个姓赵的和末社那帮人同流合污多少年了。”白衣女孩走过来说道。
“多亏有你帮忙，不然今天我怕是要栽在这里了。”刘扬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就算白灵儿不来，他照样有脱身之法。
“既然你早就猜到王家会黑吃黑，当初又何必接这个单子？”
王家和谢家的关系一直很不错。王家为了保密，会杀人灭口也不难想到。
所以刘扬在交易前，把交易时间和地点用手机发给了白灵儿。但白灵儿没有回，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白灵儿是他在济京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们曾经一起合作偷过王家和末社。
但刘扬并不是特别信任白灵儿，一个二十岁不到就达到五级实力的修炼者，竟然跑来当一个小偷，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没办法，缺钱啊。”刘扬回答道。这句说的是实话，他师姐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可两百万的手术费再加上后续治疗的费用，逼得他只能去干一票大的。
“这回你一下把王家、谢家都给得罪了，以后可是有得玩了。只是可惜，相比这两家，我对燕都李家更感兴趣。”虽然在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但白灵儿眼中闪动着的银白色光芒，在一睁一闭之间，还是隐隐约约照亮了她动人的面庞。
不过刘扬没心情看这些，相比这个，他对四爷的尸体更感兴趣。虽然一千万赏金没了，但一个王家的五级高手，身上怎么也得带点宝物、钱什么的吧？
可他摸遍四爷的全身，除了一块玉璧的碎片外，再也没有找到什么。
白灵儿这时笑盈盈的摊开手掌，显出一块印着字的金色卡片，说：“李彦，你是在找这个吗？”
李彦是刘扬在黑暗势力中的化名，目前济京里没有一个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
“嗯？这是哪来的？”刘扬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精神力看到，那是黑暗势力里通用的价值一千万的筹码。
“从他身上摸来的。”白灵儿向四爷尸体的方向努了努嘴。
“什么时候摸的？我怎么没看见？”
“好歹我也是济京鼎鼎有名的大盗，你能看到还得了？”白灵儿得意的笑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当然要。”刘扬赶紧说，钱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单纯是钱了。
“只是，既然他们决心杀人灭口，为什么还要带钱呢？”他还是忍不住疑惑道。
“你管他为什么。”白灵儿不耐烦的把筹码塞进了刘扬手里，然后背过身去，猜测道：“或许是了保险吧，出现了意外情况，也能有谈判的筹码。”
“这把剑你打算怎么处理？”没等刘扬再问什么，白灵儿弯腰捡起了地上闪着血光的短剑，问道。
“要不卖了？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呵。”白灵儿嘲笑道，“你打算卖给谁？用不了多久，王家就会全世界找你了。”
刘扬刚刚一直在想一千万筹码的事，现在才开始感到这柄短剑的麻烦。卖掉的话，以王家在这件事上的表现，等于就是害了买家。再者，王家也能据此查到他的行动轨迹。
“要不，卖给你？”刘扬试探着问道，白灵儿说不定身后的背景不简单，有能力吞下这把剑。
“你凭什么认为我敢买它？”
“凭你十几岁就敢杀人，而且杀完后还这么淡定。”刘扬试探着问道，“你恐怕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吧？”
白灵儿轻笑一声，转过身来，说：“你不也一样？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吧？”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刘扬感觉到白灵儿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避开白灵儿的视线，看向黑暗，说道：“我以前没杀过人，但我倒是见过许多人死在自己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白灵儿突然激动的问道。
“很久之前了，我应该都忘了。”刘扬为了转移话题，说道，“今天多亏有你，要不这把剑送给你吧？”
“这种邪乎的东西我可不感兴趣，你还是改天请我吃饭实际一点。”白灵儿撇撇嘴，把剑扔向了刘扬。
他吓了一跳，为了接住这把剑，差点把手里的一千万筹码给扔了。
……
用湮灭之力处理掉四爷的尸体，以及烟杆、桌子、椅子后，两人从地下停车场里走了出来。
上面是一个下沉广场，也是废弃多年，现在看过去，台阶破碎，树叶遍地，野草横生，除了有几只鸟在天上叽叽喳喳外，再也难见到其他活物。不得不说，四爷选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短剑在太阳的照耀下，光芒不减反增。刘扬赶紧把它放进了旅行包里，身上带着一个会发光的剑，多少有点引人注目。
本来已要分手，白灵儿正准备离开，刘扬却从旅行包里摸出来个东西。他叫住白灵儿，问道：“灵儿，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白灵儿疑惑的转过头，看到刘扬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立方体盒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上面没有任何图案，看起来很陈旧，却没有一点破损。
“里面装着什么？”白灵儿没把心思放在这个盒子上，她觉得刘扬问的肯定是盒子里的东西。
“我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才问你的，你别看这个盒子普通，但怎么也打不开。”刘扬说着，用尽全力去扣这个盒子的盖子，给白灵儿展示他所言不虚。
“这倒是有点意思。”白灵儿接过盒子，先是和刘扬一样用力，试着打开它。在多次尝试失败之后，她眼中闪过红光，用图腾之力召唤出了她的伴生剑——赤焰星。
在和四爷交手时她都没有动用这把剑，这倒不是说她瞧不起四爷，而是赤焰星蕴含着强大的火之力，她另一个图腾屏息掩盖不住它的气息。
“不介意我破坏这个盒子吧？”白灵儿把盒子放在地上，问道。
“没用的，我早就试过各种手段了。”刘扬无奈的摇摇头。
“你是你，我是我。”白灵儿说着，小手一挥，一道火光划过，剑结结实实的砍在了盒子上。盒子下本就有裂痕的地板被彻底粉碎，火焰在碎片中间像星星一样闪动几秒，然后逐渐逝去。
而那个木制的盒子，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白灵儿收起赤焰星，皱着眉头说道：“这盒子是用了什么封印术？可我的精神力什么也感觉不到啊，你在谢家拿到的这东西？”
“对啊，在离开的过程中捡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拿上了。”刘扬说着，把盒子捡了起来，“要不，送给你吧？”
“不是，李彦你怎么老想着送我这些奇怪的东西？怪不得你单身这么久。”白灵儿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说道。
刘扬：“……”
……
与白灵儿分手后，刘扬没有回家，而是坐公交车去了鸭棚。
鸭棚，顾名思义，就是养鸭子的，位于济京的远郊。
但养鸭子只是明面上的生意，背地里，这里是济京修炼者界黑暗势力的最大交易地点。
自1945年后，世界便被人为分成了两个。其中一个是普通人类世界，另一个则是修炼者世界。修炼者知有人类，人类却不知有修炼者。
修炼者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修练者联盟以及各国修炼者管理局便会以危害世界罪的名义逮捕你，判处刑期一年起步。
也就是说，你没事在普通人面前眼睛发个光，要是让修联或者修管局知道了，至少得进去一年。
修联和各国修管局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前者由修炼者世界二战中的翘楚、修联六大家族、修联大会组成，名义上不对任何国家负责，只为修炼者世界服务。后者则属于各国官方势力。
其中，修联在修炼者中权力极大，曾经多次不顾各国修管局的反对，跨境抓人。
而黑暗势力则是修炼者世界中黑恶势力的统称。他们不服修联和修管局的管制，自成体系，利用修炼者的身份追求利益。
虽不至于个个杀人放火，恶贯满盈，但要是细查下来，每个也够进去几年的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魔法。因为各国的修炼者在修炼者内部犯罪，修联一般不会管，由当地修管局负责解决。但你要是暴露身份引起公众关注，修联就会立马派人逮捕你。这是修联存在的意义，也是修联存在的基础。
在济京，最有名的黑暗势力有两个，一个末社，一个鸭棚。
末社刘扬不熟，只知道在济京修炼者通缉名单上，前几名都是末社的人，最高赏金是个光头，长得并不好看，但他的一张脸价值一千两百万。
鸭棚跟末社比起来就不太像黑暗势力，更像个交易场所，钱、消息、物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杀手、打手、保镖，也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刘扬偷了东西都是到这里卖，和四爷的单子也是在这里谈成的。
鸭棚就是给交易的人提供平台，当个中间商赚差价。但他们能存在至今，肯定有自己的实力在。
鸭棚的三位带头大哥均为五级实力，完全可以镇住场子，更别说他们手下还养着几十名三、四级实力的打手。
刚进去，刘扬就闻到了熟悉的鸭粪味道。鸭棚人称地煞的老二此时正和往常一样，在一颗槐树下打麻将。正值五月午时，济京天气已经偏热，地煞光着膀子，一边抽着烟，一边扇着扇子，把吐出来的烟都扇到了坐在他右侧的那个人脸上。
那个人刘扬也认识，叫冯小，是地煞的心腹，也是鸭棚里黑活做的最多的一个。才四级实力，赏金却有五百万，比鸭棚的三个大哥还高。
冯小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看地煞的杯子空了，他还站起来弯着腰拿起茶壶倒茶。
倒完茶正要坐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刘扬。
“二老大，李彦来了。”他小声提醒道。
刘扬在鸭棚里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才二十岁就有四级实力了。地煞私下里还拉拢过他，只是被拒绝了。
刘扬是有原则的。他偷东西只为攒钱给师姐治病，并不想陷得太深。而且偷的不是王家这种大家族，就是黑暗势力里的组织。
地煞抬起看着牌的头，看向刘扬，说道：“小子，四爷的事这么快就办完了？”
“办完了。”刘扬客气的回答。
“拿到多少钱？”地煞放下扇子，端起新倒的茶水问道。
“一千万。”
“咳咳。”地煞听到后，被水呛的说不话来，一张脸被憋的通红。等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可以啊，这下你小子发达了，更别说还搭上了四爷这条线。”
“李彦，王家让你做的什么啊？”冯小问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四爷的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还有，四爷是四爷，王家是王家，不要乱说话。”地煞黑着脸说道。
“是，二老大教训的极是。”冯小立马低头认错。
“李彦，我们进去谈吧？”地煞站起身，把脱下的上衣披在身上，指着一个房间说道。他自然知道李彦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好。”刘扬点点头。
“你们几个，麻利点，把麻将收起来。冯小，你去告诉老大，几天前突然出现的那个能免疫图腾之力的，黑榜上有人出价四百万买他的人头。”地煞交代完，用手把烟给掐灭，随手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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