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高耸而入天际的巨树底下,站着一群身形各异,且看不清相貌的人,他们都在抬头仰望着面前这颗巨树,在众人前方有一座高台,在高台之上站立着一个男人,此人身形高壮,头戴玉冠,赤裸着上身,左手持剑,右手持戈,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宛若神圣,男子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巨树,下一刻便抬起右手将长戈插立在原地,而后双手紧握着那把金色圣剑对着巨树用力斩去。
就在男子刚刚挥剑的那一刻,原本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年,被突然惊醒,少年口中喘着粗气,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着少年的惊醒,方才梦中的一切画面都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少年名叫易行,今年刚满十七岁,长得相貌端正,身高六尺,一头凌乱的长发,同样赤裸着上身,下身着一长裤,易行自六岁开始便时不时地会梦到圣人伐树的情景,对于此事,易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圣人挥剑时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要斩在自己身上一般,但是由于这么多年来梦境一直都没什么其他的变化,而自己也只是会被这奇怪的梦给惊醒,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影响,所以易行对于这件事情也就习以为常了。
易行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佩戴的那块经过简单雕刻而成的小木牌,随即便是一个弹跳从床上一跃而起,在简单洗漱一番后,易行便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中,开始了今天的晨练。
其先是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而后再是缓缓吐出,就这样有着节奏般的吐纳,在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时,忽地一只七彩鸟从头顶飞过,这只鸟儿自易行记事时起,便时不时地飞来院子中,易行几次都想抓住这鸟儿玩一玩,但是这只鸟儿的行动异常敏捷,似是有灵智一般,所以这让易行从来都没有得逞过,正当易行又想要跃跃欲试时,厨房传来了一段熟悉的声音。
“行儿,快过来吃饭了,看看爷爷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易行听到了来自爷爷的呼唤,便放弃了捕捉计划,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易行从小便与爷爷一起生活,其父母在易行五岁那一年离家外出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易行曾经多次向爷爷问起过父母的消息,但是爷爷的回复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父母在外出时遭遇了意外,去世了,具体的死亡地点爷爷却一直不愿意多说,只是说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
所以自父母离开后,就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人与这三间房舍在这原山之中,转眼都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易行对于父母的相貌也开始逐渐模糊了。
这山下附近倒是有那么寥寥几户人家,但是平日里也是冷清得很,易行偶尔也会和爷爷一起去到山外面的城镇上去逛逛,学习学习这人世间的生活知识。
很快易行便来到了院子旁那由竹棚搭建而成的厨房,来到厨房后看到爷爷还是那个老样子,灰白的头发与胡须和那略显苍老的面庞,着一灰色长袍,比较好的是爷爷这七十多岁的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徒步上下山没有丝毫问题,易行随便看了眼正在锅中盛汤的爷爷,招呼也没打便自顾自地坐在了灶台旁的餐桌上先行吃了起来。
爷爷双手捧着一大碗盛好了的汤,一边将汤放在桌子上,一边口中念叨:“这可是爷爷辛苦给你弄得龙凤汤快趁热喝了,一点都别剩下。”
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狼吞虎咽地易行,眼神中充满了疼爱与期望。
易行听到爷爷的话,还来不及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便含糊不清地回应道:“你这三天两头的炖龙凤汤,这山里但凡上了点年纪的鸟跟蛇都快被你杀绝了。”
爷爷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催促道:“赶快吃吧,等吃完了和我到城中上去一趟。”
“好嘞,马上。”
易行听到一会要到城里去,急忙快速地清扫着餐桌上的食物,就连那一大碗汤也是不怕烫的直接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老一少行走在这下山的小路上,爷爷背负双手走在前面,易行跟在后面,不过此时的易行,已经是穿好了一身青色衣袍,毕竟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山里那么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所以这城里的基本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易行走在这路上觉着无聊,便看着前面行走的爷爷随口问道:“爷爷,咱们这次去镇上是要干什么。”
爷爷听到这个问题后,先是原地驻足,而后缓缓转过头,一脸微笑地说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交给你一些东西了。”
说罢爷爷便继续自顾向前走去,留下一脸疑惑的易行,虽心中有疑问,但是爷爷没有明说,易行便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跟上爷爷的脚步继续前进。
半个时辰后,爷孙二人来到了城镇上一家名叫顺来酒楼的客店内,店内伙计见到二人后并没有上前招呼,反而是直接做了一个楼上请的手势,爷爷看到后便带着易行快速朝楼上走去,爷爷带着易行一路来到了酒楼上的天字号房门前,然后爷爷直接将房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易行见状小心地跟在后面,在进去之后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而后易行对着爷爷问道:“爷爷您待我来这干啥,不是刚吃过饭吗。”
“不是带你来吃饭,是来见一个人。”爷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当易行想要张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便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咚,咚,咚。”
听着敲门声,爷爷一边喝着茶,一边抬头给易行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前去开门,易行也是马上心领神会,立即起身前去打开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身高比易行稍矮半个头,嘴边留着两撮小胡子,衣着光鲜,手里拿着一本簿子,一脸微笑地看着易行,中年男子看到是易行给他开的门,先是一愣,随后再笑着说道:小哥你好,在下是这间酒楼的掌柜。
在掌柜说话的同时,微微地探头侧目向房内瞄了两眼,当他看到房内正端坐在桌边喝茶的老者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多展开了几分,随即便立即对着易行拱手轻言道:小兄弟可否让个路,我与里面那位有话要说。
易行闻言也是侧身让出了一条道。
掌柜的见状,也是微微弓着身子向爷爷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伯父,最近别来无恙。”
在掌柜的进来后,易行便关上了房门,重新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坐下。
爷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了那满脸笑容的掌柜,也是回以微笑的轻声道:“快,坐下说吧。”
掌柜的先是将那本簿子放在桌子上,随后再是慢慢坐下,然后便依旧是满脸笑容地向爷爷询问道:“以往伯父都是一人前来,这次居然带人前来,依小侄猜测,莫非眼下这少年正是我那小侄儿?”
“唉!”
对于掌柜的话,爷爷先是一声长叹,随后说道:“是啊,你猜得不错,这次带他下山是看他年纪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做了。”
待爷爷说完后,那王掌柜满脸激动地转过头来看向易行,双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情绪,易行第一次见到有人对着自己做出这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整的浑身不自在,不知该作何回应,显得十分尴尬。
正在易行不知该如何应对时,王掌柜率先开口说道:“好侄儿,想当年我与你父母结识时,也是少年意气,结四方豪杰,天地间任我等翱翔,好不自在,可惜啊,可惜。”
王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低目摇头,似是不愿回想起那段历史记忆。
“你认识我爹娘,他们出了什么事?”
易行在听到王掌柜的感叹时,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下意识地将身体向着王掌柜靠去,这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爹娘的消息,平时爷爷不愿对他提及关于自己爹娘的太多信息,而现如今眼下遇到爹娘生前的朋友,自然是想要弄清楚自己爹娘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掌柜在听到易行的话语后,先是愣了一瞬,再是转过头看了看爷爷的反应,易行的目光也跟着转移到了爷爷身上,只是爷爷那张古井无波般的脸上让人看不透其心思。
爷爷感受到了他们二人的目光,随即先是对着王掌柜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将你大哥他们的事告诉他,主要是怕他乱了心性,现如今也是时候该告诉他一些事了。”
随即爷爷便转过头来,对着易行严肃地说道:“行儿,你爹叫易山,你娘叫洛云,在你五岁那年他俩外出办事就一直没有回来,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现如今,你爹娘是生死未知,这么多年来我命人多处明察暗访,得知了他们离开原山后,便出了东青国,先是去了西白国的天下剑宗找到了当时西白三剑之一,剑圣白久,而后他们三人又一起前往了北玄国,随后不久在北玄国北部黑森林中发生了一场大战。”
“后经我一番查证,可以确定的是,当时大战发生时,在场的起码应该有十个人,除去你父母和剑宗的白久,被证实的在场的人还有,南宫家族的两兄弟,南宫炎和南宫烈,不过南宫炎已经在当时的那场战斗中死了,而南宫烈身受重伤,后面被南宫家族接回族中修养,一直闭门不出也拒绝见客,他是目前为止,唯一已知的幸存者,你的父母自那场战斗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同样失踪的还有剑宗的白久,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北玄国与南宫家族与剑宗事后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似乎是知道些什么,黑森林在这之后也被北玄给封锁了。”
“唉。”
说到此处爷爷又是一声重叹,而后继续说道:“当时你的年龄还太小,我无法抛下你,亲自去追查此事,后面我也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是怕你一天到晚想着要去寻找你爹娘,我就只能权当儿子与儿媳已经死了,现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我也是时候该将这些事情弄清楚了。
“爷爷,南宫家族怎么去,我要去南宫家问个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易行听完这些信息,内心也是大为震动,想不到当年竟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身为人子怎能弃爹娘于不顾,于是他站起身来,直言要去找南宫家族。
“胡闹,当初不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会瞎跑出去惹事,你年纪轻轻的,一点在世间行走的经验都没有,怕是还没到南朱国便已经死在半路了,此事爷爷自有安排,你先给我坐下。”
“是啊,侄儿你要听老爷子的话。”
爷爷看到易行如此莽撞,直接出口将其训斥了一顿,在一旁的王掌柜见状也是帮忙打了个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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