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自有对策

萧甘棠睁开眼,习惯性的扭头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却是白色的帐幔。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哪哪都不听使唤,一点都动弹不得,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直到灼灼走来拉开帐幔,她才回过神来。

方才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前世那个被陷害只能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的自己。想到此处,萧甘棠自嘲的笑了一下,憋了憋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才虚弱道:“如今几时了?”

灼灼把萧甘棠扶起来,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回道:“娘娘晕了四个时辰,如今已是卯时了。”说罢,拿起洗过的巾帕给萧甘棠擦了擦脸,又道:“昨晚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本是要等到娘娘醒来再走的,但殿下来了就让她回去了。”

萧甘棠闭着眼静静等着灼灼擦完,才又平静问道:“殿下说了什么?”

灼灼皱了皱眉,靠近萧甘棠的耳朵悄声道:“殿下说,方小姐也中毒晕倒了。而且殿下的意思似乎怀疑是您做的。”

萧甘棠闻言顿了顿,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她面色如常,缓缓道:“可调查出毒在何处?”

灼灼点了点头道:“毒被抹在食盒里装糕点的盘子上,虽说抹得很少,但整个盘子都被抹上了毒药。”恰好夭夭端着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进来换香的樛木。萧甘棠接过夭夭手中的药,又招了招手让樛木过来。才开口道:“宫里都知道了吗?殿下要怎么处理?”

樛木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殿下奉命带人去方府搜查,如今还没回来。”

萧甘棠漫不经心的用勺搅了搅汤药,回想起前世方舜华第一次毒害自己的情形。

前世的自己毫无防备,还当方舜华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子,送来的糕点毫无防备的吃了不少,导致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而就是这三天三夜里,方舜华竟凭一己之力给萧甘棠定了罪,让萧甘棠这个受害者被禁足宫中,有苦难言,第一次感受到沈明昭的冷眼相待。

她皱着眉喝了一勺药,苦的闭上了眼,又顿了顿,直接拿起碗全都喝完了。一旁的夭夭见状连忙拿出提前备好的糖递了过去,又拿出手帕给萧甘棠擦了擦嘴角。

萧甘棠嘴里含着糖,终于感觉好了一点,才缓缓道:“那方小姐应当不是真中毒,方府里如今也应当没了毒药。”说罢,她看向灼灼,见灼灼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正在此时,外面一个小侍女来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驾到,灼灼连忙扶着萧甘棠躺下。萧甘棠半睁着眼,看见沈明昭和皇后向自己走来,连忙吃力的想要坐起来。

皇后见状连忙快走几步,把萧甘棠摁回了床上,说道:“棠儿快躺下吧,你身体还未恢复好就不要起来了。”

萧甘棠虚弱地笑了笑,小声道:“谢母后。”

沈明昭也缓步走了过来,见到萧甘棠强打精神的模样心里竟有些难受。他温声问道:“甘棠可感觉好些了?”

萧甘棠闻言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皇后叹了口气,坐在床沿,握着萧甘棠放在被褥外的手道:“你可千万要好好休养,剩下的事,交给本宫和明昭来调查就好。”

沈明昭闻言,连忙微笑道:“母后,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甘棠说。”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摸了摸萧甘棠的脸,道:“好,看到棠儿醒来本宫也就放心了。”说罢便拍了拍手,于是侍女们抱着五个华丽的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都放下后又低着头退了下去。皇后道:“这是别国新上贡的布料和珠宝,给你拿来了五箱,若是不够就和母后说啊。”

萧甘棠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皇后也放心离开了。沈明昭站在原地,听到脚步声逐渐变小直到听不见后挥了挥手,让夭夭、灼灼和樛木三人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沈明昭和萧甘棠二人。

沈明昭转身背对着萧甘棠,他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满脸都是疲惫。萧甘棠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儿就扭过头闭上了眼。二人很默契的一同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萧甘棠实在不想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便率先开口道:“殿下是怀疑是我下的毒吧。”

沈明昭闻言没有回答。他始终沉默的站着,眉目间充斥着疑惑、纠结和为难。方舜华的哭诉和无助的模样始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重演,可他又实在无法想到萧甘棠会因为什么理由下毒。他本想问问萧甘棠究竟下没下毒,是不是觉得委屈所以下毒,可话到嘴边,又根本说不出口,只能沉默面对。

萧甘棠见沈明昭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方妹妹没事了吧?”

沈明昭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就昏迷了一个时辰。”

萧甘棠睁开眼,又扭过头看沈明昭。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始终没想明白,曾经因为自己随意说了一句喜欢兔子花灯而亲手做了好几盏的男子竟然突然不认识自己。她也不明白沈明昭的这个青梅竹马方舜华究竟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但她清楚的知道,沈明昭不爱她。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不抱有任何期待。

想到此处,她的语气冷了几分,道:“殿下心里有了答案,妾身怎么说都没用。可我若说,我有证据证明毒不是我下的呢?”

沈明昭闻言猛地转过身。不知是不是萧甘棠的错觉,沈明昭的双眸里突然有了光亮。那光晃了萧甘棠一下,甚至让她产生了他很高兴她有证据的错觉。

沈明昭问道:“什么证据?”

萧甘棠盯着他的双眼,正色道:“若想要我说出证据,还请殿下把方妹妹和太医一同请来。”

沈明昭闻言犹豫了一下,问道:“为何?”

萧甘棠皱了皱眉,道:“殿下请来就是了。当然,若是殿下一心认定是妾身,那便不必了。”

沈明昭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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