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情迷的环境下,曲钧把方媛推进傅靳言的怀里。他没有抵触,她也没有反抗。
淡淡栀子花的香水味,不刺鼻,却异常的好闻。但方媛还是与傅靳言保持了一点的距离,只间隔大概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傅靳言挑挑眉,他个子本来就高,差不多有一米九,而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大约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从他这个位置刚好不偏不倚的看到她镂空的后背。前面是抹胸的设计,后面的深V直接开到腰部的位置,那若隐若现的腰窝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曲钧轻笑,然后俯身在傅靳言身边低语:“老傅,为了一个对你欲擒故纵的女人而失魂落魄...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轻拍他的肩膀,曲钧伸出长臂,黑暗角落里走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然后乖巧的贴进他的怀里,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去。
“从何而来这奇怪的感觉,令我着迷,令我困扰,美的让我不寒而栗...”
一楼舞台中间的歌声缓缓响起,方媛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走到身后的卡座,然后熟练的倒了两杯酒,再重新来到傅靳言的面前递给他一杯新的。
“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也不知道是五彩斑斓的灯光旋转的效果,还是真的是这氛围渲染的情愫,方媛踮起脚主动亲吻上傅靳言的脖颈,然后到喉结,再到下巴。
似乎被眼前这个女人挑拨得某处地方有些痒痒,他邪魅一笑,低下头,方媛的吻刚好轻落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犹如蜻蜓点水一样。
“我感受到,一股肆虐的冲动,我就是想要这种毒药,令人疯狂的毒药,很好请继续伤害,真正的痛苦都是在快乐之后。”
歌声缠绕着两人,傅靳言伸出手禁锢着方媛的后脑勺,唇舌之间不仅有着洋酒的味道,还有着傅靳言香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想不让人深陷其中都困难。
慢慢的,两人加深了这个吻。傅靳言丢下手中的酒杯,抱起方媛,两人从三楼的二层一直吻到东皇的三十楼傅靳言所住的套房。
这个男人身上真的有该死的让人无法自拔的魅力,他犹如罂粟一样,不,准确来说他本身就是毒药,一旦迷上真的会上瘾。方媛能明显的感觉到傅靳言身体的某一处发生了变化,是因为她的关系?还是作为男人本该有的反应?
傅靳言的套房很大,方媛只记得开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透明落地窗,站在窗前,临海市的繁华全部都被一一尽收眼底。方媛在傅靳言抱着她的时候解开了他的衬衫,两人干柴烈火的上了床,赤着身体相拥。
“阿言...”两个字,让傅靳言瞬间从色当中清醒。看着身下的女人红了脸颊一脸情欲难耐的样子,傅靳言皱眉,起身拿起一旁沙发上的浴袍快速穿上。看着他的举动,方媛不解:“傅先生,怎么了吗?”
站在落地窗前,傅靳言拿出西装里的烟点燃。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把方媛当成了乔予安,但是让他清醒过来的也是乔予安。邪魅一笑,他的安安或许曾经会喊他阿言,可是现在却只会叫他傅靳言。
方媛坐直身子,她并没有穿上衣服,反而是一丝不挂的来到傅靳言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除了那晚被下药与一个陌生女人发生了关系外,这还是傅靳言第一次拒绝一个主动靠近他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不管在哪都是女人主动靠近他,而他也不会拒绝任何人,但是唯一一个让他自己去学会靠近的人,只有她。他烦躁的轻揉着太阳穴的位置,随口蹦出了一句:“你不是她。”
方媛诧异。
传闻傅靳言早已心有所属,只是不知真假。而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都能从情欲当中全身而退,是因为他口中说的那个“她”吗?方媛突然有些好奇了。
“不装了不装了,累死了,”转身走去衣柜拿起里面的女式浴袍穿上,来到傅靳言的身旁,从自己的衣服里翻找出一包香烟来点燃,“曲钧那混蛋说你喜欢这种调调的,说我身形和某人有些相仿,他说的某人,是你口中的她吗?”
傅靳言捏碎了手中的香烟。曲钧。他此刻已经能联想到他肯定会说:“老傅,好好享受哦,不用太感谢我。”
“不该你问的别问,”傅靳言没有再给她过多的解释,打了个电话命会所里的人送了新的一套西装上来,快速换上。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不忘补充一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傅靳言再次回到颐园的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就在里面,就在他的床上睡觉。第一次,他突然不想进去了,而是转身去了三楼的书房。
书房里,墙壁上挂满了照片。高兴的,哭泣的,愤怒的,生病的,什么样子的乔予安他都有。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情绪,和那些靠近他的女人是所不能比的。
时隔多久了?有五六年了吧?傅靳言再次点燃一根烟,坐在木制的地板上,一圈一圈的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回想着他第一次遇见她,在那个空间过道狭隘,堆满了汽水罐和啤酒瓶的地方,她捡到了那个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那一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五岁。
“喂,喂,醒醒,”恍惚中,好像有谁试图叫醒他。模糊的睁开双眼,长长的头发,还没看清,他又再次昏死了过去。
乔予安看了看附近,这样内里的巷子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出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人,若是真的这么放任他不管的话,她日后会不会寝食难安?毕竟是她发现他的,真出什么事的话她会对当时不伸出援手而自责一辈子吧?但乔予安也不知道,就是因为当时心里有着这样不坚定的想法,而让她后悔救了这个男人。
再次醒来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老旧式的房子,男人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地板上还有着散乱得满地都是的绷带,和剪子镊子胶布以及满是血迹的纱布。赤着脚走到客厅,茶几上有些清淡的食物。
环视了一周,这个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卧室加上客厅大约只有六七十平米的面积。回忆里有着一头长长头发的女孩,是她救了他?罢了,他现在需要一个地方休息,至少也得把身上的伤养好。
横川学院坐落于临海市中心的范围内,是目前最大的职业技术学院。乔予安没有直径的去考高中,而是报考了这所职院读了护理班。记得当时她父亲知道的时候被气了个半死,但是她喜欢,也在护理班坚持了三年,一眨眼的时间她也快毕业了,当年满着偷偷报考的事情乔予安的父亲也不再深究了。
然而一堂课下来乔予安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花柳巷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哪儿?又为什么会全身都布满了伤?她,不会是救了不该救的人吧?
摇摇头,索性不想了。
“予安,干嘛呢?”
在班主任陈晓刚转身面对黑板的一瞬间,坐在后排的江绮抱着自己的书包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前面第五个座位,也就是乔予安的旁边。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从初中开始就读同一个学校甚至在同一个班。江绮喜欢留着一头干净历练的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配上白皙的皮肤,是个很爱笑的女孩子。但这个女孩的家境却不富裕,母亲因为生她而难产过世了,父亲又因为贩卖毒品而被通缉,现在的她在临海市可谓是孤身一人。即使这样生活也没有压垮她,这一点很让乔予安钦佩。
这不,因为一天要打三份工的原因,江绮才会来晚,每天都赶不上第一堂早课:“从刚才就看见你在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我捡到了一个男人,这句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口。想了想,他浑身都是伤肯定是碰上了什么麻烦,她要是这样说出去,会不会也给自己带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摇摇头,她甜甜一笑:“没什么,昨晚可能没睡好。”
江绮信了,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怀疑。
“对了,一会下课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了,我临时有份工作叫我过去...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眼看就要毕业了,我现在报考大学的学费都还差一半呢,”话毕,乔予安点点头。但江绮转念一想,轻抿一下嘴唇对她说:“你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吧?”
昨天说好了今天下课后一起走,先去逛逛街然后再去豫北路那条街吃大排档的。可是江绮临时有工作,加上乔予安早晨莫名其妙捡到一个男人,今天的计划看来得取消了,只不过就算江绮不开口她也会先开口的。
“没事,我也有点事,改天再约就好啦!”
下了课两人道别后便分道扬镳,江绮去上班的地方,而乔予安来到了一家超市采购了一点医用药品后再次来到花柳巷。穿过一条又一条狭隘的过道,她在一处死胡同找到了那扇熟悉又老旧的铁门。
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随后又在她身后重重的关上。而在打开里屋房门的一瞬间,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从厕所里出来,两人大约对视了几秒的时间,乔予安才反应过来。
“啊!”丢下了手中的购物袋乔予安背过身去,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成年男人健硕的身体。暧昧扑朔的气氛让她一时间红了脸,一直延伸到耳根后。
男人则是一脸好笑的看着面前女孩的反应,一头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被白色的蕾丝带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她还身穿着横川职院的校服,从背影看去,不过也才十七八九的小女生。
好像想到了什么,乔予安重新拾起地上的购物袋转身对着男人说:“不对啊!”转身的又撞见了男人赤裸健硕的身体,无处安放的眼睛撇过视线到处看,尽量不被某个物体所吸引。
“你...你身上不是有伤口吗?怎么...怎么还去碰水?”乔予安甚至紧张到有些口吃。
他轻笑,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就在她的面前,不紧不慢的穿上了裤子。回想起自己在昏死过去看得最清晰的便是那头长发,看样子,救他的人就是这个女孩。
“药给你放这里了,我...我先走了,”乔予安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要离去。男人也没有强势的留下她,只不过在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要推开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再次转过身,又再次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她没走,不仅没走,还打开了购物袋,拿出医药用品,把他摁在沙发上坐上,然后给他换起了后背他够不着地方的伤口。
乔予安揭开纱布的时候,果然有的伤口已经碰过水有些感染了,还有的已经渗出了血。她小心翼翼的把身上的纱布一一拆了下来,先用酒精给他消毒,随后把抗生素药物的胶囊拆开,把里面的粉末均匀的倒在他的伤口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被男人尽收眼底,看她这样熟练,男人也随口蹦出一句:
“学医的?”
倒着粉末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看着男人斜视的视线,然后又再次重复操作给他上药、换药:“算是吧,以后我估计也会走从医这条路。”
男人点点头,有志向的小姑娘。乔予安索性又多问了一句:“你呢?是干嘛的?”
换好了药和纱布,男人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她还在等待着自己回答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句:“经商的生意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呢?又为什么要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还把他带回家。”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从小她的父母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可以说她就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在父母羽翼下成长的,但是乔予安并没有这样告诉他。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男人开口:“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句话的原因,乔予安缓缓开口:“早上和父亲吵了一架就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花柳巷,还碰见了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的你。”
男人若有所思的想着,所以救他只是因为碰巧?但是男人绝对没有想过,这样的碰巧会让他爱了她十年。
也就是从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她知道了他叫傅言,他知道了她叫乔予安。
一眨眼的功夫,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再次看向墙面的那些照片,傅靳言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讥讽的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随后站起身来,关上书房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昨晚傅靳言离开之后乔予安就失眠了,从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她便从床上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拿起西装的外套走出去,然后开车离开。直到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看见他的车回到了颐园,停车,下车,却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昨晚离去时所穿的那件。他去了哪里,她很清楚。
“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乔予安站在露台上的身影,有种寂静的美。她什么时候起的?起来多久了?他没有去问。
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乔予安闭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傅靳言,你放我走吧?”
傅靳言脸色阴沉。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好不好?”
傅靳言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墙面怔怔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烟瘾又犯了,拿出兜里的香烟叼在嘴里,可却迟迟没有点燃:“安安,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从他们相遇相识的那一刻,他有放她走过,因为他本就对她说过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她走了,却也回来了。他依稀记得她说过不管他是什么人都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强盗土匪她也不会后悔。也是,那时候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把情爱挂在嘴边很正常,什么后不后悔的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可是傅靳言当真了,认定了她。
乔予安转过身,视线从自己所站的这个高度向下看去。不高不低,如果从这跳下去不但走不掉反而还会骨折。她很爱惜自己的,可不会那么想不开自寻短见,毕竟她还有父母。
深吸一口气,她转过身看向傅靳言:“说吧,怎样你才肯放我离开?是不是得到我以后就能放我...”
“半年,”乔予安话还没说完就被傅靳言半路拦截了,她不解的看着他,半年?什么半年?“如果半年之内你没重新爱上我,那时我会让你离开。”
当时他能令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爱上二十五岁的男人,现在他同样也能令她重新爱上他。但乔予安爱上的是那个她所救的傅言,而不是现在这个走私毒品做着器官交易的傅靳言。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所看见的一切。
那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深夜,傅言从花柳巷出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深夜的天空便划过亮白如昼的闪电,想着怕他淋雨,她去为他送伞。看着不远处他的身影,她想叫住他,却看着他上了一辆黑色宾利的车子。
随后她跟着他一路到了北城郊区的港口,这里堆满了集装箱,绕过一处又一处的弯道,她走到了海边。就在要拐弯的那一刻她看见不远处站着差不多几十个男人,各个手里都拿着长柄的刀站在原地,而为首的两个男人面前堆积了好几个木质的箱子。一个是傅言,另一个她不认识。
因为港口的集装箱很大,加上天空很暗和下着下雨,她躲在了一处死角,就算巡逻的灯塔照射过来也照不到她的身影。
就这样,她所喜欢的男人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幕肮脏的交易。
木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许多小型自封袋,有粉末状物质的,也有颗粒型像冰糖一样的,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药片形状的等等等。乔予安下意识的蒙住自己的嘴,就怕突然发出声音引人注意,这些东西她都见过,护理课上偶然有提到过,虽然它们形状各异,但都有着共同的名字,“毒品”。
再打开另一个箱子,傅言拿出一个玻璃瓶仔细观看,透明的密封罐子里装着许多器官和内脏。乔予安承认,那一刻她差点连黄疸都要吐了出来。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开始与傅言保持距离,不,准确来说从那一刻开始,她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不叫傅言,他是亚洲最大的毒枭,傅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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