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150年一月 邯州
“传令陈行戬!”安阳往凤安的途中,姬轩预感隐隐不妙,朝身边的传令官发号施令。
陈行戬听到军令,吩咐了部下不要乱了队形后立刻策马从左军移步中军去见姬轩,“主公,末将在。”
少年元帅负手端坐战马之上,凉风袭袭吹得大红战袍迎风舞动。
“你领十骑快马到都城和姐夫汇合,有什么情况你速回报与我!”
“遵命。”
陈行戬领命,得知遇之恩起,便这位年仅十八的统帅言听计从。
眼前的二公子早已学会将锋芒印在骨血中,正如蒯奇居所言,公子眉间若隐若现的那道金线是天命在震!
他挑了天策营十员骑兵就往七十里外的都城快马加鞭赶去。
“公子是在顾虑什么?”旁有风闲早早看出端倪,试探着向姬轩询问。
“先生,去年定四郡,先后命神骁、神羽回去,独诏吾督四郡不得回凤安!那时一心想着拉拢四郡民心,富国强民!疏忽考究,如今想来蹊跷至极。”
风闲紧促着眉头不说话。
姬轩又叹,“两月前姐夫与表姐率神羽军回都,姐夫足智多谋如何会连半封书信也传不出来?”
“如钰公子头脑机敏,若是有不利于殿下的消息绝对会传与我等,不传反倒是好事。”风闲一面轻松的回答。
姬轩不表,知道先生是在安慰他,心下依旧忧心重重。
“元帅是该担心!”骑马在右的蒯奇居有心解围,插出一句话来。
“先生何出此言?”轩问。
“如今殿下四郡名声大噪,风头更胜世子,此是民顺。”言罢,奇居先生又补充道,“天策军此刻响彻北地,收四郡义士扩编三万余,四郡叛军多少骁勇壮汉汇聚麾下,岂是世子那区区御林兵可比?”
“蒯兄之言也是提醒了,此次班师回都只怕众营将士锋芒太露惹得事端。”
风闲有所顾虑,出言劝解。姬轩频频点头,速朝传令官喊到,“传与火字营、山字营、先登营、武烈营统领上前答话。”
天策十营,姬轩所帅的主营天策营、而后是跟随自己十余年的亲信随从秦剑领玄甲营、“风林火山”四营分别由张文景、陈行戬、李虎城、宋通统领,接下来是铁壁营、御矢营、先登营、武烈营是罗安邦、罗安民、高胜、裴俞辛为统领管辖。
其中张文景性格谨慎谦卑,陈行戬也不失文武之德,罗家两兄弟虽然粗鄙了些却也乖顺,秦剑自幼跟随他,自然也能带在身边,只恐李虎城、宋通、高胜、裴俞辛等要么是原神骁军中勇士自荐投身姬轩而受重用,要么是安阳郡内悍匪贼寇,性格大多彪悍鲁莽又不能隐忍他人三言两语。天策军入了国都少不得被他那世子大哥的群党穿小鞋,此四人位高,不便管束只怕受不住惹事,必须提前与他们交待。
“主公!”
四将快马赶来喊到。
“我叫人传你等礼仪可有学会?”
“这鸟手势实在无趣,我等身为军人打了这么多胜仗行些军礼有何使不得。”高胜扯着嗓子喊到。
“要我说回甚么凤安,我等在安阳为政,何等威风!”
听了李虎城的话,另有裴俞辛摆手张牙舞爪得喊着,“就是听说这都城里都是些榆木脑袋的书生,扯些听不懂的鸟语听得头疼。”
宋通也顺手抄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两口,喊到,“如今我们天策军名声响亮,昔日神骁军也比不得我们风光,谁人敢惹!”
看着这四个人这般肆意言论姬轩也暗自庆信事先喊他们过来的妙处。
“都住嘴!”
四人一人一句的打配合,却触及主公目光时猛然噤声,恭恭敬敬的行礼听宣。
姬轩面色沉着,朝四将质问:“都城龙潭虎穴,你们可知以何立身?”
“鸟尽弓藏的道理,我等草莽心知肚明!”宋通苦笑着梗着脖子反驳。
姬轩忽然轻笑,摘下腰间酒囊丢给宋通,对方接过毫不拘谨的饮着琥珀色酒液。
风林火山四营地位与玄甲营并重,宋通嗜酒如命,酒后失德,原本是雁州抵御外族入侵的老将,年轻时屡屡陷阵,因言语得罪上司被贬,甚至流放邯州边疆。
后来响应昭王当年讨伐瞿乌族的号召,随长孙成赢深入腹地,将功折罪,在神骁军为校尉。
只是年过四旬,感概一身本领不得重用,心灰意冷遇见姬轩,委以重任担攻打岷郡沛岩城、茹县一带的先锋,建功立业招入天策军提拔为都尉。
原上司倚老卖老被姬轩斩首号令,他接管上千精兵任山字营统领。
所率精锐气力惊人,多有大力之士开弓十石任步弓手,坚守阵地如磐石截路!不动如山!蓄势待发一声号令动若雷霆!与林字营同为天策步兵营的倚仗,姬轩不记其过,严令其行军期间不可饮酒,闲时不记其罪。
“宋老将军可还是信不过我姬商乾啊!”
“主公哪里话,能这般对待宋某的,仅公子一人!戎马半载无儿无女!暮年得志,余生全托付于您。”
两人相互致礼,互有尊敬。
"高、裴二位将军弃暗投明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执掌千军,立不世伟业?"
士为知己者死!为匪为官,浑浑噩噩。
谁不想建立功名永传后世,可叹生不逢时。如今久旱逢甘霖,得遇姬轩岂能相负!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谨遵主公号令!”两将心悦诚服拱手,眼中对姬轩满是佩服。
“末将得主公栽培,定当为主公开疆辟土!主公所言,末将所行!”
“尔等入都城当管束好部众,任何事都要与我汇报,我来担责!可否明白!”
“遵命。”四人齐应声。
四人虽然粗鲁却也是真汉子,高胜、裴俞辛原是安阳八叛中的两大军势,各占一城。姬轩领天策军在安阳大展神威,纵是众叛联手两军交战都不曾得好处,二人也是识时务,观之不能胜,又有蒯文书妙语之言,则率先归顺,协同天策军剿灭破城负隅顽抗的其余叛军,各有大功,对姬轩的指挥之才望尘莫及,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同时,姬轩的野心也促使着他们所向往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换作其他世家大人物很难重用他们,而姬轩则给足了他们机会去建功立业大展拳脚,跟随他也是心甘情愿。
李虎城、宋通也是抱负满满,托身从军入神骁军数年依旧只做得一个什长或校尉,上头无才无能不断打压,心有不甘。后被编入天策军,因姬轩唯才是用,二人前去先登别驾受重用。
陈行戬一事后,三员天策老统领被杀,他二人也被扶上统领的位置,
一个领火字营骑兵战场上追击千里歼敌无数,如火焚木一战必成!
一个领山字营成为天策军足已依靠高山。
“汝等粗鄙遭他人口舌也莫要与之计较,报与我,定主持公道。”
“是。”四人抱拳喊道。
“好了,您等各自回阵,主持队列。”
四将齐齐应声点头,告别了主公回到各自营队。
又传天策军校尉中几位草寇、铁匠、武夫出身的将官,史彤、马鄂、段刚、李行、杨叁等。
俱是一番训言,众将不敢不遵令。
“公子神武。”蒯奇居赞叹一句。
年十八能服千军万马,何等大才!
“将心比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姬轩暗自笑着,挥舞缰绳策马向前,高喝:“诸位将士赶路人困马乏!传我军令,全军休整。”
“二公子王霸之气已然成熟,只怕这昭国萧蔷之乱不可避免呐……”
“呵呵,能者为王,姬择佑,守成之主尚行,然如今天下大乱非二公子这样的霸主不可。”
“姬轩公子不仅是霸主,我等辅助其治理三郡时也能看出来,亦是仁德之君。”
“古往今来,帝家兄弟最仇人。”
“风先生不愧是远见之人。”
“奇居先生亦是如此。”
两人相互夸赞,仰头欢笑。
士则择主而生,风闲名声响彻京州二十载,观姬孟震有王气,告别居住四十年的家乡与之远走邯州入官凤安。原誓此生不在授学,姬轩少年聪慧,初见其大贤之茂,九拜风闲为师。
那时也料到姬轩不是安分之人,教之治世之学,也心下笃定,姬轩他日能做君王。
蒯奇居善相面,游历九州来到邯州,虽有才学却无名气,本欲在姬孟震幕僚之下有所作为,却因其狂才,屡受他人排挤。醉酒倒在偏殿前,被还是少年的姬轩以礼相待,观之面相,乃九五至尊之容。
姬轩奉其为上宾,他自倾囊相报,观天测风云,相识地貌多占地利,数次助姬轩不战而屈人之兵,战之于不败之地。
前军是风字营与火字营,姬轩暗自来访风字营。
“文景。”
“末将不知主公来访有失远迎。”
张文景见姬轩下马牵行而来,也是下马作揖拜礼。
“无妨,是我不让他人通报。”
姬轩示意他免礼,指了指一块石墩,张文景会意俯身拜了一拜,一同坐下。
“文景为人谨慎,实在我是看中的人才,可督军血战勇猛果敢,又能坐怀不乱,稳固军心严阵以待。行军疾如风,兵贵神速,要得天下风字营将士不可或缺,入我麾下实在可贵。”
“非也,在下本已是败军俘虏,全凭主公仁厚之心得以领残兵回城。后您使计谋,一战逼迫王师方投降足见非吾能及。”
“唉,奈何那王师方不识时务,先降后叛反复无常,如此小人留不得。”
张文景不言。
“不过张将军不同,只可惜之前赤胆忠心所托非人,吾如何不怜惜。”姬轩笑曰。
“公子大义,文景誓死追随。”
话说当年,南元148年十月
姬轩统三军攻打安阳郡前坐镇珉郡,先命宫如玉、姬勺柔领神羽军两万精锐并两万郡兵进攻安阳东部的辽城,却不想在辽城外被王师方手下张文景统领三万精锐拒于七十里外方能扎营。
尽管宫如钰计中藏计,也被张文景谨慎冷静的试探逐一抵消。长林野战,宫如钰神机妙算,算得城中粮草告急独木难支!用粮草先行之计诱敌出城拼搏,初胜击退张文景部队,却因对方早有预料,仅是试探未造成多大伤亡。
两军对峙,张文景部箭支充足,又占了天时,趁着大雨接连不断的小股弓弩骑骚扰敌军。
宫如钰担心将士日日疲惫应战,苦劳不堪士气受挫,提前退到七十里外扎营,恢复士气,养精蓄锐。
自此,双方都不敢冒进,旗鼓相当胜负便看谁先失算。
十月下旬,陈行戬领林字营两千人来援,初到战场恰逢神羽军飞燕营运粮被袭,陈行戬提前部署,等战得焦灼之际亲自统林字营前军五百步卒、五百长枪手擂鼓助阵。敌军见有外援不再久战,整顿行伍开始撤退。
却不知回去的路上已有昭军提前设伏,陈行戬领队缓缓赶在后方,前方刚进从林就遭到林字营的弓弩手射杀,辽城这一支截粮部队全是轻甲,一身皮甲皮盔哪抵御得了铁矢,领头死在乱箭中,部队指挥混乱,恰逢身后陈行戬领兵包围,首战俘虏近两百人,斩杀三百余众。走另外道路的袭击部队虽然保住了人员数量却被神羽军附近驻扎的后营军队的巡逻部队发现被包围,最终因巨大的数量差异七百来人悉数缴械投降。
飞燕营统领高思燕谢过陈行戬相助,一同押粮回营,路上也难免攀谈。
而率一万大军出城佯攻的张文景见到升起的一道狼烟知道部队难以救回只得鸣金收兵退回辽城。
两军攻守交战近半个时辰,宫如钰早看出对方虽出兵不少,可攻砦力度不似一决雌雄,倒像是吸引注意便阻止姬芍柔发信号引左、右、后四营寨驻扎的神羽军调兵过来,只下令前营固守。又缠斗半个时辰,观后方浓浓狼烟也更加明确自己的猜想。
“这张文景确实不简单,正军为饵辅佐奇军,交兵数场缠斗一月余,勇略谨慎……”宫如钰感叹道。
宫如钰钦点战俘与伤亡数,见陈行戬协同飞燕营押粮而至,问其原由,乃记一功。
几日不见张文景派兵骚扰,又逢来日放晴,命陈行戬、公孙然、高思燕领本部兵马向前进军三十里备战。
得回报未遇敌情,下令四营前移二十里。
驻扎完毕,又过五日,来回探查又不见敌情,复令如前,先探在移二十里。
“夫君行兵谨慎固好,只是这前脚刚刚安营没几日又移,一次只二十里,知还有下次,将士们也有了不少怨言。”
“非也,张文景有勇有谋,绝不是几次兵败就退守不出之人,眼下我军步入敌域,地利于他,这七十里多有密林,若有伏兵损兵折将不说,连日征战将士早是思乡心切,不可徒增伤亡,一旦兵败后撤军心大挫!他日进军机会渺茫。”
“夫君聪慧的,确实有理。安抚军心交由我来!”
“夫人言过,此事我夫妇二人携手共进。”
原本神羽军精锐一万众,除去姬勺柔另有九员女统领。如今扩编整合至两万精锐,姬勺柔领本部神羽营四千人。原九大统领战死三人,其部队划入另六员女将麾下,各率两千人,公孙然领青鸾营、杨雯领白鸦营、李茹领白雀营、彭莉领白鹤营、任素素领夜莺营、高思燕领飞燕营。另有宫如钰招抚的粟平郡、岷郡、越中郡三郡中一班精锐各两千人,郁千领飞鹰营、胡文登领飞鹫营、齐梁领飞鹏营。
鹰、鹫、鹏常作左营驻扎,白鸦、白鹤、白雀作扎右营。青鸾、飞燕入中营,前者常做先锋队,后者为来回押粮队。夜莺为后营,保护中营后方安全,做后方支援。此是神羽军两万精锐,另有火头兵、预备兵两万人。
自第二次小孤山山脚驻扎后复过五日,宫如钰继续命三将领兵先行。
“常言逢林莫入,方圆三十里余只孤夹山一座山林,再往前便是深林此行只怕危险。”陈行戬道。
“话虽如此,可停在此处不动何日能破城?”公孙然坦言道。
高思燕曰:“破辽城乃首务,安阳十六城,均这般行军何年能破?”
“我三营分前中后三队相隔三四里,每十里一停修整如何?”陈行戬出策道。
二女将点头赞同。
行了不到十里遇三百骑在前百米。
做前军的陈行戬听部下言前方有百余人阻路,便驾马提枪穿过前部一千步卒向前去探。
“你是何人?”陈行戬问。
“吾乃张文景。”
陈行戬见对方拔剑驱马上前数十步,也不惧他,单骑上前。
两将相隔不到十米,陈行戬喊,“可是受降?”
“取你首级!”
张文景率先挥马扬刀冲来,陈行戬听得咬牙,使枪去战,战不过十合,张文景撤走。陈行戬觉着有诈只缓缓进军。
两里不到,刚穿过一片林地,又遇张文景阻路,陈行戬喝道,“不必诱我,此等计量不过尔尔。”
“呵呵,如此鼠辈远不如你军中那些女将骁勇,还是不要丢脸!”说着,张文景与其部下放声嘲笑,陈行戬听得涨红脸,却也提醒自己莫要冒进。
张文景又走。陈行戬虽心中不爽却也没追,等神羽军的将领领兵过来休息一刻继续缓步进军。
没想刚走三五里张文景依旧领三百弓骑等着他来。
“混账东西!自寻死路!”相隔不到一里,陈行戬命短刀手持盾在前弓箭手在后朝他们射箭。
却不想张文景先声夺势命弓骑率先射箭,伤了十几员短刀手。
弓骑箭雨不止,又在林地这近两千的林字营士卒根本散不开,成了活靶子。
几次三番骚扰,林字营将士已经心生厌气,张文景百人都是骑马不嫌累,而陈行戬一千余人确是步兵。如今敌军在前不过几十米距离,众将士也纷纷劝陈行戬进军。
“进军!”
陈行戬心想援军在后,此刻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文景见林字营士卒越来越近,指挥弓骑往后撤走。
昭军紧追,陈行戬想着后有援军即便敌有伏兵也能互相接应。况且前部千人进攻,他亲自领后部士卒沿途搜查左右林木后面是否有伏兵也足以保障后路安全。
燃放狼烟,促使高、公孙二人加速行军。本该在这里等待中、后二军汇合一同进军,只因此刻林字营将士心中怒火中烧,一个个忿忿向前。
前走三里余穿出丛林,放眼看去是一处方圆四里的平原,平原一片绿林又是枝叶遮天一望无际,左右四里外各有一条浅水滩后有一个人那般高的小土坡。陈行戬不见张文景的踪影,又走出了原本约定休息路线三里左右。示意部队原地休息,随时准备应战。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鼓声哨音。只见林中杀出一队,陈行戬见对方差不多千人,一想之前受的气,此刻又是小股部队,命部下交战。
林字营将士个个气愤战意大起,一番交战赫然呈现上风,随后中军的公孙然领兵汇入战斗,而在林中敌对步卒却越来越多支援过来,因树林遮挡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兵力,公孙然见之察觉不妙本想下令撤退,却见陈行戬部将士战意不休,丝毫没有退意,后有高思燕的部队听到战鼓声快步赶来参战,此刻三人只顾血战都没有注意到左右土坡上已经各有千百骑观战,在左侧的张文景见三队人马都到了立刻下令吹号角,两边弓骑兵疾驰而出。
马快而步卒慢,陈行戬等人看到两边骑兵靠近为时已晚,被弓骑干扰、射杀的将士顷刻之间多达百人,陈行戬这才发现已经中了圈套。
后路被弓骑围堵连续迂回,往后突围造成的伤亡巨大,可不退则全军覆没!大部队远在数十里之外即便能赶来在这林口也不过是弓骑的活靶子。
三将下令往后突围,三人有马,虽然身中箭伤却能躲开追兵,在众步卒的掩护下快马撤离,可步卒在撤走时被射杀或被骑兵持刀枪砍刺而死。
将近六千人一战大败,逃回来的不过半数人。士卒通报宫如钰和姬勺柔后,二人立刻前营。
见主将过来,三将立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宫如钰见三将重伤大败而回,语气愤恨,质问,“兵者,逢林必慎!你等都是身经百战的将才,如何惨败至此?”
“是末将不慎中了张文景的挑拨,没有及时撤军……”
陈行戬心中不平,如果当时不是一腔热血,而是冷静洞察如何不知此地靠近辽城林后有多少士卒摩拳擦掌,如何不知左右土坡埋藏多少伏骑蓄势待发……不知进退,该撤不撤反中对方一网打尽的圈套,使得三部将士这般枉死。
“混账!上千将士的性命是你一句不慎就能推脱的!”宫如钰指着跪在地上的陈行戬怒喝道。
“末将知道死罪难逃,如此大败军心溃灭,本无颜苟活,却不甘死在张文景手上……妄将军予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笑至极,你如何戴罪立功!这数千将士枉死之罪如何勾销!”宫如钰骂道。
陈行戬羞愧难当,欲拔剑自刎,却被高思燕一把抓住,甩开剑刃。
“此战我三人各率一部,千人身死非陈统领一人之过……我二人亦是死罪难逃……”公孙然不敢探头,咬牙愧道。
“咳咳……陈统领昔日护粮有功,这几日也足见其能力在远我之上,我死不足惜……”高思燕为陈行戬出言开脱,只是她的箭伤太重她已经难以支撑了,昏昏沉沉的开口说话已经非常疲惫了。
“快来人,带他们去治伤!”宫如钰身旁的姬勺柔见姐妹情况不妙立刻命人过来掺扶三将入营。
有一词“为时已晚”高思燕之性命亦是如此。不过是第一次远征,出凤安从粟平郡起,一路上姬勺柔眼看着多少位姐妹的尸体摆在眼前,终是忍不住崩溃,一时间溃不成声。
宫如钰也顾不得其他事,抱着妻子不断安抚。
“昔日讨伐凤安内贼寇,尚可无惧,自三军开赴战场,我神羽军死的女统领四人,女将官七十四人,遥想曾经一军多少姐妹欢声笑语,唱着巾帼不让须眉的高歌,只当天下乱军不过尔尔,可短短两年这么多姐妹归于尘土……”
妻子痛苦声不止,宫如钰不表,紧紧抱着她,轻柔着后背安抚心情,出言安慰。
两军避战。
南元148年12月,宫如钰、姬勺柔进攻安阳郡,久战不能克,军心动荡只能驻守原地回书信求援姬轩。
此刻岷郡已经被姬轩治理的井井有条,他收到消息后调驻守越中郡的神骁军一半人马扎于岷郡防备,自己领天策军两万余,地方英壮将士三万人,合计五万大军开赴安阳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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