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宁静得仿佛一切未曾诞生。树梢被月亮擦亮白得耀眼。突然,那树梢颤动起来,一阵急促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像裹着烟尘的蛇冲入树林。
“师傅,来不及了。”后面背着药箱的小伙子说。
师傅不答罕自催马。黝黑润亮的杏叶被马蹄声震得微微颤动,一不小心将日里存在窝心里的雨水抖落下来。
孜克躲在门后大气也不敢喘,因为紧张,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尽管后背因铁锤的重击隐隐作痛,但他内心无比舒畅。有了嘴里这枚罗汉珠他就可以财富自由了。住别墅,开豪车,周游世界。随着追踪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这时,他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需要积攒全身的力量。他抬头看去,不知为何,明亮的月亮隐去了。天空只有翻滚的乌云。“鬼天气。”他骂了一声。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寺庙的后门走去。在他的记忆中后门很近,只要跨过则徐柏左边的红色月亮门就是,大约3-5分钟的样子。他的摩托车就藏在那里。他咬着牙一步一步挨过去,可是,周围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荒凉,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累得瘫软下来。“鬼打墙了。至少要有墙,这算什么?”他这样想的时候,眼前真的出现一面墙。黑色的、上面镌刻着古怪的花纹。他敲了敲,墙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是金属的。“好吧。鬼打墙的墙居然是金属的墙。”他再也支撑不住了。蜷缩在墙边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阵摸索弄醒。睁开眼吓了一跳。面前居然站着几个毛茸茸的野人。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大石斧在他的后背上往复摩擦。“靠,食人族。我不是菜,不要吃我。”孜克想起身,可是双手双脚被野人抓着。如同被压着几顿重的石头动弹不得。
“死定了。”孜克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了意识。鼻中嗅到烟草的香味。香气馥郁中,浑身舒适异常。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穿蓑衣,面目丑陋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燃烧的艾草在他身体的不同位置熏烤。
“这是川菜的烹饪方式,烟熏入味吗。我不是你的菜,不要吃我。”他大喊一声又昏过去。
孜克再次醒来。感觉自己的胸前麻麻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前胸完全赤裸着,几根银针明晃晃刺在胸腹之上。
“他醒了。”身边几个穿长衫的人说。
“改刺身了。救命啊。”孜克无力的求救。
“别担心,淤血已经导出,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一个玉面长须的男子微笑着说。
“这里是那?”孜克发现屋中的陈设很奇特,长几,瓷瓶,纸窗,却没有灯,没有电器,老旧如同一座博物馆。
“谷员外家。”
“我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在成见之墙旁边了。是我儿子发现了你。”
“成见之墙是什么意思?”
“一面时有时无的墙。每个人都对它有不同的理解。无论它的材质,用途,来源。众说纷纭,并且不容反驳。就像人们心中固执的观念。”
“他现在还在吗?我要去看看。”
孜克警惕地观察着搀扶自己的人。每个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衣服虽然有新有旧,但都非常合体,不像是剧组的道具。最重要的是穿在他们身上居然没有任何违和感。古怪!他摸索克一下自己的口袋,还好,罗汉珠还在。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鬼打墙的墙。一个2米见方的立方体。鬼打墙居然是方形的,这令孜克万万没有想到。他抚摸着墙上精致的似曾相识的花纹。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墙的边缘模糊起来,紧接着四周云雾蒸腾,他的身体被云雾裹挟轻飘飘的如在半空。隐约着看到一条人面蛇身的怪物在云中翻滚着。云中偶尔闪现的闪电将怪物身上的金鳞映照得异常邪魅。
“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循颈,行手少阳之前,至肩上,却交出手少阳之后,入缺盆,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锐眦后,其支者,别锐眦,下大迎,合于手少阳,抵于䪼,下加颊车,下颈,合缺盆,以下胸中,贯膈,络肝,属胆,循胁里,出气街,绕毛际,横入髀厌中,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过季胁,下合髀厌中,以下循髀阳,出膝外廉,下外辅骨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之间,循大指歧骨内,出其端,还贯爪甲,出三毛---”
师傅跳下马。双手合十,宽大的袖子如同贯满的风一样臌胀着,他一字一字说着。声音沉稳、清晰、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让宿鸟和猛兽都匍匐着不敢乱动。半空中金龙的身躯时而舒展时而收缩,时而仰止时而低回似乎在遵循着某种口令在运动。
这时,森林中突然响起奇怪的哨声,紧接着在不远处的一颗巨树之上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背药箱的小伙子目光炯炯,抽出背上雪亮的长刀。
一间明亮的房间里。憔悴的公主正用期待的眼神向往外张望。终于,她的脸上绽放出笑妍,那笑妍像一束光点亮了她。众人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沉静的深蓝色夜空中正有一颗流星划过,那深沉的夜幕仿佛被割出了一道痕。
旁边的房间里,锦衣卫士首领正在向大王禀告:”射中公主的箭已经查出出处。是,是---“
”是什么?“大王强压着怒火,瞪着锦衣卫首领。
“是公主自己的箭。”
“什么!呈上。”
首领捧上一只小巧的箭。那箭虽然小,做工却极为精致。箭羽是绿色的,颜色极其艳丽鲜活。褐色的箭杆上刻着金色的小篆“芙蓉羽翼”。
“这是公主15岁时用的箭,一共造了50只。49只均已经找回,只有这一只,公主这一箭不知去向。直到今日出、出现,且通体光亮如新与其他49只截然不同。”
“荒谬,你是说公主被自己5年前的射出的一箭射中。”
大王正要发作,只见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来。不等宫女开口。大王便急匆匆向女儿卧室走去。
“爹爹。”公主拉住了王的手,目光中没有丝毫将死的凄楚,却欣欣然的。说:“父王,胡为中泥,微胡不归。我、我想跳一支舞。让你记得我。”
徒弟奋力与刺客拼斗。突然,云雾、散去,刺客也不见了踪影。
“师傅,她来了吗。”
师傅沮丧地低下头。
“啊,那岂不是要等到下一次九星连珠了。”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为赢得了时间。”徒弟宽慰道。
“希望她能跳一支舞。”
“为什么?是什么舞?”
“当然是体育舞蹈。爵士、牛仔、国标。”
瑶瑶郑重其事地在电话里告诉剑光“朵儿杯体育舞蹈大赛”的决赛将在辽阳进行。而且,她在武汉音乐学院的同学陈帅和夏琪都将出场。
“那个陈帅?”
“诺,就是喝一口啤酒脸就变白的小白脸,哈哈,我们在万达偶遇的那一对。”
“喜欢叫你瑶姐的那个?!挺讨人厌的。倒是他的女朋友端庄大方,为人仗义,酒量又好,印象很深。武汉一别,有二三年没再见了。”
“他和夏琪分手了,你知道陈帅的性格,BALABALA(各种敏感和小气,还有变态的处女情结)。。。总之,这是他们三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你有时间和陈帅聊聊,开导开导他,他心里还恨着夏琪那,你也知道,情侣相爱相杀是正常心里,但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哎,这孩子忒不让人省心。”
“看情况而定,喝酒脸白走肾,肾水不足则心火难平。”
因为要准备第二天上午的上岗证考试,所以晚上剑光只是简单地请陈帅吃了顿烧烤喝点啤酒。席间免不了奉上几碗爱情鸡汤。见他不以为然,又担心影响他比赛的情绪,便没有深说,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会处理好感情问题的。再说了我一个虎背熊腰,英雄豪迈的东北汉子总不能苦口婆心吧。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当陈帅听说剑光的实验室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品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微醺之下,剑光带着他参观了他琳琅满目的实验室。并对各种药品的神奇功效进行了煞有介事的介绍。
“亣-萘酚真的像案件里说的那么神奇吗?”陈帅若有所思的问。
“当然,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还有更COOL的-----”
送走陈帅时已夜色阑珊,剑光看一眼比赛安排:第二天下午半决赛、晚上决赛。正巧,上午参加完上岗证考试,下午翘班看半决赛,哈哈~完美!更完美的是,考试组要他连夜去画重点。重点吗,你懂的。市里领导的意思是一定要保证重点企业本系统的全体人员都能持证上岗。这下岂不是连背题都省了。
“关系重大,”临行前领导在电话里叮嘱剑光。“认真画,考不过的话我们都得下岗。答案连夜通知所有考生。务必保证所有人通过。”
剑光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便潜入茫茫夜色画题去了。
第二天中午,剑光的心情超烂,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考试考砸了。不仅他个人考砸了,公司97名考生团灭了。原因居然是剑光把市里给的答案(全是选择题)抄串行了!所以,当他把答案发给97位考生的邮箱时,并叮嘱保密时考生们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正被推进火坑。还谢谢那。
全军覆没,惨不忍睹,无妄之灾!
这时,电话响了,是瑶瑶。她问:陈帅的QQ签名改成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愿意,我和他同归于尽。”剑光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昨天晚上和他说了什么?”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上帝呀,杀了我吧。”剑光懊恼地喊叫。
这时,电话响了,是盈盈的电话。备战中考的她居然要剑光代她去看舞蹈大赛。要知道她的业余时间是用分钟来计算的。真舍得!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车上,盈盈抚了抚眼镜,笑嘻嘻地对剑光说:“讲故事。”
“幺妹,我在开车。”
“边开边讲,你看旁边车里的姐姐,边开车边背英语单词那。”
“不会吧,这样夸张。”剑光探头望去,可不吗,那女的嘴里振振有词,C-A-R,car---轿车。下一个应该是peng吧!
“好吧,讲个真实的故事吧,这次大赛的选手有一男选手我是认识的。陈帅。北京人。他之前的舞伴,也是女朋友叫夏琪。这个夏琪有个不好的习惯,令陈帅很反感。就是她跳舞时喜欢抛媚眼~”
“什么是媚眼?”
“媚眼是一种漾漾的、痒痒的眼神,有很强的目的性。”
“不懂。”
“感觉像秋风吹过湖面,波浪一层层地传到很远的地方,令人遐想~”
“还是不懂。”
“恩,比方说,你在班级是班长对吧,有同学迟到,需要罚10圆钱,可是有同学希望你不要罚她,因为那样很难堪,所以她买了一个海鲜汉堡给你希望你不要罚她,这个汉堡就是媚眼。”
“她给我汉堡我还是会罚她,并且鄙视她,因为她太笨了,一个汉堡超过10圆钱,干么不交罚款。”
“恩,对呀,所以陈帅才生气,夏琪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会,嘎嘎!他们分手了。分手时还相互诅咒。夏琪说一辈子不跳舞了,陈帅说一辈子不恋爱了。如果对方食言,就不得好死。可是昨天,陈帅发现选手中居然有夏琪。陈帅有个优点:记性特好,别人说过的伤人话他全记得一清二楚。”
“那不就是小心眼吗?然后那?”
剑光的胡编兴致被“然后”两字勾起来。
“然后,然后恼羞成怒的单身狗陈帅决定亲自动手让夏琪不得好死。所以他找我要了一些药品。”
“毒药?”
“当然不是,我的实验室里怎么会有毒药。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实验室里有些萘酚,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看起来和脱水PTA很像。只不过PTA是聚合物无毒,而萘酚,当它和小苏打一起加热到80度就能合成亣-萘酚,会变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涂在皮肤上即可渗入,如果直接进入血液24小时内有性命之忧。最可怕的是这种毒药的医理诊断和心脏猝死一样。我回想一下,昨天我和陈帅也是这样说的。。。”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剑光的脑海里冒出来。
“同归于尽!”剑光似乎明白了陈帅签名所要表达的意思。隐约间记起陈帅问及亣-萘酚时冷酷而残忍的表情。
“有个漏洞!如果夏琪没有心脏病,那么即使陈帅想用亣-萘酚杀人也难逃法网。更何况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如果有肢体的接触陈帅难逃罪责。”
“肢体的接触在体育舞蹈比赛中稀松平常。。。”剑光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那心脏病就是要点。体育舞蹈对心脏的功能要求很高,夏琪怎么会有心脏病?!”
“夏琪确实有心脏病。因为大运动量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心肌炎虽然治好了,但心脏受损严重,这是她当年退赛的真实原因。”剑光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算不算从犯啊,至少也是帮凶。”
“啊!那岂不是?!我们要不要报警?忘了这是个故事,哈哈。”
“但愿只是故事。一切都是猜测。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盯住陈帅。如果发现他恶意接近夏琪,我们就大喊,提醒夏琪。”
“好的。”盈盈坚定的回应。语气中有担当重任的荣誉感。
“那个是陈帅?”刚到比赛现场盈盈就问。
“长得非常帅的哪个。”
“长的都很帅!那个是夏琪?”
“妆太浓了,分辨不出来。瑶瑶说,夏琪穿蓝裙子,戴蓝色耳钉。那个耳钉是在西班牙买得,很罕见。喏,一定是那个!”
“快看,陈帅在有意地追逐夏琪。”盈盈惊呼。果然,在跳恰恰的时候,陈帅把夏琪及其舞伴逼到角落。如果不是夏琪舞伴的几个眼疾手快的滑步,他们要撞个两败俱伤。
尽管主持人提醒选手要文明比赛,但陈帅依旧我行我素。陈帅的舞伴对他大尺度的动作理解为比赛的紧张所致。夏琪的舞伴则提醒她不要被外在因素影响动作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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