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桡机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剑客。快意恩仇、行侠仗义。从小他就背着家里人苦练剑法,并暗暗盼望着有一天能大杀四方,除暴安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偷偷练剑的秘密被父亲发现了,于是,父亲把他送到村里唯一的一个屠夫哪里当伙计,这样,不仅他整天可以挥刀如风,还能挣钱补贴家用。尽管扁桡机很不情愿,但他也知道,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当剑客。像他这样的家境如果再练下去迟早会惹出事来。看到他的沮丧,身为樵夫的父亲说了一句触动他的话:“高山不会因为缺少大树而失去巍峨。”父亲的真实意思是当一名御厨也能光宗耀祖。他理解为不应该因为环境而放弃自己的理想。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谁说屠夫成为不了剑客。他仔细想了想,还真没听说哪个贵族是屠夫出身。他不知道的是,几十年后的一天,一个屠夫伙同一个门卫做了一件名垂千古的事。不得不说,他用刀的天分很高。尤其在不断地实践积累之后,他便小有名气。成了杀猪庖牛的一把好手,乡里乡村尊称他为“大解刀”。可是,他却对自己的技艺非常不满意。每次使刀之后总能发现遗憾。以至于想过放弃。又是身为樵夫的父亲用一句话点醒了他,“阻挠你爬得更高的不是山,而是鞋里的沙。”父亲的意思是沙子多的山树木质量不高。他理解是必须克服自身的小毛病和坏习惯,否则不可能精益求精。他总结了自己用剑的小毛病:1、膝盖的方向不和脚尖平行。2、发力的连贯性不好。3、动作渐变感不强,缺乏行云流水的味道。两个月之后,他自觉“游刃有余”了。但另一个“高山”挡在面前。那就是他自身的伤病:右腿的筋比左腿短一寸,平时走路无妨,当使剑时极易疲劳,导致乏力。他自怨自艾:“打败自己的果然是自己。剑客,呵呵,还是做大解刀吧,即使将来技术下降了变成小解刀,也能养家糊口。蹉跎岁月也是极好的。”正当他准备庸庸碌碌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长桑君。
“听说你很会用刀。”长桑君的语气中透露出轻视。
扁桡机恼了,怎么说我也是远近闻名的大解刀啊,便用挑衅的口气问:“解牛,我只用一刀。”
长桑君袍袖一挥。面前的案板上出现了四样小动物:兔子、老鼠、青蛙、蚊子。
“取四颗心,你用几刀!”
“一刀!”
“一刀?!”这个答案倒是出乎长桑君意外。
“对,一刀。”扁桡机看着长桑君的脖子说。取兔子、青蛙、老鼠之心还有情可原,哪有用蚊子心做菜的,变态!“你用几刀?”
“嗯”长桑君想了想,“如果单单只是摘心吗,我一刀也不用。”
扁桡机没听懂,却听出此人语气真诚并非说谎。便恭恭敬敬地问:“请指教。”
长桑君也不答言,上前一步。伸手在四个动物的身上一晃而过。扁桡机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听得几声哀嚎,瞬间四枚血淋淋的心脏摆在眼前。不由得大吃一惊。噔噔倒退两步几乎跌倒。他虽终日疱牛解猪,取心割肝全不在意,但如这般迅捷的技法却是平生第一遭遇到。惊、惧、慕、疑、卑五味杂陈。而且他真的没有刀,这还是人吗?明明是妖法。
看到扁桡机脸上丰富的表情,长桑君嘿嘿一笑:“唯气而!”
“何为气?”扁桡机喃喃地问。
“走。”
“去哪里?”
“上山!”
站在山口,狂风呼啸,将扁桡机的头发吹得嘶嘶作响,寒气一股脑注进他的领子里。身边粗壮的针叶树缓缓地摇摆,山艾和棘丛则瑟瑟发抖。
“感受到了没?”长桑君问。
“冷!还有巨大的推力。”
“冷和力只是外在的体感。你要感受的是山的呼吸。用你的心去感应。”
“额。感受到了,连绵不绝、无孔不入、开合自如。”
“意气刀成,上善如水,无坚不摧。”
“手上无刀,天人合一!”
“好,出手吧。”
扁桡机双目微阖,心神内视,只觉得一股气息从丹田处缓缓凝聚,慢慢地气达百骸,力灌全身,朦胧中对面传来一阵尖锐的丝丝声将他的内息勾引,耳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开合自如,收放由心,以意为刃,雷霆万钧、刹那千里”,他的右手缓缓举起,已经变成了有型有质、变幻无方的刀。似乎在寻找一个目标。其实,他已经有了目标就是那感应出刀刃的丝丝声音。一刀挥出,山风骤停,天地变色。扁桡机霍然惊醒,抬眼看时,面前的长桑君已经被劈为两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没等他叫出来,被劈开的长桑君又合二为一。
扁桡机被呛到舌头几乎咬掉。什么情况?幻觉?但长桑君身上的衣服确确实实地变成两半了,勉强将就着系上包裹住他的身体。
“我,我,你,你--”扁桡机语无伦次。
长桑君听懂了扁桡机的疑惑和惊慕。淡淡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不懂的地方子午之时来找我。”
“谢师傅大恩。”扁桡机倒头便拜。
“师傅不敢当。还是叫主人吧。”
“主人?”扁桡机心中不爽,“我又不是狗。不如叫主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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