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文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家齐结了婚。但心中已经放不下家惠。有一天,家齐忽然对他说家惠工作太累需要来家里睡午觉。可是,文强也有睡午觉的习惯,担心两人中午共处一室引起误会。家齐没多言。文强也不敢深说,更不敢不回家睡午觉。这样大约过了3个月的样子。家惠终于不累了。文强也长出一口气。倒不因为自己守身如玉,而是姐妹俩的竞赛终于结束了。他和家齐结婚之后,却是喜欢家惠,但作为有妇之夫可以发乎情但必须止于礼,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带我转转吧。“家齐笑着说,有点女主人接管领地的意味。
文强微微一笑。
“不许去地下室。”欣欣大声说。
“没礼貌!”文强斥责女儿。
“那你告诉阿姨,为什么不可以?”
“去也行,但不能扔东西!”
“扔东西?”
“嗯,那些都是我和爸爸的宝贝。”
文强听了女儿的话,莞尔一笑。的确,他是个恋旧的人,女儿更甚之。而之前的妻子性格刚好相反,所以,常常出现妻子丢掉的旧东西被偷偷捡回来藏好结果又被发现的情况。妻子见管不了他就管女儿。所以,在星期天常常会发生女儿趁妻子不备,哭着冲下楼翻垃圾桶的惨烈情景。这时,妻子就会指着文强和女儿,质问:“你们告诉我,仓房里的旧书,破玩具,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招灰你们有没有再用过的一次。”“有!”文强举手,“冬天的棉鞋。”话音未落,妻子的巴掌直接扇过来。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仓房的破烂儿没有用。可就是舍不得。觉得那些满满的全是时光的记忆。
于是,他戴着女儿藏东西,却在森林里迷了路。正在他焦急的时候,一只箭从森林里飞出射在他的胸口上。心里一惊醒了。
这几天机构整合,什么退休办,驻在办等等鸡肋单位被整合到文强所于是在的综合办。库房里突然增加了很多东西。因为有单位拆分情况,库房里多出来的东西无法均摊,所以,大家为了这些破烂祸居然争得面红耳赤。看到大家在上演分家大戏,文强乐不可支。用文强的眼光看办公室库房里的东西没承载这么多感情,都扔了也无所谓。有一天副校长把库房钥匙交给文强。并交给文强一项简单而又艰巨的任务:把我的没有真正淘汰的,暂时放在会议室的,被后勤物业浑水摸鱼偷走的办公桌椅要回来。文强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我是个酸儒,最不会的就是要东西。何况,我是从后勤物业调出来的,对方是我的老领导,我恋旧啊,真的不知道怎样张嘴啊。
最终,文强低声下气地向老领导要现任领导的东西。老领导头都没抬,淡淡的说:“我忙着那。”他的傲慢激怒了文强。“靠,我承认因为幼稚把简单事情变成复杂,把善良演绎成卑微,但你看到卑微就毫不客气装逼,也太卑鄙,太无耻了吧。大家同事一场,我不期望你恋旧,至少分开之后能平等相处总可以吧,这样的要求不高吧。即使我们从未谋面,讲话时看着对方这样基本的尊重总该有吧,你是经理。尽管是经理的。也不至于提个官人都不会做了吧。知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看重官阶。说实话,我的交往原则是女人看胸围,男人看长短,个子矮的男人心胸也大不了哪里去。所以,如果不为工作,我才不愿和1.6米一下的男人多说一句。可是现在我居然被一个自己鄙视的人鄙视了,屈辱加倍。”文强心中一顿乱骂,
副校长看到文强空手而归,有些不解。“你没说清楚是我私人的东西吗?”
文强苦笑一下,耸耸肩。
第二天,文强和老领导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他看到文强后想接受一下文强礼节性的招呼,算是缓解一下昨天彼此之间的小尴尬。但文强一脸厌弃地别过脸不去,擦肩而过。“我不是小气,而是任性。但我懒得解释。因为我任性。”
第三天,老领导派人把桌椅送回。副校长听了文强的汇报,也只微微一笑,没说话,也没再用那套文强百般纠结、千辛万苦才要回来的桌椅。搞的文强有些懊恼,“玩我那,不用,你要回来干嘛?!”失落加懊恼了一会儿把这种情况归纳为领导们的贪婪。这个想法不太靠谱。但还有其他解释吗?莫名其妙。
秦风是华为的发烧友。偶然听说文强的库房里有一台崭新的老式交换机大喜过望。哪个是任老爷子创业时的主打产品,随着科技进步早已不再生产。而成为一个里程碑似的物件。如果是崭新的更加具有收藏价值。
“你这库房里的宝贝真不少。”秦风一边巡视库房一边感叹道。
“个花入个眼。”文强说着在老领导还回的桌椅上坐下来。身体舒服地后仰,把脚搭在桌子上。
秦风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文强。搞得文强有些不自然。
“你有在库房午休的习惯吗?”
“我疯了。”文强笑道,“库房里的味道多难闻,如果不是工作原因,我一分钟也待不了。”
“库房还有别人有钥匙吗?”
“库房重地,只有我和副校长有。什么意思?”文强有种被审讯的错觉。
“椅子是谁的?”
“副校长的,后勤经理刚刚还回来。”
“我不该干涉个人的私生活和评论癖好,但还是想给你提个醒,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什么事这么严重?”文强从躺姿变成坐姿。
“你起来。”秦风放倒文强坐过的椅子,指着椅底中央的一处污迹说:“这是精斑。而且重叠严重,说明多次覆盖。从流向看是面向椅背喷射的。当时的接受方应该是双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靠,画面感超强啊。这居然是一把椅震椅。”文强恍然明白老领导为什么不肯归还和现任领导意味深长的微笑。
文强想把椅子扔掉却不敢,放在库房又觉得恶心。只好把它推到角落里并用坏掉的除雪工具和快递纸箱挡住以求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想着如果它能像烂苹果一样快速变质化成腐水就好了。可是,它是总体是木质的还有金属的腿儿要“化“掉可不容易。
不知过了多久的一天,文强突然发现这把恶心的椅子居然不翼而飞了。提着大串钥匙的文强愣在地中央,脑子里一边是老领导的爽一边的老领导的偷。“一定是他干的,真恶心!“文强的强迫症犯了,到门卫那里调取了从老领导送回椅子那天起库房走廊的录像,他要确定就是他干的,尽管即使查出是他也不能报案,甚至不能声张,但是他就要证明一下。结果很快出来了。不是老领导。老领导从没在视频里出现过。而是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潜入了库房,并提着一个箱子走出。这个人他不认识,这个箱子在那人进入库房的时候也没带着。而库房里根本就没有过这个箱子。文强看得后背发凉,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把椅子组装成一个箱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偷走了它,可是,一个旧的、恶心的椅子值得煞费苦心地偷吗?文强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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