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丁第一次梦到剑光。场景有些古怪,他在陡峭的悬崖上攀爬,而她小心地跟在身后,剑光脚下的碎石不时从丁丁的身边掠过,有几颗甚至弹到她的身上。“无限风光在险峰”剑光扬起脸看着远处的蓝天青嶂傻笑说。阳光明媚,山岚沁香。丁丁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不断地提醒剑光小心,小心。剑光却逞强似的努力的爬着,似乎置若罔闻。丁丁又气又怕,心中一急,醒了;只见窗外月光如雾,薄曦如纱;额头竟冷汗淋淋。她不禁担忧和剑光感情发展的前景。恰在这时,腿伤和腰伤莫名其妙的发作起来,酸酸楚楚颇为难捱。丁丁不由得想起剑光说过:只有爱的执念才能导引病气。此刻的他是不是在放弃对自己的爱恋。
此刻的剑光正行走在肯龙雪山的一条幽暗小路上。晨曦的光转过地球巨大的平面将暗夜的天幕染成鱼肚白。
与剑光同行的是陈白、秦风、小青。剑光发现小青戴着一顶熟悉的帽子。初识扁鹊的时候这顶帽子曾戴在他头顶。
“肯龙雪山又叫神山,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剑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
秦风反问道:“你能接受神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英俊、慈悲、睿智---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神不是具象的,但神是存在的。”陈白淡淡地说。他在不经意地审视着小青那顶帽子。四人中只有他最清楚为什么四个人会结伴而行。也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和凶险。
“你是说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神?”剑光问。
“不,我的意思是神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剑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陈白言语中的含义。
”你是说我心中的所有想法是神的旨意?“剑光这样问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丁丁最性感的样子,宽大的上衣和宽松的外裤几乎掩盖了她身材所有的曲线,肥大的衣领让雪白颈愈加挺拔并延展出更多的肩背。走路时腰身和桃臀隐约可见,显露出一种飘逸的遐想之美。
”嗯。走神了。“秦风哼了一声,打断了剑光的臆想。”你能不能在独处的时候想私密的事情。对人对己都是一种尊重。你的眼神一看就是在想女人。“
“想女人有什么不对。你没有女朋友吗?”小青支持剑光。
“算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算有是几个意思?”
“作为过来人,羡慕他,人家正处于恋爱的美好期那。”剑光见秦风低头不语笑道。
“算有算是美好期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屏。患得患失、辗转反侧、时而食无味,时而物皆甜。温吞人间烟火气,唯有你我是光阴。”
“常听人言入祝由门者必须是恋爱脑,信了。”陈白笑道。
“恋爱脑有什么不好?”小青支持剑光。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陈白起小青就不喜欢他。
“我们的队伍里只有有一个恋爱脑。超过半数决断就会有风险。”陈白笑道。他心中有些疑惑:小青的直率过于单纯,真吗?扁鹊门下秉承了长桑君的肾脉特质。胸怀大志,沉静内敛才对。不应该如此中二。那顶帽子很奇怪灵动沉静似乎是生命体,气色至纯至阳气质无垠无界,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一定是大神级的人物,可是偏偏是一顶帽子。剑光是祝由门秉承三焦与神经质特质,所以虽然思路不着边际,但融洽利他不失一个好队友,自古脾肾一家,肾为先天,脾为后天,小青和剑光相互顺眼在正常不过了。而秦风细腻稳重貌似异胴门下,其气象与剑光和小青迥异又不是长桑君的异胴,敌友不明。
“你不是恋爱脑但也不是老大。”小青白一眼陈白。
“秦风,你师父怎么没来?”陈白直接了当地问。
“不是师父让我来的,是神。”秦风笑道。
”我非常想相信神,但是请先给我一个神迹。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会五体投地。“剑光笑道。
”这次旅程,你不仅会看到神迹,还会有和神交手的机会。“陈白淡淡地说。
剑光心中一惊。“交手是什么意思?”他知道陈白从不说谎。可是自己这点本事连秦风的猪队友都谈不上,何谈与之共抗神灵。
”那我也只是诱饵。只负责引诱不参与竞争。而且你是活佛,不杀生的。“他严重怀疑要与他交手的人是陈白。
剑光不知道如今戳穿他活佛的身份是否合适,但是本着自己一贯的“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的莽撞风格,还是说出来了。
“活佛!”秦风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少许秃顶,戴着低档的白色塑料框眼镜,衣着略显邋遢的同事。“你出家了?你女朋友怎么办?”
“呵呵”陈白无奈地笑了笑。
“秦风,我不得不给你普及一下活佛知识,一个人想成为活佛其实并不难。所以密宗活佛很多。类似于市面上的专家。只要你脾气倔,敢忽悠,当活佛分分钟钟的事。不过,鱼龙混杂的活佛中也不乏一些真正有大修为大本事的人。陈白就是其中一个。为什么这样说那?因为有大本事的人都有一个通病:怕老婆。比如戚继光啊、隋文帝啊。要知道密宗活佛不仅可以娶多个老婆。而且拥有他管辖区域内所有未婚女孩的初夜。所以身为活佛的陈白惧内,绝对是为人所不能为,是大人也。怎样?这个马屁拍的不错吧。”
“你是这样理解的。”陈白看向剑光,目光如炬。用戚继光怕老婆来概括所有成大事者有点狗戴嚼子,可是说他拥有他管辖区域内所有未婚女孩的初夜这句话却是一颗定时炸弹。
“信了,就这冷漠的小眼神没草菅过人命根本表达不出。坦白地说吧,老师让我来帮一个忙。至于帮什么忙不知道,怎么帮,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很重要。”
“既然很危险、很重要,为什么他不亲自来?”小青问。
“因为这件事很年龄有关。”
“我师父好像也是这样说的,并说幸好我有女朋友。”
“我师父,也是我的老公也是这样说的,重点是我的性别。”小青说。
“你们的师父还说了什么?”陈白急切的问。面色异常凝重。大家从陈白的表情中看到了事情的凶险。
“性别,年龄。最简单的履历表业不过如此,意义何在?”大家莫名其妙地、期待地望向陈白。
“只要加上一个元素:时间。年龄和性别有了意义。”
“年龄相当的异性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你说岂不是一场恋爱!“小青笑道。”老公说恋爱虽然是一场冒险。但却很重要。”
“两个本该在一起的人如果错过,是神的过失还是本不应该在一起。”剑光若有所思。
“神怎么会错,他无所不能。否则怎么称神。”小青笑道。
“能不能出错,活佛最有发言权。”秦风笑道。大家再次聚焦陈白。
“也许神不在乎自己出不出错。别让时间背锅。它只是一个计量单位。填充时间的经历才重要。只不过在常人的手里经历不可重复。”
“神能让时间倒流?”
“那是你们的理解,快看!”
大家随着陈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雪白的巨大云团蠕动着向雪山的方向蜿蜒而去。很快,那条大蛇一样的云朵竟然张开大嘴将雪山吞没。不一会儿,在雪蛇头部眼睛的位置显露出雪山乌黑的岩石,便如给雪蛇点了睛一般,更加鲜活起来。剑光不由得看呆了。
“玉龙开天目。”陈白冷冷地说。但剑光却听得出他心中是异样兴奋的。他兴奋啥?
“什么意思?”
“黄道西北,紫薇星袭,至阴至死,今夜必有大雪。”
“你确定?现在是夏天,即使这里的海拔偏高这个时令下雪也是百年不遇的事,我做过攻略的。”
“不是百年是几百年,1379年来这里的4月只下过一次雪。”
“那么,至死是什么意思?”剑光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陈白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反问道:“中医认为至阴的东西是什么?”
“月亮。女性的潮汐。”陈白突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剑光。看得剑光直发毛。
“你别色眯眯的。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剑光调笑。
“嗯,我佛慈悲,朱雀主南方,心脉盛溢,所以心俞和百会穴都是其照门。用指虎攻击金翅扎里百会,其必伤。“
“金翅扎里是什么鬼?”剑光忐忑起来。
“是长着翅膀的神,他虽是坐骑但同样是初化舍利的守护者。”
“初化舍利是初化的舍利吗?”秦风问。
“你刚刚说,神不是具象的,那长翅膀的神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伤他。”剑光感到自己似乎掉坑里了,而且坑里水很深。
“你们不是第一次交手了。”陈白笑道。
“初化舍利很复杂--”陈白突然停下来,神色肃穆,眼神阴郁地盯着小青。大家受他的感染也望向小青。
却见小青神色自若地说:“时机尚未成熟。”
大家不懂。陈白没再说下去。罕自赶路。
斗转星移应该逐渐白亮的天,却阴沉下来,不一会儿,天上竟然飘下雪花。而且越下越大。隐约着从山下传来看山人警告游人不得擅自登山的叫喊声。大约是看这一行人置之不理吧,看山人骑马赶来,横在路中央,用蹩脚的普通话没好气儿地敦促我们下山。陈白的脸比天色还阴沉,掏出警官证,也不说话,摆摆手示意滚蛋。看山人脸色顿时缓和,并好心的留下一袋氧气,叮嘱一番后急忙下山了。
仿佛是转瞬间,漫天的雪花将天地混成白茫茫一片,风很大,雪花像一根根的丝绦在风中翻涌着,那丝绦是由一枚枚清晰可见的、白色的雪花组成的,雪花像被线串着,风再大,再狂也吹不散它们,吹不乱它们,它们总是有形的,时而随风,时而随心。剑光被眼前的雪景震撼着,惊艳着,心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神再用这不寻常的雪来传达一种信息。只是他不懂而已。
”我觉得活佛是一种政治需求。所以当活佛其实也没那么难,只要用唯心的,俗称两头堵的思维方式忽悠意志薄弱的人。“秦风闲暇地点上一颗烟说。
”俗人是因为有所求才愿意相信神。重点是愿意。神从来没有说自己很睿智。在我的理解里,神更单纯,更自由,更感性,所以她是宽容的、也是严厉的、公正的。“剑光看一眼秦风,想着在原始森林中吸烟会不会很危险,平时也许引发火灾,但今天不会。
”单纯、自由、感性是形容豆蔻年华的女孩的。长大发现安全感才最重要。“小青说。“舍利应该放在舍利塔里吧,可是地图里没有舍利塔。”
陈白看一眼小青,这一次满脸笑意。似乎从刚刚的言语中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四人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拾阶而行,不知走了多久,雪粒稀疏下来,天也明朗了一些。远处的山坡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红色的字:普拉错。
普拉错的意思是舟湖。放眼望去,碧湖如镜,青山如帐,满眼的青翠丝毫没有舍利塔的影子。普拉错最有名的地方是碧塔湖。因在湖边有一座类似于金字塔的山峦而得名。
到了普拉错,陈白开始四下走动。大家看他有条不紊的样子,知道他在踩地。意在熟悉场地。貌似真的要有一场大战即将展开。剑光从他偶尔望天的神色来分析他在等时间。中医有论,至阳为阴,午时虽为太阳却也藏少阴,正是阴气勃发之时,如果地狱之门打开那么一定是此时。果然,11点他们准时站在碧塔山下。巍峨葱郁的塔山碧水环绕,空气中弥漫沁人心脾草木清香。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圣洁而宁静的光辉。
“生如明镜台,死入碧塔山,山是塔,塔是山。初化舍利就藏在塔山之下。”剑光突然叹道。面色却不因悟出舍利塔的所在而急切,反而因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平静下来。
陈白赞许地看剑光一眼。指着湖中央突兀的一方镌刻这五彩斑斓图的案圆柱形巨木说:“时辰已到地宫的入口即将打开。”
众人不由得倒退一步。似乎给陈白的大战腾出地方。却在这时,剑光的身体腾空而起,直向巨木。
秦风和小青莫名其妙的同时不禁佩服他的勇敢和担当。却听半空中的剑光大叫:“搞、搞、搞错了,为什么是我。”
不待他说完,只见巨木通体发出耀眼的白光,剑光嗖的一声吸进白光里。
“什么情况!为什么是他,不应该是你吗,你先叭叭地一顿忽悠,又勘察地形,设计方案,到头来送死的是群众小白啊。是人吗。”秦风瞪着陈白。“你就是草菅人命的封建余孽。叫增援。”
“我虽然是活佛但也不能让人随便飞来飞去。而他却可以?”
“宋队,是我。我现在在普拉错,一名男性飞进湖中央的柱子里了,不是杂技,就是湖中央上面写着我在普拉错很想你的柱子。是里面,不是上面。柱子 张开了,谁擀面杖炊火一窍不通,不是擀面杖是柱子,当然有区别,柱子能装人,擀面杖能吗,有案子,听懂了吗,疑犯是一根柱子,柱子吃人了,什么事故,我当然是警察了---”
在秦风纠缠不清的时候,在耀眼的白光中坠落的剑光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记忆。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关重。他来过这里。那一次凭着一腔热血杀得鬼族抱头鼠窜。那一次他看到了长桑君的异胴那个像迷一样的生物体。这一次那,人们还会认出他这位大英雄用吗。这样想着,他耳边渐渐有了声音,目中有了光亮。只见晨曦中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小桥流水忽明忽暗,整洁的街道似乎刚刚被水冲洗过,青沥沥的条石不仅油光,沙窝中还存着水,街边的店铺门脸也被精心装饰过,窗台有花,户上有玲。花香缕缕,脆玲铛铛,再配上一丈一对肃然而立、鲜衣怒马的卫士,妥妥一个耀武扬威,春风得意、衣锦还乡。剑光不由得向自己的身上看去,锦袍玉带,宝马金鞍。“我是鬼域的英雄还是人间的豪杰?”剑光暗想,“记得扁鹊临行时嘱咐姐姐给关重和百里富贵,姐姐和逗雯后交好,富贵应该是寻常事。”
想到这里,剑光不由得得意起来。趾高气扬地四下张望,却见巷子里看热闹的百姓在对他指指点点。“难道我为官昏暗鱼肉百姓?!”剑光觉得后背发凉,绉绉涩涩得很不舒服。
“我们这是去哪里?”剑光问随从。
“面见大王,如果顺利的话您就是乘龙快婿了。”
剑光有些小失落。附庸权贵岂是我大英雄所为。
“额,公,公主漂亮吗?”
“请恕小人无罪,再回大人的话。”
“靠,不用回了。”
剑光有些小沮丧。暗想:“定是逗雯后安排的双赢之策。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
“公主叫什么?”
“夏琪。”
“下棋。现在宫廷争斗已经如此直白了吗?”
“公主虽然生来就体弱多病,一直住在冷宫,没准成了婚便好了。”
“打入冷宫!不止是身体多病脾气也不好吧,原来是拿我冲喜的,靠,不会是病入膏肓,要我做陪葬吧。”剑光骤然明白百姓眼中的怜悯。一把拉住缰绳。
远处金碧辉煌的王宫此刻阴森诡异。
“你不会葬身于此的。”剑光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初化之石共有三块,分别记录爱与永恒的记忆,把爱的感受和记忆镌刻进石中,你才能和丁丁重逢,否者,你将流浪在光阴的缝隙里永世不得超脱。”
剑光猛地一转头,看到了戴在小青头顶的帽子此刻正戴在他的头上。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飞了。不是陈白操纵了他,而是帽子。
“我,我,我怎么把记忆镌刻进石头。”
“石头是比喻,它只是一个呼唤装置上的零部件。讲多了你也不懂,只要让公主爱上你就行了。”帽子很不耐烦。
“爱上我有那么容易吗,她是公主。不过,也许,我,我,你能让我变得帅一些吗,女人喜欢帅的,帅的,而且我从没有帅过,”剑光话未说完,就感觉一把刷子在脸上刷来刷去。
“好了,变帅了。”
“哇,哇”剑光慌忙扯下腰间的玉佩验证,果然,玉佩映照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
“貌比潘安额,嗯,潘安也不一定有我帅。还有,还有,我身在豪门,钱和空闲时间没问题了,我想想还差什么,对了,对了,让我哪方面的能力强一些,最好像驴一样,马也行。”剑光激动地说,“帅,有钱,妻妾成群,哪方面一定要过硬,才爽。”
“那方面是啥意思?”帽子问。
“对了,忘记你是帽子,不会生小帽子的。就是哪方面。。”
“STOP!”帽子居然说了一句英文。
“公主只有12岁。”
“中二啊,有心里问题实属正常。没问题、我能搞定。”剑光摸着下巴,眉开眼笑,快马扬鞭向王宫奔去。周边的随从先是见他自言自语,又见他面目全非,不由得相顾骇然。
高堂巍峨,金碧辉煌。大王坐在华丽的王座上审视着眼前这个花美的男子。尽管容貌不可挑剔,气质上总是觉得怪怪的。
剑光见大王神色郁闷,知道定是为女儿担心。施礼道:“臣得贵人青睐能有机会朝夕侍奉贤王,深感荣幸。”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你不能救治公主,就将成为陪葬者99个人之一。也是最后一个。公主的病情越来越重,来得越晚成功的机会越小。”
“请问公主如何症状?”
“胡言乱语,举止无端。”
“能说具体点吗?”
“狂妄自大,愤世嫉俗,疑经质典,奇装异服,自甘堕落。有暴力倾向。”
“然后那--”
“没有然后,这些还不够吗?!没人能听懂她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剑光心中暗想:作为中二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对付她们,没有一场游戏解决不了的事。可惜这里没有网吧,不过---,他摸到口袋里的魔方,在这个年代它足以惊艳了。应该够她迷一两年的。两年,时间就治愈她了。便说:“我为公主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能当面送给她。”
大王想了想,同意了。
剑光没想到自己的魔方居然派上用场。笑吟吟地随着侍者向后堂走去。水潺鸟鸣、翠竹幽幽,公主的住处很是偏僻。在一道红色月亮门前。侍者躬身告退。剑光并不忙着敲门,而是四下探寻。他在粉墙上看到很多个几何图形。其中有3个还眼熟,貌似高等数学里的题目,心中暗暗称奇。对付中二孩子他还是有一套的,关隘一是不能示弱。二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很盲目。最好能让她崇拜自己,一切就好办了。于是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玩起了魔方。不得不说这个九级的魔方还是很难的,他一边回忆口诀一边缓慢的扭动,因为魔方是崭新的,所以扭动时发出的声音清脆又魔性。
不知何时,公主坐在剑光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玩。剑光瞥一眼身边身材瘦弱,眉目清秀的女孩,罕自玩弄手中的魔方,不去理她。其实,心已经乱了,口诀更加记不清了、扭动的速度迟缓下来。
“你这里的方向不对。”公主抢过魔方,摆弄起来。
剑光微笑着看向公主。公主神色专注,纤细的手指灵动而迅疾。这时魔方进行到了最难的一层。公主眉头微躇,脸颊因兴奋泛出潮红。剑光突然意识到,其实公主不是中二,而是一个数学天才,至少在拓扑学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
正在剑光胡思乱想的时候,公主已经完成了魔方,嘴角微抿,得意地把魔方递给剑光。剑光暗暗称奇。却并不接过,“我是来求亲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完成它最快的步骤是27步,公主如果愿意,我会慢慢教你。”
公主听剑光是来求亲的,警觉地站起身子,但听到最快的步骤只有27步,眼中露出不信和斗志。
剑光内心是有些尴尬的,尽管公主聪明绝顶但以自己的阅历、朝代衡量依旧有诱骗无知少女的嫌疑。他站起身貌似闲暇地走到粉墙边。知道上边的图形是三元三次方程的图解。便随手画了几笔。
公主被他画出的图案惊到。”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也可以吗?“
”我不知道呀,只是觉得它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从组和矩阵这个角度去探寻简单多了。与君国大事相比,此是小节而已。“
”你真的是来求亲的?“公主的脸色莫名红润起来。”他们都讨厌我,不过恰好我也讨厌他们。除了父王,但他也凶我。御医说我神竭气短,活不了多久。生如蝼蚁,命如飘絮,是世人太无聊才介意。“
公主原以为这番话会令剑光像其他人一样不知所措,偏偏剑光如听到寻常话语一般。
剑光打量了一下公主,见她虽神色憔悴但印堂光洁足见中气未散,怎会不久人世,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便拉了她的袖子坐下,要为她切脉。公主心有所动,不免略现羞涩,最终还是从了。
剑光切了良久,只诊断出痰气上扰,脾胃失和。痰气上扰所涉心神迷走,但也可为娇纵所致。脾胃失和且伴肝气郁结是熬夜所至。对于一个醉心于数学的孩子来讲再正常不过。只要细心调理很快公主就会像上了岸的虾一样活蹦乱跳。
也许是自己学习成绩不好吧,剑光对聪明的孩子有着天生的喜欢。
公主望着剑光关切而认真的样子,眼神迷乱起来:他长得好帅啊,皮肤好白好滑,真想捏一把。据然能听懂我的话,而且怎么什么都懂,还能给我惊喜。这个人怎么才来,之前藏那里了。
却听剑光说:”父母训斥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怎么能放在心上。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
”何以为证?“公主哼了一声,像是在故意怄气。
剑光想了想。说:”如果我能证明你的父王为了你能做出比杀了他还难以容忍的事,你愿意嫁给我吗?“
公主红了脸,低声说:”说说看。“
剑光笑着在公主耳边将计划说了。公主听了拍手叫好。又捂着脸乐。少顷说:”快去快去。记住你吃也不许让父王吃。“
剑光走后,公主红着脸坐卧不宁。忽地摘下墙上的弓箭,抚摸着锋锐的箭簇,喃喃地说:“如果我嫁给他。一定陪他一辈子。如果哪一天我背叛了他,甘愿死在此箭下。”
少顷,剑光姗姗回来。
公主听到脚步声慌忙跑过去,大声问:“吃了?”
剑光表情痛苦地点点头。奉上手中的食盒。言道:“好大一坨。我诊公主痰气上扰、肝气郁结,并奉上偏方一副:燕雀之遗和以男人唾液即刻服用。父王怎肯用他人唾液,我好说歹说险些没抢过大王。舔屎的时候大王还嫌我舔的不均匀哪。”
“父王真的愿意为我舔屎。”
“是呀,和我抢啊,如果不是我说用过此药,有些经验又是未来的女婿,根本不给我机会。瞧你父王看那劲头吃你到长生不老也愿意。”
“什么叫你父王。这坨屎全当成你的聘礼。你回去准备吧。”公主朗声说,却低着头伸手捧过食盒,交接之间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碰到。公主的手指冰凉,剑光的手指滚烫。
剑光走出好远了,不经意回头望去,却见公主立在月亮门下呆呆向这边张望,门上散落的残绢搭在她头发上也浑然不知。
“你满意了吗?!”剑光问帽子。在他心中这场婚姻是一场闹剧。他只是客串的小丑,殊不知公主发了毒誓。
帽子没有回答。
“你在听我说话吗?”剑光伸手拍拍帽子。突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镌刻进初化之石的爱记忆很有可能是父爱。而帽子和他约定的爱记忆似乎是恋人之间的爱。自己是不是整叉屁了。
“我能知道我们的敌人是什么人吗?”秦风问陈白。
“藏传勐腊教。原本和我们勐仑教是一家,但我们遵循七年一世的 真言,所以我们的活佛任期是7年,之后重新寻找转世灵童。而勐腊教却违背教意,他们的活佛是终身的。”
“民主与独裁之战。权力之争即使在崇尚因果报应的佛家也不能免俗。我很高兴站在民主的一方。”
“你的理解不对,但我很难解释,只是希望将来你做事情的时候更多考虑遵循自己内心。”
“内心的想法不是神的旨意吗?”
“不对,只有在神迹出现的时候才是神的旨意。”陈白笑着径直走向水中的一块巨石,且近后,啪、啪、啪在巨石顶端连拍三掌。
秦风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他知道神迹很快将出现。
正想着,湖面开始渐渐下落。哇,秦风震撼中带着小迷茫,这操作怎么像拔掉浴缸的排水塞子一样。这时,在巨木下方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出现了槽状物。陈白踏进南面的槽子随即又跳进西边的、北边的、东边的槽子在他从东边的槽子里跳出来的一瞬间,巨木轰然裂成四块,却不是均分而是以依据一种奇怪的形状分开,一个几十米高的白色舍利塔出现。塔尖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顶。舍利子一定藏在那里!陈白从腰间抽出两柄藏刀,交替插在舍利塔之上,以刀为梯,拗身而上,直扑金顶。
“不能让他上去,初化之石和他的普拉珠结合不仅能控制时间还能改变空间。”小青突然大喊一声冲向陈白。
“什么猪?他在救人啊。”秦风不明所以。更惊讶的是小青的身手,进趋如电,纵跃如猿。“哇,陈白危险了,猪一定打不过猴。”
此刻小青已经抓住陈白的脚踝,身体借力上窜,轻飘飘地落下陈白的头顶,与舍利的金顶只有几米之遥。
“加油陈白。要作会飞的猪。”
就在陈白要夺回领先位置的时候,一道白光从金顶射出。小青的身子迅速被白光淹没。陈白则如遭雷击,身子直挺挺跌入湖中。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靡不有初,鲜克有终。静言思之,不能奋飞。瞻彼日月,悠悠思我。“悠悠的歌声将公主唤醒。是他吗。那个肯为我吃屎的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关重走的那个下午,在公主的记忆中成了一个模糊的梦境。那晚,逗雯后率死士冲进王宫,与鹿骨国师埋伏的勇士短兵相接,厮杀声,哀嚎声响了一夜。从那天起关重再也没有出现过。王子告诉公主:关重被掉包了。关重面色黢黑、三角眼、还口臭。为她吃屎的人是个探子,只不过除了吃了一坨屎没有任何收获。
公主不愿争辩。她知道那个为她吃屎的人一定不是探子。她有魔方为证,有图解为证。她了解那个人,如同了解她自己,他是绝不可能做老鼠一样的探子。
“他是逗雯后一党,一定逃之夭夭了。”王子提醒公主。
“他真傻。”公主喃喃地说,心里想着,那魔方的27步和矩阵一辈子有享受不完的乐趣。为什么偏偏喜欢国家大事。
那一年,她不仅完成了27步,还学会了用矩阵,可是,她并不开心。因为只有那个为她吃屎的人才懂。
父王生日,番邦为父王献上一曲舞。而她在歌姬中看到一个很像他的人。
“我要他。”她站起身指着那个歌姬。
在公主凌乱的房间里。小青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她不知道帽子为什么要让公主爱上她,她女生,尽管面目被修成盛世美颜,但她的身体很真实。
“给我唱首歌吧。”公主细细地看着小青,柔声地说。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你有没有兄弟。”
小青摇摇头,突然看到那枚魔方,被震惊了,这个物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会玩吗?”公主嘴角轻抿。魔方是她故意放在这儿的。
小青将魔方拿在手中,她当然会玩。在想如何用游戏契机完成帽子的任务。
“27步,是他教你的。他在哪里?”公主惊讶中透着凶恶。抓住小青的肩膀。
小青一个背摔将公主放到床上。为了不伤害公主,小青的后劲改抖为收。公主只觉得眼前一花,忽忽悠悠地躺在床上。
“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公主难以置信,小青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只要将经脉进行一些调整再加上训练,任何人都能如此,很简单。与君国大事相比,此是小节而已。”
公主听着耳熟。“怎么改?”
小青笑了,调整经脉是她最拿手的功夫。毕竟自己有个中医老公。随手用笔在粉墙上涂鸦起来。边画边解释,并细心的加上注解。还不忘说些操作不当时产生的小笑话。
公主看着小青,她和他很像,尤其在认真的时候,眉宇间那股执拗如出一辙。她的口才更好。字体漂亮卷面更整洁。一张草图工整得如一件艺术品。如果说吃屎是件疯狂的事,那么解剖就是一场让人叹为观止的奇妙历程。公主从身后抱住小青,泪水簌簌而下。
那一晚她们抵足而眠,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述不尽的心事。
“我爱上了一个很像你的人。”在梦中公主对自己说。
初生的太阳把嘴柔和的光散在两个如皎月般温润的女孩脸上。
“怎样忘记一个人?”公主甜甜地问小青。
小青想了想,说:“你知道1+2+3+4+5+6++++到无穷是多少吗?”
公主的心头一紧。她一度怀疑关重死于战乱,所以要去阴间寻他。可是阴间在那里?她数学搭建出一个模型,可是计算阴间的入口位置需要解决一个躲不开的题目“阳无极”。而“阳无极”的内涵就是这道题。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青,根据她的模型,“阳无极”不仅可以进入阴间还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心里想着:“他一定是死了,在轮回中变成了这个女孩,来告诉我答案,让阴阳相隔的彼此能够重逢。”
“告诉你吧,是-1/12.怎么是负的。负的。就是亏。相当于阴阳中的阴。”
“我懂。”公主身子突然变得滚烫。紧紧抱住小青。泪如雨下。
“好了,好了。思念的尽头是回头。回头才能是重生。哇,你的身子怎么这样烫,你发烧了还是发骚了。”小青抱着公主的身子,不知为何心神荡漾起来。
“真是神迹,你居然回来了。”秦风打量着一脸懵懂的剑光。“咋了,意识不清吗?“
剑光摇摇头。
“相信神迹了?”
”神迹无处不在。之所以未见是自己发现神迹的能力不足那。放下语言的羁绊,用心灵去感应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一个心驰神往的梦想,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那些都是神留给你的点滴。“
“说人话!”
“一见钟情算吗?”
“相信,咋地。”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见钟情,只有久别重逢。”剑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索起来。
“什么?”
“像光盘一样的东西。带上她心中有一种酸酸的、落落的、辗转反侧的痛与痒。“猛然间,剑光明白了他植入初化之石的东西是一种心境,一个梦想,一段回忆。很像相思。
天昏地暗。风雪更紧了。此刻虽是正午却有阳中之阴,而此时之阴为勃发之阴。阴气勃发的时间只有一刻钟。陈白从冰冷的湖水站起来,他估量了一下到达塔尖的距离和时间。5分钟,否则,回流的湖水将把舍利塔和他一起吞噬。陈白身材略胖,又有高血压,在高原做这样剧烈运动是极其危险的。但他拼尽全力、奋不顾身。
“水面已经停止下降。湖水开始倒灌。”剑光大喊。剑光的提醒并没有提升陈白的速度,可以看出陈白的体力已经透支。突然,脚下一滑,身体悬空,仅靠左手挂在塔上。秦风跳进湖中又连忙爬上来,他不会水。陈白右手奋力一刀,恢复平衡。余下的几米距离将更加难挨。正在这时,一只大鸟从巨树茂密的枝头飞出,大鸟背上居然坐着一个人。一定是勐腊教的,靠,真会捡便宜。等到陈白力竭了才出来。陈白拼尽全力想要抢在敌人前面到达塔顶。可是,敌人直接从巨鸟背上跳向塔尖,手中的藏刀即使在昏暗的树影中依旧银光闪闪。而那只大鸟怪叫一声,呼啸着扑向剑光。
剑光大叫着,向怪鸟挥舞着手臂恐吓。一不小心指虎竟然甩了出去。“什么情况?完了,我死定了!”剑光大惊随手掏出手机准备砸向怪鸟。这一刻,剑光想到了丁丁。“即使死了也要留下这珍贵物种的相片,也告诉她我是怎么死的。”
疾风扑面,大鸟巨大而丑陋的脸瞬间出现在剑光面前,那流着哈喇子的、喷出令人作呕的恶臭的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剑光的头。剑光下意识地缩头、闭眼,同时按下快门。
公主揭开了阴阳之谜,但对于要不要去找他却犹豫了。在小青面前,那个为她吃屎的人更像是孩童时的玩伴。她拿起发誓的箭搭在弓上。弓开如满月,箭头所指是她算出的“阳极门”。手指松处,箭去如流星,竟然真的凭空消失了。
“你真的不愿回去吗?”帽子问陈白。
陈白的面容突然模糊起来,身体也出现了一种游离的状态。
“我想到了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子。”
“是改变还是毁灭。”
“毁灭才有重生。”
“欲望是天使也是恶魔。”
“什么法子?”
“是频率。或者叫节奏。一场关乎生命的舞蹈。”
“致命舞蹈。”
公主被从“阳极门”射出的箭所伤。恍惚着对父亲说:“好像跳舞。”
从湖中爬出的陈白脸色苍白,面对众人的询问,挥挥手示意回宾馆再说,结果,一进宾馆,陈白就昏睡不起。
剑光给陈白切脉,还好,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但为何深睡不醒那?剑光苦于自己医术不精不敢妄断,只知道他至少无大碍。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剑光一看是显示是家人,唯恐耽误了事情,便接了。
“扎吉次央,”电话里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感觉叫的应该是陈白藏族的名字。
“他高反,不能接电话。”剑光回答。
“是被打得吐血了吧,”电话中的人楞了一下,用生硬的汉语说,“我们是兄弟,我很欣赏他的执着。但天命如此。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一切是徒劳的。他拿到23世活佛的舍利也没有用。”
放下电话,剑光看着茶几上的盒子想:“这里面应该就是23世活佛的舍利子,它是什么样子?”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他偷偷打开了盒子。那是一枚像扳指形状的淡黄色物体。摸起来像玉石一样坚硬光滑,造形饱满,润色通透,纹理中的结晶物很细腻。仔细看时,剑光心里一惊,舍利内部的絮状的结晶物正在缓缓地变幻着,宛如云烟。不知为什么剑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东西是活物。
“它像是活的对吗?”剑光的背后传来陈白的声音。或者该叫他扎吉次央。不知何时他醒了,站在剑光身后,声音阴郁的说。
震惊之下,舍利子在剑光手中颠倒了几个跟头才堪堪被再次捉到,得以免去粉身碎骨的厄运。
“一会儿我要去找转世灵童。你替我和家人视频。”陈白接过舍利子缓缓地说。
“我怎么替代你,我根本不知道嫂子问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录好了视频,你只要别放错顺序就行。我9点回来。”
陈白录的视频和嫂子的对白丝丝入扣,毫无违和感,剑光暗自佩服。陈白曾说神更单纯、自由、感性,他忘了一点,神更聪明,但也许这一点不用说,聪明的人从不认为自己聪明。突然想:为什么陈白要和自己的妻子隐瞒找灵童这件事那。难道23世活佛和她有关吗?9点半陈白一脸疲惫和沮丧地回来了。看来没有结果。
“让我感受一下舍利子的魔力吧。我希望变聪明一些。”剑光说。
“虽然你的认知很肤浅,但至少是自由的,你带着它继续去找吧。”陈白将舍利子给剑光戴上。
“怎么找?”剑光没太听懂陈白的话,只是感觉他很疲惫。
“舍利子会指引你。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即可。有缘就能遇见。”剑光带着舍利子在丽江古城漫无目的地游荡,别说灵童,连一个小孩都没遇到。
独自坐在一米阳光酒吧门外的溪水旁,万籁俱寂,月光如水,忽然之间身不知所在,直如凌空踏虚,脚下凡尘俗事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张皇之间听到了细微的、如吟唱的声音:
“不枉东风吹客泪。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难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我喜欢你。”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剑光第一次被陌生人表白。
“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我自己。“剑光笑道。他深恐穷酸又吝啬的自己陷入酒吧陷阱,慌忙逃了。
第二天,他偶然发现,昨天那个向他表白的女孩竟然是驻唱。见到他走进来,眉宇间写满喜悦。剑光忽然觉得素颜的她很像一个人,那个让他吃屎的人。
换歌的间隙,女孩缓缓地说:“那个第一次就喜欢的人,再遇到还是会心动。他总是在我想放弃的时候出现,让我对爱重燃希望。虽然时间让一切支离破碎,但世界也许就是不完美才值得珍惜。我叫夏琪。希望他还记得我。”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剑光从梦中唤来,是丁丁的电话。剑光并没有接,而是举头向窗外望去,中宵未央,夜色阑珊。随后缓缓向住所踱回。刚打开门就看到陈白急切的目光。
“我的内心要我去酒吧嗨皮。所以我去了那里。”
“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没有?”陈白若有所思。
“大概是喝多了,我听到来自几千年前的歌声,看到了几千年前喜欢过的女孩。呵呵。茫茫人海中我们第二次遇到。我认出她。她也认出了我。”
“真的。是女孩?”陈白死死地抓住剑光的肩膀。
“女性特征非常明显。”剑光挣脱开。
“原来他真的转世成女人。”陈白沮丧地摊在床上。看着陈白的样子剑光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你明天把舍利子还给她,这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我累了。要睡了。”陈白黯然神伤地说。
第二天剑光很晚才回来,陈白在等他。“又见到她了。”
“当然。舍利子她不要。”剑光微醺着笑道。
“她说什么了?”
“她说被深爱自己的人弄丢了。”
“她真的这样说的?”
“嗯,真的。”
“她是否说只好凭借幻想,知道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对,她是这样说的,她还说,也许一切可以重来,彼此都是空白,她还说很怀念两个人的晚餐。而且,很神奇,她的眉目,还有脸上的粉刺很像嫂子。。。”
“不要再说了。”陈白痛苦地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剑光轻轻问:“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复杂,我只想问我能喜欢她吗?”
“嗯。你们还说了什么?”陈白长出一口气问。
“提到了毛毛,我们真的一起生活过。她说了很多关于我们一起生活的的点点滴滴,我们的儿子,宠物,疾病和生离死别。她说那么生动,让我如同亲历,原来把一生压缩成几个片段会如此震撼、寂寞、撕心裂肺。我哭了很久。还有小伊。我的眼前人。我们也曾一起生活过。她给我描述了我和小伊的生活日常。还有丁丁,我们将来会有个女儿----“剑光的声音低沉、柔弱仿佛没有了生机。如果一切命中注定,那么生命还有何意义。“最后,我说了晚安。”
“她那?”
“她也说晚安。”
“还有那?”
剑光想了想,摇摇头说:“其实,我觉得帽子成功了,他们之间的爱恋打败了年龄、性别和时间,她们会重逢的。”
陈白不置可否。
躺在床上的剑光久久不能入睡。窗前一朵白色的曼听花在夜色中璀璨夺目。
曼听花,一种代表欲望和灵魂的花。
剑光痴痴地想:爱一个人,是爱她的灵魂还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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