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然沉浸于自己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时,忽然一个女声响起:“安天然,你可以进来了,本小姐们都已在规定时间内起了床。”天然蓦然回首,又是那个四川女孩耿仙莲。因为天然不止一次来过他姐姐这里,所以彼此相熟,于是她无所顾忌地说了一句俏皮话。
天然心里一激凌,他想弄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为什么又是她呢?他有了一种让心灵颤抖的假设:如果我……又会是……又会是什么呢?
天然重新走进了姐姐的寝室。所有的女孩真如耿仙莲所言都起床了,有的已梳好了头,有的在往脸上涂抹着一些脂粉,狭小的空间里忙碌而有序。所有的女孩并未因天然侵入她们这个狭小的空间而忿然,相反,在所有人的内心里都有一种期望,期望天然能和她们一起,如影随形,长相厮守。这是男女之间一种美妙的吸引力所致的结果,同时也催生了世界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
天然在一根小板凳上坐了下来,由于忙碌的气氛还很浓厚,他仍觉得尴尬,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话题说起什么,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愉悦的事情可干,于是天然从衬衣的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来,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并深吸了一口,在肺里憋了一会后,才无比放松地让两股浓烟从他的鼻孔里喷出来。
就在他喷烟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烟卷从右手经过嘴的中转换到了左手,低下头去,右手捏起一个拳头,直捏得皮肉一片煞白见不到血色时,他才放在眼前像是对着某样东西或某个在潜意识里树立的敌人炫耀一般地在眼前晃了晃。他满足于这种从内心深处涌起的一种*,他觉得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力量足以让他在这个南方的都市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地生活和工作下去。
倒是姐姐的一句问话让他从这种迷茫的感觉中苏生到现实世界里来:“天然,你看午饭就在这里吃吧?”
忙碌的女子又有人加入了织毛衣的行列,在床上半倚半躺着,耿仙莲和另一个天然还没记住名字的女子又回到了床上坐着在玩手机,看样子是在发短信。但这一瞬间,所有的女孩子一起把目光注意到他们姐儿俩身上,随后又附和着喊起来:“这样呵,天洁姐,你们要在这里做饭吃呢,我们大家请你们的客,如果你们要出去吃,那就不怪我们姐妹无情了哟——不是我来的激将法呵——你兄弟可请不起我们十多个人,我们就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那些山珍海味我们可是无福消受哟。”
天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他天然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他能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嘛,每次出去吃的也不过是些家常菜了——这样吧,我们干脆大家一起出去吃吧。”说着又用眼睛看了一下天然的反应,见天然没说什么,方不为自己的贸然相邀而感到冒失。出于对弟弟的关爱,同时也像是证明自己的诚意似的,又问了弟弟一句,“你身上带有钱没有,没有的话我好带卡在身上。”
但所有的女孩都异口同声地一致说不去了,并谢过他们的好心。
姐弟俩也就免了一分心思,不苦苦相请了。天洁看了一眼弟弟说:“你还没说是出去吃呢还是就在这里吃呢?你倒是表个态啊。”天然看了看姐姐说:“算了吧,按刚才她们的意见呢,又让她们破费了,在你们那食堂吃呢,我又实在吃不惯,我们还是出去吃吧,随便吃点什么。”
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天洁开始忙起了一个女孩子出门必要的行头来,天然在一念间想起一回事,他急忙伸手从姐的床上把他买来的小吃拿过来,拉开袋口,露出里面的内容,挨着宿舍里的女子一个一个地走了过去,说:“大家吃吧,我特意从超市里给你们买的见面礼。”递到耿仙莲那儿的时候,他还喊了一声耿仙莲的名字请她吃,这让一群情窦初开,感觉敏锐的女孩顿时就取笑起来:“耿仙莲,你要知道哟,特意喊着你叫你吃哟,我们可没这份荣幸呢,你知足吧。”一个下床的女孩听到接着用两个歌名说道:“今夜无人入睡,怕是要枕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眠哟。”全宿舍里立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将要出门的时候,谁也不曾料到,开始不知是谁的手机“叮咚”地响了一声,寝室里的女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语气很随意的:“又是谁的‘阿哥’发短信息来了,有精彩的,转发到我手机上来。”
这时一直在床上呆呆地坐着看着她们开玩笑的黄俊莉听到这声提醒,急忙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就把头低了下去,脸上顿时就愁云密布起来。
天洁招呼弟弟等一会儿,她走过去,抚住黄俊莉的头说道:“怎么了,俊莉?”
黄俊莉没有吱声,只是把头低低地埋着。这让天洁一下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知道黄俊莉刚刚失恋,此事*不离十跟这有关,这么想着,更加放心不下,她踌躇了一会,突然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她想回头用眼神征询一下弟弟,但天然已拿着手机走出了门,在门外给他的女朋友夏丽丽打电话约她到老地方来吃饭。看不到人,只听到天然在用一种只有恋爱中的人才有的语气在说:“我姐和我……还有……还……没有了啊……怎么?给你买的哪样?今天没买,有饭吃想什么零食哟,我给你说,你要是吃胖了我就不要你了哟……”
这温情脉脉的对话把里面的人们都逗笑起来。
天洁看天然好一会儿没进来,就自己拿定了主意,她看了大家一眼,仿佛请求大家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似的,然后柔声对黄俊莉说道:“俊莉,你跟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我想和你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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