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莉没有抬头,一味只是说不去不去。这让天洁有一瞬间的无措。她眨眼示意了大家,意思是请大家帮忙出主意。可是谁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愣了半天没有人响应天洁的号召。倒是耿仙莲走了过来,轻轻地对黄俊莉说道:“俊莉啊,天洁姐请你出去吃饭你都不去啊?”
天洁一时也似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她说:“这样啊,和我出去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去找那个钟漠说个清楚好不?”
这时在外的天然看到里屋半天没动静,等得不耐烦,又走了进来对姐姐说道:“怎么回事?”
天洁想了想,不知该怎样回答天然的提问。
倒是敏感的天然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他忍不住恶作剧地一笑:“是不是失恋了嘛?真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哟。——要出气不吗?要出气你指给我看是哪个蝥贼嘛,我帮你出口恶气,打断他的腿行不?”
天然这么一说,说得低头生闷气的黄俊莉都忍不住破涕为笑了,她一下子跳下床来说:“走吧,我就要看你帮我出气。”
黄俊莉真的和他们一起出了门,她倒不是需要天然的帮助,只是觉得,天洁姐这个比她们同寝室所有的女子年龄都大的女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甚或是魔力,吸引人,让人尊重,不忍违逆。她在走出去的时候,悄悄地把手机上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删除了,而且她也打定主意,即使天洁姐在过后问起什么,她也不准备把这条短信的内容给她说起。
“外乡人”餐馆的老板由于天然的多次造访而对天然已很熟悉,他对进屋的天然姐俩说的话是“还是老样子不是”而不是“先生要点什么”。天然当然也不准备翻出什么新花样。于是三个人各执了一杯水在一个角落里慢慢地喝了起来。天然为了消除黄俊莉心中的不快还趁着她有一会儿的好心情和她开了几句玩笑。
一杯水喝完了。天然把手中的一次性杯子一把捏皱成一团,然后把玩一下扔在了地下,并用脚踏了上去。
黄俊莉把一个精致的包放在桌上说去上厕所,在这当儿,天然环顾一眼四周,见没人在客厅里,老板又忙着在炒菜,就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白金项链出来,递向天洁。
“哪来的?”这突如其来的并且有些昂贵的礼物让天洁吃惊起来,她盯着项链问。
“我给你买的,你快收起来。”天然说着不由分说就把它塞向姐姐的手中。
“你领了工资不是给家头寄了两千块钱去吗?”怎么还有钱给我买项链啊?再说你买时咋不跟我说一声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呢?”天洁有些责怪弟弟的冒失。但说这话的同时,也不由得对这根漂亮的项链生出了一种喜欢的心情,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天然显得有些反常地害怕起姐姐的端详起来,他急忙对姐姐说:“姐,你放好了,不要让黄俊莉看到为好。”
但刚说出口,黄俊莉上厕所就回来了,她老远地甩着她手上刚洗完手时还残留的水珠,看到了天洁手中的金项链,立即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还未回到桌旁就惊乍乍地喊出声来:“啊,天洁姐,你弟弟真好,给你买金项链了,要是二天你男朋友再给你买一根,你可就富余了。”
说完走了过来,坐在桌上时,她又向天洁索要过来,怀着一种钦羡的神情,久久地,仔细地端详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出了这根项链的一处败着来,她显然以为天然和他的姐姐都还不知道,指着项链接头的锁扣说道:“这根项链接头处是坏的啊。”说完转头看了天然,“你买的时候咋不小心点呢,看,只有又拿回去修了,多麻烦。”
天然对此很恼火,他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一点也没表露出来,对黄俊莉的举动,他带着一种在潜意识里生气但表露出来却是自然的语调说:“没有注意,这东西现在不是奢侈品。说不定我买的这根还是假的都还未可定呢。”
说完,他又装成自己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过,也要拿来仔细看看的样子把金项链从黄俊莉手里拿过来。但拿过来后,他只是随便地瞟了一眼,又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把项链从手里向姐姐递了过去。
这时候,厨房里已把菜做好并端了来。天洁把项链窝成一撮在手心里,然后拉开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塞了进去,又咝地一声拉上了小包,随后看着桌子上摆好的菜,想起什么似的,静静地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一回事,于是说“夏丽丽咋还没过来呢?”
不巧的是,正在这当儿,只听一声推门响,随后自动旋转的门一下子又弹了回去,发出一声门底擦地的声响,随后夏丽丽进了屋。
“我打车过来,这儿过来我今天才仔细地记了一下时间,还真得二十分钟左右呢,如果堵车,那就半个钟头也说不定。今天算是运气好的了。”夏丽丽进屋急忙抢白了这么几句,作为自己姗姗来迟的解释。
当她说完时,她看到了桌上有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子时,她显得有一些的尴尬,目光怔怔地盯了对方,想打个招呼却不知该怎么说起。
天洁看出了夏丽丽的心思,于是她主动地发话了,她拉过夏丽丽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和天然的中间时,她说道:
“这是我们厂里的黄俊莉,也是我的室友,今天遇到了点麻烦事,我特地喊她出来散散心。”说完,她扭头看着黄俊莉,指着夏丽丽说道,“这是夏丽丽,我们家乡人,我兄弟的女朋友,你怕是要叫她姐哟。”
黄俊莉听了天洁的介绍,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只得腼腆地招呼了一声:“姐,你好。”
三
当东面的一片天空被太阳以一种即将降临人间的提前昭示的方式映红,当城市开始喧嚣,当新的一天车如流水马如龙,事实上天然也记着在这个季节里还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自己不常在这里睡的这间工地上的房子左边的这堵墙上被映出一片光亮,当一些微小的尘埃终于在光亮中用肉眼可以看到它们的炫舞时,当挂在墙头的一把不锈钢勺子把这种光亮反射一缕到天然的眼睛里时,那么这个时候就意味着整过的城市已从睡梦中醒来。或许正如一个人在早上被人推醒,在忽闪着睫毛试图睁开眼睛一般。
天然就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然后在床上伸个懒腰,间或打个呵欠,新的一天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开始。
洗漱完毕,然后到工地上走一圈,把当天需要做的事安排下去。然后在下角路一家卖饺子的店铺里吃过早餐,并把所安排的情况向陈经理作出汇报。这就往往是一天早晨所做的活路的全部。
天然如果在工地上睡,那么他做完这些事时,也往往在工地上和几个要好的工友聊一会儿,或者到工地的的即将完工的顶楼上去压压胯,踢踢腿,做几个俯合身。天然喜欢武术,虽然没有机会上过正宗的科班,但他自己买了一些书来照着练习,长年累月,也学到了几招狠功夫。如果心情允许,那么就在工地的食堂吃过了早饭才回到经理给他另租的一套房子里去。那里离这里有十分钟的车程。天然如果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他也有可能只在那里而不需要过来。这是他在工地上通过几年的努力所挣得的特权。经理相信他,因为他对工地的管理丝毫不比他本人逊色。
那天从姐姐那里回来已是晚上了,他在姐姐那里和那些女孩子玩扑克牌一直玩到天黑,又送夏丽丽到他的住处才往回走,在跟夏丽丽分别的时候,天然在楼梯口看着走在前头夏丽丽,他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四周黑洞洞的,没有人,天然喊了一声夏丽丽,然后一把将夏丽丽搂在怀里,随后用嘴唇贴住夏丽丽的嘴唇。
夏丽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愣了一会才配合着天然的的动作亲热起来。夜深了,楼梯口的声控灯为他们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夏丽丽喘着粗气同时也是乞求:让我走了。谨防人家看到了,大门口还有门卫在看电视,楼梯口也可能有人下来呢。
夏丽丽想了一下又喘着粗气说道:“改天你来吧,我来了例假。”
这让天然一下子感到败兴,他停止了吻夏丽丽,盯着她的眼,说:“真的假的?”
夏丽丽拉天然的手去摸自己那地方:“不信你摸吧。”
天然本是开玩笑的,他深知夏丽丽在他面前从来也没有哄骗过他。但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件事认真的程度,他还是伸手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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