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水关府离开已有些时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加上之前几次经商赚了些银两,俩人的日子倒也算过的惬意。
看着这一路的大好河山,两人似乎都忘了彼此都在逃命。
因为前几日选错了路,两人连着几日都没见到一户人家,元星河此刻正对着慕向南一顿暴揍,他也着实冤枉,当时明明是她选的路,如今自己倒成了这场悲剧的背锅侠。
路走到一半,慕向南突然跳下马捂着肚子,说着自己这两日可能吃坏了东西再闹肚子,说完便朝着对面的草丛去方便了。
元星河也跳下了马,心想着这人真是懒人屎尿多,便牵起马儿顺便给它喂下草,自己也坐在一旁休息起来。
“阿星!”
突然草丛的那边传来慕向南一阵呼喊。
“又怎么了!”
她嘴里咬着一根干草,正用手上的树枝打着旁边的植物。
慕向南提着裤子,一脸惊魂未定的从草丛里蹿了出来。
“阿星,人,那里有个死人!”
刚刚还一脸不耐烦的她,听了他的话顿时也惊了一跳。
两人跑过去凑近一瞧,草丛堆里正躺着一名男子,他一身黑色长衣,修长的五指正死死的扣着手中的宝剑,腰间系着一条墨绿鱼鳞纹路的腰带,一头乌木色的秀发被一根淡蓝色的发绳系起,有棱有角的五官显得格外的俊朗,一对浓密的剑眉之下双眼微闭着,顺着高挑的鼻梁看下去,干裂起壳的唇角微微张开小口,依稀可见的是他一口洁白的牙齿。
元星河壮着胆子朝那人蹲了下去,用手指慢慢的凑在此人的鼻口处。
“还没死,还有气呢,快去把水拿过来。”
慕向南跌跌撞撞的把马背上的水袋递给元星河,两人一同将他扶起,给他喂了点水,片刻男子轻咳了几声,却没有醒过来。
晚上他们在一处空地生上了火堆,慕向南蹲在那人的面前,手里啃着干粮细细的打量着他。
“阿星,你说这荒郊野岭的,这人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或许也和我们一样迷路了吧。”
“我看他手里一直握着剑,他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吧,万一他醒过来把我们杀了怎么办?”
“你乌鸦嘴能不能给我闭上!”元星河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慕向南摘下旁边的一根干草,戳了戳他的脸:“还没醒,该不会真的死掉了吧。”
说着正想用手指去碰一碰男子的鼻口,突然,男子猛然睁开眼睛直接用手上的长剑抵在了慕向南的脖子上。
慕向南被吓的惊声大叫了起来,一旁的元星河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男子目光犀利。
“我们是好人,是我们救的你!”慕向南连忙解释道,想尝试推开架在脖间的剑鞘,却反而被他抵得更加有力起来。
男子见到慕向南手上的干粮一把夺了过去,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刚吃了几口就被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慕向南吓得连忙躲到了元星河的身后,这厮反正每次遇到危险总是第一时间躲到元星河的身后,元星河看着她狠狠的用胳膊肘朝他胸口顶了一下,他吃疼的叫唤了起来。小声嘀咕道:“你好好的打我干嘛。”说完揉着自己的胸口。
元星河把水袋慢慢的递给了男子,他一把接过水袋直接一饮而尽。
“谢谢你们救了我,刚才不好意思,多有冒犯!”男子的语气顿时变得缓和了许多。
“吓死我了,我们好心救你,刚刚被你那一下吓的命都要没了。”慕向南嘟喃道。
“刚刚此举确实多有得罪,在下给二位赔罪了。”男子手握双拳,做出道歉的样子。
“没事,都是误会嘛,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今天幸好是遇见了我们,不然你可真的凶多吉少。”元星河问道。
“我本是打算去盖州参军,路过此地不料迷路,加上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吃完了,便晕倒了在此处。”
“你也要去盖州啊?”
“嗯,莫非二位也是?”
元星河和慕向南点头回应。
“那真的太有缘了,二位去盖州干嘛呢?”男子追问道。
两人见他一身正气,也不像是坏人,便将此去盖州一行的原因讲于了他听。男子听完一脸愤怒,便道:“同是手足,居然如此狠毒,真是太可恨了!”
几人聊着聊着,发现彼此志同道合。
聊天的过程中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纪弘懿,本是河西人士,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武艺,其父曾是柳将军的部下,他从小就听父亲讲柳将军的一些战功伟绩,此次去盖州也是准备投奔柳将军的靡下想闯出一番成绩出来。
元星河见她和纪弘懿聊得甚来,便邀他一路前往盖州,这一路也有个照应,两人一拍即合。只是一旁的慕向南却一脸不情愿,想着原本两个人想着中间又插了一个纪弘懿,心中多有不快。
慕向南把元星河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确定要带上他嘛?我看他一脸凶煞的样子,可不好相处!”
“别人是大侠,你懂什么!再说这一路有个会功夫的人这不挺好的嘛,要是真遇到危险难不成还等你来救我?”元星河对他翻了个白眼,说完便转身和纪弘懿又畅聊了起来。
其实,哪个女孩子心里没有住着一个英雄,就像每个男人心里面永远有个江湖。不过,慕向南除外。
就这样两人的逃亡路上多了一个纪弘懿!
慕向南坐在纪弘懿的前面,而纪弘懿则在他的后面牵着马绳。慕向南一脸怨妇般的表情,马背上的他像极了别人嘴中的小媳妇,元星河看着马背上的他两一前一后,顿时磕了一脸糖。
经过两日的路程,他们终于上了正路,三人决定就近找个酒楼置些口粮,又赶了半日路后终于见到了一家酒馆,几人喜出望外。
几人走进客栈,里面的老板是一个手持屏扇的女子,步态妖娆,看上去只有二十过几,细眼瞧去,她上身穿着碧绿翠烟衫,下身一袭散花水雾百褶裙,外面还披着一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头上戴着一支由红玛瑙点缀成型的梅花簪子,一对细长柳叶弯眉下,是那足以勾人心魄的媚眼,眼角之下有颗若隐若现的美人痣,烈焰红唇在她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更为妩媚。
她见几人进了酒馆便一边摇着手里的屏扇步态妖娆的笑着对几人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快里面请。”
几人找位子坐了下来,女子见状便纷纷给他们倒上了茶水,慕向南猛的一口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帮我们上点酒菜吧,顺便帮我们准备些干粮。”元星河说道。
“好的客官,稍等片刻。”说完便吩咐一旁的伙计下去准备酒菜。
片刻之后,店里的伙计将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这些时日慕向南和元星河一直啃着干粮许久没有吃到油水了,菜一上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客官这是打哪来啊,又要到哪去?”老板娘边说着便给几个斟酒,慕向南见酒杯中的酒便一饮而尽。
“打来处来,打去处去。”纪弘懿说道。
好家伙这满满的江湖气息啊,不愧是混江湖的。
“这位客官可真会说笑。”老板娘用着屏扇遮嘴抿笑起来。
“那几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就是。”说着就扭着身子走开了。
元星河拿起手上的酒杯,刚想喝下,却被一旁的纪弘懿拦下了,我对她使了一下眼神,只见桌角处有几处明显的刀痕。
元星河嘴里嚼着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心想,这酒桌上为何有如此多的刀痕呢?这明显是打斗过的痕迹,还有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一路都没有什么人烟,单独就突然出现这么一个酒馆。
这是一家黑店!元星河睁大了双眼瞬间反应了过来。
她缓缓放下酒杯,额头冒起了冷汗。
纪弘懿示意喊她不要声张。
老板娘见这两人迟迟不喝酒,便又走了过来。
“客官怎么不尝尝我们这酒,这可是我们店里精酿的,口感是极好的。”
“确实,这酒入口醇香,是好酒。”慕向南接起老板娘的话说道。
“这位客官一看便是行家,品上一口便知道了。”说着又给他的酒杯斟满。
慕向南正准备喝第二杯,直接被旁边的纪弘懿拦住了。
“你干嘛?”慕向南一脸疑惑看着她。
“看来老板娘甚是热情,不知可否赏脸,与我等喝上一杯?”
纪弘懿举起自己的酒杯递给了她,目光冷峻。
老板娘看了看她,顿时大笑了起来,瞬间语气一变。
“看来今天是遇到行家了,兄弟们,抽家伙!”
她拍拍手,瞬间屋内四面八方冒出一堆凶神恶煞之人,各个手持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纪弘懿一把拉过身边的元星河,顺势拔出手中的长剑,将她护到自己的身后。
一旁的慕向南吓得刚想站起来顿时发现全身瘫软,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劫财,可以暂且放你们一马,不过得留下这位俊公子,留给我当相公。”
我去!这是把慕向南这货看上了,听过被抢去当压寨夫人的,这压寨夫君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想得美!我的人岂是你想夺就夺了去的。”元星河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勇气硬气的回道。
“莫非他是你相公?”
她食指托起桌上慕向南的脸打量了一下她,冲着元星河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你又有何关系!”
“今天不管他是不是你相公,我人今天是要定了,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休怪我不留情面了。动手!”
话刚落音,数人提着刀便向他两人冲了过来,纪弘懿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满桌的酒菜被掀翻掉落一地,纪弘懿拉着元星河一人挡着数人的袭击,几番打斗过后,眼看寡不敌众,他搂着元星河的腰纵身一跃逃出了酒馆,一个健步跨上马背,带着元星河驰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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