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满四!?”站在队伍正前方的“带头”班长喊道。
“满伍满伍”只听见站在我旁边的同学轻声地跟我讲道。
“满伍!”我又重新喊了一句。
“你是新来的吧?别再‘冒泡’啊。”“带头”班长说道。我有点紧张得也没怎么听清。
“向右——转!齐步——走!”“带头”班长响亮地喊了两句口令,我跟着大家的节奏凑合着做着。
“一二一!一二一!……”我站在队伍中,跟着大家往前走。扭过头来向右侧操场方向看去,只见得地面的热浪,让远处的景物都开始扭曲模糊。
“刚刚转体转得不好,待会儿到食堂门前我们再好好练练!”“带头”班长在队列的左后侧喊着。我心想,都是刚来的新生,哪能做到那么整齐啊。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十三班最后一名!”突然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似乎在喊我,“十三班!最后一名!”我回过头去,发现居然我们队伍后面还走着好几个班长。我不知道要答“到”,便听下脚步,傻傻地站在那里。等这个喊我的班长走近时,我才发现原来是陈超班长。
“你想什么呢,走路的时候东张西望,刚刚喊呼号,你喊了吗?”陈超班长问我。
“我没有听到,我也不知道要喊呼号。我以为是……”我急忙解释道。
“好了,不要解释,没喊就是没喊。”陈超班长批评我道。我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赶紧入列吧!”
我颤颤地回到队列中,心里正庆幸着幸好陈超班长没有更多地批评我,突然脑子后头又传来一个声音:“不知道打‘报告’吗?”陈超班长又在训斥我。
我心里觉得糟糕透了,刚想着自己进入了一个新集体,开始新生的生活,多少还是带有些期待的。可就这一会儿去到食堂开饭的几分钟,我已经连续被训骂了三回。我真的觉得糗大了。
我没再打报告,灰溜溜地继续走在队列中。心里也是有些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愤愤不平的。而我当时不知道,我这个受不了几句批评的毛病,会在以后令我自己吃大亏。
终于,我们来到了食堂。食堂就餐在二楼,我们每个专业、每个学员队都在一楼的场坪上列队、集合,分批次上楼开饭。我们按照之前“带头”班长的要求,在食堂下边练习起原地踏步来。
也不知道踏步了多久,也许是越踏越整齐,也许是越踏越乱,终于听到了那句“立定”的口令。
“从一班,到十三班的顺序,跑步进入食堂!”“带头”班长喊道。
“一班,跑步——走!”“二班,跑步——走!”“三班,跑步——走!”……
“十三班,跑步——走!”终于最后轮到我们班跑步进入食堂。大家都到了食堂后,我们按照班长带领来到的位置,笔直地站好。只见每桌都有一个穿着迷彩短袖,看上去像是新生的人,帮我们把菜一盆盆的放好。这一刻,让我联想起电视剧里头那些被关押的犯人的开饭情形。顿时我觉得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军事化管理”。“盆菜”摆好之后,只见之前帮我们分发的新生一个个站回到我们的饭桌边上。原来,他们是每个班派出的类似于值日生的人。只见我们班的值日生站到了我边上。我不敢转头去看,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个子同我差不多,见我是新进班级的,朝我笑了下。
“张涛,笑什么呢!”陈超班长眼睛巨尖地发现了他的举动,“打了饭觉得饭菜很香是不是?这么开心?”
“报告!”张涛喊道。
“说!”陈超班长回应道。
“班长,刚刚见到我们班来新成员了,感觉很高兴!”张涛在获得允许后,想班长解释道。
“就你高兴,别人不知道高兴吗?给我憋着!”陈超班长认为张涛不应该笑。
“是!”张涛回答道。
“九队,听口令!坐!”只听见“带头”班长大声的喊着,“什么毛病!坐个椅子稀里哗啦,一点都不整齐!再来一次。听口令,起立!”
只见大家又站了起来。
“坐!”“带头”班长猝不及防地又喊了一句坐下的口令。只听见食堂里,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屁股撞碰板凳的声音。
“还是不整齐!不想吃饭啦!”“带头”班长仍然不满意我们的坐下动作,“起立!”
我们又被喊着站起来。这一刻,我感觉到我们来食堂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吃饭,而是训练如何坐下和起立。
不知道经过了几次的反复练习,我们终于找到了屁股和板凳的默契,“噔”得一声,仿佛是一个人坐下时候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杂音、没有不整齐。我们也因此获得了吃饭的“入场券”。
吃完饭后,我们依旧走着队列回到了各自的宿舍。我进到房间,看到我爸妈坐在床上,我已经被这顿“午饭”搞得精疲力尽,正准备也往床上坐时,那位东北的舍友喊了句:“别坐儿!”
我蹬得一下弹了起来。他说道“除了睡觉,别个时候可别随便坐床,班长说的。”
“哦,哦哦,好的。”我说道,“你是我们宿舍的舍长吧,谢谢啊!”
“我叫李金哲,你可以叫我‘小李子’。”这位东北的舍友很随和,“你叫洪超吧?我在队部看到了你的名字。”
说完,李金哲又开始介绍起其他舍友:“这儿,是赵肖朋、周源、徐琦,还有张涛,就是打饭的那个。”
“李胖子,你才是打饭的”张涛开着玩笑说。
“我没说错吧,你咋地不是打饭的吗?”李金哲反驳道,“目前咱十三班,就咱六个人儿,还有人没来还是怎么的。”
“我叫洪超,是浈江的。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互相认识了。
我抽出放在床铺地下的小矮凳,坐了下来。
“超超,爸妈中午给你办了银行卡,你放着。”我妈妈跟我说,“刚刚你去吃饭,我们在楼上想看看你在哪里。哎哟喂,根本分不出来的,都穿一样的衣服。”
妈妈说到这儿突然有点哽咽起来。
“超,爸妈下午就回去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我爸接过话来,我妈妈走到了阳台上。我知道她有点心疼和不舍了。
“手机他们说不能用的,我也先留在这儿,万一有个事情可以联系。这儿是上午童伟班长的联系方式,我写在纸上。”
说实话,我自己留在这儿有这么多同龄人,,我倒觉得没什么。只是见到妈妈有点难过和不舍,我心里头倒不是个滋味儿。
“爸妈,你们放心回去吧,我在这儿有这么一屋子舍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难过得挤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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