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想陆越山。
自从上次两家家长会晤后,我和陆越山又开始每天都在一起了。
我到教室的时候,陆越山正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和前排的宋清桐和周放说话。我过去坐下的时候,周放就问我,你就是阿越小时候的妹妹?宋清桐和周放是陆越山刚搬家到苏南时认识的朋友,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一个班。我瞥了陆越山一眼,说,谁是他妹妹啊,他大不了我多久。宋清桐听了,笑着给他俩说,诶,阿越你还别说,小青梅这脾气真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陆越山抬头看我,回他们话说,她这脾气不知道现在收敛了多少,小时候脾气更爆。我踢了陆越山的椅子一脚,他就顺势坐好了。宋清桐又对我说,既然你和陆越山这么好,那我以后也叫你然然吧。陆越山停下了手中转着的笔,看着傅清桐,周放碰了碰宋清桐的手肘,宋清桐说,得,咱不能和少爷叫一样的,我还是叫你顾顾吧。我马上瞪了陆越山一眼,跟宋清桐说别理陆越山,他就是这德行。陆越山轻笑一声,又开始转笔。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班主任是数学老师。而我数学又实在差劲,听着只觉得聒噪。我悄悄瞥陆越山在干嘛,发现他在自顾自的写数学卷子,我实在好奇,忍不住悄悄问他,“陆越越,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舍不得搬家和我分开啊?”陆越山放下笔,“顾然然,你自己想想究竟是谁舍不得,是谁哭着不让我走,眼泪鼻涕全擦在我衣服上了。”我总不能每次都说不过他,“我可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你,那怎么周放他们都知道我,肯定是你想我比较多”。他伸手过来把我的数学书翻页,缓缓的说“我想你肯定比你想我想得多,但是你要再不听课,刘老师就要叫你回答问题了”。我赶紧把头转过去,继续看这些我看不懂的数字。
自我和陆越山重逢后,我和周放,宋清桐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我们四个人就是班里的小团体,我和宋清桐更是如胶似漆,每天都黏在一起。
过了没几天就是运动会,为了我和宋清桐的友谊,也为了在陆越山那里挣一挣面子,我义无反顾的决定陪宋宋参加女子一千米。周放听了直呼,顾姐,够义气。宋清桐说,那是,我和顾顾一上去,直接撂倒全部,然后再拿个小奖。我有点心虚,果不其然,陆越山马上忍不住笑了。我面子挂不住了,“陆越越你不要瞧不起人,你都没参加还敢嘲笑我”。周放马上说,陆哥参加了男子两千米,射击,跳高和一百米。周放说完,陆越山朝我挑了个眉。我被刺激到了,运动会开始前,我每天都要和宋宋去练习!
但是真到了跑道上,我却是在和宋宋躺在跑道上聊天。我问宋宋,陆越山平常都是怎么说我的啊?宋清桐说,“你也知道阿越平常话少得可怜,他绝不会主动和我们说起。他第一次说是在初中同学聚会上,那时我们刚中考完,阿越又是在他们男生中说一不二的人,大家都想捉弄捉弄他,他就一直被灌酒但是什么秘密也没从他嘴里套出来。他就一直看着桌上的烧烤,突然就叫老板过来,让老板全撤了,换一桌没葱的上来,周放问陆越山怎么了,阿越突然回过神来,抿了口酒说没什么胃口。周放感觉要套出话了,赶紧就问在座的人,都没有不吃葱的。然后没办法他就问阿越,阿越醉醺醺的,话也说不清楚,但是一个劲的说,顾然然不吃葱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脾气这么差,我又哄不好她。周放就说,这里没有顾然然,没有人会生你的气。陆越山听了就突然抬头到处看,然后就瘫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周放看陆越山肯定有问题,就让他们散了。等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周放和宋清桐时,陆越山就特别认真的给他说,顾然然肯定是已经忘了我了,所以不联系我了,肯定是因为我每次给她挑葱都表现得不耐烦,他就不喜欢我了。那天晚上陆越山把所有的都招了,所以我和周放知道是你后,确实没想到,我们从来没有想过陆越山这种高岭之花,还会这么念着一个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所以你们是怎么就没联系了?”听了这些,说没有什么感觉是假的,但是现在也不是我说什么的时候。我就给宋清桐说“其实一开始我每天都吵着要找他,我妈就和我说陆越山去游乐园玩了,不带我去,我听了我就生气了。所以每次有人问他去哪儿了,我就说他很小气,去游乐园不带我,然后日子久了,我就懂了,陆越山不会回来啦。”我看见陆越山和周放拿着篮球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就和宋清桐说“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要回家啦”
周放走过来看见我俩坐在地上,就说“合着你们没练习啊,到时候你们跑最后一名我和阿越才不会去终点接你们”。陆越山一脸我早就料到了的表情和周放说“早就猜到了,别说八百米了,她可是跑一百米都嫌累的人。”和宋宋聊完天之后,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先不和陆越山斗嘴了,但是陆越山就是欺人太甚,我马上就说“你才不知道呢,我初中可是一百米,八百米,一千米的冠军,我这次一定让你好看”陆越山没接话,只让我起来,说回家了。陆越山总是有一种能力,让我就算吹牛也要和他打赌,然后我还是会输得干干净净。
周放和宋宋家和我和陆越山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每次到了学校门口就只有我和陆越山一起回家,陆越山家要远一点,所以苏阿姨就让我们一起上下学,早上我在我家楼下等他,下午他送我到家。由于我又和陆越山打赌了,所以我向陆越山发出了夜跑邀请,当然陆越山没有机会拒绝。
我吃了晚饭坐在我家楼下等陆越山的时候,我还在和宋宋打电话,我说,我每天晚上都会去练习的,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我挂了电话才发现陆越山已经在我旁边了,陆越山看着我,笑着说,走吧第一名,咱就开始跑吧。
陆越山为了照顾我,也没有跑多快,我们一直慢跑到河边。在河边散步的人挺多的,我累了,就给陆越山说不跑了,我就去河边坐着,陆越山站到我身边。可能是跑步太累,我饿了,我就抬头看他,“陆越越,”他弯腰下来,“我饿了”。他勾了勾嘴角,拍拍我的头,说了句“等我”。
陆越山给我买了烧烤,我突然想问他,“陆越山,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他看着河对岸,想也没想就说“当然。”
我就一直在想,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运动会如约到来,但当我早上一起床,我就知道,今天完蛋了,我来例假了。在我和陆越山上学的途中,这点疼痛我还是能忍的,一到教室,我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宋清桐叫我好好休息,下午的事下午再说。女子一千米是下午才开始跑,所以我拍拍胸脯向宋宋保证,我不会让她一个人上战场。在我说完这句话以后,陆越山把刚接的热水放我桌上,然后对宋清桐说,“她下午不跑了”。我又火了,陆越山管好宽啊,我让宋清桐去跑上午的项目别管我。
周放陪宋清桐去检录上午的项目,陆越山就坐我旁边看书。我越看他越觉得烦,索性转过去睡觉了。我醒来正是中午,周放和宋清桐给我们带了午饭,我没胃口不想吃,就趴在桌子上,算着时间好去检录。睡了一觉起来我反而没那么痛了,我给宋清桐说我们早点去检录,陆越山抿着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陆越山突然来了句“不许去”,我本来就够心烦的了,陆越山还非要招惹我,我让宋清桐先去检录,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好好和陆越山说“我都答应宋清桐了,我总不能不去吧,我第一次答应她什么事,难不成我要失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我肚子已经不疼了。”陆越山仍旧坐着,“不行,生理期本来就不能剧烈运动,你已经很疼了,所以更不能去”。我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我不想和他拉扯,就说了句“陆越山你以后少管我”,然后背上包就走了。
一般情况下,陆越山肯定会跟着我出来。但是这次我都检录好了也没见他在旁边等我,我本来就因为生理期控制不住脾气,现在陆越山还生我气了,我心里更加烦躁。宋清桐叫我听陆越山的别跑了,我笑着说我没事,我尽量不跑最后一名。宋清桐说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答应我,一会儿跑不动了就马上停下不跑了知道吗?我满口答应。
等我上了跑道我才看见陆越山拿着我的衣服站在跑道内,我深呼吸,想着不要被他干扰。枪响的那一秒,我本能的冲出去,却也瞥见跑道内陆越山也跟着跑了起来,我忽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中途有好多次我确实都不想跑了,但我看见陆越山在旁边,我就觉得,那怕我跑了最后一名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宋清桐,我在最后两百米的时候,还是用尽全力往前跑,我跑过终点的时候,只知道我从最后一名越身成为倒数第二名。我刹得太快了,头又很昏,我就一下子跪了下去,我闻到了陆越山的味道,我知道他扶我起来了,但我头太昏了,我就知道我环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陆越山把手上的校服披在我身上,我感觉我特别想坐下休息,陆越山提着我的腰不让我坐下。
我真正清醒是在痛经又发作的那一秒,我才发现周放和宋清桐已经都过来了。我觉得我现在真的需要回教室休息,又不想让宋清桐觉得我在和陆越山生气,我就给宋清桐说,叫她休息会儿别管我,让陆越山送我回教室。我朝陆越山伸手,陆越山过来扶着我和我一起回教室。
回教室后陆越山给我冲了红糖水,我也来不及想他是从哪儿弄到的红糖。陆越山坐在旁边看着我,我喝完以后就趴下了,我趴下后觉得肚子又烫又疼,又想着陆越山生着气的还要理我。我坐起来看着陆越山的时候,泪水忍不住就下来了。“陆越越,我肚子好疼”说完我就往他那边挪了一下,抱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陆越山叹了口气,把我的手放下来,又把衣服脱下来盖在我的小腹上,我把腿搭在他膝盖上,又环上他的脖子,他的手轻轻的摸上我的小腹,慢慢给我揉着肚子。
我更加委屈了,我靠着他一边哭一边哄他。“陆越越,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再也不说你唠叨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说完我就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看,陆越越脸色没有那么僵了“你知道就好”,我又搂上他的脖子“我就知道陆越越对我最好啦”。
不过他的项目倒是完成得如鱼得水,我忍痛坐在看台上倍儿有面。恨不得给路过的每一位同学都说一句“诶看见没,打破校跳高记录那位是我朋友”,没说一句就疼得倒吸一口气。他奖牌全挂我脖子上了,我疼得只想蜷缩着肚子,又虚荣心作祟想挺起身板。他送我到楼下,我把奖牌全部摘下来给他戴上,他挑挑眉,随手抽了一块给我。我忍不住笑,“陆哥这是什么意思,”他又给我戴上“送你一块留个纪念”“那得嘞,谢谢陆哥,我就先上楼了,我是真不行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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