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安装好了,可以看了。把我给乐的呀,简直要蹦起来了。可是老天偏偏要和我做对,接连停了好几天电,电视也没有办法看,把我给气的呀,大骂管电的人。记得那几天一放学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拉电灯,看有没有电。可是老天好像是故意和我作对,就是不来电。晚上,坐在屋里,一会拉拉灯,一会拉拉灯,生怕来电了,不知道,错过去看电视。就这样,一直捱到了三天,那三天简直是盼电盼得望眼欲穿。晚上一直熬到十一、二点,为的是想等到来电,看看我们刚买的新电视。
又是难捱的一夜,等到十一点多,也没有来电,因为第二天早上还要上课,万般无奈的我,只好撅着嘴,在爸爸的催促、呵斥下,极不情愿地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之后,惊奇得发现,电灯 亮了。 “来电了,来电了!”我惊奇地大叫起来,简直是手舞足蹈,不能自已。只可惜那时候电视节目单调,早上没有电视节目,到晚上才有电视。这一天我简直是度日如年,同时我心里边也暗暗祷告,求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再停电了,保佑我让我晚上能好好看看电视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夜自习我都没心上,眼巴巴地盼着快快下课,用归心似箭来形容那时我的心情是再好不过了。下自习的钟声还没有响,我已经把所有的文具收拾停当,就等着下课好回家。下自习的钟声终于响了,(那时候还没有电铃,上课、下课都是敲钟)我一跃而起,第一个冲出教室,飞也似的就往家跑,当时正是晚上,天黑,路况也不好。可是归家心切的我哪管这些,深一脚、浅一脚地只管往家跑,到家里已是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我顾不上喘气,便跑到客厅,看到大家正在看电视,我顾不上喘口气,一屁股坐在登子上,就看起来,记得那时候正放着日本电视连续剧〈啊信〉,平常我是最不喜欢看外国电视剧的,可这时照样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社会发展落后,还没有有线电视,用的还是无线信号。电视台也少,在我们那个地方,用室内天线只能收到当地台,不过因为发射塔就在山岭上,离我们家比较近,信号比较强,用室内天线收看效果非常好。通常是白天转播中央电视台节目,白天是电大教学节目,只有在星期天或节假日时,才会在白天放一些电视剧或电影。晚七点是央视的新闻联播节目,之后是当地新闻,然后是电视台的自办节目。一般是电视剧,那个时候我记得晚上通常放的电视剧有〈啊信〉、倒霉大叔的婚事、墨西哥电视剧卞卡,日本电视剧血凝等。后来,爸爸从外地购买了原装的室外天线,晚上能收到别的台播出的电视剧《济公》,游本昌那精彩、滑稽的演出征服了我们,看到精彩处高兴得都想蹦起来。那首“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著名主题歌更是家喻户晓,我就是从那时候看到济公,喜欢上济公这部电视剧的。
那时候没有有线电视,电视信号都是无线的,离电视发射塔近的地方,看电视节目效果还可以,但如果说离发射塔较远的地方,电视信号就难说了。为了能够改善收视效果,需要安装室外天线。有讲究的,去城里边买室外天线,大多是铝合金板,交叉着安装在一起,用导线接到电视机后盖上,这种天线质量好,收视效果相对也好。也有的因陋就简,是用铁丝弯几个弯用电线接下来插到电视机上。还有的用铁丝把饮料缺罐穿起来,围绕成一圈,天线效果自然不怎么好,但总比没有强。但不管是买的还是自制的天线,天线都要插在一个林杆上,固定在房顶。用以接收外边的无线电视信号。
看电视时,因为电视台的方位不同,天线方向也要进行改变。比方说中央台位于西部,电视天线自然要朝西收视效果才好,如果方向朝其他方向电视信号不好,要么图像不清楚,要么声音不清,要么干脆既无声音也无图像。那时候人们看电视一个重要工作就是挪天线。晚上看电视,只要调台,就意味着要挪天线,比方说原来看的山东台,因山东台在西,天线朝西,现在换其他台了,在我们的东北部,天线就应当朝着东北方向,这时候就得挪天线。通常是一个人专门爬上房顶(天线一般都固定在房顶),挪着天线,屋里边留个人看电视信号是否好转,院子里站个人当传话筒。通常是房顶的人挪天线后,屋子里边看信号是否好转,如果没有好转,就告诉院子里的人,再挪,再挪,院子里的人把话传给房顶挪天线的人,挪天线的人再具体挪天线方向,直到屋里的人喊好了,这时屋顶的人将天线再固定好,然后人们一块继续看。挪天线要反复好几次,几乎每次换台都要挪天线。再后来市面上出现了遥控天线,天线可以自动365度旋转,室内有个遥控旋扭控制方向,换台后,拔动旋扭,调整天线方向,省劲不少,但挪天线仍然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
那时候彩电还不普及,人们大多看的是黑白电视,电视图像仅有黑、白、灰三种颜色。远远不如现在的彩电好看。记得那时候,听父亲他们讲还有彩色电视,看到的人物、景色都是彩色的,和真的一样,我们真是羡慕之极,总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彩色的电视机呢?
记得是有一年春节,我爸爸的一位朋友在县城工作,他家里买了一台彩电,过春节时,搬回了老家,图个喜庆。这个消息无疑对我们充满了吸引力。于是乎,平常对我们盼了一年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年夜饭也没有心思吃了,一心想的就是看春晚,看彩色的春晚。天刚擦黑,便草草吃过晚饭,和爸爸、哥哥迫不及待地来到爸爸这位朋友家。可是不巧,也是因为看电视的原因,朋友的两个孩子之间打起来了,大过年的惹得不痛快,最后爸爸的这位朋友一生气,把电视搬到他父亲那边去了,我们扑了个空。人家还挺热心,就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父亲家,可能是因为信号的原因,电视不带颜色,刚买的彩色电视机居然成了黑白的,我的这个气呀。人家还挺热心,把室内天线拔了下来,拿到房顶上,用电线连接起来,制作了一个简单的室外天线,可是不管怎么调整,电视机始终显示不出彩色,无奈,只好这么将就着看。就这样,我们大老远地跑了两家,为的是看彩色的春晚,却也没能如愿,还是看了一台黑白色的春晚。
大概是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街上开磨坊的郭福家,做生意发了财,买了一台彩电,好像是日立牌的,十四寸的,立码在我们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左邻右舍都跑来看稀罕。屋子里挤不下,于是他们就把电视放在院子里,小小的院落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大家都好奇地挤在只有十四寸的小电视面前,啧啧称奇,“瞧瞧,现在的人真能,有电视就不错了,还有带色的”,那个说,是呀,瞧这电视,花红柳绿的,多喜庆,什么时候咱能天天看到带色的电视就好了。记得那时候我晚上还要上夜自习,下夜自习后总要到他家的小院子里瞅上一会,直直看到曲散人终,还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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