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最先教我的是道门的阴阳风水术。
古语有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
西晋时期,一个叫郭璞的术士最先提出了“风水”这个概念,在他所写的《葬书》里就有这么一句话,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气之盛而流行,而其余者犹有止。
大意是说人只有在充满正气的地方才能更好的生存,想要知道这个地方好不好,就先要看它是否能“藏风、纳气。”
不过,吴为说人如果本身具备了一身浩然正气,即便住在风水差的地方,那差风水也会随着这个人的到来而慢慢转好,人若是心术不正,即便住在风水好的地方,好风水也会自行破掉。
学习阴阳风水的第一步便是“观气”。
所谓“气”其实就是一种磁场,这种磁场会随着地壳的运动,山川的走势、江河湖海的流向而具体的体现出来,寻常人看不见,因为“气”所在的维度并非三维,只有通过特定的方法修习之后,才能真正的看到气体的流动。
先观气,后辨阴阳,阴阳同样也是一种磁场,有自己特定的维度,这就是为什么当初给我妈守灵时,吴为一眼就看出来棺材里的异样,吴为所能识别的维度已经远远不止三维,可能是四维也可能是五维。
维度越高看到的“东西”也会越多,也有人天生有这种穿透维度的能力,不需要通过修习,就是俗称的阴阳眼、天眼。
单是“观气”我便学了整整三年。
每天子时,我都会和吴为学习“观气”,起初我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学习个阴阳风水吗,为什么要选择在夜里学,他说那是因为子时是天地阴阳交合的时间,也是阳气生发的时刻,子时“观气”,属于风水中最上层的观气之法。
那时我除了学习,脑子里装的最多的便是天干地支、峦头理气与二十四山。
终于到了周末,原本想在附近寻一处山头,请吴为实地教我寻龙点穴,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突然闯进我家,“扑通”一声就给吴为跪下了,口中大喊,“吴道长!救命啊!”
来人是隔壁官庄村的江三福,他儿子江臣是我同班同学,江臣是个学霸,我平时经常借他作业抄,为了表示感谢,我也时不时带些好吃的给他,一来二去关系还算不错。
我爸一见三福叔一副天塌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忙将他扶了起来,“三福,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连忙从旁拽出一条长凳,“叔,坐下说。”
能让一个七尺汉子下跪的事,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听三福叔说完,我心脏一紧,下意识看了一眼吴为,就见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三福叔常年在外务工,儿子上高中后就住校了,平时只有他媳妇一人守在家中,她媳妇叫白慧英,一直是一个很安守本份的女人,除了干农活,基本很少见到她出门,即便在路上见到了,她也很少说话,最多就是迎面打个招呼。
可三福叔这次回家,却发现媳妇整个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开始涂脂抹粉,对他也十分不待见,不是打就是骂,不仅如此,她媳妇还亲口承认自己与好几个汉子睡过,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三福叔也想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这么些年一直让自己媳妇独守空房才有了今日的这个局面。
三福叔早年在砖窑厂上工,被碎石砖砸中了裆部,之后那方面功能就没了,这件事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昨天夜里,白姨先是嚷着饿,接着二话不说便将三福叔的后背硬生生地咬下一块皮肉来,这可把三福叔吓坏了,一大清早赶来我家找吴为。
三福叔心有余悸,颤巍巍地问道,“吴道长,那女人根本不是臣子他妈啊!”
吴为没有答话,只是随手端起桌案上的大茶缸,我眼疾手快的在他的茶缸里加了点热水,他喝了一口茶水,表情变得更加深沉,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才说,“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话落,吴为又转头对我再三叮嘱,“天衣,你现在立刻想办法拖住江臣,千万别让他回家,这孩子心气重,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嗯,知道了,爷。”三年了,吴为也不让我叫他师父,思来想去,就叫他一声“爷”吧,毕竟他说过自己是光绪年间的人。
拖住江臣这件事,我请了我们村石头帮忙,他是我发小,本名陈实,和我一个学校,但比我跟江臣低一个年级。
石头在学校门口截住江臣的时候,他好像早有预感了一样,开口便问,“我家里出事了?”
“没,没事,你家里能出什么事。”石头笑着推了一下江臣,没推动。
石头以为这次他会费很大一番口舌才能骗过江臣,谁知江臣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让石头带了句话给家里,“这个周末不回家了。”
官庄村在我们村东头,是我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距离我们村也就两公里不到,我们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三福叔家。
还没进屋,我就被吴为叫住了,他将背上的木匣子递给我,“这个你替我收着。”
我接过木匣,依旧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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