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梦乔离开医院后，病房里又陷入无声无息的寂静。
对旁边的人戚月无话可说，只能靠着闭眼装睡，来躲开他专注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道火热的目光并未打算停止。
“你看够没有？”戚月真的忍不住了，被人一直注视的感觉很不舒服，压抑又心累的情绪瞬间爆发，用力的将枕头狠狠地砸向了罪魁祸首。
戚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枕头砸中自己的脸，好让床上的小女人好好发泄心中的不满：“满意了？不满意可以继续。”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却又觉得过于冷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别伤害自己。”
“包括自由？”戚月眼睛亮了亮，里面充满不可置信和微弱地期望。
戚濯看到了那一缕亮光，可他并不高兴：“这座城市你随意走动，我并没阻止你出门。你到底还想怎么自由？”
戚月冷哼一声：“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跟着我，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要的是不想被看管，不想被监听，更不想看见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把着我不放。”
戚月越说越激烈，虚弱的身体开始有些喘。
“不能，别人不是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戚濯毫无波澜的声线让戚月心里越发泛凉：“除了离开，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满足你。”
戚月抠着身下的床单，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慢慢等待，伺机而动。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戚月转移了话题，她心里还有疑惑很久的问题需要戚濯解答：“戚濯，现在我爸死了 没有人在威胁你的位置了，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戚濯知道这些过往不能一直瞒着戚月，这也是一根隔阂在两人中间的尖刺，只要自己看管住她，她也不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戚濯认真说道：“你问吧，知无不言。”
“你到底是怎么来到我家的？还当了我十八年的……哥。”
戚濯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我今天都告诉你，真是好久没听过你叫我哥了。”
戚月：“……”
戚濯慢慢回忆从前，既苦涩又甜蜜，甜蜜的部分当然还是戚月每天都围绕着自己撒娇的画面：“其实在我十二岁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只记得母亲并不喜欢我，父亲只会花天酒地。”
“我想是自己太调皮的缘故，加上父亲的不体贴，母亲才会每天都责骂我。”
戚濯回忆起不幸的童年就会阵阵心痛，他真的爱过、尊敬过这对父母。
“直到母亲生下你之后，她对我越来越冷淡，还不允许我靠近你，直到有一次我偷偷溜进婴儿房看你。”
“那时候你都三个月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好像一个瓷娃娃，圆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还盯着我看，小嘴像金鱼一样还在不停的吐着泡泡。”
戚濯的表情微柔有些触动了戚月的心，他从前确实是个好哥哥。
“我的心被融化了，怨恨也烟消云撒，我想伸手抱抱你，可母亲突然跑了进来，不由分说的给了我一巴掌，嘴里念念叨叨的说我想掐死你。”
戚月心里有些触动，原来戚濯童年过得这么惨，爹不疼娘不爱，难怪他人情淡漠。
“我妈原来是这样的？”戚月失望的说道：“她走的时候我还小不太了解，看着照片应该是个挺贤惠的女人啊！”
“你没看错，她很温柔，只是没有分给我罢了。”戚濯心里百感交集：“没生下你之前，她虽然责骂我，但也会带我买衣服，去游乐场玩，有时候我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母爱，虽然只有一瞬但绝不是假的。”
“那怪我了，如果我不出生也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戚月怅然的说道。
“别胡说，你母亲只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加上你爸不停的出轨，她受不了才自杀的。”
原来妈妈是自杀的，一直以为爸爸是妈妈去世后才花天酒地的，原来他一直都不是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戚濯开始继续说：“十二岁那年你一岁半，你正蹒跚学步的年纪，每天都缠着我“哥哥”的叫，你母亲那时候抑郁症很严重，每天都行踪不定。”
“那天正好是放暑假，我在楼下写作业，本以为你在午睡没危险，谁知道你竟然醒了还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二十块台阶啊！我想去接根本来不及，你的额头当场就被磕出了血窟窿，我抱着你拼命的呼喊大人，根本没有回应。”
“没办法了，我只能抱着你打车去了医院，一路上你大哭不止，吓得我啊……”
戚濯说的心里很难受，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妹妹，他的手不经意的就抚上了戚月的脸。
戚月没有躲闪，她看到了戚濯眼里的泪光，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冷峻的男人红了眼眶。
“到了医院，大夫说你伤的严重需要输血，需要监护人在场，没办法我只能借了电话通知了你的父母。”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赶到了，谁知道你母亲又给了我一巴掌，直接说是我害了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举止疯癫上来就想掐死我，当时我就听出来我不是她亲生的。”
“之后我就慢慢调查真像，你母亲也因为精神问题住进了医院，在你三岁的时候，你母亲情况有好转被接回来疗养，没想到她看了你一眼后，当天晚上就自杀了。”
“可你父亲没有一点伤心，更多的是解脱，从此后他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公司也慢慢的快被他消耗破产了。”
“直到我长大，开始慢慢接手公司，才将他从咱们的家赶出去，那些年我不停的调查，最后终于了解了全部真像。”
戚月已经惊的浑身发凉，原来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可她从来不知道，戚濯把她护在羽翼下保护的太好，让她一直以为他们家庭和睦，相亲相爱。
“你母亲生在富裕的家庭，家里有公司和房产，你父亲年轻时有才华相貌又好，你母亲自然一见倾心。”
“两人结婚后久久无子，你父亲并没言语责怪，这让你母亲心里很愧疚，就将财产的一半过户给了他，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你母亲才知道，他竟然偷偷养了小三，还生了孩子。”
“这个小孩就是我，你母亲怕丢人就想着快点平息此事，花了一笔钱从女人手里买下了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可她并不知道，我不是你父亲的亲骨肉，我只是个换钱的筹码，没人要的杂种。”
“你别这么说。”戚月听着很难受，原来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幸，可他还是把美好的一面留给自己。
戚濯很平静，那些脏污的事情和人不会勾起他任何情绪波动，只有面前的人才能让他保有人的天性。
“我知道一切后本打算离开，可你怎么办，要跟着那个不负责的男人风餐露宿吗？我舍不得。”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有没有一点心疼我，愿不愿意接受我？”戚濯说的很卑微，眼里流露出期待。
“我很感谢你，也同情你的遭遇，可这些不是你强迫我的理由。如果我不去接发你，还愿意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送给你，你能放了我吗？”戚月问的真心实意，却像一把刀扎进了戚濯的心。
戚濯心如刀割：“七七，爱情不是交易，我也不会放开你，我对你的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以后我会把公司还给你，可现在不行，那些股东你还控制不了。”
“爱我？哈哈”戚月不停的冷笑直到身体颤抖：“十八岁你就强迫了我，十二年的圈尽啊，你说你爱我，可笑至极。”
戚濯握住她的肩膀：“那件事我可以道歉的，我当时也不想那样，可看到你和别的男生亲吻的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七七你是我的，从小到大只有你把我当亲人看，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决不允许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疯的。”
“放开我。”戚月拼命挣脱戚濯的怀抱，那年的第一次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之后的每一次她都非常痛苦、屈辱心里充满抵触。“
“对不起七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无法改变，只要你试着转变一下接受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甚至包括奉献生命。”
戚月就是他心头的朱砂痣，没了戚月，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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