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卧底

太阳落到不知名的山后,余晖散在身后一望无际荒原上,显得孤独有诗意。胜利坐在破烂的墙头上擦着他的手枪,嘴里吸着烟,皱着眉,表情很复杂。刚才的打斗是真刀真枪,他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种种,不过他的神情像是在感慨时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空间存在。我不想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呆着吧,这场危险的旅行本不关他的事,他纯粹是出于义气和恩情。四弟表情凝重,我知道他还在担忧三爷,我也是一样,只不过要做更多的准备。金灵煮好了饭,是他们带的面条,一种西藏哪里独有的青稞面。危月又抓回来两只看似像兔子又像老鼠的动物,擎天说这东西很美味,说着架起火来烤了起来。成了精的动物习惯和人差不多,像阿金这样的可以吃荤也可以吃素,别的也都一样。我们大家都饿了,盯着烤肉流口水,香味飘在四周,引来一些昆虫精灵。不过它们胆小,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

入夜后天开始凉了,我们钻到一个大一点的棚子下面休息。前半夜由我和金灵来值班,她说自己得了失眠症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才能入睡。我还在为我袭她胸的事儿尴尬,她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大方。月光下金灵有着一张秀丽的脸,清晰的轮廓加上秀气的五官,美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我心想她可能是被我潇洒的外表所迷倒,所以才……。想到这里,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骂自己太不要脸了,给军人正直的形象上抹黑了。看她收拾完东西走过来依着我坐下,我好奇的问她关于画符人的事,因为这种称呼貌似是一种土话,具体叫什么就得金灵来解说了。

“在人间百兽眼里画符人是恶人,就像在人类眼中的坏人一样。其实不然,就像道士抓鬼是他们的职责一样,捕捉恶灵是我们的天职。早在唐朝时候,大乘佛法还没有传到中原,只有小乘佛法。唐玄奘西行取回真经,开启了大乘佛法的时代。佛法讲究万物平等,佛可以普渡众生,这众生包括世间万物。但道法就不一样,他只局限于人道。佛法传开来后,无数动物日夜在寺庙里听佛讲经,久而久之它们通了灵性,便和人一样。但佛佑世间万物,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枉杀生。可有些动物习得了大乘佛法以后就仗着道法奈何不了它们,四处残害生灵,为祸人间。在西域求佛的一位高僧,看到世间乱象,就只身前往中远,过西藏雪山时病倒被一头牦牛救下。高僧给牦牛日夜讲经,渡化它的身性,在高僧圆寂后牦牛就找到一位有缘人,将它所知佛法尽数传授。这位有缘人日后成立了另一门派,名叫密宗佛教,民间俗称为大喇嘛,而将牦牛当作永远供奉的神灵。多年来沧海桑田,大成佛法的精华被越传越少,多数僧人们没有灵性去悟得其中的佛法奥秘,现在仅存下的就是我们这一支了。”金灵说。

“那封海是什么意思?我在三爷的笔记本中看过,一群喇嘛往东去封海。”我问道。

“这事儿就得从唐朝说起,唐僧功德圆满后封了佛,孙悟空也得到了分封,他成佛后心性归正,返回花果山给万妖讲经。花果山临着东海,海里孕育着无数的邪魅,大圣的佛法让它们开了灵,可没能改变性。这些妖灵就时常出海骚扰平民,无数流窜到内地,普通的道人都拿它们没办法。唐太宗知道有密宗佛教能镇压,就派使者前来,请大罗金僧前往。五位高僧用法器封住了海面,不允许这些妖物出海,这才有了以后的繁荣昌盛。”金灵说。

“那内陆那些妖灵呢?你们是怎么知道其它地方会出现的?”我好奇的问。

“在佛教里有一星耀台,哪个方位出现恶灵,哪个那地方就会指针偏离,跟着这个方法打听就能找到。”金灵说。

“看来很多科学家干不了的事儿都被你们密宗佛教干了,厉害。不过喇嘛不都是男人吗?怎么你俩也成了画符人呢?”我问道。

“我外婆是唯一一位女喇嘛,后来我们就随了她的心愿。其实男女都一样,佛法自在心中,男女只不过是世俗人眼中的偏见而已。”金灵微笑着说。

“对,这话很对。无形中我又了解了一项新事物,以后得多向你讨教讨教……。”我说道。

我俩聊到深夜,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它和人间的天空一模一样,只是更明更亮。迷糊中我睡着了,是这一天太累了,梦中还是与野兽打斗的场景。

睡梦中我感觉有人在抽我腰间的兽刀,猛得睁开眼睛,金灵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我要起身,她把我压在她身下。我看她眼神警惕地看向前方,肯定有什么动静。她看了一会儿回头看我色眯眯的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掐了我一下,白了一眼翻下身去拿起弩箭。

“怎么了?”我小声问道。

“有动静,刚才有个身影闪到了前面的房屋后去。”金灵说。

“前面咱们不是查看过了吗?并没有什么呀。”我说道。

“咱去看看,我叫醒银灵的守夜。”金灵叫醒银灵给她说了事儿,我也拿起弓箭带上强光灯,两人缓步去前面探查。

在这寂静的夜里,每走一步发出的声响都很刺耳,我们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猫一样,踏着轻步向前。这些残垣断壁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出了它的沧桑和沉沦,似乎在无声的喘息悲叹命运的不公。我的大脑里竟然出现了怨天尤人的想法,开始同情遭受了苦难的羊族。

“你腰上的刀亮了。”金灵说。

“什么?”我转身看,兽刀在我腰间闪烁红光。我抽出刀来,它又不闪了。

“这刀闪烁不知是福是祸?警惕些吧,别出了什么意外。”我小声说。

我俩已经快走完大半个羊国了,在远处看着这里不大,进到里面却像是进了迷宫一般,很难辨别方位。

这些地方是我们白天没有来过的,不知什么东西召唤我,我竟然一直能向前走去。

突然扑通一声,我听到身后有东西落下,急转头却不见身影。刚才那一下我听的清晰,肯定有活物。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吓人了,我和金灵两人慢慢靠近,减缓了前进的速度。我刚迈出一步还没落下,一瓦砾向我飞来,我向后撤了一步,那东西却落在脚下。咔一声,刚才我要落脚的地上翻起一个大兽夹来,吓得我又退后一步。这兽夹子带有齿条,若是夹到人腿必定夹断。

“好险好险。”金灵也被吓了一跳,不敢移步。

我收了收嗓子向前面喊道:“何方高人,救了在下一条腿,可否出来相见。”话音刚落,一身影从黑暗中闪出来。远远的我用强光灯照射,只见它直立行走着,手搭背后,缓步向前。到近处一看,它身穿灰色道袍,脚踏破洞草鞋,生的羊脚人手,身形似羊却能直立行走。再到近处,看它背上背一把阴阳剑,手里拿一把射日弓。一张山羊脸下留一束山羊白胡子,头上顶着一对冲天犄角,看起来仙风道骨。看它走向前来,我警惕的握住弓箭,随时准备防御。

“你们人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它开口问道。

它走近后我灯开了弱光,它似乎并不惧怕灯光。

“我们是为了抓一只窜猪进入此地的。”我说道。

“回去吧,在这里找一只猪如大海捞针,前面陷阱重重,你们是过不去的。”它说道。

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一只像羊的野兽,但它除了下身是羊外半身貌似像人,可又有一张羊脸,真是奇怪。

“阁下怎么称呼?这羊国不是被征讨了吗?怎么还有……。”我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看你腰间的兽刀,是从何而来?”它问道。

“这是我三爷爷的,他和你们帝国的野狐君有些渊源……。”我大概描述了一番给它听。

“好,既然如此,那也是有缘人,你们跟我来,这里不安全,到处是野猪布下的陷阱和暗哨。”它说着走在前面,将我们带到一旧房子跟前,进到里面在墙上按了一下,一道暗门慢慢打开。往里走去,里面点着的油灯飘出淡淡的香味儿,貌似是牡丹花的香味。下到台阶来到地下,是一处城下的地堡,里面应有尽有。进门右边有一人多高的三角炼丹炉,离炉不远处的墙上挂着各式的兵器和葫芦,再往后一点是书架,书架造型精美,一看就是出于名匠之手。那木头红里泛着金光,显然不是普通的材质,每一处都透着奢华。正门对面摆着一张长条桌,桌上是一幅地图,上面用各种符号标注着,貌似是帝精国的图纸。再向右边是各类叫不上名的珍奇玩物,或散落在地上或堆放在墙洞里。

“这里是我的栖身之所,忘了介绍,我是羊国的地精,名叫鬼金。”鬼金说。

“你也是地精,难道这地方很多地精?”我问道。

“每个国都有的,地精是受天地灵气孕育而成,也是以后野狐君的候选。当然,地精生下来就会被送去人间历练,很少有活到成年的,我正是出外历练才躲过一劫。野猪精到处屠国,目的就是消灭能与它抗衡的地精。”鬼金说。

“这野猪精就除不掉吗?怎么这么豪横?”金灵说。

“野猪精现在统制这帝精国的一切,手里有二十万大军。再者他不知怎的有兽刀,帝精国的万物都近不得它。你三爷被窜猪咬了,并不是偶然,只有他手里的那把刀才能将其斩杀。它肯定是派窜猪去害你三爷的,你三爷被害后那把兽刀就杳无音讯了,世间就没有能奈何的了它的人了。不过上天有慈悲之心,让你们进到了这里,成了它的克星,来拯救我们帝精国。”鬼金说道。

“哦,说实话我不想管你们帝精国的事,只想早点儿抓到窜猪回去救三爷性命……。”我说。

“你觉得窜猪到了野猪精旁,它还有活命吗?”鬼金看了我一眼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窜猪的猪宝能救你三爷这一点野猪精肯定知道,它并不会让窜猪有活路。自古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道理很明确。”鬼金认真的说。

鬼金的一句话瞬间让我心凉了,我开始责备自己没能在戏台前捉住窜猪,反而让三爷命在旦夕。

“那还有其它方法吗?”金灵问道。

“只有救出野狐君才能有办法。”鬼金说。

我沉思了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决定去找四弟几人商量。

“坏了,这北方是不是还有人?我听到那里有打杀声。”鬼金突然竖起耳朵来说。

“什么,我怎么听不到。”金灵说。

鬼金拿起了剑就带我们奔了出来,直向我们歇息的地奔去。

果然到近处看见荧光闪闪,那是胜利钢刀发出的冷光。到跟前看他们正被一群手持兵刃的野兽围攻,我们三人同时拉弓射箭,箭无虚发,都射在野兽身上。鬼金抽下宝剑,冲进兽群,就是一番恶战。我也拔出兽刀,冲过去厮杀。这兽刀见血后越发生猛,碰着就伤,粘着就痛,一刀下去,野兽皆化为灰烬,足见此刀的霸气。一番战斗后我们占了上风,野兽且战且退。忽然天空中一阵长啸,一大型的怪鸟出现在我们头顶,它从口中吐出一团火球,直冲我们而来。火球在我们中间爆炸,我被击出了好远,跌下来摔得难以动弹,浑身的骨头就像是碎成一堆了一样,兽刀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想反击也找不到武器。那怪鸟貌似要置我们于死地,再次吐出火球,向我们冲来。胜利掏出手枪射击,但射程有限,无济于事。这枯黄的草木被火一点,瞬间着了,浓浓火势越发强烈,冒出的滚滚浓烟呛的人畜无法呼吸。

“想不到我帝精国大将要亡于此地,我不服。”擎天仰天长啸。

等我咬牙起来在火势中看到挣扎的同伴们,心慌到无能为力。那空中怪鸟似乎没有返回的意思,绕着火圈上空徘徊,准备随时再吐出火球来烧我们。

“老四?老四?你在哪儿?”我急切的呼喊着。

“我在这儿,你怎么样三哥?”我看四弟从一堆烂石里面爬出来。

“我没事,兽刀在你那边,你拿起来冲出去,去找窜猪,我们掩护你,快……。”我大声喊道。

四弟踉踉跄跄的走到兽刀旁边,说来奇怪,他拿起兽刀的一瞬间,突然刀身上冒出一道冷光,直冲云霄,四周的火势瞬间小了很多,半空中的怪鸟像是受到了惊吓转身飞走,但没飞多远又折回,气势汹汹的来了,嘴里噙满火焰,随时要喷下来。

“大爷的,你这扁毛畜生,我弄死你。”四弟不知哪来的力气,朝天大喝一声,那刀光像是受到刺激瞬间长长了数丈。四弟举起刀,冷光像一把利刃一样朝怪鸟砍去。空中发出一声哀叫,那怪鸟被打落在地,一会后空中满是烧焦的羽毛味。

冷光四散而走,火焰全部被压灭,四下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到我们痛苦的哼唧声。我赶忙去看二弟,他刚才一战后昏倒在地,兽刀还在他手里闪着寒光,我顾不上想这匪夷所思的事儿,把众人半托半拉的弄到鬼金的地下宫里让大家休息。鬼金拿出来药膏给大家擦了伤口,我也给炸伤的脸上涂了一下,这药凉飕飕的,一会儿就止住了疼。迷糊中我睡着了,再次醒来时闻到一股肉香味儿,睁眼看时有阳光斜照进了地宫里,原来是鬼金打开了门,让阳光进来。我看胜利正拿着一个大勺子喝汤,便起身看他炖了什么肉。鬼金看我起来就问我伤势如何,我说不打紧,就是后背有点疼,它笑着说我们几人也是皮糙肉厚,要是换作别的精灵被火鸟这样一炸早就命归九泉了。

“来尝尝吧,这畜生的肉质不错,就是煮不烂,像多年的老母鸡一样。”胜利说着捞出一块肉来给我。我接过咬了一口,差点没把嘴烫起泡,我骂胜利这会儿了还捉弄我。我问火鸟的来历,鬼金说它们属于鹰国,但多年前叛逃出去了,现在多数居住在大海边的火山上,它们的祖先是上古时期火神共公的坐骑,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来攻击我们。我一听这都扯到了上古的时期,连共公也出来了,那后边会不会出现后羿或是刑天什么的。我心里瞎想了一通,就低头喝起烫来,但眼前的事实不容许我不认真对待。

鬼金的药膏真好,涂伤口上很快就愈合了。我问这药膏里面是什么明贵药材,它说是龙油。我笑着说明明有一股薄荷的味,难道龙肉是薄荷味的。它说是,龙肉的确是薄荷味的。我笑着问它难道这世上真有龙存在,能翻云覆雨,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鬼金笑着说真有,等我见到就知道了。鬼金的话放大了我的好奇心,我真相见见这传说中的神龙长长什么样,难道真有那么玄乎。可仔细一想,龙属于十二生肖,既然其它的十一生肖都是能见到的普通物种,这龙肯定也和它们一样,区别不大。

等大家都醒来分食了汤肉,我才把昨晚的事分析了一遍,还有鬼金先前说给我们的话,我细数说给四弟听。

“三哥你决定吧,我听你的,现在回也回不去,我真的有点担心我爷爷的病情了。”四弟难过的说。

“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胜利安慰着。

“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走,找到帝精国,救出野狐君,才能有希望出去。但这一去九死一生,昨晚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它们这些野兽虽没有人类军队的厉害,但咱们去硬碰硬的话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其它兽国,召回那些散落的士兵,与野猪精大战一场,将它打败,才有一线生机……。”鬼金说着它的想法。

“可帝精国这么大,我们去那里联合其它的精灵了?” 危月问道。

“这个就要问擎天了。”鬼金说着看向低头啃骨头的擎天。

“我?不行不行,我没那个能耐。”擎天赶忙摇头道。

“金獒将军,你可是五行大将之首啊?怎么今日却这般的颓废,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鬼金瞪着眼失望的说。

“金獒将军?”我们都看向擎天,擎天低着头,看我们看它,它一下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擎天,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豆豆瞪着大眼问道。

“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这两次被野兽围攻,是不是全因为你?我们差点都没命了!”阿金气乎乎的说。

“大家别急,听擎天说吗,它肯定有难言之隐。”我劝说大家道。

“对,我就是金獒,野狐君的五大将军之首,帝精国乱成这个样子,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擎天低着头说。

“擎天,这一路来我们都把你当成好朋友,昨晚战斗的时候你上前用身体帮我挡住飞溅起的石子,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什么恶兽。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你就把前因后果给我们说了吧,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不会怪你的。”我过去安慰道。

“好,那我就把这事情的经过系数给大家说一遍,大家也心里有个数。十二年前,我奉命去海国镇压恶灵乌娜,统领着帝精国三分之二的精兵悍将,这一战虽胜利告终,可损伤过半,皆因我的指挥不当。回到帝精国后野狐君虽没怪罪我,可我却无颜面见那些死去的精灵的家人。心情压抑的我四处流浪,手下的将领们也疏于练兵,使帝精国四处纷争不断,整个国家硝烟四起。野狐君多次派将寻我回去,可我自由散漫,太过于自卑,就没回去。这时候野猪精四处招募游散的邪恶精灵,我将此事看在眼里却没有制止,任由其发展壮大。就这样过了数年,一位逃难的鼹鼠告诉了我帝精国发生的变故,我日夜兼程,急忙赶了回去。可这时候的帝精国已经成残垣断壁,就靠着木水火土四位将领坚守着。我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大殿,这时的野狐君已经被下了药,身上的法力使不出来。在我准备和野狐君共存亡时,野狐君告诉我去人间找它的恩人,让他带着兽刀来重整帝精国的秩序。这么大的担子落在了我身上,我一时没了注意,可又能怎么办,野猪精的大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我从没听说过人间,更不知道去那里找,野狐君说让我去找火狐狸,它是人间和帝国之间的使者,它有办法。我在四位将军的掩护下杀出重围,来到河边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这时一群兽兵过来,我本可以躲开它们赶紧去找火狐狸的。可我兽性大发,怒上心来,提着铁棍打杀了一天一夜,最后我被逼入峡谷,跳入川流不息的河水里。等我再醒来是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了,我托着伤残的身躯去了狐狸山,到火狐狸门外时看有兽兵把守,不一会一只红狐狸大摇大摆的出来。我看它们走远后才溜进去,火狐狸一家已被灭门。我找到奄奄一息的火狐狸,它说完‘飞马山下,龙瀑山中’就咽气了。唯一能找到去人间的路也就这样断了,我悔不当初,辜负了野狐君的期望。我想着回去救野狐君,可帝精国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擎天悲伤的说。

“那后来了?”我问道。

“后来我就四处打听,把自己当成一个闲散的野兽,终日除了喝酒就是寻找去人间的路。可不知野猪精怎的知道我还活着,就下令擒我,我就开始四处逃命,各处躲藏。这十年我过的日夜煎熬,每晚睡着都能梦见野狐君在质问我为何没有搬来救兵,而那些为掩护我逃走的士兵们,都一声声叛徒的叫着我。”擎天说着痛苦的低下头,用爪子狠狠的抓地。

我听着情到深处,拍了拍擎天,表示安慰。

我们正沉浸在擎天悲伤的经历中,不想鬼金走到心月身边,用铁索拴住了心月。

“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栓住我。”心月惊慌的问。

“为什么栓你?一试便知。银灵,将你的符咒贴到它身上。”鬼金说道。

银灵将符拿出,贴到心月身上,心月一下子一动不动。鬼金这时松开了铁锁,心月突然眼珠子一转,准备跳起来夺门而出。不想它刚跨出一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原来它被鬼金下了药,根本使不出劲来。

“我从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不对劲,接引使者火狐狸我见过一面,当年就是它将我送到的人间,它左手有六根指头,而你没有。你虽相貌像它,可你没有它身上的正气,更重要的是你竟然不认识我。”鬼金说道。

“我是新接任的使者,不认识你正确啊,你怎么就觉得我有问题。”心月解释道。

“你没听金獒将军说吗,接引使者心月早就在十年前被杀了,若不是刚才它说出这句话,我还不确定,现在我更加确定你是假的了。”鬼金说道。

“对,当时在龙瀑山下看到你,我一眼就认出你是多年前杀害火狐狸的那只狐狸,再看到兽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打兽刀的主意。”擎天说。

“现在我终于算是明白了,你是借着妖戏来接应窜猪的,结果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我们,你就将计就计,放窜猪进了戏台,而一路跟着我们,我们走到那里都有大军来围捕。”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心月知道自己在没法隐瞒下去了,只能卷曲着身子,把头藏到裤裆了,一句话也不说。但对付这样的无耻之徒,胜利有办法,他肯定会让它开口的。

“看来咱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阿金说道。

“是啊,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光荣之路。”危月站在阿金背上说。

“怕的话可以留在这里,等我恢复了帝精国的秩序,你们再在和平的世界里安享晚年。”豆豆打趣道。

“就你?还不够人家一盘菜的了。”危月不屑的说。

“你这是在进行人身攻击吗?”豆豆不服气的说。

豆豆和危月又开始拌嘴了,不过有它俩在,我们枯燥的旅程上也会多谢乐趣。

心月一直不肯开口,无论胜利怎么逼问,它都是一副要杀要刮随便你们的表情。打败兽兵后今日再也没有见来突袭的,危月和豆豆俩时刻在外面放风,我们几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就准备歇息上一天,和鬼金研究一下联合其它精灵的事来。胜利貌似对行军打仗很有兴趣,他和鬼金还有擎天研究着招揽到士兵后改怎么进军的事,说的头头是道,我想他那几年的保镖也不是白当的。阿金和我一样插不上嘴,就来和我看鬼金的医术,这医术上面的方法简直是秒到极点,有起死回生之法,有断臂重生之法,有雌雄交换之法,有移花接木之法。

“等等,移花接木?”阿金说着翻到了那一张细看了起来,看完它说自己有办法让心月开口了,于是给我耳边说这样这样。我听后一笑,这果然是个好方法。

趁着金灵和银灵出去,我和阿金到心月跟前,看着它一副困兽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金,你是不是有很多子孙?这都活了一百多岁了,肯定子孙满堂啊,哈哈。”我笑着问阿金。

“那是,我的职责就是传宗接代,把我们这一支的血脉发展下去,不瞒你说,我来的前几天和一个小母牛好了,给它种上了我的种。”阿金一脸骄傲的说。

“你这个老色牛,要是把你放我们那边,早就把你给騸了,还有你到处沾花惹草的份。”我蹬了阿金一眼说。

“没事,就算是騸了,有鬼金在也能给我治好,让我雄风再起。”阿金坏笑的说。

“我貌似不信。”我摇头道。

“帝精国自古有医术通天的地精,它们的职责就是攻克疑难杂症,起死回生,解除精灵的病痛。我听鬼金说有一招移花接木,就是能让那些当了太监的精灵重获新生,有传宗接代的功能。”阿金说完这句话,我用余光瞄了一眼心月,它果然竖着两耳朵在听。

“真假,我去问问鬼金。鬼金,你是不是会移花接木,能把騸了的太监让他重获雄风?”我喊道。

鬼金一时没明白我什么意思,看向身边的胜利,胜利看我在挤眉弄眼,就给鬼金说是。

“是啊,这个简单,断臂都能重生,不就是被騸了吗,接上一个蛋,再吃些灵药就完好如初了。”鬼金大声说道。

“这感情好,回头把鬼金带到我们人间去,给我家的一只狗弄个手术,让它生几窝小狗子,那条狗的血统可纯正了,是德国黑背……。”我和阿金胡扯着。

和阿金聊了一会后它借机离开,留下我来看着心月。

“心月,在人间有句话叫宁拆十座墙,不结一栋梁。你我也没有什么冤仇,为何你要害我们?如果你单纯是为了权力和地位,你也没必要和我们结仇啊?我人类和你们兽类如果结仇了,以人类现在的军事武器,踏进帝精国后岂不是分分钟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更没有你什么的地位和权力了。我们这次单纯只是为了抓窜猪精救我三爷,如果因为你的阻拦而让我们无功而返,我必定会带人类的大军来剿灭你们整个帝精国,到时候将你们屠杀殆尽,一个也不留,那你就成了整个帝精国的罪人,你死后灵魂也会遭到其它同类的批判,让你永世不得安宁。”我狠狠的说。

“我都要死了,何必怕那以后的事。”心月不屑的说。

“对,你是不怕,但你想想,如果你活着,让鬼金移花接木治好你,你又又了雄性的激情,日后三妻四妾,当一方诸侯,何必去受阴间那烈罪?”我说道。

“你什么意思?”它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和野猪精搅合在一起,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野狐君肯定是一位圣明的君主,它如果知道你日后救它有功,而我们将这些前事只字不提,那帝精国重建后你岂不是成了有功之臣,能封的一番疆土,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将国治理好了。现在你要是一味的反抗,什么都不说,我们只能将你杀了,那你最后除了化作一捧黄土,还能有什么?何必为了不值当的事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和大好前程了。”我语气诚恳的说。

心月沉思了片刻,耳朵耷拉下来了,眼神里也满是悲伤。

“哎!当年我偶然进到帝精国,就因为我是騸兽,处处受排挤被欺负,一直得不到野狐君的重用,我痛恨那些奚落我的精灵们,恨不得将它们全部騸了,让它们也尝尝这个滋味。就在十三年前我遇到了刚进帝精国来的野猪精哈多,它尽然和我有一样的遭遇,我俩惺惺相惜,成了朋友,后来它成了猪国的国王,我得到了它的重用,到处为它攻城拔寨,扫除那些反抗它的精灵国。可以说我对它忠心耿耿,毫无保留。”心月悲伤的说。

“但是你后来发现野猪精很残暴,它也没有被騸,而且荒淫无度?”我说道。

“对,但它已经成了王,并且给了我想要的,我也就没什么抱怨了。”心月说。

“我可以让鬼金给你移花接木,也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把这一切都给我们说清楚,好让我们做应对。之后你远走他乡,不要再出现。如果在战场上再遇到你,那我肯定会用兽刀,让你魂飞魄散,到时候你也不用留情,咱们各自为战。”我说道。

“行,那我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说与你,也希望你说话算数。”心月说。

我召集所有人过来,让他们听心月讲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十三年前的一个深夜,一只棕色的野猪被使者引渡到了帝精国。它聪明的头脑和惊人的军事才能一下子就得到了野狐君的信赖,被分为猪国的大将军。当上将军的它日夜练兵,尽职尽责,并招募闲散的精灵为它所用。没有谁会对它这样尽职尽责的将军起疑心,猪国的国王更是对它很青睐,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它。成为驸马的它也算是掌握了大半个猪国,不出半年的世间它将国王架空,掌控了猪国。接下来它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开始吞并邻国。而那时正值帝精国与海国大战,没有世间来管,而那时野狐君身边就有了野猪精的耳目,重要的军事情报一律传不进去。首先灭掉鼹鼠国后就开始吞灭犬国,犬国奋力抵抗,但被野猪精请来的高人一举歼灭,只有少数逃脱。自此一战后各个兽国纷纷倒戈,多数被野猪精掌控,两年后便统治了整个帝精国。当野狐君知道后为时已晚,早有精灵在它食物里下了药,使它发挥不出神功。再者野猪精手里有兽刀和高人相助,它轻而易举的拿下了野狐君,将它关入大牢。又有耳目报告给它说野狐君派了金獒将军去人间寻找帮手,那高人掐指一算,原来人间还有一把兽刀,是野猪精手里的这把刀的克星,如果那把刀重现,野猪精就统治不了帝精国。在高人的指点下它派出精灵去人间寻找那把刀,但多年来未果。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突然有一日野猪精手中的雌刀感受到了雄刀的出世,瞬时间唬的它坐立不安。于是便放出话去,只要杀了人间兽刀的主人,等到了帝精国后就会被封侯拜相。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窜猪精也是盯着你三爷数日了,可你三爷身边有豆豆,它近不了身,偶然一次它被捕捉了,刚好碰见你三爷,它就将计就计咬伤了他。本以为你三爷一死就没后话了,不想你们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再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心月说。

“那感情这次的妖戏开台,不是接引我们精灵的,而是专门接应窜猪精的?”阿金瞪着牛眼问。

“一半一半吧,帝精国的传统没有变,每十年接引一批精灵到帝精国,让它们做国家的建设者,把从人类那里学来的先进的东西教给本国的精灵,用来建设国家。但这些年来能活到百岁,成功渡劫来的精灵是少之又少,多数被馋嘴的人类捕杀成了餐桌上的美食。还有部分喇嘛为了私欲钱财,违反禁令,将到人间历练的地精捕捉,没有了传递的信使,多数动物便无法通慧根,了了的结束了一生。此次妖戏开台,我带领着三位野猪精的心腹,本来是要将窜猪精就地斩杀除后患的,但当我看到兽刀,我就知道事没那么简单。再加上凭空出现了画符人,我更不是对手,就只能跟着你们,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心月说。

“这样说来一路跟着我们的兽兵是你带来的?”四弟问。

“不是,它们是在这里巡逻的,偶然看到了你们,就上来捉拿,现在各处都是野猪精的耳目。”心月说道。

心月的一番话算是解开了我们所有人的迷惑,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了?真是个烧脑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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