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莫焱,
今年15岁,
这本是叛逆的年华,
可现在——我感觉我快死了。
因为——我在一个法阵里不知被困了多长时间。
原本我身上就有伤,现在又受法阵的影响,就感觉头越来越重,似乎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
我依靠着树缓缓坐下,“认命”二字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终究是我坚持不住,缓缓合上双眼,意识犹如抛入湖中的石子,渐渐沉入湖底……
也许是人在临死前的本能反应,让我回想起了可爱的妹妹——莫心仪,但她的身影也随着石子激起的波浪逐渐消失……
“哥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虽然那声音在传到我耳中时已经非常微小,但是那声音却一下钻入我的脑海中,迫使我睁开了双眼。
一清醒,我就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正自感慨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时,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正值夏末,山风乍一吹,冻得我一个机灵,倒是让我精神不少。
此时我坐在地上,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打量四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出去。
此阵不是一般的困阵,而是在困阵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迷阵,具有迷惑心智,消磨体力的作用。
幸好我酷爱看鬼怪类的小说,知道破阵有三种方法:
一是有一定的法造诣。
二是在某种方法下避免触发阵法。
三是直接破坏阵法结构。
前两种是行不通了,而这第三种方法对于我这种外行人来说,无异于瞎猫碰到死耗子,但是总比原地等死强。
我虚弱的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用被阵法干扰导致没有信号的手机照明,之后便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叉,以此为中心向前走了50步后回到原点,再向左走50步后又回到原点。
这就是俗话说的鬼打墙,但这里是人为设的阵法,因为追击我的人曾亲口说过,在林子里设了困阵。
至于我触发了法阵,而他们没追过来的原因,目前我无从得知。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虽然冷,但不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所以这里是法阵没错。
嘴上说这里是法阵,只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其实我现在慌得要死,每走一步都是在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喘半口,更别说找阵眼了。
等我停下脚步后周围静的出奇,时不时传还会传来几声猫头鹰的低语。
手机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现在已经9点了,如果从2点我进入这片林子算起的话,就已经过去七个钟头了。
疲惫,饥饿,寒冷,恐惧……
诸多负面情绪萦绕在心头,眩晕感再次袭来,让本来就虚弱的我像风暴中心的小船一样摇摆不定,好在我下意识的扶住身旁的树干,避免了摔倒。
缓缓坐下后,我趁着自己还有意识,便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想留下几句遗言:
“心仪,原谅哥哥没有去接你,你是怎么回家的?吃饭了吗?吃的是什么?饭前洗手了吗?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贪玩,八点半要准时睡觉,睡前要洗漱好,不要随便碰电器,做人要有礼貌,做事也不要半途而废……”
这会儿猫头鹰还在夜里呜呜的叫个不停。
我是越听越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傻鸟,别叫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总之叫声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后,我继续打字:
“哥哥可能回不去了,你一个人肯定不好生活的,虽说莫家对咱们漠不关心,但至少母亲不会对咱们放任不管,我知道这个结果,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不过这就是现实。”
我保存好内容后,将备忘录移动到一个单独的页面里,希望妹妹能够看到。
之后我便关上手机,闭上双眼,静待昏迷。
而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时,那烦人的猫头鹰又叫起来。
“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我怒气化为动力,从地上摸来个石头,就站起身,借着手机的灯光寻找着猫头鹰的藏身之处。
“有本事你出来!看我不拉你做垫背的!”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也不怕什么牛鬼蛇神了,以至于我都没发现当我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后眩晕感消失这件事。
手机灯光向上一照,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枝上有两个反光的圆点——那猫头鹰就在那,没错了!
我挪了两步,不敢走的太近,将拿着石头的右手背到身后,左手反复按闪光灯,按了五六下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头狠狠地砸向它。
这一下算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劲,只见石头笔直的飞过去,一下就把那树枝上的黑影给打下来了,不过没有听到猫头鹰的惨叫声,心想可能是爆头一击毙命了吧。
等我走过去验尸时,并没有发现猫头鹰的身影,而是看到有一面三角形的小黄旗倒在地上。
我好奇的捡起来,发现这旗有巴掌大小,而且上面写着一个“困”字。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想来是这猫头鹰救了我一命,但我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把小黄旗收起来后,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这里。
快要走出林子时,我找到了之前丢下的背包,便拿出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在公路上打车回了家。
门没锁,我就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进去,以免吵醒心仪,而就在我路过她房间门口时,听到一阵哭泣声。
在判断声音正是来自门内时,我二话没说就打开了房门。
“心仪,你怎么了?”
我打开灯快步来到床前,只见莫心仪缩在被子里,听到声音后才露出半个脑袋来,等看清是我后就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心仪就不可爱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手为她擦去眼泪,这才发现她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想来是她哭了有一段时间了。
莫心仪听到我的话,哭声也渐渐变小。
“是被谁欺负了吗?告诉哥哥,我这就去把他揍扁!”我生气道。
“不,不是…”
她说话还是有些抽噎。
“那是因为什么?”
我摸着她的头轻声说。
“因为——我做了一个怪梦……”
她把目光移向天花板,回忆了片刻。
“嗯,我梦到哥哥跳进一个湖里,很久都没有上来,我急得在岸边大喊,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说着她就又要哭出来,而她的话则让我吃了一惊。
“好了,我就在这儿呢,你应该是做噩梦了,是不是最近学舞蹈压力有点大?”我平复好情绪,现在安抚妹妹才最要紧。
(2)
“我舞跳的挺好的,但老师今天教的是画画,让我们画一只她养的叫做图图的白色的,长得很奇怪的鸟,我当时有些害怕就没画好。”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又很胆小啊?”
莫心仪的语气先是开心,再是紧张,最后变为自卑。
“我看谁敢这么说我家心仪!”接着我又话锋一转,“心怡,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天赋是不同的,咱画画不行,那就多练多学,经过后天弥补,我相信你肯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咱做人就要有自信,这样,明天我给你买一本鸟类百科全书,有空就照着描一描。”
“至于害怕是因为看到了不认识的东西,比如你哥我小时候就很怕蜘蛛,但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不再害怕了,明天咱再看几集动物世界就行了。”
“还有明天下午我再带你去动物园转一转,你原谅我今天没有接你下课,好不好?”
“好!”她笑嘻嘻的回答。
我见他情绪稳定后就开始问今天下课后的事。
原来是她的老师李文静看天色渐晚,并且我的电话也打不通,就把心仪送回来了,在临走前还给心仪泡了袋方便面。
“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有什么事叫我。”我摸了摸她的头,准备离开。
“等等,还没拉钩。”莫心仪伸出小拇指。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临走关门前还说了句晚安。
一出来就感觉疲惫不堪和饥肠辘辘,之前那是强装精神,所以我随便吃了两块面包,再泡了袋方便面后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下午一点半送莫心怡去学舞蹈,之后我就去林子里面散心。
因为我需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小我七岁的妹妹的生活和学习。
所以当我感觉有压力的时候,就会和老师请假或晚上等妹妹睡着后,去林子边上走走,白天敢向林子深处走,晚上黑灯瞎火的就算了——主要是怕摔着。
今天我边走边欣赏风景,花了大约一个小时,走到了比之前更远的地方,正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几道脚步声从南边传来。
听声音像是在快速奔跑,于是我躲到一个土坡后,打算静观其变。
大约半分钟后,引入眼帘的是三个人向我这边跑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看样子和我妹妹差不多大,而她后面紧跟着两个黑衣男子。
让我感到十分诧异的是,两个成年人竟然追不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并且我还发现她还是光着脚的!
只见她一蹦一跳的,看着步伐挺小,但却总能落在很远的位置。
我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预判小女孩的落脚点就弹了出去。
小女孩就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轻松躲掉了前两枚铜钱。
但第三枚铜钱的速度远超前两枚,我还没看清那铜钱飞到哪时,就听见小女孩“啊”的一声——在落地前被击中了!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就疼。
那名弹铜钱的男子上前就抓住小女孩的头发,把她给提溜起来,任凭小女孩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而另一个男子从兜里掏出绳子,打算捆住小女孩。
弹铜钱的男子暂时先叫他铜钱男,另一个人脸很长就先叫他长脸。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人贩子了,虽说有几处疑点,但现在来不及多想,如果我现在报警的话,等警察来他们早就跑了,可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搞不好还会成为我的心理阴影,所以我决定放手一搏。
好在他们的位置离我不远,也就七八米,并且抓住小女孩的男子背对着我,还挡住了另一个人的视线。所以我趁两人注意力都放在小女孩身上时,直接飞奔过去,一个凌空飞踹就踹在铜钱男的背上。
只听那铜钱男哎呀一声,跌倒在地时也松开了抓住小女孩头发的手,而长脸则一闪身避开了跌倒的铜钱男,伸手就要去抓落地的小女孩。
可那小女孩脚上就像长了弹簧似的,又一蹦飞出老远,等铜钱男扶着腰站起来时,小女孩早就没影了。
“老钱,还追吗?”长脸看着小女孩远去的方向说。
“冤有头债有主,先抓住这个祸事的小兔崽子再说!”铜钱男阴沉着脸。
我也不是白痴,等他俩回过头时,我也早就跑远了,但我的脚上又没长弹簧,并且从他们两人的速度来看,我迟早会被追上。
但我想赌一下,就赌他们俩之前追小女孩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我又利用身形优势,经常找树密的地方钻。
就这么跑了五分钟,我已经在不断喘气了,但听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脚步声,我忍不住回头查看,这才意识到我究竟错的有多么离谱!
我暗骂一声,没想到他俩竟然面不改色地追了我这么久!
紧接着我又跑了十来分钟,这时我完全是上气不接下气,腿都给我跑麻了!
但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的,这也让我逐渐心灰意冷,直到我看见了一间守林员的木屋——这是我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从屋前茂盛的草可以看出,这木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我紧咬牙关,一口气跑过去,一脚蹬开挡住门的石头后,拉开房门就往里面钻!
门旁有个木窗,但被木板封死了,屋内角落里有张木板床,而地上也没铺设地板,很明显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并未住过人。
因为光线昏暗,所以只有墙边长了些草,地面也有些湿,大概是因为屋后的土坡把水都聚到这里来了。并且土坡还挡住了东风,让这里又热又闷又湿。
门上有个用钉子钉上的长木条,我刚把它扶正,就听见两道脚步声到了门前。
“小子,乖乖出来,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这人拉门没开后说。
我听出来这是那个铜钱男的声音,因为我之前向他冲过去的时候,曾听到他说,“我带着她回去交差,你把南边的困阵收了就跟上。”
我当时只是个普通的初中生,在经历这一切后,也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超出常理的事情。
“那我问你们,你们是修炼之人吗?”我此时正坐在木板床上休息,心里思索着要怎样才能脱困。
“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前提是跟我们走。”铜钱男说。
“你以为我会信?估计我一出去就会被你一掌拍死!没想到这年头的人贩子武艺都这么高强了!”
我打量着天花板,上面都用钉子钉死了,从上面肯定是出不去的。
然后我又看向地缝,地面是土,没准我能挖个洞钻出去。
虽然我还很累,但为了活命得选,于是我就跪在东墙下挖起洞来。
“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是李氏保镖集团的特级保镖,不是什么人贩子!那个小女孩也不是人!我这有证件,你可以看一下。”铜钱男的语气听起来气已经消了不少。
“李氏家大业大,做掉我简直易如反掌。”
我其实也有些动摇了,毕竟以他们的功夫,如果想破开木门应该不难,但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们就是喜欢先给人希望,再让其绝望呢?
况且我现在已经挖出一个头那么大的洞了,总之先试试能不能跑,在还没有了解事情始末的情况下,直接投降或见面就打,并不是我的风格!
(3)
“我们老板不是不讲理的人,正所谓无知者无罪,既然你对此事不知情,那么老板是不会为难你的,并且我看你资质不错,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收你为徒。”铜钱男语气真诚的说。
“嗯,容我考虑一下。”我在为我挖洞拖延时间,好在土壤比较湿,并且土下也没石子,不然我手早就磨破了。
半分钟后长脸不耐烦地问我,“想好没有?”
我说:“想好了,但因为跑的腿软,站不起来,所以你们让我再缓一缓。”
他说行吧。
看着眼前的洞,我尝试钻了一下,深度是够了,但是有点窄,就在我继续跑土时,又听那长脸不耐烦的说:
“好了没,你只要跟我们回去做个证就行,实在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出去,赶天黑能赶回来的。”
“知道了,这就来。”
我感觉挖的差不多了,就先将手伸出去,再者是头,然后手脚同时一用力,半个身子就钻出来了,最后再慢慢抽出腿。
出去后我踮着脚走上土坡,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就当我登上土坡顶,正要向下走时,右脚突然抽筋,之后我就失去平衡,向下滚去,在撞到灌木丛停下来之前就已经昏迷了。
而那长脸见我答应了,却没过来,拍门就问我还在磨蹭什么?
见我不回话就抬脚踹门,而他的踹门声正好掩盖了我的声音。
“钱哥,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踹开这门,一,二,三,走你!”
只听“磅当”一声,门在两人的合力一击下,竟直接从中间踹断了。
随着阳光洒进屋内,二人就看到正对他们的墙下有个洞,当即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就向土坡奔去。
但这时在木屋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突然冒出一个白裙小女孩,二人见后就立刻掉头追了过去。
“铃铃铃!”
迷糊间,我被一阵手机给铃声吵醒了,而当我想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时,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事,再结合眼前的灌木丛,推测出因为我滚到了灌木丛中,所以他们没找到我,但他们也可能还在周围。
想到这儿,我便不顾疼痛,掏出手机发现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心仪的老师李文静,看来莫心仪已经下课了。
这就说明现在五点半多了,而我也昏迷了有两个小时。
之后我挂掉电话,打开飞行模式,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恢复力气,这才勉强站起来。
好在身上的伤大多是擦伤和磕伤,并不影响我正常走路。
起来后我慢悠悠的向东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蹲下查看,走十分钟后休息两分钟。保守估计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出去,天色渐暗下来,但好在一路上没在遇见那两个人。
我是走了半个小时后进的法阵,那时候我走的身体逐渐热起来,除了有点渴外,状态很好,心里打算接下来不休息,直接一口气走出去得了。
也就是这时,我突然感觉眼前变得有些模糊,胸口也有点闷的慌,就像在水里一样,兴许是受迷阵的影响,让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进阵法了,而是身体累了。
在发现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出去的迹象,而且周围的景象还有些重复后,我这才怀疑起自己走进了困阵,之后的事就和我开头讲的一样了。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报警,而是因为我觉得这事铜钱男说的对,这小女孩确实有些不寻常,警察应该处理不了。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如梦如幻,深深的刷新了我的三观。
或许是因为太累,让我想到这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把我叫醒的是我设的五点半的手机闹钟,因为今天是九月一号,开学的日期,所以我不能再赖床到7点。
“嘶!”
我一动弹就感觉身上传来撕裂般的痛,这比昨天要疼的多的多,我看了眼露出来的胳膊,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肉也应该拉伤了。
为了缓解疼痛,我躺在沙发上缓慢的移动着双手双脚,在适应了疼痛感后,我就起身活动。
先是洗了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下楼去买了两份豆浆,油条和包子,之后就叫心仪出来洗漱,和她吃完早餐就准备出门。
“第一天开学,肯定要给同学们留下个好印象。”我说着拿起香水在她和我的身上喷了几下。
我们的小区在市中心,而心仪的小学在新西街,走路过去要十分钟,所以我打算打车过去。
但这时就听心仪说,“哥哥,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走过去吧。”
“呃,好吧。”听到她这么说,我心想走路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要求,只要坚持坚持,我相信这具身体也是能走过去的!
“哥哥,你不舒服吗?怎么满头大汗的?”走了一会儿,她问。
我想说疼的,但为了在妹妹面前保持男子汉的形象,便说,“没什么,走的有点热了。”
她听后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这段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心想小学为什么要从西街搬到新西街,好在是在我即将挺不住前,顺利到达,顺路还买了本《鸟类百科全书》。
莫心仪现在上二年级,等我们到班里时,可能因为时间过早,导致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就近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走,而心仪根据黑板上贴的座次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开始收拾背包里的东西。
“哥哥,你怎么不去学校?”她收拾好后问我。
“不着急,我等你们班主任来了再走,也好多陪你一会。”我说。
“怎么,你是在等我吗?”
就在我打算在嘱咐她两句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给我吓了一跳。
等我看清那人着装和长相后,不由得放心了——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虽说没穿跳舞的服饰,但我还是记得她的声音和面容的,此人正是心仪的舞蹈老师——李文静。
“静姐姐!”心仪叫道。
“嗯,心仪真乖!”李文静走过去摸了摸心仪的头。
“心仪身上好香啊!”李文静说。
“是哥哥为了给同学们留下好印象才喷的!”心仪说。
“没想到你小子还喷会香水,这香味好像是徽安省生产的一种特殊香水,牌子叫明月阁,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品味的,说吧,你是不是想勾搭班里的小女孩!”李文静看向我。
“不敢不敢,还有李老师,你不是教跳舞的吗,怎么还来小学任教了,难道小学搬迁是因为要开设舞蹈课吗?”我赶忙转移话题。
“谁说本小姐只会跳舞的?告诉你,本小姐我可是琴棋书画舞唱样样精通好吧,只不过舞蹈这方面比较突出罢了。而且昨天我不还教你妹妹美术了吗,难道你忘了,再说昨天你干啥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没有忘,就是好奇你这岁数不应该还在上大学吗?”
然后我又以突然有急事为理由,把昨天没接电话的事给唐塞了过去。
李文静今年21岁,因为家里条件很好,并且父母也是从事文艺事业的,所以李文静从小就开始学习这些东西,这不,大学还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暑假她就向小学投了简历,想应聘美术老师,在等待期间就开了个舞蹈兴趣班。
因为离得近,我就经常带心仪去她那里学舞蹈,去了几次也就熟了,别看她现在张嘴闭嘴大小姐的,但她也就和我这么说,为什么呢?因为她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长得也十分耐看,尤其是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让我不与之对视,总是把头扭向一边,想找个借口逃脱,而她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每次见面都要逗我。
(4)
“本小姐优秀,提前毕业了,不行嘛!”李文静双手叉腰道。
“行,我等老师就是想加个微信,有事也好联系,既然老师是你的话就很方便了。”我说完就起身要走。
“等等,学生的书都还在办公室,你帮我搬一下。”李文静说。
“啊?”我犹豫道。
“怎么,还害怕我吃了你不成?快来!”说完,李文静转身出门。
我无奈的跟了上去。
办公室内放着很多捆着的书,我们找到二年级的语文和数学,为了方便,我也就一次性抱到了班里,正当我打算走时,就见李文静拿着一摞画本走进来说:
“心仪,咱们一起把书发了,好不好啊?”
“好!”心仪跑过来说。
好个屁的好,此时我只想离开这里,但没办法,只得咬牙把书发完了。
“行了,发完我也该去上学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我看时间还早,要不咱们把其他班的书也发了吧?”李文静看了眼手机。
“啊!?”我吃惊的看向她。
“我逗你玩的,看给你吓得,行了,你快走吧。”李文静笑道。
听后我如释重负,笑说那就好。
说完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等我坐上出租车后,就先去了一间小诊所,买了瓶消炎药和止痛药,吃了后,感觉好多了。
下车时我才发现肩膀上空空的——书包落在了心仪班里,不过我也不打算回去取,只能先给李文静发消息,让她把书包给心仪。
而等我到位于东街的学校时,已经七点半多了。这时初三的学生正在一批批的去操场——那里要召开初三学生学习动员会。
在操场西边是**台,学生都站在那听校长讲话,我走近后就找到了我的班主任。
“怎么这么晚才来?”班主任问。
我说有事耽搁了。
“第一天开学谁都不适应,我就不说你了,快去站队吧。”班主任说。
“是是是!”我连忙点头答应。
就在我打算站在队伍最后面听听校长在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讲些什么时,余光突然瞥见有两个老熟人在翻南墙——是铜钱男和长脸!
我卧槽一声,拔腿就向北跑,他们两人在平地的速度完全不输于飞人博尔特,两个呼吸间就跑到了我身后30米处,边跑还边喊着什么旗,不过我没鸟他们。
在学校东北部有一个小门,此时学校运垃圾的车正好出发,我纵身一跃就趴在了车斗上。(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这坐车就是比跑得快,虽说味儿不太好,但也是暂时甩开了他们,现在我才有时间回想起他们的话。
难道是我昨天打下来的小黄旗?
我从裤兜掏出那面旗,这旗我挺喜欢的,就一直带在身上,心想难不成他们是寻着它找来的?
亏我还以为捡了个便宜,没想到他们能感应到这面旗的方位,想到这,我就把旗撇进了垃圾车里。
此时车已经穿过了学校东边的学区房,正向着老东街北部的垃圾场开去,我趁车在十字路口拐弯速度降低时,从车上一跃而下,再迅速跑到一个房子的土墙后面蹲着,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他们是否和旗有种特殊的感应。
过了两三分钟,我就看到铜钱男和长脸来到十字路口处,他们想都没想,就向北拐,要知道现在车早就跑没影了。
单从车印就更不可能看出来了,因为建筑工人上班,下班来回跑,地上的车印早就错综复杂,所以证明他们两人肯定有一人能感知其的方位。
就在我为自己得出这条情报而暗暗自喜时,那铜钱男却转头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吓得我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难道铜钱男能感知方位?
我见他们没有过来后就松了一口气,这证明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为了找回那面旗,想到这我就一屁股向后坐下,打算等他们再走远一点后回学校。
“啊,卧槽!”
就在我想回去怎么应付老师时,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使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真倒霉,有条蛇!”
我看清那蛇脑袋是圆的,接近两米长,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呈暗绿色,由此我推断它应该没有毒,因为北方的蛇大多是捕鸟和捕鼠的,以绞杀为致死方式。
虽说没毒,但伤口还是要消毒的。
我回到家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涂在了屁股上,这疼得我滋哇乱叫。
怕药效不够,我又涂了双氧水和红药水,再贴上了创口贴。
经过这事我也不打算回学校了,因为一坐伤口就疼,只用一边屁股坐着也不会很舒服,站着听课也累的很,所以我就在微信上和老师请假。
我:老师在吗,我想请个假。
老师: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早上的事。
我:老师是这样的,因为我与他们的孩子起了冲突,所以他们才会追我,我也是因此才迟到的,而现在我受了伤,不便于去学校。
老师:伤的怎样?要不要报警?
我:不用了,我们已经谈妥了,就是希望师能让我请假养伤一天。
老师:行,没问题,明天七点半准时到校啊,知道不,可别再迟到了!
我:知了,知了!
……
之后我就趴在床上看鬼怪类小说,恶补相关的知识,直到11点我去接心仪放学。
带心仪就近在一家农家乐里点了个小鸡炖蘑菇,吃饱喝足后我监督她写完了作业,然后又陪她看了一会儿动物世界后,她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上学,而我就一直待在农家乐里看小说,等心仪下午放学。
“今天怎么这么早?”心仪放学见到我后问。
“为了陪你去动物园,我特意向老师请了假。”我说。
随后我们打车去东街的动物园,一路有说有笑。
“哥哥,今天下午静姐姐又把图图带过来让我们画,这次我没害怕,画的特别好,连静姐姐都夸我画的最好呢!”
心仪在车上一直跟我说她画那鸟的事,而我就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说上一句“心仪真棒”之类的话。
“它站在笼子里挂的一根木棍上,就那么站着,一声不吭的目视前方,就像动物世界里等待猎物的大狮几一样,而且我还在图鉴里看到了它!”就算下了车,她还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
“哦,那它叫什么名字?”我拉着心仪的手在动物园南门的售票处买票。
“嗯,它好像是叫蜂鸟?不是,啄木鸟?也不是……”
就在心仪思索时,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随即扭头向后看去——又是那铜钱男和长脸。
此时两人正在马路对面等红灯,看见我回头后还向我挥挥手。
妈的!这俩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心想。
(5)
我拎着莫心仪的手向动物园内走去,并说,“我刚才看见静姐姐了,你先在长椅上等我一会儿,我把她叫过来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心仪点头说。
见她同意后,我脱下书包,立即跑出动物园,向老东街方向而去,边跑边给李文静打电话。
“喂,静姐,是我,你在哪?现在忙吗?”电话接通后,我着急的问。
“我还在学校,正准备开车回家,你小子别磨叽,有什么事快说!”李文静说。
“我妹妹在东街动物园,你从南门一进去就能看见她坐在一个长椅上,我突然有点事,还要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她!”我回头看了眼身后向我这边跑来的铜钱男和长脸。
“没问题,话说你这哥哥当的……”
听到李文静答应后,我就挂断了电话,现在我已经跑进了老东街,就在两人伸手快要抓到我时,我一扭头钻进了一个破房子中。
这些破房子四面墙都塌了,但有一间房子的东墙没塌,那墙上有一个左右窄,高1m的洞。这个洞是我和同学们在两三年前在老东街寻宝的时候发现的,那时的我能钻过去,但不知现在是否还可以做到。
我凭借着记忆在碎石中跑得飞快,而后面两人的速度明显是慢下来许多,这里的墙上面塌了,下面没塌,跳过去就跟跨栏似的,以前我们还在这里举办过障碍短跑赛,终点就是那个洞,谁穿过去谁就赢了。
而现在那个洞就在我前方,只要我穿过去,再过两个塌房就能看到砖楼巷——这是专门为老街人员建的临时住所,都是些2~3层的房子,因为总体占地面积小,而房子数量多,所以房与房之间的过道就非常窄,人走在里面有一种身处迷宫的感觉,就算他们能感知到我的位置,那么他们也找不到过来抓我的路。
想到这我压低身形,侧着身子勉强挤过墙洞,正在思考该走砖楼巷的哪条路线时,突然感觉全身一阵酥麻,最后一头摔倒在地,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我说你小子怎么每次见到我们都跑呢?这下好了,吃了老钱的一记‘寄物雷’动弹不了了吧。”长脸从房子外围走进来,用绳子把我双手绑在身前。
我张嘴就想骂他,但却发不出声音。
“来试试还能站稳不?”他扶我起来,可我身子一软又差点倒下。
长脸无奈,只好将我扛在肩头上,他看着挺瘦的,但力气却十分的大,把一百多斤的我扛在肩上,走起路来一点也不晃。
行至外面后我看见铜钱男正站在路边抽着烟。
“来根不。”铜钱男掏出烟和打火机递给长脸。
“来一根。”长脸把我往路边一放,接过点上后,抽了起来。
“小子,别怕,你一看就不是吴家的人,所以我们老板是不会为难你的。”铜钱男说。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咱们早回去交差了,折腾一宿还没抓到,可累死我了。”长脸猛吸一口烟,“这事谁踏马爱干谁干吧,我是不干了!”
“是啊,这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搁谁谁也受不了!”铜钱男把抽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这时从西边开来一辆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走吧!”
见此,两人带我上车,向东边驶去。
我因为提不起力气,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车开了有一个小时,应该是到了孔市东边的鲁市,期间李文静打来过电话,不过被他们挂掉关了机。
下车后,他们把我带到一间公司的最高层,让我自己走进最里面的那扇门,虽然我还是有些提不起力气,但相比之前好多了。
心想他们如果想要我的命的话,就不会带我到这,而他们老板想要赔偿的话,那么也不会是找我谈话,所以想清楚这方面的事之后,我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布置谈不上豪华,只能说该有的都有,在老板椅上坐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两个保镖正站在他的身后——他应该就是铜钱男说的老板了。
此时他盯着灰头土脸的我,并没有说话,而我同样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这么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他突然笑道,“给他解开!”
其中一个保镖走过来,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然后又走了回去。
“是叫莫焱吧!”他笑着说。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说话,双眼还是盯着他看。
“哈!”他笑了一声,起身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没你什么事了,走吧,孩子。”
我闻言转身就要走,余光看见他向一旁的保镖招了招手,保镖见此递给他一个雪茄,并给他点上。
出来后我看见铜钱男和长脸正在走廊尽头抽着烟,见我出来后,他们两就把烟熄灭了,然后就带我走进电梯。
“你看我就说老板不会为难你的,对吧?”铜钱男说。
我懒得搭理他,就没有说话。
而他见我不说话,就又说,“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之前我说要教你法术,那肯定会教你,但学不学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听后惊讶的看向他,还以为当初他说这话是为了骗我出来,但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老钱你开玩笑的吧?这雷法可是你家密传,你怎么不传给你儿子,反而还要传给外人呢?”长脸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文,你看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铜钱男从怀里拿出巴掌大的皮革笔记本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只见开篇第一页上写的四行有些潦草的字:
————
钱来,钱家第五十二代子孙,钱雄之子。
列祖列宗在上,钱来不孝。
钱氏雷法六世,来只学得其中四式。
分别是***、寄物雷、印雷和迅雷步。
————
我又向下翻了几页,这上面的内容先是一套体术,然后是四篇的雷法,这让我感到欣喜,但同样也有着疑问。
“老钱,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教你儿子,你还可以教我家闺女,对不对?你可别瞧不起女孩子,我那闺女天赋可高了,她学我家的探查之术,可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算是当年天赋异禀的青龙都学了三个月!而她今年才17岁,要是再学了你家雷法,那前途可以说是无可限量!”长脸拽着铜钱男的胳膊激动道。
“老文,我心意已决。”铜钱男说完,拍开老文的手,转而向我说:
“小子,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个头,再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收你为徒,不然等一会儿,我可就后悔了!”
“老钱,我那闺女…”
长脸话还没说完,我就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哈哈!”两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我的好徒儿,为师怕你犹豫,就让你文叔和我演了这么一场戏,你可不要怪我啊!”铜钱男笑着说。不,现在应该叫钱师傅!
原来是这两人在我面前唱双簧,但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这时电梯达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等我看到门口站的人后,硬是让我把笑给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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