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慧眼何红星

(1)

书接上文,此时的我正坐在高铁上,目光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脑海里想着浮世和面具下的面容,怎么说呢,就很普通,普通到进了人群就看不出来的地步。

妈的,这浮世和不会用易容术骗我吧,我心想。

参儿则坐在我对面吃着薯片,“这东西可比山里的花蜜和野果好吃多了。”

参儿抓起一大把塞进嘴中,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呐,焱哥哥!”

“啊,怎么了?”我回过神来,微笑道。

“参儿还想再吃包薯片,最好再来瓶橙汁!”

“好,没问题。”

我的卡里只有三万多元,这还是我从上小学开始,莫家给我的零花钱和其他人给的压岁钱攒下来的。

之后莫家又给我打了50万,应该是他们将我逐出族谱的费用,除非我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然我是不会动这50万的。

用手机软件买完东西后,我问她,“马上就到津天市了,这边有你奶奶认识的人吗?”

“嗯,好像有。”

“我奶奶好像说过她三十多年前来过天津省,那时她救了一个叫何红星的年轻人,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在三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90年代,小何二十出头,在家排行老五,初中辍学后就一直在打零工。

父母年纪大了,管不住他,再说他从小就章程主义大,说东他敢往西,说一他敢说十,这不二十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家里人天天在吃饭时就挤兑他。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离家出走后就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整天混在一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但他和比他大十岁的老叔关系很好,次年他老叔过生日,他就提着瓶白酒过去,等酒过三巡后,他老叔很认真的盯着他说。

“侄儿,你说咱俩关系好不好?”

“那肯定好啊,小时候我还用你尿过过稀泥呢。”

他老叔听后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窗外边带孩子边晾衣服的妻子说,“你小子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难道你就真想和他们一辈子混下去?”

“害,瞧你说的,今年我才21,老叔你当年不也25结的婚吗,我这才哪到哪儿啊?再说我那是广交朋友好办事。”

“你小子别给我打岔,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事吗?”

说着老叔压低声音道,“你喜欢家住在小河边的于小霞,对不对?”

小何嘿嘿笑了一声说,“没那回事,咱接着喝酒。”

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他老叔豁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说,

“要不你就听我的,去小天山下的道观里学点儿本事,不然就凭你小子现在干的这些事,想娶人家门都没有,难道你想天上掉馅饼!行,就算掉了,你接得着吗?”

他一听,火气也上来了,当即就和他老叔吵了起来,最后这事也就不欢而散。

等小何回到住处后,也是越想越烦,倒不是生他老叔的气,而是细想了一下他老叔说的话,是,他是很喜欢小霞没错,并且他也曾幻想过天上掉馅饼,但现在的一切都被熟知他的老叔打破了,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所以他选择相信他老叔的话——去小天山。

打定主意后,他向朋友借了点钱,连夜赶往小天山。

这时我打断了参儿的话问她,“天山不是在疆新自治区吗,这小天山又是什么鬼?”

“哎呀,焱哥哥不要打断我,我慢慢跟你说。”参儿边说边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

据记载,小天山这个位置是莫十尊封印他的坚韧之魂——玄武的地方,而这山上的土,则是从“渤海平原”移来的,形成了一座高万丈,直通云霄的山,故称为玄武山。

而九大神兽被封印的是神魂,所以等玄武被尧放出来后,他就用山上的土石树木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庞大的身躯,而剩下来的就是高20m的小山,被称为小天山。

“玄武还与川四省有关系呢。”参儿卖了个关子。

这时高铁也到津天市了。

“是因为尊在川四省时,用自己的坚韧之魂化的玄武吗?”下车后,我追着参儿问。

“不是。”参儿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我问。

“就不告诉你,当年我奶奶也是这么逗我的。”参儿说完吐了吐舌头。

我拗不过她,只好先带 她去服装店买套衣服,毕竟参儿现在还是光着脚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哇,好多漂亮的衣服!”进了店后参儿暴露了所有女人的通病,不,是优点!

“少买点,咱们等下还要赶路。”

在我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持下,参儿最终只选了两套衣服。

一套是橘黄色连衣裙和送的两条黄色发带。

另一套是白T恤,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鞋,参儿换上这套衣服后,头发用皮筋绑成一条马尾,再戴上附赠的白色棒球帽,配上参儿的气质,很是潇洒精神。

“怎么样,我像大人不?”参儿双手抱胸,语气模仿大人道。

我也被她给逗乐了,忙说像。

付钱时我问服务员,“小天山在哪?”

服务员说,“外地人吧,小天山就在这附近,你只需要沿着这条街一直向北走就能看到小天山了。”

“哦,这样啊,谢谢了。”我向服务员道谢后就带着参儿出门向北走,路上还买了两份煎饼果子,我俩一人一个。

“话说小何到了小天山之后。”生儿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说。

他第一次去还没有进门,就被门口的两个弟子给拦下来了,说师傅徒弟满了,不再收徒。

但他没有气馁,反而找了个地方先住下,等第二天吃过午饭,他再次去的时候,特意带了些花生和瓜子,这次他没说进门,而是说哥几个坐下边吃边谈。

就这样在第五天时,他已经和其中一个打成一片了,主要是另一个人每天都换,他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张东升,你怎么每天都在这儿?”

“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东升一脸尴尬。

不过另一人却接了话茬,“我们师傅有个规矩,谁弱谁守门。”

随后那人放下手中的瓜子,起身拍了拍裤子,“不聊了,我要去单挑前十,祝我好运。”

说完他就走进门内,不多时就又鼻青脸肿的走出来,冲着两人笑说。

“嘿嘿,没打过。”

“张海东,你就别试了,跟我一块儿守门不好么,有吃有住的。”张东升说。

“不行,我偏要争一争这前五的机会。”

“什么前五?什么机会?”小何插话道。

(2)

“是这样的,我们师傅每天都教我们一些招式,然后让我们二十个人分出个排名,他只教前五名法术,教完师傅就会走了,之后想学本事就要向那五人学,要是他们再狮子大开口,我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张海东说。

“那你们最后决出排名还剩几天?”小何问。

“还有一周。”张东升说。

“要不…我去试试?”小何说。

“你?”张海东摆摆手,“你胳膊腿还没我粗呢,赢不了的。”

小何眼珠子转了一圈,拍手道,“也是,但我大老远来的,最起码也让我进去看两眼行不?”

“这不太好吧,师傅发现了会说的。”

“没事,我就看两眼。”小何说着就向门内走去,两人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跟他一块进去。

他们的师傅姓陈,四十多岁,这个道观在抗战时期就被破坏了,后来陈师傅到此筹钱,给它简单修了一下。

进门是个很大的土院,四周是用土坯的房子,用茅草代替瓦片,看着就知道这道观很穷。

不过此时土院中聚集了不少人,众人围坐成一个圈,将两人围在圈内。

“看见左边那人腰间挂的木牌了吗,上面写着四,说明他就是第四名。”张东升还没说完,就听张海东惊呼一声,

“动手啦!”

只见挑战者冲上去,来了个中段踢,但被第四名抬手挡下,随后第四名抓住他的空档,俯身一个扫腿将其扫倒。

“刘二狗,你这也不行啊!”场下有人说。

“李佳,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刘二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

“来就来,谁怕谁!”李佳起身上场。

李佳上场后抱拳道,“王建国师兄,点到为止。”

“好!”王建国同样抱拳回礼。

但李佳不讲武德,趁王建国抱拳时,突然闪身上前,挥拳便打!

王建国吃了一惊,抬手格挡,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李佳一拳打在腹部。

“唔!”王建国吃痛,向后倒退。

李佳见状欺身跟进!

敲头拍手抽耳光,

踢裆踹腿蹬膝盖,

插眼打猴掏心腹!

攻击弱点,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王建国被打的只能不断后退防守。

“寻阴九式,师傅只给咱们施展过一遍,没想到李佳这小子用的这么熟练!”

“看来他私下没少练啊,王建国这次怕是要败了。”

众人给不断后退的王建国让了个位置,其中有不少人都在说王建国要输了。

事实也是如此,王建国目前只能护住几个对痛觉比较敏感的部位,而他知道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输,便爆喝一声,抬腿就向李佳腹部踹去。

李家侧身躲过,反接一拳就要打在王建国腿上,后者赶忙收回腿,迅速向后拉开身位,但李家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紧追不舍。

王建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反击,左右出拳配合肘击踢腿,不过李佳不闪不避,反而扛着他的攻击继续击打他的要害。

不一会儿,王建国就退到离墙不到两米的位置,这时他看准时机,躲过李佳一击后,转身便借墙使了个回旋踢!

李家来不及躲避,只得抬手格挡,但王建国这一击势大力沉,只震的李佳手臂阵阵酥麻,王建国不给李佳喘息的机会,稳住身形后就又冲上来。

“认输,我认输!”李佳双手垂在身旁,不住发抖。

“王哥武功盖世,李某佩服。”

王建国止住身形,露出得意的笑容,“过奖了,寻阴九式虽说是下三滥,但能赢才是王道,还有一个星期,你再多练练,说不定能进前五。”

“嗯。”李佳回到圈中坐下。

这时众人早就聊的开了锅。

小何也是坐在门旁,指着那个王建国和李佳说,“那两个人真厉害。”

“是啊,没想到跟我俩同一时间拜师的李佳都这么强了。”张海东说。

“告诉你,有天我起夜的时候还见过李佳偷摸的走出门外,咱就说他是不是出去练功啊?”张东升说。

“有可能!”

这时王建国重新走到场中,“还有人要和我比吗?”

场下众人都知道王建国是在客套,所以都说不比了。

可小何这时却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举手说,“我可以试试吗?”

这一声引得在场之人纷纷回头看他。

“这人是谁啊?”

“没见过。”

“我认得他,前天我还吃过他的瓜子呢!”

张东升和张海东两人见状立即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就想向外走,边走边说,“你这是干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让他来试试。”王建国从从人的话中也听出来了个大概,便招手让小何上场。

“来了!”小何挣脱两人束缚,向场中走去。

“麻烦让一下,谢谢!”

小何挤进来后和王建国面对面站立,身材差距跟是明显。

“我叫何红星,初次见面,请你手下留情。”小何抱拳说。

王建国笑着抱拳回礼道,“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不!十招吧,要是我的脚离开原地,就算我输,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当然!”

王建国话音刚落,小何就一拳打了过去。

不过王建国反应很快,抬手就将其挡住,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道,他刚想笑出声时,就被小何紧接而来的给攻击打断了。

插眼,他扭头躲掉了。

打喉,他用手挡下了。

踩脚,他硬扛接下了。

……

等又过了两招后,王建国这才后知后觉,心想:尼玛!这小子用的不还是寻阴九式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提档这一招,他既不好挡,又扛不下,只好向后退。

“看你输了!”小何说。

众人也是跟着起哄。

“哼,再来!”王建国冷哼一声,面色微怒,挥拳就像小何打去。

眼看王建国的拳头就要击中小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

这时从北屋内走出来一个人。

“什么事啊?如此喧闹!”

“师傅!”

众人见了来人后,立马恭恭敬敬的站好,小何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挺胸抬头。

陈师傅面色平静的走到王建国面前问,“发生了什么事?”

“和别人打赌,但他用下三滥的招式赢了,我不服!”

“愿赌服输,别找借口!”陈师傅说完转头打量起了小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红星。”小何下意识的弯下腰,挠着头说。

他没经过训练,轮到他说话时就下意识的“原形毕露”了。

“你来我们小天山干什么?”陈师傅面无表情的说。

“我是来找您拜师的。”说到这小何又直起了腰,“刚才我赢了他,那我是不是就能替代他成为第四名了?”

“这个规则是给我弟子立的,对你无效。”

“那我岂不是白打了?”小何脸上写满了沮丧。

“不,你没有白打,这样,我让你参观我们下午的训练内容作为补偿,如何?”

“好!”

小何听陈师傅没有直接拒绝收他为徒,反而是让他参观训练,但又没有明确不让他学,也就是说,如果他在下午训练,时展现出好的天赋,那么还是有被收徒的机会的!

(3)

“之前为师因为受伤,所以只能传授给你们一些简单的招式,不过现在我的伤势已并无大碍,你们且随我进入后院,届时我将传授与你们‘龙阳拳’。”陈师傅说完转身向进门。

众人听后大喜过望,纷纷跟着陈师傅穿过北屋来到后院。

后院是道观与树林之间很大的空地,其内有很多的木桩插在地上,或高或低。

那二十个弟子进来后,依次跳上木桩,有的金鸡独立,有的扎起马步。

而小何只能站在一旁的墙边。

“之前为师教你们的寻阴九式,你们可能认为这是下三滥的招式,不愿学,但我想说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招式亦是如此,正所谓赢了吹牛逼,输了讲道理!”

最后这句话引得众弟子哄堂大笑,更有甚者直接从木桩上掉了下来,但小何却听得非常认真,边听边点头。

陈师傅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等弟子们安静下来后说,“为师我,在半年前与别人对战时,就是被下三滥的招式偷袭,最终导致我头部受了重创,硬悬一线!”

“但好在我福大命大,只是落了个不苟言笑的结果。”陈师傅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一次弟子们没有再起哄,只是神情专注的听着,因为这事也是陈师傅第一次讲给他们听。

“所以我说只要能赢又有何不可!”

“但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们对所有人都不择手段,而是对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枉为人类的人不择手段!”

陈师傅面如止水,语气也十分平淡,但所有人都从他说的话里感受到了愤怒!

“因此为师才从那么多的下三滥招式中挑出了九式,为的就是不让你们对自己的师兄弟造成极大伤害的同时,也让你们明白,在正式的战斗里,你们的对手可不会手下留情!”

陈师傅紧接着话锋一转,步入正题,“为师虽不是名门大派,但像样的拳法还是拿的出来的,那么接下来,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龙阳拳的前招,也叫练体术。”

说完,陈师傅岔开双腿,脚与肩齐,手臂向上,手掌在头顶合十。

“第一式,四海生平!”

接下来,陈师傅一边变换招式,一边说式名。

第二式,不动如山!

第三式,游龙出海!

第四式,万丈波涛!

第五式,一飞冲天!

第六式,扶摇而上!

第七式,一马平川!

第八式,不动如钟!

第九式,霸王举鼎!

第十式,飞龙在天!

十一式,大鹏展翅!

十二式,万河归海!

“式毕!”

陈师傅最后一式将手收回腰际,这练体术就算演示完了。

练体术的内容非常简单,除了招式名好听点外,并没有激动人心的部分,但它就像开胃小菜一般,激起了所有人对接下来拳法内容的好奇心。

“假设我前面有一个敌人。”陈师傅话音未落就猛的出拳,快速无比,衣服则被拳劲震的猎猎作响!

他面前明明没有敌人,却抬手做出防御的动作,并连续攻击或拳或爪,龙飞凤舞,期间他脚下动作也是不停,或进或退,狼行虎步!

一旁的小何正看的入迷,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在陈师傅面前形成——那是个高手,出手快如闪电,招式狠辣刁钻!

再看陈师傅,乍一看好像处于下风,但他的出拳时机和脚步变换,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险象环生,显然是与其斗了个旗鼓相当!

小何看得面色泛红,那拳在他眼里不再是拳,而是一条线!

连续攻击间化成一张大网!

那步伐也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井然有序,步步为营!

这时战斗也进入了高潮,随着陈师傅的一声低喝,他突然间发力,逆转颓势,转守为攻!

拳打爪击,遥相呼应,攻势如暴雨倾盆!

脚下连移,神鬼莫测,步法如猛虎下山!

“破!”

陈师傅手掌摊开,手指向内弯曲成爪状,猛的向前一探!

命中那身影的胸口处,使其炸裂开来,重新化作一团空气!

此时小何只感觉气血上涌,面色涨红,腰竟然不自觉的变得笔直,忽然他感觉身边刮过一阵微风,不!在他看来那是来自敌人的攻击,想到这里,他的面前也出现一个由空气组成的身影,但那身影却比陈师傅对战的身影要瘦弱的多,就算如此,小何也是感觉压力山大!

呼!那人影出拳自带风声。

小何不敢与之硬碰硬,便向后退躲避。

但那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对小何紧追不舍,这使得小何十分无奈,总是退也不是办法,只好抬手格挡,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感受到了疼痛,就在他吃惊时,身后也同样传来破空声!

啊!小何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拳。

众弟子也是在陈师傅停下来后,就注意到了小何,可他们却看不到那两道由空气组成的身影,只是觉得他在抽风。

虽然他们也看不见与陈师傅对战的那个身影,但是他们从陈师傅的动作上来看,确实是在给他们演示龙阳拳,而不是像小何这般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左右乱窜……

“是不是想知道那两个空气人是怎么来的?小何又为什么能看见?”参儿停下脚步,转头问我。

“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我的,那我还不如不问,再说咱们还是赶紧赶路要紧。”我走的有些喘气。

一开始我是打算坐车的,但是参儿说她没见过世面,想边走边看,我想也是,便同意了,如果让我拖着受伤的身体慢跑一段距离还行,但如果让我长时间步行的话,那我就真的不行了。

“焱哥哥,这次我就直接告诉你了,那两个由空气组成的身影,是陈师傅用天马行空术幻化出来的,普通人根本看不见,而且此术也是个很冷门的法术,会的人并不多。”

接下来她又跟我讲那小何因为具有慧眼才能识破这个法术,而慧眼属于灵根的一种。

另一种是慧言,能与万物交流。

而灵根又分为先天灵根和后天灵根,一个是天生就有,一个需后天培养获得。

小何就属于先天慧眼,而慧眼又分为三种,分别是透悟,夜明,阴阳。

阴阳俗称阴阳眼,夜明俗称夜眼,透悟俗称悟眼。

阴阳眼和夜眼好理解,通俗点说就是前者能见鬼,后者能夜视,而悟眼就不好解释了,简单说就是能看透事物的本质,所以小何才能看到由天马行空术幻化出来的空气人,至于他为什么会气血上涌,那么这就体现出悟眼的一个强大功能了——它能将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在脑内进行整合归纳,这个能力被称为元脑!

而当小何看到了陈师傅所施展的龙阳拳,悟眼就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自主启动,并将龙阳拳整合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这也就相当于在脑内修炼的一遍龙阳拳,这拳法突出一个“阳”字,是能够激发人体内的阳气,所以小何才会气血上涌。

但拥有悟眼并不等同于无敌,因为悟眼是在自身修为的基础上对所看见的法术进行分析的,也就是说,如果自身修为不足,那么便无法分析法术,也就无法启动元脑了。

而陈师傅也正是看出小何具有慧眼,但他又不能看出小何拥有的是哪一种,如果是夜眼的话,那就算了,但如果是比夜眼更有用的阴阳眼或万中无一的悟眼的话,就一定要收他为徒。

所以陈师傅这才用天马行空术试探并结出一个半圆形的真空薄膜将小何罩在其中,除了避免外界因素对小何的干扰外,也是探明他的天赋。

(4)

参儿看着听了她的解说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我说:

“之前我忘记跟你说了,阴阳眼其实也能看见空气人,因为阴阳眼的实质就是能够看清阳气与阴气的流动,因为人体大多都是阳气旺盛,所以就对阴气敏感,所以阴阳眼就更容易观察到阴气的流动,然后就能见鬼了,所以说人体内哪种气强,反而对相反的气敏感,也就是说阴阳眼是因人而异的,这样焱哥哥就明白了吧。而空气人是被阳气所集中的压缩空气所形成的人行个体,那么在拥有阴阳眼之人的眼里是在空气中有一个明亮的人影。”

陈师傅通过小何的表现就知道他拥有的不是夜眼了,于是他就确认小何拥有的是不是悟眼,就是看看小何能不能在自己的刺激下通过元脑使出龙阳拳。

但小何却一直利用自身的身形优势躲避着攻击,所以陈师傅就又幻化出一个空气人,并加强了这两个空气人的属性。

使之身形更高大,出拳更迅速,动作更敏捷,配合更默契。

果不其然,小何在他(它)们俩的夹击下难以招架,俗话说的好,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开始他只是对他们俩的出现而感到吃惊,才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现在他也终于回过神来,当即大喝一声,挥拳便打!

可这两个空气人不仅身法如风,还十分默契的交叉攻击,每当小河刚打出拳时,他俩就像未卜先知般的提前做出反应,往往迎接小何的就是沙包大的拳头。

在短时间内连中数拳后,小何的精神有些恍惚,“彻底放弃”的念头刚一出现,就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了陈师傅施展过的龙阳拳。

而他脑海里的那张大网,一瞬间就被他分解为一根根细线;那变幻莫测的步法,也在他的脑海里化整为零!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手脚上的丝线!

视角忽然拉高,时间变得缓慢!

他站在高处——

看见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自己!

看见不断拉扯着线的双手!

看见了那双手的主人——

正是自己!

这便是悟眼的另一个强大功能——第三人称,也叫上帝视角。

这种意识脱离肉体站在高处的感觉非常奇妙,使得小何能够非常简单明了的支配自己的动作,每一次挥拳挪步都能让自己更加熟练龙阳拳,以减少那些不必要的动作。

呼!呼!呼!

空气人的攻击不断从小何的身上擦过,哪怕只要再靠近一厘米,他们就能击中小何,可现实就是他们已经打了十几拳了,却无一命中。

对此,小何的眼神逐渐犀利,因为——他要反击了!

“破!”

小何扭身躲过一个空气人的攻击后,顺势出拳,反手击中他的面部,一击便使其烟消云散,另一个空气人也被小何一爪打回了原点。

等小何做完这一切后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他依旧挺胸抬头,眼神坚定,神采奕奕,状若新生。

“好!好!好!”

陈师傅走上前来,一连说了三个好,每说一个好,就要拍一下小何的肩膀。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小何听后大喜过望,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向陈师傅鞠了一躬后,便兴高采烈的跑出观外。

目送何红星走远后,陈师傅这才回过神来,继续教弟子们龙阳拳,可他的变化自然都被弟子们看的一清二楚。

……

等小何回到住处后,就兴致勃勃的给他老叔写了一封信,信送出去后,还是感觉闲不下来,就开始做家务。

扫地擦窗擦桌椅,

整理被褥扫炕席。

晾衣劈柴掏大米,

洗碗刷锅丢垃圾。

待到日落黄昏傍晚时,小何正无所事事的坐在门口看着街道的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知道那是陈师傅的徒弟,便兴奋的冲过去。

“师傅让我来转告你,只要你肯去小天山北面的千人冢(zhong3)待一晚,师傅就肯收你为徒。”那人说。

“好,我这就去!”小何想都没想就向小天山而去。

“那人看着小何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转而得意的缓步前行。”参儿用阴森的语气对我说。

但她又随即转为活泼状态说,“焱哥哥,咱们到了!”

小天山前的小天山观已经不复存在,反而是一座小天山敬老院矗立在眼前,远远就看见有一个白发老头在敬老院门口的躺椅上休息,等走的近了,才知道他在听单田芳的评书。

“大爷,你好,请问能和你打听个事吗?”我走上前问,并特意提高了音量。

“嗯?”大爷睁开眼,扶着把手,身体向我这边倾斜,抬头看向我,先愣了一下后说,“找我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休息了,我只是想问一下您认识何红星吗?”我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说。

“哎!”他将头收回去并掏了掏耳朵,“我今年才75,还不聋!”

“对不起。”我看了眼他完全花白的头发,不敢相信他今年才75岁。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何红星啊,我认识,过年的时候我们还在一块儿喝过酒,他家具体位置我记不清了,但你可以到河东村与河西村相交的菜市场打听打听,因为他儿子何光大一直在那里卖海鲜。”

“你们两……”这时他偏头看向我和怯生生躲在我身后,并不断扯我衣角的参儿说,“……个要是现在去,还可以赶在早市收摊前找到他,话说你们找他干啥?”

“他曾帮助过我俩,我们这次就是去报恩的,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曾在小天山观待过,没想到时过境迁,小天山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敬老院,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问一下,真是谢谢你了,那我们就不在就留,先走了。”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打算糊弄过去。

“不客气,一路顺风。”他笑呵呵道。

等走远后,我问参儿,“你怎么了?”

“那老头儿不是普通人,我一看见他就害怕。”参儿说完就心有余悸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不能吧,道观都变成了敬老院了,估计他们早走了。”我说着就用手机叫了辆车。

“会不会是陈师傅退休之后就住了进去,毕竟这道观是他的,改成敬老院也合情合理。”参儿猜测到。

“陈师傅不是因为创伤后遗症导致面无表情吗,怎么可能会笑?”我说。

“也有可能他被治好了……总之他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咱们还是赶紧离远一点吧。”

“这倒也有可能。”我见她心神不宁的,便拿出手机给她看动物世界。

之后我们就坐车赶到了陈师傅所说的的菜市场。

进去后,我对着最近的一个摆摊大婶说,“大姐,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何光大的卖鱼的吗?”

“不认识。”那大婶撇了我一眼后,又低头去看手机。

见此,我指着一捆葱说,“这捆葱我要了,多少钱?”

大婶听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对我说,“十块,现金还是扫码,二维码在这儿。”

我掏出手机扫完码后又问,“大姐,那个何光大,你认识不?”

“哦,原来你说的是何光大啊,刚才太吵了没听清,西边儿都是卖鱼的,他家摊位又大又宽,很显眼的,一眼就能认出来。”说完她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说了声谢谢后,就提着从葱向那边快步走去。

(5)

等到那里后发现大婶说的一点都不假,别人摊位上大多只有四五种渔产,都放在盆里或着桶里,数量也不多。

而他家的渔产种类丰富,有海带海蜇和蛤蜊,大鱼小鱼和虾米,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在铁架上的透明塑料水缸里,让人一目了然。

摊主是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壮汉,兴许是因为捕鱼的起早贪黑和日晒雨淋,才让他看起来显老,毕竟何红星今年算来才五十岁,他儿子怎么能三十多呢?不过这也造就了他代表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以及壮硕结实的身体。

此时他正在打电话,我就走到摊前看起了鱼。

“哎,小伙儿,你带着你妹妹来买鱼呀,正好我要收摊了,你买什么?我便宜一点给你。”何光大见我停在他摊前便挂掉电话和我打招呼。

“你是叫何光大吧?”我为了防止找错人,就再确认一下。

“是你家长告诉你要找我买鱼的吧?哈哈,我这里卖的鱼绝对新鲜,都是今天刚打的,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何光大的为人,绝对不卖昨天的鱼,你要啥鱼?说吧,我这就给你打包!”

就冲他这个服务态度,就算不买鱼,也想买两条鱼,但是我终究还是为了办事来的,“额,我找你爸何红星有点事。”

他听后明显愣了一下,“你……”

“我是陈师傅推荐来的。”我忙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原来是他老人家让你来的,你等会儿,等我收拾完就回家。”说完他就加快速度收拾东西,我闲着没事也就顺手帮帮忙。

等我们把没卖完的东西集中在几个大缸里后,就抬着缸往外走,直到他的面包车前。

“真是麻烦你了,本来要搬两次的活计有你帮忙一次就完成了,咱们这就上车去我家。”他打开后备箱将东西了放进去。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我说。

“光大,他俩是谁啊?”一个女人抱着菜走了过来。

“两位,这是我老婆李秀琴,秀琴,这两位是找我爸做那啥的,对了,还不知道你俩叫啥呢?”何光大说。

“我叫莫焱,这是我妹妹……”说到这儿我停顿了一下。

“我叫莫灵参,你们可以叫我参儿。”参儿笑着说。

“小姑娘你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很漂亮,几岁啦?”李秀琴说。

“九岁了,姐姐长得也很漂亮,不像叔叔。”说到这参儿看了一眼何光大。

“咳,快上车吧!”何光大尴尬的咳嗽一声,打开了车门。

“小姑娘你这话说的没错,但是你别看你叔叔长得五大三粗的,他其实人挺好的。”李秀琴说着,从车抽屉里拿出了一颗奶糖,递给了参儿,“来,小姑娘吃糖!”

“姐姐人更好。”参儿说。

“小伙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李秀琴问我。

“我们是从东山省来的。”我说。

“难道你们省内就没有能人了吗,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来找我公公。”她问。

“就是出了点事。”我说。

她见我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继续逗参儿玩,不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

大门是敞着的,我们四人还没有靠近,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喊。

“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的狗腿打断!”

“救命啊,杀人啦!”

然后就看见一个偏胖的身影从门里飞奔出来,与抱着水缸走在前面的何光大撞了个满怀,还好后者提前有所准备,水缸只是撒出了部分水,并没有翻,可那人却反而跌倒了。

“哎呦,怎么搞的啊?哥,你走路不长眼吗?”那人恶人先告状道。

“原来是你小子,一整个暑假都不知道回来,今天怎么回来了?”何光大没并有埋怨他,反而说,“回来也好,今天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

“那可太好了!”

“他是我家的老二,叫何明磊,平日里不好好学习,今年高考就没考好,等出成绩后就一直不敢回家。”李秀琴给我们解释道。

这时何明磊也注意到了我们,当他看到参儿时,突然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阴气入体,而且还没有一丝阳气,这他妈的不是阴尸就是精怪啊!”

他这话引得何光大夫妇二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们,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幸好这时何红星拿着一根木棒从门内走出来,见此情景他对我们说,“你俩跟我来。”

随后我们便与他一起进入了院内的西偏房,屋中有三把木椅,围桌而放,桌上放置着茶具和糕点,而木柜则靠在西侧的墙边,里面放着叠碗杯盘类的东西,墙上则挂着副山河图。

“坐吧,让你们见笑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他说着便倒了三壶茶。

这时我才发现他左边的衣袖里竟空空如也,不由得让我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更加充满了兴趣。

“我叫莫焱,这是……”

“何叔叔,你快救救我奶奶吧。”参儿不等我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说。

“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何红星抿了一口茶说。

“我奶奶叫彩蝶!”参儿说。

“噗,什么?是彩蝶!”他听后直接喷出嘴里的茶,意识到失态又迅速冷静下来,“抱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参儿便给他解释了一下事情来龙去脉,何红星听后先是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

“自从那天彩蝶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记得这份恩情,但根据你所说的有很多术士在东山省内大范围的搜捕灵物,既然是术门里的人,那么我便无法直接干涉这件事,而且按时间算来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胡说,你胡说,我奶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这参儿开始不自觉的抽噎。

“嗯,你说的也是,我相信她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会被抓住,你们今天先住在我家,我这就出去打听一下。”

何红星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而我为了安慰参儿就拿出手机给她玩。

就在何红星离开不久后,一个偏胖的身影贼兮兮的推开门,溜了进来,手里还提溜着一瓶未打开的可乐。

那人进来后,就一屁股坐在木椅上,从旁边木柜里拿了两个瓷碗,拧开可乐瓶,将可乐倒了进去。

“茶哪有这东西好喝,你俩快喝吧。”

参儿见状端起碗,一口喝光后说道,“胖哥哥,我还要!”

“哈?你叫我啥?”何明磊有些诧异。

“胖哥哥,难道不对吗?”参儿说。

“我叫何明磊,不叫胖哥哥,你叫我磊哥就行了。”何明磊无奈道。

“好的,胖哥哥!”参儿还是这么叫他。

“哎呀,我真服了。”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又给她倒了一碗,并转而问我,“兄弟,你叫什么?”

“我叫莫焱,莫名其妙的莫,三个火的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说。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聊聊,咱们出去说。”他说完就将可乐都给了参儿,“都给你了,我和你哥出去聊聊。”

“去吧。”参儿接过后,继续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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