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元年,各地军阀混战,彻底推翻封建帝制,取消所有封建制度,所有皇室血统和官员等全部被驱逐出京都。南方江浙一带由杨封疆管理,逐渐向全国扩张。
民国三年
苏县县长家中小院
“月儿,娘教你的诗文都背会了吗?”
保养得体的苏县长夫人兰絮梳着沈月失的发间,轻轻地问。
“娘…还差一点点……”
九岁的沈月失圆圆的脸泛着两个可爱的梨涡,白白的面庞如同瓷娃娃一样精致,一头墨色的长发半挽,披在身后。上身穿着兰絮亲手缝制的白色细碎梨花短袄,下身着深蓝色无绣花长裙,脚上蹬的是沈县长买回的洋人小皮鞋。
沈月失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笑嘻嘻地看着兰絮。
“娘,我昨天新学会了首曲子,我给你唱个曲怎么样!”
“让你学琴你不好好学,整天听些什么陈词滥调。”
兰絮无奈摇摇头,敲了敲沈月失的脑袋。
“哈哈,阿絮啊,司令大人不是说要叫妈妈嘛,我这县长也要做个表率嘛。”
沈笠舟爽朗的笑声传来,迈过门槛,走进院子,摘下了圆顶礼帽。沈月失兴奋地像只小鸟,跳下石凳,向沈笠舟飞去。
兰絮皱了皱眉,没吱声。
“爸爸,有没有给月儿带好吃的呀?”
沈月失举起小手,摸了摸又拽了拽沈笠舟的胡子,然后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沈笠舟抱着沈县月失转了个圈,将她放到石凳上,然后打开棕色的公文包。
“爸爸随书记先生去上海出差,瞧着洋人有新鲜玩意,什么泡芙曲奇,都给我们月儿带了回来。”
泡芙被包在牛皮纸袋中,奶油的香气飘了出来。小姑娘用力吸了吸鼻,拨开纸边,赶忙挑出一个丢进嘴巴。
兰絮淹着嘴笑了起来,遂又用手绢擦了擦月儿的嘴边。
“看你怎么跟个小馋猫一样,一吃糊成了花脸猫。”
傍晚的夕阳柔柔撒在三人身上,小姑娘瞅着袋子里的小甜点,兰絮轻笑看着穿着女儿,沈笠舟透过薄薄的镜片,温柔地望着眼前温柔的女人。
书房。
沈笠舟摘下圆边金丝眼镜,拉开桌灯,闭眼揉着眉心,疲惫地问道桌前的苏隽。
“苏隽,怎么样,京都那边的长官怎么说?”
“先生,长官说您还是不能回京都,因为…”
苏隽弯着腰,抬眼凝视着眼前操劳过度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沈笠舟本是京都沈氏银行的二少爷 因与前朝兰丞相之女结婚,被京都逐出。
沈老爷子悉心培养的二儿,坚决不与兰絮和离,沈老爷子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将银行事物悉数交与三儿沈泯恩。
沈笠舟凭借一身本事,短短三年登上苏县县长,苏县人民都称道沈县长将这穷乡僻壤改造成了风清秀丽的山水宝地。
全国割据混战,唯这苏县安定和谐,风水养人。
“罢了,还是夫人的身份吧。”
沈笠舟越过书房的玻璃,视线飘到庭院外一大一小两人身上。
苏隽咬了咬牙,直起身说,
“少爷,老爷本将这银行事物都交于您,您何不与兰小姐离…”
“苏隽!”
沈笠舟扭过头,猛地站起来,重重拍了下桌子。
“夫人的事以后不准再提起,如若再犯,你就回京都沈府吧,不要在我这小县长府上留了!”
苏隽脸上一抖,慌忙跪在地上,
“不,少爷,苏隽自行领罚。”
沈笠舟微微叹了叹气,又疲惫地跌坐在椅子上,
“以后不要再跪了,罚就免了,你先下去吧。”
苏隽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书房。
沈笠舟摸出抽屉的相册,照片中正是兰絮年轻时的音容音貌,有在丞相府中荡秋千的模样,还有书堂念书的认真神态。
黑白底的照片也掩不住兰絮张扬秀丽丽的脸庞。
沈笠舟轻轻抚过照片上的女子,斯文的面容是经久的沧桑和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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