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宋老伯有点蒙圈，还以为今天肯定要被暴打一顿，可随便送了两碗凉茶的路边少年居然帮他解了围，当真世事难料。
林长安看宋老伯还跪在地上，赶紧扶起来，恰在此时，他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居然咕咕的叫了起来。
宋老伯回过神来，正要道谢，却也听到恩人的肚子哀鸣，风也似的便去给林长安煮了一碗阳春面。
簌~簌~
林长安吃的很快，前些日子逃出来就一直风餐野宿，要么是野果，要么是自己烤的半生不熟没啥味道的河鱼和野兽，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有时午夜梦回，他还有点怀念血刀堂里大厨子的手艺。
眼见一碗不够，宋老伯又去给他溜了一碗阳春面。
吃第二碗他倒想起不是在血刀堂了，也不用赶时间，便放慢了速度，也一边问起了宋家和马家的纠葛，以及马家的情况。
一番问答，他对于马家倒是有了一番了解，至于马家和宋老头的恩怨倒是简单些，不过是那马斌见色起意罢了。
百十年前，马家先祖辞官行商，专事书画笔墨等雅业，素有贤名。
一甲子前，马家后辈插手各行各业，巧取豪夺、阴谋诡计，攒下了诺大的家产，但名声早已臭不可闻。如今马家的生意却反而愈发红火，和阴山县诸多官员士绅多有联姻，在这三山郡内也是一大豪强。
马家老爷马大山霸占他人土地，还向来喜好人妻，家里有十几房姨太太，除了正房，妾室全是抢的他人的老婆。据传闻，三山郡内虎头山的土匪是马老爷的义弟...
马家老大马文，经营着三山郡最红的娼馆【烟云馆】，最善逼良为娼，破家灭门者无数...
马家老二马武，练武成痴，滥杀无辜，逼人试剑...
马家老三马斌，私下经营黑烟膏，三元赌坊的后院沐浴人血的牡丹花长得格外娇艳...
该杀！
林长安又问了城中铁匠铺的位置和马家的地址，将他们熟记在心。
...
天色渐晚，宋老伯再给林长安溜了一碗面就收了摊子，林长安目送他离去。
稍顷，城门也开始关闭，只留下两个小门官在城门楼值夜，其他卫兵都勾肩搭背说着浑话朝家走去。
林长安等到彻底暗了下来，踏着轻巧的步子贴着墙根慢慢走到城门边上，身子挨着城门听着城门楼上的动静。
长兴县的事情早已经被周围郡县得知，阴山县的城门上现在却也是安排了两个守门人。
林长安可以瞬杀一个，现在城内大部分人还醒着，若是另一个人发出大动静，只怕多生波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门楼上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小门官要去出恭。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林长安手掌在墙上轻轻用力，整个身子像弹簧一样往上弹了一节。
还留在城门楼上的小门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便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正要张大嘴大喊，便被林长安捂住嘴一记手刀打晕撂倒。
小门官的袍服被林长安扯成长条，将小门官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另一个小门官也被如法炮制，一并扔在城门楼上。
今晚的夜色并不美丽，因为没有月光，街道两边的院落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灯光，大部分房间里的人已经开始入睡，或者玩起了相扑游戏。
城中有三座建筑最亮堂，两座是娼馆，一座是赌馆，有钱人的夜晚总是丰富多彩。
对于常人来说夜晚便看不清一切，可对于他而言，多年的训练，目光所致分毫尽显。
按照宋老头的说法，他走了约莫七八百米，便找到了阴山县最好的铁匠铺。
透过门缝，能看到铺子里还燃烧的炉子，以及后院还亮着的灯光。
贴着门缝，轻轻用力一震，门内的木栓就被震成粉末，他轻轻推开一条可以进去的门缝便闪身进去。
靠近门口的桌案和墙上都是农具，慢慢往里走，墙壁上便开始挂着兵器，不过上手摸去，却也一般。
咦，这是...
炉子边放着一方水槽，槽中泡着几把兵器，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把刀。
这把刀似乎已经锻造好了，可是刀把还没来得及好好打磨，摸上去有些粗糙。单面有刃，刀体修长，略有弧度，通体银光。
好刀。
取个什么名字呢？
游子总要归乡，但刀出便无悔，此刀便取名“无归”吧。
又在铁匠铺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适合的牛皮剑鞘，又取了散碎的皮条缠了个刀把。
临走时，他拿着刀本想刻字留信，却想着今晚估计就能拿到钱来付账也就省了这一步。
轻轻的掩上大门，林长安抱着到无归刀朝着马家走去。
...
夜色下的马家并不安宁，几处主院里还亮着灯火，下人们还伺候着主人家。
马老爷带着五姨娘、十三姨娘在十八姨娘房里玩蒙眼游戏....
大少爷枕在新纳小妾的腿上，吃着葡萄，两只手在另一位小妾身上不断游走...
二少爷在练剑，他的院子离得主院最远，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惨叫...
三少爷最是安静，躺在床上，新收的侍妾帮他按摩全身...
林长安绕到马府后面，脚下轻轻用力就翻上院墙，站在房顶上打量着马府，看了一会他便选择先从人少的地方开始。
马武的院子外站着两个仆人，房间里传出的惨叫让他俩也瘆得慌，二人是从房间门口悄悄挪到院子外的。
呲~
一刀斩过，二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身首分离了。
看着刀面依然光洁如新，他满意的点点头，又抬脚朝着房间走去。
马武在房内一剑又一剑的朝着木桩上捆着的人刺去，但他心里有了一阵莫名的危机，似乎从房门外传来，他提着剑慢慢房门走去。
现在，就是现在
马武的本能告诉他，有危险的人现在要进来。
提剑，刺击
剑光像是一道白芒激射而出，穿透房门朝着外面的人扎去，马武没想到今晚凭着本能的这一剑竟悟到了剑意。
不好！！！
林长安也感觉到了危机，毫不犹豫运转全身功力一刀斩去，可那道剑意却无比精纯，竟然透过刀光擦破了他的脸皮。
不过这一刀全力之下，门内的马武却也被一刀劈成两半。
该死！
伤口的剑意彷佛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消除，纵然林长安全力运转功法，可依然很慢磨灭，估计至少似乎十几天才能驱除。
他心里此刻有些沉重了，今晚居然碰到了剑意，幸亏他功力稍强。若是实力相当，遇到有剑意的，就只能先暂避锋芒。
又纵身上了房顶，朝着另一处飞奔而去。
“小翠...小翠？”
十八姨太想要喊丫鬟进来，可喊了好几声门口没有回音，便自己爬起来打算出去看看。
吱呀——
房门被十八姨娘拉开，就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捂住嘴一刀抹了脖子，然后被轻轻放在地上。
十八姨娘的房间很大，正对门朝里隔着一张屏风，林长安进来又是悄无声息，里屋的人都没有发现。
躺在大床上的马老爷毕竟身子没年轻时候强壮，只是动了一阵子便已经体力不支扯起了呼噜。
三姨娘入府的早，现在正是虎狼年纪，可这老爷今晚偏爱十八姨娘，便将她冷落了。
她是个有法子的女人，趁着老爷睡着了带着两个妹妹玩些女儿家的游戏。
适才玩的久了，三人口干舌燥，便想叫丫鬟送水来。
十八姨娘出去了，三姨娘和十三姨娘便自顾自的玩了起来，忽然瞧见床前出现了一道身影，还当是十八姨娘。
可还没等她们发问，林长安便是两刀，二人在极乐中身首分离。
老实说，这几个女子长相颇为标致，熟妇的风情让他都很心动，可惜，可惜啊！
房间里的床很大，是个长宽都有五六米的方形，马老爷睡得早，躺在靠里的位置。
他光溜溜的平躺着，扯着呼噜，一只手随意的放着，另一只手放在软塌塌的那物事上，手指时不时的还无意识的抠两下。
林长安踩上大床，大床咯吱的一声，马老爷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打算看自己的姨娘们，可望见一把刀当头劈来。
“啊~”
“嘘....安静....不然你现在就去死”
冰冷的刀刃架在了马老爷脖子上，感受着冰冷的触感，马老爷识趣的停止了吼叫。
“壮士...壮士您是哪条道上的？不要杀我，我和虎头山大王是结义兄弟，咱都道上的...你要是求财，我这就让下人给你取。放心，此事我绝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马老爷起初震惊，但是他好歹也是有个土匪兄弟，道上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盗匪大多求财，只要随了心意，也都少生事端。
他看林长安沉思不说话，只当猜对了，便要起身，刀却还压在脖子上，便被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流出。
林长安俯下身子，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他脸上血色的伤痕让马老爷忍不住身子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带我直接去金库，不要耍小聪明”
“是是是，我绝对听话，别杀我。”
马老爷身上披着床单就带着林长安出了房门朝后院走去，穿过花园走到他的书房。
一张紫杉木大书桌，后面的墙壁摆着两书架，马老爷从左边的书架中抽出一本大部头的书，手探进去，似乎轻轻一按，两个数书架往前自动挪移，翻转，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金库就是这了，好汉您可以进去看看。”
马老爷看向林长安，语气谄媚，腆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道。
林长安并不急着自己先进去，晃了晃刀，指着洞穴，示意马老爷打头。
洞穴中有着一阶一阶的台阶，马老爷在前面走的跌跌撞撞，还呲溜滑了一跤，屁股上磨破了皮，血渗在床单上形成黑色的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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