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差点做了太监

“下一个,宇文奕!”

净身房的太监尖声大喊。

“到……”

在庭院中排队等候多时的宇文奕边回应公公的叫号边向净身房小跑过去。

路过房门时,一个太监挡住了宇文奕的去路。

宇文奕听义父说过,这是向他索要处理命根子钱的财务太监王公公。

净身这事,说容易也容易!

一刀下去,顶多就是碗大的疤嘛。

净身之后躺两天,他宇文奕就能成为大魏王朝有编制的合法太监了!

可义父叮嘱过他,男人净身这事看似简单实则大有讲究。

净身的刀是否消毒,净身屠夫下手轻重,以及切掉的命根子丢出去喂狗还是拿回去泡酒,那全凭大太监收到礼物的多少去算计。

走到门前,宇文奕极懂礼数的将义父送他的金银财宝悉数从口袋掏给慈眉善目的王公公。

王公公看到银子心中欢喜的紧,谄媚笑说:

“宇文公公替皇上分忧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小的们哪还敢收受宇文公公厚礼,不可不可……”

王公公看着银子眼里放光,却假意推辞实属不敢取走宇文奕的银两。

宇文奕此时其实心里很是紧张,眉头紧皱道:

“拿我的钱,办我的事,您若是不收,我哪敢挨您的刀子呀……”

王公公见好就收,没和宇文奕谦让便收下银子,乐呵呵将宇文奕请进了净身房中。

此时净身房里两个个老太监和三个屠夫模样的大汉嗑着瓜子聊着天。

眼见宇文奕进来,屠夫们便停止了交谈。

为首一人肥头大耳,拿起桌子上还淌着鲜血的黑色钝刀走向宇文奕怒目圆睁问道:

“撒过尿了没有?”

净身之前必须撒尿,免得到时候血流不止,尿液跟血水混在一起,发炎后伤口极难治愈,这个道理义父早和宇文奕叮嘱过。

宇文奕其实早把肚子里的水放得干干净净,此刻根本没有半滴尿意。

可看到屠夫手上锈迹斑斑的黑刀,宇文奕的裆下不觉凉风阵阵,无端又有清泉涌来。

“等等等……等下……大人还需等待片刻,我要如厕……”

宇文奕极力不让自己吓出尿来,浑身颤抖着就要夺门而出。

可旁边帮忙的两位大汉岂是吃素之人,正待宇文奕有所动作便一把将其擒住按在杀猪凳上动弹不得。

进到净身房的人没有一个不像宇文奕这般紧张害怕。

这些屠夫动手之际自然要干净利落,绝对不可放走宇文奕。

毕竟这事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假如这次放走他,人家下次都不一定会坚定内心走进净身房了。

宇文奕大惊失色,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色厉内荏大声呼喊:

“我去,家父乃掌印太监宇文守恭,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快把我放下来,大胆……放肆……我去你丫的……”

宇文奕手脚并用企图从两个彪形大汉的虎爪下挣脱出来。

可那二人力气大的出奇,任凭宇文奕如何用力喊叫都不能从二人手中挣脱分毫,硬生生就被捆缚在了砧板上。

一旁的老太监笑得极为开心:“哎呀,我的宇文公子,进了净身房,可不能带着宝贝出门哦……人生这第一次啊确实紧张,咱家净身那会可没这么锋利的刀呢,乖啊……我们的刀子快,一点儿都不疼的……”

“宇文公公可是特地交代过在下,一定要让小公子您干干净净进来,干干净净出去,请宇文公子一定要多加担待咱家呀……”

“来人呀,上刀……”

几个帮手闻言便将一块毛巾趁机塞进大喊大叫的宇文奕嘴里。

大耳屠夫眼见左右两位帮手将宇文奕制服得服服帖帖,也就不再废话,直接扒掉了宇文奕的裤子准备来个快刀斩乱麻,迅速结束今日的工作。

他今儿个已经阉过三十位英雄好汉的宝贝了,可惜活下来的太监不到一成。

现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啊,总是没老一辈人忍得住疼。

希望最后这位小伙子可以抗得下来吧!

屠夫和几位太监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当朝大太监宇文守恭的义子若然死在了净身房中,他们这群人势必也要陪着宇文奕一起走奈何桥。

屠夫咕噜咕噜往嘴里猛闷一口黄酒喷在血淋淋的黑刀上,对准了宇文奕的大宝贝就猛地砍了下去。

可叹宇文奕本来已经做好了入宫服侍魏国皇帝的准备,真到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眼里竟也流出许多绝望的泪水。

宇文奕嘴里被死太监塞满麻布,硬是一句声音也叫唤不出来……

宇文奕打出生之时就被父母遗弃,幸得大太监宇文守恭宅心仁厚,路过树林时眼见宇文奕眉清目秀极为可爱,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其带回宫中好生抚养。

宇文奕仗着义父位高权重,在魏国后宫的待遇比之当朝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作为太监的传人,他总归是要接过父亲衣钵——成为太监里的头头。

值此之际又加上有魏国主公病危,主公膝下四子胸无城府,文治武功完全不及小女儿分毫,魏国小公主隐隐有上位成为新任魏国主公的态势。

义父告诫宇文奕说:“为父已经老了,魏国的天永远是当朝天子而不是我这老朽,为父的权力是皇上所赐,一朝天子一朝臣,待到老主公去世后,那些早欲除我而后快的朝廷大臣势必要在新君面前奏本参我,那时候咱们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成问题,小公主和你两小无猜,你应该趁机进入后宫服侍其左右……到时候才可保我父子性命无忧啊……”

宇文奕听完这话哪肯就范,当即反驳道:“那为何不让我嫁给公主做驸马呢?以后人家的天下也有我一半,不一样可以坐享荣华吗?”

宇文守恭怒道:“为父带着你在后宫混迹这么多年,你怎么硬是不开窍呢,天子贵胄最是注重皇家尊严,你以为谁都可以娶公主做老婆?我在朝中明面上确实稳稳压着宰相让他抬不起头,天下权臣在我脸皮地下喊我九千岁喊得动听,实际上背后议论我的难听话为父心里比谁都清楚……驸马?别踏马胡思乱想想入非非,脑子犯抽了你……”

全天下人怕宇文守恭怕得要死,唯独宇文奕却丝毫不给父亲大人面子,大哭回怼宇文守恭道:

“我就是不想做太监,那是我的命根子,让我做太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宇文奕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半月未回,可是少了宇文守恭的庇护,宇文奕才发现自己在这世上连个屁都不是,风餐露宿险些饿死在了帝都街头。

仔细想来他这条命本就是宇文守恭给的,宇文守恭一辈子没求过宇文奕什么,现在求他投效魏国皇室保全身家性命,本就是他生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一日为父,十八辈子都改不了宇文守恭养育他的恩情呢!

宇文奕痛定思痛,最终又回到皇宫,接受成为太监的命运。

净身房中宇文奕裆下剧痛无比,他只觉得这辈子已经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梵音陡然在宇文奕脑海中响起:

“宿主机体智商80,战斗力10,体能负1000,机体正在遭受致命攻击,目前可分配属性天赋点无穷,鉴于机体蠢得发指,已自动赋能重启机体,防御点满……”

宇文奕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只听到一声咣当巨响,裆下似是被蚊子蛰了一口,麻麻的,犹自觉得还挺舒爽。

现在净身这么高科技了?

关键人家也没给他注射麻沸散呀。

宇文奕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几位屠夫满脸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皱眉道:

“已经完事了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没呢……再砍一次,砍准点,别伤了宇文公子……”

大屠夫瞪大眼睛,提起手中已经缺块口子的菜刀又一刀下去。

屠夫这回几乎把杀牛的力气都完全使了出来。

又是咣当一声,菜刀砍出巨大的火星子直从屠夫手里弹飞了出去。

“你你你……你是不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净身时候要放松,千万不能运功,不然怎么净身……”

屠夫大汗淋漓。

“我没练过功夫……”

宇文奕满眼委屈,塞满麻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屠夫听在耳朵里以为宇文奕又在求饶。

“都还没剁下来,哭什么哭……娘们儿唧唧,天生就是太监的料!”

旁边的太监听这话倒是有点不高兴了。

“说什么呢,狗嘴吐不出象牙,干你的活!”

没辙,屠夫只能从班房里搬出锯子,锤子,钻头,十几把上好的精良宝剑继续对宇文奕动刑。

众人直从这日申时忙到了亥时,硬是没能从宇文奕的身上拔下一根毛。

宇文奕躺在杀猪凳上无所事事,两眼朦胧倒是睡上了两个时辰的好觉。

深夜时分,净身房外敲门声响起,是宇文公公的人。

“宇文公子一日未曾回家,王公公给他净身后怎的没有安排给宇文公子送回去么?”

这些太监本是一个系统的干部,是猫是狗都要给宇文守恭一个面子。

所以宇文奕只身来此净身,宇文守恭完完全全可以放心不做防备。

天下间若是有人胆敢伤害宇文家的人,就算是皇帝陛下,宇文守恭也敢保证他日势必多倍奉还以泄心头之恨。

加上十六岁的宇文奕自尊心太强,不愿意净身这么丑的事情有家人在场,执意要求一人前往净身房。

宇文守恭便只能作罢,没有强求这位心肝宝贝儿子一定要在自己监督下完成这次人生大事。

只是宇文奕一天都没回家,宇文守恭这才派人来此查看情况。

此时净身房内的总管太监早心乱如麻,只能隔着门随声应付道:

“宇文公子好着呢……咱们这是在给宇文公子做净身后心理辅导,林公公您就先请回府禀报宇文公公,咱家稍后就送宇文公子回府……”

“烦劳王公公上心……”

这位被唤作林公公的太监确认宇文奕确实就在净身房后便也没在此地耗着,径直回了宇文守恭所在的内宫。

反观精神房内的王公公见势不妙,焦灼之际便心下一狠使唤眼色让一群太监把大屠夫按在了杀猪凳上。

“刘屠户,你平日对我们这些宫内近侍全没半点敬畏,今天咱家就要你身上也长个疤,净身房正缺人手,净完身在我手下做事,自然亏待不了你……动手……”

说罢便把宇文奕晾在一旁,合伙阉掉了大屠户老刘。

杀猪似的叫声喊叫许久最后才渐渐减弱下去。

也幸亏周围衙役早对净身房内的叫声见怪不怪,就算王公公在这里杀个人估计也不会遭到帝都群众的举报。

处理完了老刘,王公公将一众人等驱散下去,提起泡着老刘宝贝的菜坛对宇文奕道:

“出去之后,就说这是你的,明白吗?”

宇文奕指指那恶心到想吐的坛子又指指自己,完全不明白王公公为什么要这样做,疑惑道:

“这是为何?”

王公公叹气道:“我和你老爹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次必须进宫,打死都要取得公主信任……”

“为什么偏偏非得是我呢?”

“呵呵,别人没你这么好的命呀……你的身上应该有个了不得的东西……小公主对宇文氏集团所有人怨恨颇深却唯独对你喜爱有加,只要有你在,才可保宇文家族性命无忧……”

宇文奕幽怨道:“早知道这样,你们以前干嘛得罪那么多人,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出来混总要还的嘛!做太监,名声真臭……”

“嘿嘿,你懂个屁……你老爹天天带你出入皇宫,可惜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对为官之道一窍不停,要不是其他那些小太监实在进不了小公主的家门,说啥也轮不到将全族命运寄托在你的身上……别说我们这些做太监的,就是当朝宰相,日后倘若不得势,不照样得接受人家落井下石的结局嘛……”

“该你学的还多着呢……听着,以后就拿着这个东西当自己宝贝一样照顾,待会你自己放点血回家躺两天,以后皇宫内部照顾一下往日的老弟兄,明白吗?”

王公公像大伯伯一样耐心教导宇文奕。

宇文奕点点头,忽又摇头退缩道:“还要放血?为啥我自己放血……”

王公公将菜坛塞到宇文奕手里气呼呼道:“你那身体刀枪不入,一下午时间都没撬动你身上半根毛,自然只能你自己动手了,谁知道你在哪学过什么金刚不坏的法术,摸起来软软的,敲下去比铁还硬……”

王公公皱眉苦恼的样子吧宇文奕逗笑了:“那我自己咋给自己放血,拿刀戳自己么,我怕疼啊……”

“这还不简单,去城东老街的青楼啊,多看几眼那里的姑娘,等你鼻血流干了,脸色发白我派人把你抬回家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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