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哥彻底懵了，此时的他好似有一种被上天眷顾的感觉。
他在韩山九文的面前提到范汇升有违法嫌疑不过只是一句信口开河罢了，但他却没想到范汇升竟然真的有问题，而且刚巧不巧的就和本案联系在了一起。
看着红哥有些茫然的模样，除了高厅长外，连吕局长在内的郑所长、张指导等人都笑了起来，但是笑容过后，却立刻变成一派肃容。
随后只听张指导说道，“小刘，昨天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后来想了想，挺重要的，于是就和郑所商量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对潮流传奇私服的服务器搞了个追踪，你猜追踪到了哪？”
听到这话，红哥也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荣升基金？”红哥说出这个名字后，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毕竟他和韩山九文的联系是私底下的，按理来说他应该不可能会知道范汇升此人。
“不错，正是荣升基金，开始我们还觉得奇怪，为何这个服务器没有挂靠在海外，反倒是设在本地，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结果后来我们才知道，荣升基金的前身就是国内赫赫有名的荣耀网吧联盟，全国注册的百分之七十的网吧都在这个荣耀网吧联盟的旗下。”
郑所长的话让红哥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身为荣耀网吧联盟的大老板，这就是最能够掩人耳目的身份，就如同大隐隐于朝的道理是一样的。
就算有人查到了潮流传奇私服的问题，同时也联想到了范汇升，但由于荣耀网吧联盟已经没有了，等于是一汪枯水，根本毫无头绪。
况且就红哥的了解，这十多年间，传奇私服遍地都是，有老板开设的，也有私人开设的，数量保守估计达千万个之多，而且很多可能只开设了一两天就关服了。
更重要的是，传奇的服务器非常简陋，假设简单，无需注册个人网站域名，就能够通过局域网的形式开放，倒是有点像以前网吧里的反恐精英，这让调查根本无从谈起。
但是，红哥此时却清楚另一个东西，那就是这个范汇升的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问题，否则的话，单纯凭借一个荣耀网吧联盟老板，和潮流传奇私服也无法和他形成直接关联。
随着红哥继续翻阅这份备案，很快他就找到了他所想要的讯息。
范汇升，经营着一家怪物城。
看着这一行字，红哥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怪物城？”随着红哥不知道用怎样的语气念叨着这个熟悉的名词时，一旁的吕局长也适时接过了话头。
“不错，就是怪物城。”吕局长的语气并不严肃，相反还有些轻快，“记得当初在将此案列为专项调查之前，小刘你就说过一句话，你说何勇和周广星之所以会咬人，有可能是此二人患有癔症，或者是他们身为邪教以及传销组织的成员。”
红哥点点头，毕竟这就是专案组成立的由来，也是他们将矛头对准潮流传奇私服的初衷。
“这个怪物城就是范汇升培养‘怪物’的地方。”随着吕局长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红哥的脸色苍白，一股难以自已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暴露了出来。
虽然他很清楚，真正的怪物城里的怪物并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和人一样繁殖出来的，但是此时的他却也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些被高管选中被派到人间的怪物，就是由这个范汇升接手并且训练的，他们是一群有组织有目的的成员，也许为的并不仅仅只是收集人的身份信息，还有更大的图谋。
“培养怪物？”红哥没有继续去看手中的备案，而是想听一听吕局长对此的见解。
“嘿，小刘相信你也听说过，有钱人大多都有一些另类的怪癖，而这个范汇升的怪癖便是喜欢将人装扮成怪物的样子，并且让这些人模仿怪物的行为。”吕局长的话让红哥神色一滞，但对此却是不置可否。
他知道怪物城里的怪物根本不需要培养，虽然怪物自有怪物的审美、兴趣爱好等性格方面的成分，那总的来说，怪物和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这个怪物城拿到经营许可证了？”红哥又提到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吕局长此时也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至少明面上这个怪物城就和现在流行的那些所谓的二次元文化的受众搞出来的漫展是一样的，有人会对动漫感兴趣，也有人会对怪物感兴趣，这些人模仿怪物的行为完全出于个人意愿，我们无从干涉，况且……”
吕局长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红哥却还是能够猜想得到，那就是这个怪物城还会付给员工工资，会缴纳五险一金，会对培养的学员收取学费，还会向国家纳税，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它都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只是因为其涉猎的领域太过小众，无法被大多数人认同罢了。
但说到底，那些COSPLAY爱好者，或者是想要扮演怪物的人，也根本没想过要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
红哥理清了事情的头绪之后，又提到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范汇升肯定也已经惊动了，说起来这招打草惊蛇并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范汇升慌了，反倒是会露出马脚，而一旦他露出马脚，那么提审他自然也就不费力气了。
但是对于此时的红哥来说，警方如此快的就查到了范汇升的身上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倒不是因为韩慧，而是红哥很清楚，人类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另一个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原本已经学会了诱惑之光，并且已经通过系统调整了施展诱惑之光的成功几率，也已经做好了要对范汇升或者韩山九文下手的红哥却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了。
如果说真的再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查出来，迫使范汇升狗急跳墙，那同样也不是红哥愿意看到的。
从调研室离开后，红哥知道事情已经来到了下一个拐点，而且是在他事先根本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进入到这个拐点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红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而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去找韩山九文或者范汇升的话，反倒是会让其他人起疑，毕竟现在这两个人想必也已经被警方严密布控了。
甚至于连同韩家的兄妹二人也都在监视当中。
红哥想着想着，就感到有些烦躁，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做决定的人，或许他这辈子运气爆棚，也能够成为刘邵这样的存在，但这样的存在也就是他“怪生”的顶点了，再往上别说局长、厅长了，就算是所长也绝非他力所能及的。
毕竟这些人心中要慎重的东西，从来就是他这个小人物所无法理解的。
坐着坐着，红哥就知道自己不能在原地踏步，他必须要主动走出第一步，那么这个第一步又该在哪里呢？
渐渐的，红哥想起了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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