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左落刚大学毕业,为了庆祝,几个比较好的同学一同商量要去郊外露营。
当天,车里坐着五个人,左落坐在后排,发出嘭的响声时,她们所开的车已经被撞飞直撞岩壁。
猝不及防。
疼痛蔓延全身,动弹不得。
她最后的意识里只有警车的鸣笛声,还有那个熟悉的唤声:“落落,你怎么样?回答我,别睡,落落……”
语气显得慌张,急促。
模糊的视线隐约看见那个她埋在心底不敢触碰的男人。
四年了,她原本以为放下了,心不再为他难过。可当再次见到他,她的所有以为在现实面前支离破碎,筑起的围墙土崩瓦解。
心还是会痛,紧抽的比抽筋拔骨还要痛彻心扉。
时间带走的只是岁月,并未带走伤痛,并未带走她心中的那个人。
她还是很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回忆翻江倒海,仿佛之前发生的事就在昨天,他柔情似水的声音回荡耳边:落落,你再笑的那么可爱我就打你咯!
落落,我贪恋的⼈间烟⽕,不偏不倚,全部是你。
落落,我携星辰赠予你,仍觉星辰不及你……
他笑时,像夜空一样深邃,纤细的五指抚摸着她的秀发,眉开眼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可到后来……
……
医院病房,陆执坐在床边,紧握左落小手放在唇边,目视她面色苍白的脸庞。
他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看过她了?四年零三个月了吧!
这四年里,想她的时候总是远远的看着她,生怕她看见每次都会戴着鸭舌帽,口罩遮面。
他不贪心,只要能见到左落,足矣!
他爱左落,就像风走了千万里从不问归期;像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像云漂了千万里从不停歇息。
思念,四季秋冬显得异常的慢,整整1550天,度日如年。
永远都忘不了他罪恶深重的那天——酒后误事。
那年左落高三,他上的是军校,两人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有个时间陪她,却因为跟朋友喝多了误把别人当成她,左落兴高采烈的找到他时两人还在床上翻云覆雨。
当时,她是该有多难过,多失望。
分开那天,她走的决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收拾好重要的东西,拖着行李箱到门口时,微带着哭腔说最后一句话:“留下的,请你烧的干脆。”
是他的错,明明很爱她,却还是伤到了她,最终以这种方式分别,没有说分手,没有争吵,没有挽留,什么都没有。她带走了一切,带走了他的心,独独不带走他这个人。
从那以后,他滴酒不沾,视酒为毒物。
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四季花开,皆不及她。
想她时,仿佛时间都是静止的,风吹不散低落的气息,心脏停止跳动,血夜不再流通。抽疼的他难以呼吸。
脸上尽显悲伤忏悔之色,陆执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
说完在她手背轻轻一吻。
……
左落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映入眼帘的是那抹松枝绿军装背影。
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是——陆执。
成就了他的梦想,成为一个铁铮铮的军人。军装穿在他身上更是衬托他的气质。钢中带柔,率直严谨。
腰杆挺拔笔直,手不停的抖动不知在干什么?
这时,陆执突然转过身,四目相对。两人皆没开口,沉默了好一会,若大的病房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稳重,模样还是没变,就是看着有股沧桑感。
小麦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每多看他一眼,犹如刀疤划心上 ,往事不堪回首。
相对于他的自然成稳,左落就显得不自在,想要逃离。
陆执先打破病房里的安静,手上端着刚倒出来的米粥,柔声说道:“知道你会醒,先吃点粥垫垫肚子。”
左落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白瓷碗,挣扎着要起来突然一阵头昏目眩,刺痛着神经。
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右手,疼痛感蔓延全身,她紧皱眉头,深吸一口凉气。
“别动。手腕严重骨折,中度脑震荡。想要好的快就躺着别动。”
左落抬起眼眸看他,陆执面无表情,始终板着个脸,语气不冷不热。
他比以前更加冷漠。
陆执在陪护椅落坐,搯起一小勺米粥,轻轻吹气,动作温柔既熟练。
“我可以自己来。”她忍受不了陆执细心呵护的模样,他越是对她好,左落就越发难过。
“别闹,手不方便。”
知道她在别扭,那又如何?他想的不过是亲自喂个饭,能多跟她说几句话,多看她几眼。
“张嘴。”
左落丹唇轻启,咬住他递过来的勺,咀嚼口里的米粥,索然无味。
病房里只有左落咀嚼的声音,静的出奇。个自酝酿着如何开口妥当,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一碗粥很快见底,脑子里飘过的各种各样想法都没敢说出口。
“还要吗?”
“饱了,谢谢!”语气生疏。
陆执抬起眼帘看她,他们已经如此陌生了吗?
左落急着上厕所,憋不住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自己下床。
“干嘛去?躺好。”他倒是没往那方面想,只是以为她在闹别扭。
“我要上厕所。”她脸颊发烫。对他,她已经做不到像从前那般洒脱。
陆执显然一愣,又迅速掩饰,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扶你。”
陆执轻扶她的左侧,小心翼翼搂着她的腰间。
刺鼻的药水味很大,但陆执敏锐的嗅觉从左落身上闻到一丝丝属于她的体香味。
这个味道,他丢失了四年,想了四年,如今有种失而复得的踏实感。
“陆执,我只是伤到了手,不用扶着。”
左落不太适应两人现在暧昧的姿势,她忍受不了陆执的触碰。
她爱陆执,却也怨他,恨他。
互相矛盾。
尽管知道他不是故意,心里的疙瘩始终挥之不去。似隔挡着围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站着愣了会,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左落自然知道他的态度,在他的搀扶下去了卫生间。
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左落进去后,陆执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这四年来,每想她的时候就抽烟,一次会抽半包,烟瘾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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