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她笑看傅君儒一眼：“君儒哥哥，我觉得我们像多余的电灯泡。”
傅君儒笑着接过她手中喝完的空杯，姿态纵容得很。
落在别人眼里，他们更像是一对璧人。
顾宸野收回目光，捏着高脚杯的杯脚，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
他知道苏黎言在故意忽视他，也知道傅君儒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的维护，彰显自己的保护欲。
他被挑衅了。
而他明知道这些意图，明明都已经离婚了，可他却控制不住的被挑起情绪，就连失去塞纳的合同都顾不上。
白柔柔差点站不住，脚下的高跟下仿佛有刺似的。
凭什么威廉对她横眉冷对出言不逊，却对苏黎言一脸讨好。
一定是因为她认识威廉先生身旁的女人，一定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她看向威廉，脸色有些难看：“威廉先生，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很抱歉。但我并不相信有谁能比我们顾氏给您更优渥的条件，我希望威廉先生能别因为个人因素，而错失这次宝贵的合作机会。”
“我很佩服你的勇敢。”威廉耐心耗尽，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听不出白柔柔的话中之意？
直言不讳的点破，“不过更多时候，你这种叫莽撞。所以顾总，你也是这么认为我是因为苏小姐是我未婚妻的好友，才选择苏小姐的？”
仿佛只要顾宸野说是，威廉就能翻脸不再与顾氏结交。
顾宸野虽然自负，但并不是自大。
而且刚才他们的对话顾宸野不是没听见，显然他们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
他盯着威廉，缓缓说了一句：“抱歉，我为我助理对你的冒犯感到道歉。”
他看了一眼苏黎言，这才不动声色的问威廉：“不过，我想知道苏小姐给出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可以，他能给双倍。
这话他没说出来，但任何人都看出来了。
“条件？”裘月笙听到白柔柔开口的时候早就憋不住了，这会找到机会立马接过话。
“这次合作主题是欧亚顶尖的时尚品牌。我想你们顾氏应该是知道的，而我们家黎黎。”
她刻意咬重下面的字眼，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欣赏：“可是著名时尚设计师菲安娜！”
顾宸野愕然将目光投向苏黎言。
“菲安娜？就是国际上都鼎鼎有名的那一位设计鬼才？！传说中走在时尚前沿的艺术大师？”
四周不乏看戏的。
蓦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士立马惊讶的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瞪着苏黎言。
有多少贵妇名媛想要得到菲安娜大师的一件设计品，而排了几年的等候大队，而她居然在今天看到了菲安娜本人！
白柔柔却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不她不敢置信的瞪着苏黎言：“你不是……离博士，怎么又是……”
苏黎言轻笑，轻易的将她心中的嫉妒与不甘给看在眼里。
裘月笙一脸骄傲：“我们塞纳承认你们顾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在只用一个名字就能给我们到来无尽利益的菲安娜面前，我们一致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样的理由，顾总可满意？”
顾宸野几乎捏断了高脚杯。
他没回答，只是走向苏黎言。
傅君儒下意识的要挡在苏黎言面前，却被她悄悄拉住。
顾宸野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眼底越发深邃。
苏黎言顺走一杯香槟，毫不掩饰自己的志得意满，还笑盈盈的反问：“顾总是来向我祝贺的？”
顾宸野靠近她，低哑的声音冷冰冰：“我是来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个身份的。呵，这些年，你瞒得挺好。”
苏黎言微撩长发，笑意不达眼底：“倒也没怎么瞒，只是你错过了了解我的机会罢了。”
顾宸野呼吸一顿，心脏也有一瞬的失落。
这情绪来得太快，他真是都未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苏黎言也不给他思考。
她满不在乎的微挑起下巴，举着香槟主动碰上他的杯子，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缭绕两人的心，就像是一道无形阻隔二人交往的透明墙壁。
“顾宸野，我其实从不需要你的施舍。”她勾起一个薄情的笑，用激怒他的口吻漫不经心的说，“purify不会给你，塞纳也一样被我抢到手。你啊，现在没有跟我谈交易的筹码。”
顾宸野直视这双眼，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苏黎言已经倒退一步，主动与他拉开距离，并动作自然的挽起傅君儒的手臂。
顾宸野瞳孔微缩，莫名觉得黏在一起的两人竟如此刺眼，让他的心脏好似被狠狠撞击了一次。
良久，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把碰杯过的香槟一饮而尽：“恭喜，菲安娜小姐。”
这声将本该高兴的苏黎言给说愣了，只直勾勾的盯着顾宸野。
他这是什么意思，幼稚的只承认是菲安娜赢了他，而不是苏黎言？
傅君儒却瞬间听懂了。
同为一个商人，顾宸野是在承认“菲安娜”这个对手。
顾宸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商宴已经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意义。
“顾总。”傅君儒盯着他的背影，却忽然开口叫住他。
顾宸野冷漠的看向他，静待下文。
傅君儒这才缓缓说：“傅氏从不是苏黎言的仰仗，她一直都身居高位，所以根本不需要。”
顾宸野面无表情的听完，大步离开，可身侧的手却早已紧握。
白柔柔快步紧跟了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苏黎言一眼。
她还是不敢相信，苏黎言会是享誉国际的设计大师菲安娜！
“师兄！”
看到顾宸野的车子即将驶离，白柔柔忙唤了一声。
他们是一起来的，顾宸野怎么能将她丢下呢！
顾宸野一脸的不耐烦，根本不予回应。
倒是司机知道他一向对白柔柔很好，等着白柔柔上车后这才启动车子。
“师兄，黎言妹妹跟那位傅先生关系匪浅，你说，她忽然冒出来的博士和设计大师的身份，会不会是傅先生……”
白柔柔不着痕迹的看着男人的反应，话说一半又作出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连忙闭嘴。
顾宸野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揉着太阳穴，听到白柔柔的声音缓缓抬眼，可那冰冷的眸子却是吓了白柔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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