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摇了摇头,看来无论在哪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女人的专属技能,对于这种人,唯有以毒攻毒。
“外婆啊,你……你怎么了?你不要生舅妈的气,她也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着急的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外婆哪能不知兰香的意思,蒋晓梅三番五次的上门来闹腾,她这身子骨早就经不起折腾了,趁着今天,治一治她,兴许以后的日子能安稳些。
“兰香啊,以后外婆不在了,你可怎么活啊~”
兰香一听,眼前的枯槁老人因为长期挨饿,身体已瘦削的不成样子,眼窝深陷,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的头发在和蒋晓梅争执过程中散乱,随风飞起,显得乱糟糟的,右脸还有淡淡的红痕,不知是蒋晓梅打的,还是外婆磕到的。
上辈子,没有一个亲人疼爱自己,重活一世,好容易有人爱自己,难道这种温馨转瞬即逝吗?
一半演戏一半情真,兰香的眼泪瞬间滚落,如掉了线的珍珠,土色的脸庞写尽了委屈。
“外婆,我不要你死,你要好好地,”
兰香这一哭,如同断了蒋晓梅的后路,她的第二步就是这么打算的,倒被兰香给捷足先登了。
“小贱蹄子,你外婆死了那也是被你给克死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你活着干啥,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好还能给空出一个名额,一个家,走一个人就会来一个人,她生儿子就有指望了。
蒋晓梅是这么想的。
胖婶儿气的上手甩了一个大嘴巴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旁边看热闹的喜子娘也上前和蒋晓梅撕扯起来,其余的老爷们倒是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毕竟,这么多大老爷们要是打一个女人,有点不像话。
张有福见状,赶紧上前拉架,“好了好了胖婶儿、喜婶儿,别打了。”
因为心里有愧,虽说是拉架的,却没有真正使多大力气,蒋晓梅的外衣很快就被撕坏了,幸好里面还有件小汗衫。
蒋晓梅大声嚎哭出来,“有福,快救我……娘快救我……”
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蒋晓梅只想着如何能保全自己。
外婆一看那蒋晓梅哭的震天响,脸上已经被抓成大花脸了,心有不忍,便出声制止,“好了胖婶儿,就算了吧。”
胖婶儿喘着粗气最后在蒋晓梅的脸上又补了一个大耳瓜子,“今天是张奶奶开口了,下次你再敢这么混蛋,老娘活剐了你。“
蒋晓梅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拉着张有福灰溜溜的逃走了,临到门口,用手扒着门框,又大声的喊道:“老不死的东西,你活的够久了,赶紧给你孙子让路吧。”
说话,头也不回的跑了,张有福回头看了一眼从小长大的老房子,只叹了一口气,跟在蒋晓梅身后走了。
家庭条件的巨大差异,原本就让张有福直不起腰,又是个上门女婿,两人结婚时,所有的开销都是蒋家出的钱,结婚后也和岳父岳母住一起。
他在岳父岳母家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在棉纺厂的会计工作还是老岳父安排。
张有福虽然是高中生的学历,可在父母亲情面前,却懦弱的可以,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
见蒋晓梅他们跑远了,兰香这才慢慢扶起外婆,胖婶儿及喜子娘等人也上来搭把手,把已经颤颤巍巍的外婆给扶进里屋躺下。
“我没事,歇会……就好,各位回吧。”
外婆的声音断断续续,应是刚刚的争执让她的高血压上来了,此时只觉天旋地转。
胖婶儿等人闻言不再多待,只交代她好好休息,便一一散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兰香才神秘兮兮的扛着一个布袋子回来。
“兰香啊,去一趟城里,你这是带了啥回来?”外婆半睁着眼,看着兰香把袋子放在炕前的桌子上,不由得问道。
“外婆,你那高血压得治,不能一直拖着的。”
要知道,高血压要是每天不吃降压药,最后很有可能会发展成脑梗,那可是要人命的,外婆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更得注意。
外婆叹了口气,道:“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儿了,还治那干啥?瞎花钱。”
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儿张翠兰,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很难怀孕,吃了那么多年的中药,都四十来岁的年纪了,又生了个闺女,这以后的日子咋熬呢。
兰香拿出装灵泉水的羊皮袋子,小心翼翼的倒在碗里,端到外婆的床前,“外婆,有我在,就算是黑白无常把你勾走了,我也得去找阎王,让他把你还给我。”
这番话倒是把外婆逗笑了。
“外婆一直不死,那不成老妖怪了。”
“外婆才不是老妖怪,好外婆好外婆,是我的好外婆……”
兰香边说边将灵泉水喂到外婆嘴边,外婆只道那是碗普通的水,正好自己也口渴了,便接过将它喝完。
看着外婆将碗中的灵泉水喝完,兰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起身走到桌子边,从里面拿出来几条鱼,“外婆,这是我回城的时候,在塘子里抓的,可肥了,我去熬鱼汤,给您盛一碗,剩下的明天我给妈送过去。”
“你这丫头,那塘子里水多深哪,你又不会水,淹了咋办?”一听兰香在塘子里捉鱼,外婆吓得直接坐起身来,下坑来捏住了兰香的耳朵。
这孩子,刚夸她机灵了,现在又开始糊涂了,明明不会游泳,还要往池塘边靠。
“不不不,外婆,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我帮他在池塘边看衣服,他捉了十几条,分了我几条的。”
兰香心里那个懊悔哪,对啊,自己上辈子会游泳,可重生到的这个身体,她不会呀,自己居然说漏嘴了,幸好又圆回来了。
在这个年代,跳进塘子里捉鱼,留在岸边的衣服很容易就被人偷走,必须得有人看着才行。
兰香这话也算合理,外婆这才松开了手,下一秒她又觉得不对劲了。
感觉身子变得轻松了许多,以前眼睛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今天好像特别明亮,刚刚躺在床上还头晕目眩的,现在整个人都爽利了许多。
“兰香,你给外婆喝的啥,外婆咋感觉身体好像好了呢?”
兰香心想,这必须的嘛,自己空间里的灵泉水乃是得天地滋养而成,不敢说包治百病,也绝对是药到病除。
这些不能告诉外婆,兰香打马虎眼道:“外婆,这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的偏方,说治高血压可灵了。”
外婆一辈子都被拴在了这块黄土地上,从来都没有去过县城,平时也从不生病,就是上了年纪,身体有些毛病,顶多去找村里的土郎中拿点草药回来熬熬。
之前就听村里的人说,县城的医院,那里的大夫的医术都很厉害,今天看来,这都是真的。
“这得花不少钱吧。”穷了一辈子的农村人已经穷怕了,不管什么都很担心它的价格。
兰香鼻子一酸,道:“外婆,没有多少钱,这草药是我在山里采的,您先歇着,我去给您熬鱼汤去。”
外婆听话的点点头,看着兰香,仿佛看到了幼年的张翠兰,这对母女都一样的善良孝顺,只希望兰香千万不要走张翠兰的老路,苦了自己一辈子。
胖婶儿家。
兰香把鱼炖上之后,便趁着夜色来到了胖婶儿家。
“胖婶儿,吃饭哪?”
胖婶儿的老公何叔去给何岩送生活费了,还没回来,家里就胖婶儿一人在吃饭。
一看兰香过了来,胖婶儿赶紧起身就要去厨房里给兰香也盛一碗。
兰香赶紧拦住了她,“胖婶儿,不用,我吃完了,我是来给您送钱的。”
“今天白天在医院,多亏您垫了钱,要不然我妈肯定要被医院给赶出来了。”说着,就摊开掌心,一层层的揭开手帕,露出里面的几张纸币。
十个两块的,十个五块的,还有四个五十块的。
上一世的大明星蓝湘有收集纸币的喜好,什么连号的,或者带8的她都喜欢集,如今居然派上了用场,她只恨怎么当初不能多集点,那样全家都能致富奔小康了。
胖婶儿一看,这可是一笔巨款,比自己在医院垫的都多,“兰香哪,你哪来的这些钱,咱虽然穷,但可不能偷不能抢。”
这不是笔小钱,胖婶儿不由得怀疑它的出处。
兰香赶紧解释,“什么呀胖婶儿,这可不是偷也不是抢的,这是外婆压箱底的钱,是舅舅偷偷给外婆的。”
舅舅毕竟在棉纺厂上班,工资可比他们这些农民高多了,虽是上门女婿,但到底不能对自己的老娘不管不问。
兰香这话倒也在理,胖婶儿心想,算这个张有福还有点良心。
兰香就知道,用这个由头一定能糊弄过去,毕竟这笔钱,像他们这样的烂包家庭,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胖婶儿,您也知道舅妈一直都看不上我们,她要是知道舅舅偷偷给钱给外婆,那还不闹翻天了,您可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胖婶儿一听,连连点头,要是被蒋晓梅那个女人知道了,那还不把天捅个窟窿。
“还有也别去和外婆再提这件事了,她身体不好,眼看着活不了几个年头,我不想再让她因为这些事情烦心。”
看着兰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胖婶儿又信了,心里直夸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也不枉外婆抚养她一场。
实际上,这些都是兰香的演技,上辈子,人家可是大明星,煽情掉眼泪。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她压根就没有和外婆说起,母亲住院医药费是胖婶儿他们垫的。
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这个困难的烂包家庭,守住仅存的温暖。
“兰香哪,这钱多了呀。”胖婶儿想把多余的钱还给兰香,虽然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兰香和外婆相依为命,本就苦命,她可不想占这个便宜。
兰香摆摆手,“胖婶儿,这就算我买鸡的钱了。”
刚一进院子,兰香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鸡汤的香味,可进屋一看,胖婶儿吃的还是野菜团子,她知道那老母鸡汤是给胖婶儿熬给母亲的。
若是放在21世纪,即使是农村,还有多少人能够舍得把下蛋换钱的老母鸡给杀了呢?
她知道胖婶儿家不富裕,何叔早年打窑洞时跛了一条腿,如今下地干活,工分儿拿的都比别人少。
胖婶儿家的日子过的艰难。
“那可不行,兰香,要是要了这钱,那我成啥了嘛。”
人穷志不穷,胖婶儿不愿要。
兰香皱起眉头道:“胖婶儿你要是不要这钱,那我们又成啥了嘛,吃人家的鸡不给人家钱,以后在村里咋相处嘞。”
“况且,你们日子也难,我不能占这个便宜,舅舅也会偷偷给我们一些钱,我们日子没那么辛苦的。”
见兰香如此,又明白张有福工资高,老丈人家的家境殷实,这也不再推辞,便收下了。
“兰香,你这娃,以前婶儿咋不知道,您恁的会说话。”胖婶儿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直说敢说会说的孩子。
兰香一听,原本还如暖阳般的笑脸立刻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自从被我吧打那一棍子,我也想明白了,这辈子我得好好活,得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瞧瞧,我兰香虽是个女娃子,照样不比男娃差,照样能出人头地。”
说着说着,兰香的眼神愈加坚定,手也不自觉的挥舞起来,活像舞台剧里的那些演员,胖婶儿都被兰香说的激动起来。
“婶儿看好你,你将来肯定有出息。”
“兰香来啦……”
就在俩人惺惺相惜,情绪激动万分之际,何叔拄着拐一步一瘸的进了屋来。
兰香赶紧有眼色的上前扶着何叔坐下。
“叔是不是这腿又厉害了,咋拄着拐呢?”
原主的印象中,何叔的腿虽然瘸,但还不至于要拄拐。
胖婶儿给何叔盛了一碗野菜汤,有些生气的说道:“他这是舍不得花坐车的钱,直接走回来的,走那么远的路,不嫌疼吗?怎么不疼死你。”
嘴上说的“歹毒”,身体却很实诚,直接进里屋拿了一小瓶药膏出了来,把何叔的裤子挽到膝盖之上,再用手挖出一点药膏摸到腿上。接着慢慢的搓揉,把药膏化开,给何叔做起按摩来。
“婶儿,这药膏有用吗?”
胖婶儿叹了口气,“这玩意儿治标不治本,就跟卫生所里开的那个甘草片一样,没什么大用处。”
虽然如此,可胖婶儿还是很认真的在做,就算是治标不治本,但能缓解一下痛哭,那也是不错的。
兰香看着胖婶儿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做下来的。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却不是适用于所有人,胖婶儿家过的也很紧巴,何叔又是个瘸子,可两个人还是相濡以沫的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把儿子供上了大学,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那上大学简直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个村里几十年才出了这么一个状元郎,可想而知胖婶儿夫妻俩背后付出的努力。
兰香借口脸脏了,要去厨房打点水洗脸。
“这孩子,洗脸自己去院子里打点井水洗得了,还跟我说啥呢?”胖婶儿照样大大咧咧,手里的动作不停。
“哎,胖婶儿,何叔你俩坐着,我洗把脸就来。”
兰香的眼睛眯成了缝,直接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胖婶儿见兰香还没回来,“这丫头,咋去这许久也不回来。”
院子里那口井离他们这间堂屋近的很,几步路就能走到了,洗个脸能要多会儿功夫。
“可能是回家了吧,刚刚我好像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何叔饥饿难耐,手里已拿了第二个野菜团子,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胖婶儿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这丫头,走也不知道跟我们知会一声……”
“谁说我走啦,胖婶儿,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兰香就掀开了布帘子进了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你这丫头,洗把脸能洗这么久?”胖婶儿一脸的不信。
兰香笑嘻嘻的将碗端到桌上,“胖婶儿,我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医生给了我一个偏方,说这偏方能治腿。”
胖婶儿和何叔一听眼睛都亮了,要知道何叔这腿已经瘸了很多年了,虽然走路什么的没有太大问题,但干起活来还是不得劲。
”胖婶儿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丫头,你要真能治好你叔的腿,那……那婶儿真就太感谢你了……
“说啥呢,胖婶儿,举手之劳,再说我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叔你先喝一碗试试呢。”
何叔看着眼前清澈见底的水,心里又激动又犯嘀咕,兰香这孩子平日里老实得很,应该不会扯谎,可这怎么看都是一碗普通的水,真的能把他这条瘸腿治好吗?
在胖婶儿和兰香期待的眼神中,何叔还是一口气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何叔原本并不抱希望,可没想到这碗水的效果居然这么神奇,原本走了十几个小时的路,腿是酸的不行,没想到眨眼功夫,双腿已经恢复如初,压根儿就没有酸痛的感觉。
何叔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站起身走了两步,“奇了怪了,我……我这条瘸腿好像也能控制了。”
胖婶儿看着何叔的那条瘸腿,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一跛一跛的,但是明显比以前的状态轻松很多。
’“还真是,丫头,你这是在哪里找的神医啊。”
兰香坐在有些破旧的矮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美滋滋的笑着,她可是特意躲在门口的角落里,用意念进入空间取了这碗灵泉水,那泉水得天地滋养,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给母亲和外婆喝过,要不是看胖婶儿帮了他们家,才不会这么爽快的拿出来呢。
“婶儿,我就是在医院遇到的一个赤脚医生,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要是胖婶儿回头真去医院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问,那还不得露馅了呀。
兰香再次发挥她女演员的演戏功底,煞有介事的告诉胖婶儿,这种赤脚医生可遇不可求,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但是那医生说了,服下药之后,只要不是过度劳累,瘸腿就能慢慢恢复,像何叔这种瘸了几十年的,花费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胖婶儿的眼里噙满泪水,随手用围裙擦眼泪,擤鼻子,“兰香,你简直就是婶儿的恩人啊。”
这么多年,虽然何叔有一定的劳动能力,但终归是个残疾人,她一个女人操持着家里家外,日子过的很苦,如今看到希望了,胖婶儿觉得,日子似乎有些甜了。
“兰香,你这让叔怎么感谢你才好。”作为当事人的何叔,此时觉得那条瘸腿已经能够慢慢使上一些力气,那想恢复如初指日可待呀。
何叔和胖婶儿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感谢的话。
这让兰香有些束手无策,两个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在她面前哭成这样,
“婶儿,叔,你俩别客气,今天要不是婶儿替我妈垫了医药费,我妈还不能住院呢,我还得好好谢谢婶儿呢。”
胖婶儿抽泣着说道:“谢啥呀,那是村里人儿一起凑得,也不是我一家拿的。”
说着,胖婶儿心里更觉得惭愧,以前还有些看不上他们这家,张翠兰唯唯诺诺的,张有福就更是个软蛋,那兰香也是个闷葫芦,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自己人前人后没少说他们家坏话。
那医药费也是村里人一起凑的,她就是出了一点,没想到竟要承这么大的人情。
“婶儿以前不好,老嚼你们家舌根……你……你别跟婶儿计较,啊……”
兰香摆摆手,她知道胖婶儿这张嘴不好,但心地是好的,虽然看不上他们家,但今天医院还真是多亏了胖婶儿。
“胖婶儿,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救了我妈,就是我们家的恩人,还有村里那些借钱的叔叔伯伯们,有一个算一个,我兰香一辈子都记着这份情。”
“等以后我发达了,保准忘不了你们。”
兰香说的慷慨激昂,虽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说话有模有样,就像一个老板一样。
胖婶儿冲着何叔嚷道,“你瞅瞅,你瞅瞅,你儿子要是能有兰香一般省心,我死也愿意了。”
兰香赶紧拦住了她,“婶儿,叔的腿就要好了,这好日子在后头呢,说什么死啊活的,不吉利。”
“哎,婶儿不说,不说了。”胖婶儿老泪纵横,红红的眼睛,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
两人的真情流露也让兰香感受到了,虽然这样的年代没有香水护肤品,没有聚光灯粉丝,但是这种细水流长却在慢慢打开兰香尘封的内心。
爱别人,被别人爱,这样的感觉真好。
“好了婶儿,那你们俩吃完早点歇息吧,明早还得上工呢。”兰香说完起身就要走,胖婶儿和何叔有心想挽留,等那鸡汤好了,说什么都得给兰香盛一碗,家里也没个稀罕玩意儿,就一锅老母鸡汤在农村还算拿得出手。
兰香摆摆手,“不了,胖婶儿,那鸡汤还算炖好后给我妈补身体吧,我明天上完工之后就去你家,拿上鸡汤上医院。”
“哎,好嘞,胖婶儿今晚小火煨一晚上,明天带给你妈,保准香喷喷的,又补又下奶。”
兰香乐呵呵的答应着,“行啊,天儿也不早了,外婆还一个人在家呢,我得回了,你俩赶紧吃饭吧。”
说完,掀开帘子就回去了。
胖婶儿和何叔也不再挽留,只大声的嚷了一句,“兰香,有空勤来啊。”
“好嘞……”伴随着长长的拖音,兰香也推开了大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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