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盛世,国泰民安。皇城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知吟,你看这做得多妙。明日就是端午了,这街上也太热闹了吧。”洛青禾拿着手中的小瓷娃娃盘着看,满脸欣喜,玩得忘我。
青禾永远都是这样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表面看着大大咧咧男孩子样子,打心底却还是个小女孩,善良聪慧也懂事,但却遭遇这种不幸,反倒更让人觉得心疼“你慢点儿,都多大的人了!”柳知吟提示。虽说是表姐妹,但柳知吟却是对她如亲姐妹般。
“没事儿的,你放心吧!”只见她刚说完,便撞上了一人结实的胸膛。洛青禾顿时涨红了脸,连忙道歉“小女子失敬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柳知吟急忙上前拉着洛青禾“恕阁下见谅,无意之举,实在失敬。”作了作揖。
“皇.....”季之渊险些说出口,被及时止住“黄天之下,竟如此不拘小节!要不是我家哥哥性情好,真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样!”季之渊责备道。
洛青禾看了看两人,那公子倒是眉宇间竟是大将风范,但却透露着阵阵冷气,直叫人生畏,一身白金素衣也难饰身上的勇猛而又寒冽的英气,估计是某武将之子吧。又仔细端详了身着紫金华服的季之渊,这男子白净清秀,圆轱辘的杏眼亮堂堂的,看着聪慧而俏丽,不认真看还以为是哪家姑娘,这身打扮,估计也是名门望族,虽说是得罪不了的,但洛青禾还是看不惯,小声嘟嚷“也没大多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说什么!“季之渊大声了一点,季之渊可是季丞相最受宠的小儿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谁如此冒犯过,更是怒了,”你个小丫头,竟如此不知礼,你知道我是谁嘛?别以为我听不见,我耳朵可好着!”
柳知吟用手挡在了前面护着洛青禾,深表歉意道:“实在冒犯了,请阁下息怒,多是我的责任,没能好好教导妹妹。”
季之渊甩开了柳知吟的手,想与洛青禾好好说理,却只是轻轻一甩,柳知吟便摔在了地上,没想到柳知吟身体如此瘦弱。李璟见状急忙搀扶“没事吧姑娘。”柳知吟只摆摆手,便站了起来:“没事的,没有大碍。”差点引来周遭人的关注。
“姐姐没事吧!”一旁准备与季之渊掐架的洛青禾急切问道。
“没事,倒是你,多注意注意。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赔礼。”柳知吟蹙着眉轻声责备道。只念青禾要是再少点任性就好了,有时确实让人不省心。
洛青禾向季之渊道:“不敬之举,请阁下见谅,是我无礼了。”虽说是道歉,但依然一副倔强的样子,季之渊也不小肚鸡肠,表示接受了,“我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李璟浅浅笑道“天色渐晚,你们两女子也不大安全,我们就护送你们一程吧。”柳知吟只摆手道谢:“谢两位公子好意,不必了,舍下就在附近。”便匆匆和洛青禾离开了。
待两人已走远,李璟忽得看到地上的荷包,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心头为之一振。“这是哪家的姑娘?”寻了三年了,终于寻到你了。李璟只紧紧攥着,生怕找不到了又是不知道多少年。当年朕草草识得你,竟连名字也忘了问,这恩情,朕毕生也不会忘,寻了三年了,终究是有结果了
“望着眼生,这京城,估计是柳东远柳尚书的女儿。”季之渊答道“怎么,看上了?”
“少废话,明日便选妃吧。”李璟把荷包揣在了身上。
“肯定是看上了!之前太后多少次让你选妃都推迟,现在是兴致来了?”季之渊嬉笑道
“你再说,朕回去可要刀了你的嘴!”李璟冷冷的瞥了一眼季之渊。只叫季之渊打冷颤,李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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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
一向和谐安乐的柳府,今日竟传来了争吵声。下人们只觉得不适应,都纷纷躲了起来,不敢多吱声,从未见过柳大人同柳夫人这样争吵,只赶忙去找柳母。
“我实在没法推脱!皇上说了让我们这些大臣能够鼎力相助,老高也有此打算,我又怎能推脱,更何况自从我们的故友离开太医院,这朝中也便只有我和老高相互扶持了。老高是功臣,在朝中地位也高些,我也是沾了他的光。”柳大人进退两难,在人心叵测的朝廷,他不能一直赖于高进。
“那你问过知吟嘛?我不同意!你也不是不知道后宫之争毫不逊色于朝廷,知吟身子骨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姝儿还小,我不想以后她问起姐姐,我们无法面对。”秦环掩面拭泪,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过于危险了。
“不说了,不说了。今天端午,等知吟和青禾还有娘来了就吃饭!”柳东远摆了摆手“我等会儿会亲自和知吟说的。”
不久,柳知吟和洛青禾便高高兴兴的回来了,“柳叔,我们回来了!菜都要齐了啊!早就饿死了!”洛青禾小挑了一个菜塞嘴里“好吃!”
“阿禾!太无礼了!”知吟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时柳母也到了,在门口便看到这幕,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知吟真是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阿母,别提我爹!不还是去当官了!我娘拉扯我长大多不容易!他倒好,最后才见到他人!”洛青禾愤愤的牙痒痒。
柳母见状“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吃饭吃饭。”柳母知道青禾是念她的父亲的,人总有难说的苦衷。
今日的饭桌异常安静,一改往常家常的样子,连青禾也不叽叽喳喳了,倒是更生的不惯,让柳母有些受不了,她呵道“今个儿怎么人人都不讲话,平日里不叽叽喳喳得很嘛,今个儿端午,倒是让我这个老婆子觉得难受了,你们今个儿是各揣心事啊!”
柳东远闷声,也难同知吟开口,总归觉得像是出卖女儿一般“知吟,你知道爹在朝廷也很难,爹知道你孝顺....”柳东远依旧难以开口,他是难忍的,身为一位父亲,一位国之大臣,终究家国难两全。
柳知吟只是闷声吃饭,待饭进肚,便说道:“爹有难处,女儿是知道的,爹需要女儿,女儿没有怨言。”柳知吟心里也猜到了半分,只希望不是。洛青禾着实按捺不住,她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干着急。
“东远,你直接说吧。”洛淮静静得说道,便也只闷声吃饭。
柳东远看了看洛淮,柳东远这辈子没有做过对不起洛淮的事,唯独这次他对不住她。“明日,你便准备进宫吧。高大人的二女高纯云会同你一起的。”柳东远长叹了口气。
洛青禾听完猛得起身“柳叔!你怎能如此!我就明白说,知吟已经有中意的人了!我希望柳叔能够让知吟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进宫的事,我可以替知吟去的!反正我们洛家....”说着洛青禾便哽咽住了。“我希望知吟能够开心...”
“够了!”柳母怒拍桌子“青禾不准代替!我们柳家人也是硬骨头,知吟虽然身子骨弱但是心不弱,心思细腻也聪慧,在宫中也能应付。不求有什么名分,只念能安安稳稳的在宫中度过,我信得过知吟。”
洛青禾一边抹泪,一边哭着喊道“知吟已经有中意的人了,你们就这样拆散?我不同意!”青禾拉着知吟“你快说呀,可不能这样!别吃饭了。”青禾已经没什么依靠了,她打心底是恨透了这宫中,父亲如此,柳叔如此,如今知吟也要去了,宫中朝廷都是吃人的地方,她不愿了。她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柳知吟只默默落泪,任凭青禾怎么拉,怎么说。洛淮哭得不成样子“青禾,别拉了,知吟去吧。”
洛青禾瞪大着眼,带着不解的哭腔喊道“姑!怎么能!你一定舍不得,姝儿也一定舍不得,我不同意!”年仅12岁的姝儿也明白些姐姐们的苦楚,可没法言,只觉得难过,毕竟都知道宫中不是好待的地方。
柳母望着这样的青禾只觉得心疼,曾经洛巍也是如此劝东远不要去做官,似曾相识啊,历历在目,也让人痛彻心扉。柳母上前抱着青禾“柳母知道你不舍,不忍,我们与你一样,可是该来的总得来。柳母这条命是先帝给的,我们柳家欠你们洛家不少。我们不能负了你父亲的遗嘱。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风险。”
青禾哭声更大了,柳东远也忍着“明日就走,你们好好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
“我会去的。”知吟回着父亲,起身抱住青禾“无妨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纯良的公子,更何况我嫁的那可是皇帝,世人皆说气宇轩昂,风姿卓绝。我想是值得托付的吧...”
“那我便同你一起去,我要去好好收拾一番,一定保护好你!”既然知吟都如此说了,青禾在这样便有些任性了。青禾抹了把眼泪。
柳母望着,欣慰的笑了,又欠洛家的了,终究是还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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