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寸光阴,可光阴又能值几钱?
十二年过去,岑老头当年的话已经被实现,岑修考上了大学,可惜这一天岑老头没看见,他在岑修念高二时就去世了。想到这儿岑修出神了,光阴到底值多少?
那就要看是那一段光阴了。
“这节课就讲到这里,接下来我给同学们说说我这些年来的调研发现,毕竟历史也要结合实践嘛,呵呵。”讲台上一老者眯着眼睛笑呵呵开口道:“最后这半小时就给你们讲讲我们院总结的发现。”
听到黄教授的声音,岑修回过神来。
环形阶梯教室中坐满了学生,一节大课连续两小时,到最后半小时大多学生早已昏昏欲睡,可听到老者说要讲学院的发现所有学生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历史具有故事性,在不涉及详细时间事件的野史或个人总结,完全可以抱着听故事的心态,深入其中也别有一番风味。
黄教授可以说语出惊人,或者说若此言论出现在外面必然会造成轰动,他甚至会因此失去工作。
“集合这些年来的古代文献,器物,传说,我在十几年前便有这个猜测,古人所说的天便是我们所知的月亮。”
“不论是中国古代的‘天圆地方’还是古印度的‘天建于龟壳’等等,就连甲骨文中的天都是以一个圆形悬浮在人形的头顶,以实际存在的形体出现。”
“关于天的描述在商周交替时出现了结构性的变化,由有形化为无形 ”
听着黄教授的‘奇思妙想’岑修也不由得思考起其中的联系来,不知不觉半小时悄然过去,下课铃声在耳边响起。
下课后岑修没有回宿舍,他要赶着去宿舍楼下的小卖铺接替其他学生。
学习和兼职间的无缝转换,这种快速的生活节奏让岑修积累到丰富的社会经验,可缺失的不仅仅是休息时间还有信息的交流与沟通。
期末考试结束这天岑修很闲,学校小卖铺早早关门,晚上也不需要去学习,考完试就返回了宿舍。
看到舍友几分诧异的目光岑修也不在乎,毕竟一个人和一群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便会出现间隙。
打了声招呼就躺回了自己床上,拿出他的二手vovo刷起视频来,正看的入神时,耳边传来舍友李晓剑的声音。
“岑修,你这视频不正啊,都没几个美女,怎么不是科普,新闻就是房子装修,二手车改装?”
岑修转头看去见李晓剑指着他的手机给岑修看,见手机页面上一个个蛇精脸,细长腰的美女岑修撇撇嘴道:“你就不担心这里面其实是男的?”
“哪儿有这样的男的?就算有只要长这样也值了!你看,这一个比一个正点,看看这腰,这腿,嘿嘿!”说着小贱脸上露出猥琐的笑。
看着这张原本有几分小帅的脸却配上这拧成菊花般的表情,岑修乐道:“不说别的,就你这笑容也能征服这些美女了,尤其是这个叫不露脸乔碧螺殿下的。”
“哈哈,还是你有眼光,吴奋涛还和我争呢!”说着得意一笑,转头看向一旁正盯着手机,嘴角撅起的微胖男子。
吴奋涛也不抬的说道:“小岑子,你可别听这贱人乱说,就他这?连打赏都不打赏,哪像我?”
“来来来,看我现在就来个火箭,起飞一下!”
岑修早就听说过这种壕无人性的游戏,也不知打赏是个怎么操作,听着便凑上前去。
吴奋涛熟练的点开左上角第一个直播间,在进入直播间时手机里传来一个软糯的女声:“欢迎掏粪男孩哥哥的进入直播间,今天线上连麦吗?“
岑修见这一幕很是新奇,自己虽然不怎么看直播,可也点进去过几次,却没见有主播对自家有这么热情,吴奋涛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看到岑修的表情,吴奋涛也不由暗爽,遂即熟练的点开钱包兑换了一个火箭。
火箭发出时,吴奋涛发了个信息回道:当然,亲爱的乔碧螺殿下。
发完吴奋涛快速的连上耳机,也不理两人,转头和他的乔碧螺殿下连起了麦。
李晓剑见状也不恼,笑骂一句:“狗大户!”
骂完便拉着岑修刷起了视频,美其名曰教岑修如何快速培养‘高质量短视频’。
对自己而言一个多月的生活费,转眼从一串数字变为一个光影炮仗,岑修心有些不是滋味儿,不是嫉妒,不是不甘,只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在心头浮现。
调整一下心态,岑修边刷视频边和徐晓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岑子,你光看这些科普,新闻类的东西可不行啊,你整天那么辛苦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没办法,整天那么忙,总要了解一些外界的新事儿吧?”
“说起新事儿,你知道不?前段时间我们学校出了个事儿。”
“什么事?”
“黄教授和他的助理的事,你不知道?”徐晓剑说到这儿时卖起关子道。
岑修也不介意,捧哏道:“不知道,我们宿舍消息最灵通的就数你了,快说说。“
见岑修如此‘上道’徐晓剑得意道:“那是,说起来我们宿舍还属我最有先见之明,想当初。”
“停停停,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说正事儿,黄教授都两星期没来上课了。”岑修见状赶忙打断道。
“就是两周前,黄教授和他的助理被一群人带走了!听说是国安局的,理由是教授非法造谣传播不当教学言论。”
徐晓剑声音越说越小,在盯着岑修认真看了一眼后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些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国安局管,应该上报教育厅最多警察局出面。”
岑修也从中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点了点头示意徐晓剑接着讲。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还有些个人猜测,不过不好说出来,万一传出去搞不好我就去陪黄教授了。”徐晓剑有几分无奈道。
岑修也知道这事儿不简单,遂即转移话题道:“那就这样吧,最近学校里还有没有什么新闻?”
“最近没了,不过咱们学校前几年有个图书馆杀人案,当时闹得老大了,也不知学校用什么方法压下来的 ”
岑修第二天凌晨四点就早早起床,收拾完毕后临着四点半出了学校,随后赶往火车站,坐上了凌晨五点半发往武都的火车。
火车上,岑修再次想起黄教授的事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会被国安局抓走,毕竟他除了研究和讲课还会什么?
岑修不由联想起黄教授每节课最后的内容有什么不对,思索无果后便不再去想,转而望向窗外,这是自己大学的第一学期,也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半年过去,阿婆的身体和妹妹的学习还好吗?姐姐的崽儿是否长大了点儿?家乡的玩伴又如何了?想到这儿却是归心似箭。
道路永远是制约发展的第一要素,火车到站已是中午时分可岑修没有丝毫停留,忙赶往从市里通往县城的班车。
班车不比火车平稳,尤其在崎岖的山路。
阴平县自古处于险地,崇山峻岭,曲折环绕,从武都通往阴平的路自然艰险万分。
武都与阴平之间横梗一座拦路虎——高楼山,拿阴平地势来看此山高千米有余,寒暑相异,就连原本遇山开道的国道在这儿都变为了十二道层叠而上的盘山公路。
或许是从小身体好,岑修面对这条路都比较轻松,尤其在班车翻过高楼山时还能看看沿途风景。
等岑修到达阴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季的白日总是短的可怜,面包车司机们大都不愿在夜晚出行。
岑修找遍了车站也没有一辆车是去尚德镇,在小城里胡乱找了一个多小时才不得已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喂,飞子。你吃了没?”
“没办法找你帮个忙,来城里接我一趟,对,刚到成里可没车了。“
说完听着对面挂断了电话岑修才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在城里留宿的好。
仇飞接到岑修的电话后,顾不上吃完手里的饭便从家里出来,在大场找到自己那辆染着绿色的面包车,熟练的打火后汽车发动起来。
地处陕甘川交界的阴平县有着属于自己的小气候,这儿的冬天不像兰州的干燥,也没有四川的湿冷,这儿的冬冷的恰到好处。
在恰到好处的寒风中等待一个多小时后,在冻出鼻涕前,一辆五菱宏光终于出现在岑修视线中。
岑修见车驶来连忙叫道:“小飞,这儿!”
车门打开,一个高瘦男子从车上下来,稚嫩的面孔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穿着一身修车场的灰色厂服,长时间没洗的缘故厂服上布满黑色的油渍。
“岑二哥!”仇飞快步上前,拿上岑修的行李往车里放去。
“快上车,这风吹的怪冷。”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