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灵台方寸山间斜月三星洞中,真个是“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蒨崖苔藓生”。
人皆言此处有圣人居住,先不说居何圣人,你且听那洞中有人言:
“悟空,你到洞中已多少时日了?”
确见一白发苍苍满面慈祥的老者坐在高坛上对着那众弟子中的猴头说道。
然而那坛下的猴头却是不理不睬,将道书掩面,真是应了那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声声的酣睡声打破了沉寂许久的宁静,一旁的牛魔师兄连忙拽了拽猴头的衣角,与他轻声说道:“师弟师弟,师父问你话呢,别睡了,师弟!”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发起了火来,将戒尺狠狠地敲了下讲桌,喊道:“悟空!”
那猴头确也忙止了与周公的“棋局”,猛然惊醒,直直地站了起来,应道:“师……师父,您唤俺?”那老者将戒尺放在一边,怒斥道:“悟空!你方才在做甚啊?”
那猴头不禁有些惭愧,摸了摸后脑勺吞吞吐吐道:“方才?方才……方才徒儿在听课,对,在听课!”老者不禁冷笑了起来,说道:“好嘛!听得哪门道经呀?”
牛魔看着那猴头,知猴头犯下错来,便一个劲儿地对悟空使着眼色,示意要他赶快认错,悟空却浑然不知地说道:“报告菩提祖师,牛魔师兄眼睛里进沙子啦!”
牛魔一听,确也是无可奈何地气晕在地。方才听悟空所言,这老者应是这斜月三星洞的主人——菩提祖师!
那祖师更加生气了起来:“悟空!为师与你说话呢?莫言其他!”
悟空只得乖乖听师父的话,无奈道:“遵命,可是师父,牛魔师兄又晕倒了,师父,您说师兄他是不是中暑了?”
“悟空——”
“徒……徒儿在!“
菩提祖师缓了缓气,问道:“你可知你在洞中已多少时日了?”那猴头摸了摸脑袋瓜答道:“徒儿不晓日月时辰,只知俺与牛魔师兄已在师父后院的那株桃树上,饱食了七次桃果!”
听那猴头的回答,祖师不禁愈发地生气道:“什么?!你这泼猴,我院子里的桃果竟是你偷吃的?”
悟空却也不觉事大,只天真地应道:“对呀,不过师父那桃子不好吃,太过酸涩,嗯,不好不好!”
“那可是天尊大人赏赐给为师的一株桃树啊,为师都不曾舍得吃,可你这泼猴倒好,吃了反说不好吃!”
“师……师父恕罪!”
祖师捋了捋胡子,忍着怒气,强颜欢笑:“既有如此时日了,不知你想学个什么法术啊?”
方才晕倒在地的牛魔听到师父要传法忙坐了起来,要知道,这牛魔已入洞十年,还未习得什么法术本领,听到师父要传授法术,不由分说,便振作了精神。
悟空见牛魔师兄坐了起来,又不过脑地向师父喊道:“报告师父!牛魔师兄的中暑好了,他醒了!”
“悟空——”
“徒儿谨听!”
“为师传你修道炼丹之术,可学?”
“此法可得成仙吗?”
“不可!”
“那不学不学!”
“传你坐禅念经之术,可学?”
“此法可得成仙吗?”
“亦——不可!”
“那不学不学!”
好个这也不学那也不学的猢狲,倒使得众师兄弟们都以惊奇的目光看着他,那坐在高坛上的祖师狠狠地敲了下戒尺。
怒斥道:“好你个猢狲!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哪里是个求**道的主?罚你去藏书阁先将那《道德经》抄个百遍罢!”
牛魔听了,忙为悟空求情道:“祖师,悟空师弟年纪尚小,是调皮了些,师父您就原谅了他吧!”
祖师却也只瞪了牛魔一眼,冷笑了一声:“原谅他?!哼!抄完书再说!”那猴头只好应了罚喏,垂头丧气地向藏书阁走去。
牛魔想要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
且向藏书阁望去,见悟空来到阁中,那中堂里却摆一石桌,跑过去一看,见桌上乃是一张纸信,上写:残局不残,欲求真法,日下三时!
使那猴头喜得将那道书扔在了一边,坐等祖师来……
此时,透过金乌阁阁窗往里看。
只看见天蓬睁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的睡意中依稀识出坐在一旁的是他的师父,便猛然想起昨日的罪过,连忙跪在床上。
磕头认错:“师父,徒儿昨日犯下过错,望师父责罚!”陆压应声扭过头来,看着天蓬的样子,问他:“犯了哪条?”
天蓬连头也不抬,思索了片刻便忙回答道:“金……金乌阁阁内不得饮酒!”陆压却笑了起来:“你看,是金乌阁阁内不得饮酒,我家徒儿在何处饮的呀?”
“广……广寒宫。”
“既是旁处,不归阁制,不该罚!”说着,便去扶起跪在床上的天蓬,然而天蓬的样子仿佛是有几分的受宠若惊,仍是尚有顾虑:“可是……”
“为师说过不罚便是不罚,只不过把这阁制改了吧!”转而望向那墙上的阁制匾。
天蓬不禁有些疑惑:“改成什么?”
“金乌阁,阁生,禁酒!”
陆压一字一顿地说着,分明把“禁酒”两字咬得很重。
那天蓬不禁吓得又跪在了床上,却见师父的眼角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般。
天蓬试探着问道:“师……师父您……您怎么了?”陆压轻笑道:“为师能怎样?”
“那……那师父要罚我吗?”
“当然——不罚。”陆压笑着说,转而严肃地看着天蓬问道:“不过,为师要问你一事,可否?”
那天蓬忙答道:“师父尽管问!”
“你可要讲真话!”
天蓬果断应答:“定然讲真话!”陆压见他是如此的自信,便启齿问道:“你,可是喜欢那嫦娥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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