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信鬼话归不信鬼话,陆玄还是在青松道人的身上找到了大圣仙丹,这东西自己不会吃,但他可以卖了它啊。
说好的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呢?他可不会错过一夜暴富的好事。
然而接下来他又为难了,自己这样赤身裸体的实在不太雅观,更何况嬴若白未死,他也要带上她离开,总不能把这个和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就这样丢弃在荒野吧。
这青松道人也真是够谨慎的,说是要炼化他们两人,就藏到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陆玄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无奈地抱起嬴若白,四下张望。
此处位于一片山脚,道路崎岖泥泞不说,除了这一片的草地,皆是些茂密树林。
陆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发誓他是怕鬼的,虽然他前辈子没真的见过鬼,但大晚上的,走这样的夜路,还是挺吓人的。
他忍不住拥了拥嬴若白,这姑娘现在最大的用处就是给他点温暖,让他知道有个人在跟他一块。
走了一段,他忍不住想要折返回去再给青松道人几个锄头,他这找了个什么地方,面前是乱林也就罢了,那一座座坟头是什么鬼!
陆玄又惊又怕,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片林地。
好在这片墓地时常有人打扫祭拜,留出了一条足够车马通行的土路,陆玄顺着路走,也算是一路平坦。
临到了开阔平原了,他心情刚有所松懈,脚下却被一石头绊倒,这人倒霉了果然喝凉水都塞牙。
陆玄无奈,只得强转身体,用自己后背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换怀中嬴若白平安无事。
他起身看着自己面前的碑文,“亡妻林氏之墓”
“我被块石头绊倒正好倒在您墓前,也算是一种有缘吧。”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陆玄还是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一来是自己来到这个对他而言全新的世界,也算是新的开始;二来是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又纷杂又惊险,他能够活命已经是意外之喜。
他现在只有感恩。
抱着嬴若白继续赶路,上天果然还是眷顾他的,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点孤零零的灯火。
那是一处茅草屋,看上去似乎有些简陋,但屋中的人应该是在做饭,陆玄看到了有袅袅青烟从烟囱中飘出,伴随着的还有肉的香气。
这对于饥肠辘辘的陆玄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只是他现在还是个光腚的状态,也不知道人家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当成暴露狂将他痛殴一顿呢?
陆玄决定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拿嬴若白的美色搪塞。
心情忐忑地敲了敲门扉,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开门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大叔,他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长筷,嘴里还叼着半截腌黄瓜。
大叔看着陆玄,两人大眼瞪小眼,大叔显得有些局促,他将腌黄瓜吸溜进嘴里,说道:“有事?”
陆玄第一眼看着大叔就觉得有点亲切,但他也非常确定原主从未见过此人,他礼貌地说道:“您好,那个,您好像在做饭……”
大叔一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让出了空档,“来来,进来坐。”
陆玄又道了声谢,说道:“没事,您给我一碗就好,我在外面吃。”
这样说出来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他都有点羞耻地想要逃走了。
大叔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没事,你先进来,我给你找两身衣服。”
陆玄连忙道谢,大叔却说:“别客气,你先坐,把那女孩子放炕上就行,我锅里还下着面,等把面盛出来再给你找衣服。”
大叔说着,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回到了灶台处,陆玄想,他应该是个美食家吧。
这样想着,陆玄小心翼翼地将嬴若白放到土炕上,为她盖上被子,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即便嬴若白体重很轻,但这一路毕竟是下坡,还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不知道为什么,陆玄总觉得这里似乎并没有住人的痕迹。
土炕干净的一尘不染也就罢了,被子也是新的,再看周围简陋的摆设和家具,也都没有什么破损。
陆玄心里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询问,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人家已经好心好意收留他们吃饭了,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过问太多呢?
这大叔的动作很熟练,用极快的速度就把面捞出,过凉水,然后晾干水装碗一气呵成。
最后的最后,他打开了另一口锅的锅盖,从里面捞出了肉汤浇在了面上。
大叔也不看陆玄,只是将大碗放到了陆玄面前的桌上,递上筷子说道:“你先吃着,还有腌黄瓜,解腻的。我给你找衣服去。”
陆玄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也顾不上客套了,坐在板凳上就狼吞虎咽起来,这面简直是美味到了极致,面条筋道不说,卤肉更是一绝,还有这腌黄瓜,咋这么好吃呢?
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的那个世界。
即便是经历了两次生死的他,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时却有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他眼眶躺下,接着就是梨花暴雨般地哭泣,他的泪腺就像是决堤似的,止也止不住,反而越发汹涌。
他倒不是怀念从前,他只是觉得有点委屈,替自己委屈,也替嬴若白委屈。
说起来也搞笑,为了一碗肉酱面哭成这样的人,这世上恐怕没有吧。
好在大叔在翻箱倒柜找衣服,并没有发现他在哭泣。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吃面,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大碗面就见底了,此时大叔也抱着两叠衣服走来,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陆玄眼眶通红,重重地点点头,夸赞道:“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大叔道:“我这条件有限,你也没法洗澡,就穿着衣服将就一下吧。”
陆玄连忙起身点头,接过衣服。
“下面那件是我夫人的,从前的衣服了,有些过时了,委屈你的夫人了。”
陆玄还剩一口汤正要喝呢,差点被大叔的话噎死,他解释道:“大叔您别误会,我和她今天才算是第一天认识,充其量就算是共患难罢了。”
大叔笑道:“有的人在一块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共患难,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做到,也算是天作之合。”
陆玄哪里受得了这话,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躺在炕上的嬴若白,暗黄的灯火下映照着她苍白的脸,“或许以后有机会吧。”他这样说道。
大叔也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他自己还没吃饭,让陆玄随便点后,他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做面吃面去了。
陆玄穿戴整齐后就在嬴若白身边呆坐,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已经活了近三十年了,林林总总近三十年的阅历却不如今天这一天如此之精彩。
回想起他光着屁股浑身赤裸地从青松观重生,又是一丝不挂地从青松道人屠刀下活了下来,他这动不动就赤身裸体的毛病得改改,否则真成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让他疲惫的身体忍不住地倒下。
陆玄就这样趴在嬴若白的身边睡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孤零零的茅草房的时候,陆玄忍不住揉搓着眼睛,他真的太累了,累到浑身酸痛。
可当他彻底睁开眼帘的时候,却吓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嬴若白惊呼一声,想要拉他却又发现自己几乎是一丝不挂,连忙又躲回了被子里。
陆玄呆坐在地上,看着嬴若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你醒了啊。”
嬴若白白了他一眼,心道我早就醒了好吧,不发出声音是因为看你睡得太香又离我太近我不敢动弹怕吵醒你。
“对呀,我光是看某人流口水就看了快一个时辰了。”嬴若白喜滋滋地笑道。
陆玄懊恼地擦了擦嘴巴,果然有口水印。
这下丢人丢大了,他连忙起身,将桌上的衣服递给了嬴若白,后者接过衣服他便转身背对着她,自始至终不敢直视嬴若白一眼。
“这衣服是这间屋子女主人的,你穿着试试合不合身。”陆玄支支吾吾地说道。
嬴若白接过衣服就已经在穿了,她看着陆玄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可爱了,直到她穿戴整齐后,才说道:“好啦,你可以转身了。”
陆玄这才敢回头,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太惊艳了吧!陆玄赞叹不已。
这衣服虽然朴素,且有点不合身,衣服略显大而嬴若白身子纤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美的那么自然和清纯,就像是一只在一尘不染的森林里饮着清澈甘甜泉水的小兔子。
“小兔子,哦不,嬴姑娘,你身体怎么样了?”陆玄关心地问道。
嬴若白嫣然一笑,张开了手臂说道:“我很好啊,没有一点问题。”
陆玄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而后他四下张望,却发现屋子空荡荡的,那个络腮胡子大叔不见了踪影,陆玄好奇道:“嬴姑娘,你见过那个大叔吗?”
嬴若白摇头道:“没有呀,我醒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说,你不是叫我小白吗?怎么又变成嬴姑娘了。”
陆玄笑道:“你记性居然这么好。”
嬴若白心想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像昨天那般惊心动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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