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杜九歌听到声音后看着那几个偷她作业来抄的男生，接着便站起来走过去。
“怎么感觉以前就遇到过这种事？”她在心底问。
那么把时间调回几分钟前——
“九歌——交作业啦——”
杜九歌每天早上都起得太早所以到了学校之后容易打瞌睡。她一来到教室正打算先睡一会儿缓解困意，就听到组长中气十足催作业的声音。
“哈啊……你等一下……”她打着呵欠从书包里翻出要交的各科作业。作为一名优等生，杜九歌从来不把第二天要交的作业留到第二天早上才写。当然，她的作业水准，不管是正确率还是整洁程度都是上乘。
收到杜九歌作业的组长非常满意，紧接着她就看到对方倒头就睡。
“……”组长麻木了，把其他人的作业收了之后她看到杜九歌后座的语文科代表从趴着睡的状态转化成精神饱满的状态。于是组长把刚收好的语文作业交给了科代表赵行知。
“就这么点？”赵行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叠作业。
“就这么点。”这组人经常有一半不交作业所以组长都麻木了。
赵行知翻了一下，问道：“杜九歌作业不是交了吗？她作业呢？”
组长正想说不是在最上面吗，就发现杜九歌作业不见了：“靠！那几个混蛋又偷别人作业来抄！”
她正打算过去抢作业，回头一看杜九歌已经从她身边经过朝着那些人过去了。
“这作业不错啊，你们抄一份要给人家多少钱？”
“哎呀，都是同学，谈钱伤感情嘛……”这位大言不惭的同学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来半握住他的脖子——杜九歌衣服穿的有点少所以手比较凉，但这足以吓到那几个偷作业的人了。
“哇啊啊啊啊啊——”
看起来吓人效果不错。几个男生脸色惨白。
“杜、杜九歌同学……”
杜九歌只是微笑，手却没有放开：“你们再说一次，抄一份作业要多少钱？”
“一、一百？”一个男生开了个数字。
“滚，谁稀罕你们这点钱？偷别人作业还有理是吧。”杜九歌伸手拿回自己的作业丢给赵行知，接着活动全身筋骨，“自己不写就偷别人的作业，我还没算账呢。是不是我平时太安静了给了你们一种我是受气包的自信？是的话我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六中20XX届最强战力’怎么样？”
“别别别……我们错了，饶了我们……”
“吧”字还没说出口，几个男生就两个两个被杜九歌拖到教室后门。周围的同学都被杜九歌的力气惊呆了。
“杜九歌有那么大力气吗？”
“一手一个……妈耶，太强了吧。”
杜九歌把几个男生丢出教室之后听到了同学的议论，接着她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但是比起这个，她还是希望解决掉这群不会写作业的蠢货。于是她凭借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个接一个地把那几个男生丢在办公室门口。不过要让他们不会逃跑，还是需要一点威胁的。
“要是你们敢跑小心腿被我打断。”她低声说完这些话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接着杜九歌便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早就想这么干了”的话。
* * *
杜九歌向来是不喜欢去找班主任的。她隐约记得自己没因为这种事情找过班主任。
但是杜九歌之前就知道班上有人会偷别人作业抄。然而苦于找不到证据，加上之前的受害人都是成绩不是很好的学生，这件事一直没有解决。这次他们敢偷自己的作业，杜九歌撇开那些多余的想法之后，想的就是趁这个机会解决这个大麻烦。
“报告。”
“请进。”
巧了，这时候班主任正好在办公室。
“杜九歌，有什么事吗？”
杜九歌指了指门口：“老师，蹲办公室门口那几个经常偷别人作业来抄。今天偷的我语文作业。”
坐在隔壁桌的语文老师一听就站了起来：“这第几次了？老李你还不管？之前你们班就有学生反映语文作业明明交了但是就是不见了，这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李老师摇了摇头：“抓不到啊。”
“我之前没抓到，但是今天抓到了所以老师可以管了吗？”杜九歌发问，“如果老师还是不想管的话，我是不介意拉低全班平均分。”这之前杜九歌感觉自己已经干过类似的事情好几次了，然而这个班主任从来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措施。于是杜九歌下意识地拿自己的成绩威胁这位李老师。
不得不说杜九歌某种意义上很擅长拿准李老师的命脉，这话一出李老师就决定管这件事了。
“好……你先回教室，这事我来处理。”
* * *
“杜九歌，没事吧？”赵行知在杜九歌回到座位上坐好之后问道。
“没事。”杜九歌揉了揉酸痛的肌肉，“我只不过是拿我的成绩和李老师‘交涉’了一下，估计之后会出结果吧。”
赵行知叹了口气：“也就咱俩有这个资本和老李‘交涉’。行侠仗义只能靠我们了。”
“噗—”杜九歌没忍住笑出来，但事实确实如此。杜九歌虽然是高一普通班的学生但成绩目前稳定在年级前三，而赵行知是学校教导主任的侄子；如果不是班上有他们，高一6班的同学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实际上，所谓的比起“行侠仗义”，这两位还是希望换一个脑子正常的班主任。
“我之前就跟主任吐槽过，他们说最多下个学期换掉。”
“救命，那时候我们都3+1+2分班了。”杜九歌觉得头大，刚上高一不到三个月她就受不住这个唯成绩和家境是论的班主任了。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拿起语文课本准备早读。
* * *
突然大力出奇迹的后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手臂酸痛到差点没法做笔记。不过6班的体育课不在星期五，这让杜九歌松了一口气。除此之外，第一节课一下课，好几个同学就走到还在缓解肌肉酸痛的杜九歌的座位附近表达自己的感谢。
“谢谢九歌！”
“杜九歌同学，谢谢你。”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几个偷作业的惯犯被要求停学一个月，虽然大家都很不爽但只能接受了。——总比班主任不闻不问好。同学们感谢杜九歌的同时还担心她被打击报复，然而当有人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杜九歌回答道：“不用担心，要是我哪天出了什么事，实验班的某位大小姐会派保镖上门对付他们的。”
那没事了。几个人在心底想。
众所周知杜九歌同学和某个实验班的大小姐是发小还因为学业寄住在对方家里，上下学的时候没事就分开有事就一起——不过根据实际情况，放学之后还是有事的情况比较多。
“……等下，我先去把这课本送过去。”杜九歌翻开课本看到扉页上的名字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课本，接着她拿起课本站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 * *
杜九歌来到实验班教室的门口。她对一个同学说了要找的人的名字，接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那个要找的人就来了。
“嘉月……这是你的课本。”
“谢谢你啊九歌。”名叫嘉月的少女非常感激地把自己的课本拿回去，还把拿在手里的杜九歌的课本还给她。事实上杜九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所谓的发小经常拿错课本：“亲爱的，你脑子是用来学竖琴了吗？”
“哪有！”对方马上否认。
“好的好的，没有。”杜九歌准备回到自己班上，“我走啦，下次别再拿错课本了。”
“拜拜。”
杜九歌正要转身告别，看到嘉月的背影时却感觉恍若隔世。
“同学，要上课了，你还不回教室吗？”这时候一个老师走到她身边问道。
“要回的，谢谢老师！”杜九歌急急忙忙鞠了一躬，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教室。
“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让杜九歌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重复经历同一天。
* * *
高一的课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但分科放到高一下学期的话那确实很难。——特别是期末考的成绩会直接影响到每个学生的选科安排：比如杜九歌和赵行知这种学霸级别的人物，自然是选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选了物理。
“……给你讲个笑话，老李说我应该去选历史。”杜九歌根据模糊的记忆试探性地说出这句话。
午休的时候两个人趁着别人不在讨论选科的事情。杜九歌是中午不回家派，而赵行知是在教导主任家吃完午饭之后才来教室的。
“哈？你说什么？”赵行知无法理解。
杜九歌挑眉：“你忘了他亲亲儿子也在我们班成绩还在我们几个人后面？”
这时候嘉月刚好来串班，自然也听到杜九歌的话了：“不是吧？你好歹排年级前三，那个老师舍得让你读历史？”
“谁挡着他亲亲儿子进物理实验班的路他就坑谁呗。”杜九歌摊手。
“等下温嘉月你怎么来了？”一向奉行校规的赵行知看向温嘉月。这三个人其实是初中同学，不过温嘉月抛下他们俩进了实验班。
温嘉月以“午休又不是不能串班”反驳，而杜九歌提到自己听说过有跨班情侣经常去对方班上卿卿我我。
“这比单纯串班聊天还糟糕。”她总结道。
“……也是。”
接着三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对了九歌，妈妈说明天有客人来。明天上午你能帮忙买点水果吗？”
客人？
“是一直去的那家吗？”杜九歌愣了一下，接着像往常一样拿出记事本写写划划。
“如果没开门的话去中山路那一家。”
“嗯，好。”
“那我回去啦。”温嘉月跟杜九歌挥手道别。
杜九歌也挥手：“回头见。”
在对方离开后杜九歌开始习惯性发呆。本来赵行知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发呆到上课前十分钟，结果杜九歌发呆了一会儿就突然问他：“今天几号？”
“十七号。怎么了吗？”
“十七号啊……”杜九歌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谢谢。”
“没事。”赵行知说完便低下头开始写作业，杜九歌也转个方向继续发呆。过了一会儿杜九歌起身前往卫生间。这所学校优秀到就连卫生间的洗手台都有镜子，于是杜九歌洗了把脸之后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杜九歌觉得她上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而是脸上有不少细微伤口的样子。
杜九歌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比起那些记忆她还是想把当天的课上完。
* * *
“沙、沙。”
杜九歌背着书包，一边踩着落叶一边穿过了这条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的街道。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上的人们，仿佛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风景一般。
实际上星期五下午的放学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在这种时候她可以慢悠悠地走到要去的公交车站，再慢悠悠地坐上公交车前往某个高档小区。——别误会，虽然她住在高档小区，但她其实只是名门家族之一的温家收养的一个小孩，在某些人眼里她只是温家女儿嘉月的陪读。虽说两个人平时要一起上下学，但由于温嘉月每个星期五下午都要去某位竖琴家的家里学竖琴，杜九歌就被监护人们叮嘱不用跟着温嘉月叨扰这位竖琴家了。
杜九歌在路上捡起掉在地上的几片比较好看的银杏叶，接着她用小袋子装好落叶放进书包，小跑着到公交车站确认自己要坐的公交车的线路。她绝不会承认确认这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久没坐学校附近的公交车了。
刚确认好线路，目标公交车就到了。于是杜九歌轻轻松松地跑上公交车刷卡还跟司机打了声招呼。
“回家吗？”
“嗯。”杜九歌点头，因为司机熟悉的话语安心的同时她有一种“好像真的回来了”的想法。
这次杜九歌坐的公交车非常幸运地没有遇上高峰期，只过半个小时就到站了。车站不远处就是高档小区的大门，刷完门禁卡之后杜九歌熟门熟路地朝着五号别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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