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天才杜九歌把前世参加数学竞赛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连同细节再次整理了一下，回家之后她就和温嘉月讨论关于决赛的事情。
“你觉得姓李的会不会从我们班数学老师那边截胡？”
“截胡什么？”
“参加数学竞赛那个决赛的人啊。”
“……有可能哦。”温嘉月也知道这个势利眼的李老师有多糟糕——事实上这个李老师李大根的风评从前五届开始就差到人尽皆知。但是校长即便换成了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要想把李大根换下去还得等下个学期。
而且这个学期开始他儿子李林征也上高中了，他的风评从开学的时候开始直接掉到地心。
“还是老谢好，可惜老谢他不想做班主任。”杜九歌口中的老谢全名谢道升，是6班的数学老师。然而他是个技能点全点在教书、学术以及育儿上面的男人，对做班主任这件事十分抗拒。
“已经毕业的学姐说他做班主任那会儿整个班的成绩都很好，而且很多人都挺喜欢他的。”温嘉月点点头，“要是他能做你们班主任那确实不错。”
杜九歌想了想，说：“那得看学校安排。只要是个正常老师就行。”
“也是。”
温嘉月并没有参加数学竞赛，她已经决定好走艺术生的道路了。如果前世没有那些意外，温嘉月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竖琴家。
“九歌你这么优秀，有考虑过以后做什么吗？”
“……巧了，我还真没有。”
前世的杜九歌会努力成为警/察，其实除了跟李大根赌气，还有想惩治那些伤害了女性却没有得到惩罚的恶人的因素。事实上这个志愿还是她在高考前夕才决定的，所以对高一的杜九歌来说，还真没考虑过将来做什么。
温嘉月扶额，顿时有种杜九歌在暴殄天物的感觉。
“你们在讲什么呢？”琴音端着托盘走过来。
“妈，九歌说她没考虑过以后做什么。”温嘉月气鼓鼓地翻了一页德语书。
“是吗？”
“……嗯。”九歌点头完心虚了。琴音见她这样，马上就和自己女儿有了同样的感觉。
“不急，慢慢来。”琴音最后还是拍了拍杜九歌的肩膀。
“那个……阿姨……其实我是因为成绩太好了不知道要报哪个大学。”
琴音瞬间握拳轻轻敲了一下杜九歌的脑袋：“别在这凡尔赛了，喝完牛奶你们两个给我滚去睡觉。”
“我也要？”温嘉月的德语书还没看完。
“不然呢？你是想跟九歌两个人悄悄熬夜吗？”
琴音一眼看破这两个小姑娘的小动作。于是杜九歌和温嘉月一人一杯牛奶喝下去之后就带着东西回房间睡觉了。
* * *
第二天杜九歌趁着扫地的时候和赵行知说起数学竞赛的事。
“那玩意的话确实可能，估计还是先斩后奏。”赵行知听完杜九歌的分析之后说。杜九歌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告诉赵行知他猜对了，但是她只是想想，很快就放弃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去跟他们几个能参加决赛的说一下吧，问问他们的意见。”
“可以，那我这边去说服一下数学组的组长跟老谢。”
杜九歌不想吐槽他为什么要试图做难易度极高的事，所以她在课间的时候把前世那些被李大根坑到没能参加决赛的几个同学都问了一遍。
“那肯定是要参加啊。为什么不参加？”
“我感觉班主任可能会截胡我们班的人，但是我也不知道有谁会被截胡。”杜九歌装作很困扰的样子，“不过我也只是瞎说的，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你说得我更在意这个问题了好吗？”
“……抱歉。”
“等下，他儿子哪届的？”
“就我们这届的，也参加了数学竞赛。”杜九歌摊手。
“那你这个就不是瞎说了。”
杜九歌在心底吐槽对方能不能稍微思考一下再得出结论，说得如此果断万一结论站不住脚呢？
“这玩意想让我放弃竞赛生的身份然后去选历史。”
“靠。”杜九歌发现自己又忘了一件事。和她说话的这个男生本来打算走竞赛生的路子，就因为李大根暗箱操作让他痛失竞赛生资格，高考之后他硬是花了不少钱换选科复读。
“说到这个，赵行知好像是打算说服老谢跟吴老师让他们保住我们班的参赛人员。”杜九歌对这件事没有什么信心，虽然人家有一个做教导主任的叔叔，但这不代表他能够说服老师。但是她忘了两个点，一是赵行知根本不用自己去说服老师，二是赵主任自己就是教数学的。
于是当天下午李大根在下午第一节课后不情不愿地在班上宣布参加数学竞赛的人从今天开始晚自习去大教室上课。
“？？？”杜九歌纳闷地看着赵行知。
“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所以赵主任和吴老师在中午紧急召集数学老师开会。”赵行知解释道，“我只是跟赵主任说我担心自己会被班主任截胡导致不能参加决赛。”
“……杀/人于无形啊你。”
“你们在说什么？”元蔷薇问道。
“看到姓李的刚才那个表情了吗？”杜九歌耸肩。
“啊……李老师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你知道为什么吗？”赵行知转笔，“因为教导主任阻断了他迫害学生好让自己儿子上位的步伐。”
元蔷薇感到有些疑惑：“迫害学生？我感觉他对我还不错的样子。”
“因为你爸有钱。”杜九歌一针见血，“而且他还是个势利眼。”
“恶心。”元蔷薇瞬间变脸并决定以后尽可能离李大根远点。她最讨厌的就是势利眼了，天知道她以前因为那群势利眼老师受过多少苦。
“不过我们数学老师是好人，这个你放心。”杜九歌安慰道。
“嗯，好。”
* * *
“九歌你是不知道，下午我们数学老师说参加数学竞赛的同学晚自习要上课的时候，我们班一片哀嚎。”
“为什么啊？”杜九歌忍俊不禁。
“因为没有免除作业啊。然后吴老师说她还没说完呢。”
杜九歌问道：“告诉你们作业全免？”
“参加竞赛的除了作业最多的语文都免了。”温嘉月想起吴老师当时的样子感觉还很好玩，“吴老师一开始说他们作业全免，然后她又说了句‘除了语文’。”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九歌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顿时在校道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别笑了，你都快笑出腹肌了。”
“好好好，我已经肚子痛了。”杜九歌揉了揉肚子，接着跟上温嘉月的脚步坐上汽车回家。
“不过你也用不着等我吧？”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温嘉月抱着车上的抱枕，“王姨你说是吧？”
“小姐说得对。”
杜九歌没有反驳的余地了。毕竟王姨在送她们上下学这事上非常执着。
* * *
现在的李大根非常不高兴。教导主任和数学组组长搞了那一出，导致他不能借着学生偏科要补习的名义把自己班上的学生赶出决赛队伍了。因此在他负责的英语课上他对高一6班的学生各种挑刺。
“这里要填什么？”他把一个女生叫起来，指着幻灯片的空格问道。
“want…”本来这个女生是想说“wanted”的，但是她还没说完就被李大根打断了。
“填什么？你刚才说填‘want’是吧？你英语怎么学的？就你这脑子当什么英语科代表？”
“哈？”陶灼灼无语了，接着小声说，“他是不是有病啊？科代表都没说完。”
“他就是想针对我们班的人。”杜九歌也小声回应，“而且还是无能狂怒。”但是这种无能狂怒对英语科代表非常有效，她周围的人都感觉到她在颤抖。
“杜九歌！”李大根注意到她们在咬耳朵，气到直接点名，“你们女生屁话那么多，以后嫁人了绝对被婆家打死。既然你这么能那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wanted啊，这里是过去时而且也没有be动词。老师你该不会是想说答案是wanting吧？”杜九歌干脆火力全开，“而且科代表刚才就想说是‘wanted’还被老师你打断了。”
“……我看一下。”
李大根翻出答案册，过了一会儿他顶着比刚才还难看的脸色说道：“确实是wanted，你们两个坐下吧。”
半节课之后，一下课李大根就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
“杜九歌，你不怕他针对你？”赵行知问道。
“我为什么要怕？”反正上辈子因为李大根得逞了，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既然因为她主动出击导致事情出现了变数，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杜九歌也得见招拆招。更何况杜九歌确实不怕他，上辈子不管李大根怎么作妖都拿杜九歌没办法。
“也是，你要有什么事的话，我们班除了那几个跪舔姓李的的玩意都会给你作证。”
赵行知还拿出了一支录音笔：“英语课上他讲的那些东西我都记录下来了。你们两个讲悄悄话也录下来了，如果到时候真用上了可能你们也要写检讨什么的。”
“检讨倒是没什么。”杜九歌无所谓，“要是真要写的话，灼灼那边的检讨我也会尽量争取让老师免掉。”
“呜，九歌原来你还是爱我的。”陶灼灼抱住杜九歌。
“好了好了，一边去吧。”杜九歌不大喜欢被人粘着。陶灼灼应了一声“好”就放开了她。获得自由的杜九歌开始思考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 * *
国杨听完李大根的抱怨之后表示她会处理杜九歌课堂上公然怼他的事，李大根感觉很满意就离开办公室回家了。
“杨姐啊，总不可能真让杜九歌给他道歉吧？”1班的班主任吴老师说。
国杨回答道：“那当然是不能。但是于老师还在休产假，要回来接手6班也没那么快。”
“国老师你打算怎么办？”2班的班主任问道。
“两百字检讨吧。”国杨想了想，说，“说实话我觉得两百字检讨都多了，但是还得做表面功夫。”这时候6班的物理科代表过来交作业，国杨让这位同学把杜九歌叫到办公室来。
于是杜九歌在晚饭之前喜提年段长送她的检讨模板。
“……我是不是乌鸦嘴了？”赵行知感到非常抱歉。
“并没有，我这已经算是最低限度的处罚了。段长说上一个这么对那姓李的的学生差点被他找关系开除。最后没被开除是因为当时的校长因为贪污被抓去坐牢了。”
“爽啊。”温嘉月点了个赞。
他们三个偶然在食堂碰面，于是趁着食堂的人没那么多他们直接占领一张桌子。
赵行知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从林语乐那边听说有好几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女生都被李大根那玩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但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不能让国杨或者是更上面的校领导们警告他。
“噫，搁这里选妃呢。”温嘉月说完又感觉不对，“等下，应该是给他家太子选太子妃。”
“就那个八岁的时候无缘无故骂初中生脑瘫还想打死人家，现在跟我们一个学校的‘太子’？”再次点满嘲讽技能点的赵行知阴阳怪气道。
杜九歌吃完最后一口菜之后说道：“他今天还把我、班长还有元蔷薇以外的两个参加决赛的女生叫办公室说‘女生理科越到后面越不行’，想让她们俩放弃。幸好我昨天给她俩打了预防针，要不然姓李的就真得逞了。哦对，听她们说好像还当场被嘉月你们班的吴老师和老谢一块抓包。”
赵行知想起英语课之前李大根确实有叫走两个女生，但没想到还有这码事：“那还真是好险。”
从人缘来说杜九歌在班上比他更受欢迎，而赵行知凭借自己的关系也能拐着弯维护自己的利益。因此上午在杜九歌决定找同学们的时候，他才决定通过叔叔保证所有同学的权利不被侵/犯。——虽然也有企鹅二号给他发布任务的因素。
“确实是好险。”杜九歌确实没想到李大根没底线到这种程度，不过好在那两个女生也比较勇敢。
“老赵你还不吃快点，你们不是还要去上课吗？”温嘉月指了指赵行知还没吃完的饭菜。
“给我五分钟！”
* * *
元蔷薇在上集训课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思前想后她决定跟林语乐说这件事。
“哇，那真的好恐怖。”林语乐毛骨悚然。
“我跟元蔷薇换下座位吧。”杜九歌提议道，“我个子比她高应该能挡一点。”
“没问题吗？”
杜九歌点头：“放心吧。”
于是她带着元蔷薇找上老师，以“元蔷薇坐在杜九歌后面看不到黑板”为由成功对调座位。本来杜九歌是想顺其自然，尽可能不像上次那样干涉直接涉及到元蔷薇的事；然而一直被人从背后盯着，从心理健康的角度考虑杜九歌还是认为应该“多管闲事”一下。
“嘶……”杜九歌换好座位后注意到背后一道不善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要杀死她一般。杜九歌想了想，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个祸害了元蔷薇的人早在他们相互认识的半年前便盯上了她。
所以自己这是让那家伙无能狂怒了？
杜九歌想到这一点之后，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林语乐转过头看到杜九歌在笑。
“嗯……秘密。”
杜九歌翻开资料，继续研究起上面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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