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歌因为太在意李林征转班的事情早早地醒了。她记得之前李林征还在6班，结果集训开始之前他就跑别的班级了。于是她打电话给最有可能知道原因的赵行知
“噢，我把他是我们班主任的儿子的事情告诉主任了。毕竟六中不让老师教自己小孩。”赵行知轻描淡写地在电话里说。
“啧，我还以为能换掉班主任呢。”
“因为他现在那个班参加数学竞赛的人少，换班的话姓李的自然会答应。不过主任说我们的新班主任在路上了。”赵行知手里还是有好消息的。杜九歌听完之后突然感觉自己有动力撑下去；与此同时，她也明白李林征上辈子和这辈子为什么突然在集训之前换班了。
“关系户真是好啊。”杜九歌叹气。
“拜托，我是自己考上来的。”
“知道，我是说其他方面。”
* * *
温嘉月很纳闷为什么是杜九歌送她去学竖琴，而且还是一大早。
“叔叔阿姨没空接送，我骑自行车也没那么快。”
“……打车不行吗？”
“现在早高峰，堵车可以堵半个小时。”
“……”于是杜九歌载着温嘉月，穿过好几个十字路口之后又拐了几个弯，最后来到另一个高档小区。值班的保安是认识温嘉月的，因此两个人登记完名字之后就直接进去了。
“说实话，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的竖琴老师跟她妹妹如此有钱。”
“我老师可是被她自己的老师评价为‘非常适合培养竖琴家的人’，光是收到的学费就够她生活很久了；她妹妹也是著名钢琴家，演出费自然是高。倒不如说她们没有钱才奇怪吧。”温嘉月对老师的财力也是很有信心的。
“说的也是。”杜九歌了然，“童学长真的是撞大运了。”
“那确实。”
说着说着她们来到了老师家的门口。在杜九歌停好自行车之后温嘉月按响了门铃。
“咔嗒。”开门的是童司南。
“师兄早。”
“早。”
杜九歌也和童司南寒暄几句，之后她跟着温嘉月走进这栋特殊的音乐教室。
“……我先上去了。”温嘉月看了看客厅里的三个小孩，最后还是选择去找自己的老师。
学竖琴的人不多所以温嘉月并没有什么需要看小孩的任务；但是学钢琴的就不一样了：童司南在自己老师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承担一部分教学任务，但是只要有一点疏忽小孩子们就会皮起来。
“钱也不好赚啊。”童司南一手一个小孩，带着他们朝一楼的琴房走去；杜九歌则是牵着最后一个小孩的手跟着他一块过去。
“学长啊，你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学钢琴能赚钱啊？”杜九歌笑得非常勉强。
“一年级的时候有钢琴家来我们学校，当时有人问他举办一场演出有多少钱。”
“这演出费一定很高。”
“是的没错。”但是以童司南的家境自然是学不了钢琴的。不过童司南回家的时候总能路过一家钢琴店，他经过的时候总会听一会儿里面传来的琴声。钢琴店的老板娘觉得让一个小孩一直站在外面不好，允许他进来跟着旁听。
“然后你就因为指出别人弹错的一个音符被现在的老师抓过来学钢琴？”
“啊哈哈哈哈哈……”
不过童司南的家教注定了他是个不是个随便接受别人恩惠的人。在老师以暂时性的学费全免为条件的劝说下，担心儿子周末独自在家不安全的童母自然是同意了。
也许是耳濡目染，学了将近十年琴的童司南在教小孩学钢琴上和他的老师一脉相承。
“这里弹错了哦。”
童司南笑得非常灿烂，实际上这个笑容能让几个比较皮的孩子害怕。有时候比起老师，他们更害怕这个司南大哥哥。不过现在小孩子们害怕的司南大哥哥在严格地教导一个小孩，于是剩下的小孩用“大姐姐会不会弹钢琴”“大姐姐为什么不学钢琴”等一系列问题把杜九歌问得晕头转向。
“……学长，今天能支付我的精神损失费吗？”杜九歌被孩子们问得头疼，而且中途还要把试图偷跑的熊孩子抓回来。
“……会的。”童司南说完喝了一口水，“微聊还是支福报？”
“哪个都行，我走之前给我就好。”
“嗯。”
等温嘉月从竖琴教室出来，看到的便是杜九歌试图让童司南不要给那么多精神损失费的场面——
“虽然我刚才那么说，但是真用不着这么多。”
“学妹你听我讲，带小孩是辛苦活，精神伤害远超你想象。”
在相互礼让的场面连续五轮之后，还是温嘉月打断了这个场面：“剩下的钱我家会付的。师兄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虽然杜九歌有陪小孩玩的经验，但是让她带小孩无异于要她的命。因此每次她不得不陪着温嘉月来这里的时候温禾或者琴音总会给她一笔辛苦费。不过这次是童司南主动请求杜九歌支援的，最后杜九歌还是意思意思收了对方一百块钱。
* * *
回到五号别墅的杜九歌如同咸鱼一般只想回房间睡一觉，但是今天又有客人来。不过好在不用杜九歌帮忙，所以她很顺利地回到房间，换上睡衣之后准备睡一会儿。结果她没睡几分钟就被熊孩子的尖叫声吵醒了。
“……”她默默地拿起书包里的防身伸缩棍，板着一张脸离开房间朝着客厅走去。与此同时温家的三个人还在阻止熊孩子尖叫，而熊孩子的家长还觉得他们大惊小怪。
“哎呀小孩子嘛，吵吵闹闹的不是很正常吗？”熊孩子的父亲如是说。
温嘉月无话可说，她转头就看到拿着伸缩棍从楼上下来的杜九歌。于是她悄悄地告诉父母别管熊孩子，接着温禾与琴音仿佛妥协一般不再劝熊孩子尖叫了。熊孩子的父亲觉得他们识大体，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啊——”熊孩子顺着一条并不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干什么呢？”他顺手就给孩子一巴掌。
“管好你家小孩，他吵到我睡觉了。”杜九歌生平最痛恨的一个类型便是无缘无故吵她睡觉的人。
“小孩子吵点也没什么吧？你能被吵醒还不是因为隔音不……”
杜九歌拿着棍子，在熊孩子的父亲身上的不同部位轻打几下：“先生，虽然我一向尊重长辈，但是这并不包括目无法纪的家伙。如果您实在不想管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这辈子都不用再管您家小孩。”
“啊，她是空手道棕带一杠，要不是年龄不够她现在就是黑带初段了。”温嘉月补充道，“先生我个人建议您还是道歉比较好。您这一身肥肉她让您十招您都会输。”
当然了，熊孩子的父亲不会轻易道歉。非常巧的是这时候有邻居敲门表示五号别墅太吵了，借着这个机会温禾把熊孩子一家赶出了自己家并且这辈子不会再请他们过来了。
那一家子走后，琴音担心杜九歌会因为今天对付小孩太累导致第二天去福利院没什么精神。
“阿姨，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那快去睡吧，别睡太迟了。”
“嗯。”
于是杜九歌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午觉了。
* * *
杜九歌在适应温家的生活后，只要不是生病或者遇到暴雨，她每个月都会去一趟照顾了她四年的福利院。
“这些娃娃给他们带过去。”临行前琴音把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固定在自行车后座，“平时我们也会捐点物资什么的，但小孩子有时候还是想要点新鲜东西。虽说不多，也总是一点心意。”
“嗯。”杜九歌在检查一遍之后背上背包准备出发，“那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在和琴音道别后，因为天气凉爽，杜九歌选择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前往半小时路程的福利院。前往福利院的路上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晨练的人们对话的声音。就这样一路骑过去，杜九歌来到了福利院门口。
“九歌？”
“院长阿姨。”她把自行车停稳后下车与福利院的孙院长打招呼。
“今天过来玩了呀。”
“是啊，阿姨还让我给小朋友们带娃娃了。”杜九歌指了指后座的箱子，“我自己还带了以前的复习资料，不知道小羽能不能用得上。”
“哎呀，来就来呗，也不用特意带礼物什么的。”孙院长无奈地笑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孩子们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于是杜九歌把箱子从后座上抱下来，跟着孙院长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正好有两个职工在，孙院长就让她们把娃娃分给小朋友们。
“不过去看看吗？”
“等下来吧。”杜九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对付了好几个熊孩子，现在有点小孩过敏。”
“那没事，想去看他们的时候就过去也行。”孙院长给杜九歌倒了杯水，“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们在收拾院里的旧东西，正好找到了跟你有关的一些物件。”
“这么久远的东西都能找到吗？”杜九歌抬头。
“来到这边的孩子的随身物品我们都会存放一阵子，如果是特别小的孩子，当时的包布啊什么的我们也会留得久一些。”
孙院长自己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看看的话等一下我们去储藏室吧，东西都放在那里了。”
杜九歌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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